嬌氣作精竟是Alpha[女a男o] — 第 33 章

第33章

晨起的風攜卷着露水的潮潤, 輕撫在少女的額頭上,吹散了幾绺墨色的卷發,她輕阖着眸子, 鴉羽般的睫毛被刻意夾得卷翹濃密,一呼一吸間, 臉頰上細小的絨毛,粘連着微不可查的汗珠, 微微顫抖,似是閃爍着晶瑩的光子。

坐在身側的林辭琛輕摟着她, 擡手擦拭她額間滲出的冷汗,

“又難受了?”

沈雲鹿睜開眼,無力地扯了扯唇, “沒事……”

“鹿鹿,怎麽了?”

開車的裴羽瞄了眼後視鏡, 女孩打扮的明豔動人, 今天竟意外地化了個大濃妝。

起初去接她時,還以為是專門給他撐門面,但看到身後的表哥時, 他才發現自己是來做司機的。

一路上後座的兩位你侬我侬, 恨不能貼在一塊, 看得他真想撂挑子不幹, 然而沈雲鹿臉色越來越白,他才意識到不好。

“嗯,是有些暈車……”

“不可能,你從來沒暈過我的車, 你到底怎麽了?”

“我……”

“開你的車, 問那麽多幹嘛。”

沈雲鹿正想開口解釋, 就被林辭琛一語打斷。

他指背微曲,貼在她額頭上探了探,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看到他垂下的手漸漸泛了白,沈雲鹿趕忙抓住他的手,修長且無力的指尖在他掌心畫着圈,

“正常情況,別大驚小怪。”

然後轉頭看向正在偷看的裴羽,吞了吞口水,試圖潤濕幹涸的嗓子,但音節劃過時,依舊被磨得棱角分明,嘲哳難聽,

“阿羽對不起,我生了場病,不能幫你應付裴爺爺。”

“這都是小事,你身體怎麽樣?”

沈雲鹿沒着急回答,見到嘴邊遞來的保溫杯,撅了撅嘴,遲遲不敢喝。

“溫度剛好,不燙,我試過了。”

輕抿兩口,正如他所說溫度不冷不熱,幹澀發麻的嗓子被沁濕,疼痛也暫且緩解,

“身體還好,當時墜湖的後遺症,修養段時間就行。”

“你又亂吃冰的?每年夏天都管不住你那張嘴,也就穆思調的冰飲你喝了沒事。”

裴羽有些恨鐵不成鋼,眼底更多還是心疼,擡手将室內溫度調高幾度。

但裴羽的話像是觸了林辭琛的逆鱗,他緊緊攥住保溫瓶,指腹被壓得慘白無色,骨節咔嚓作響,渾身散發的更是冷的吓人的溫度。

沈雲鹿疑惑地轉向他,見他緊抿着唇,側臉被陽光襯的白皙透淨,鍍上層薄薄的金邊,仿若精心雕琢的金鑲玉,惹人伸手觸摸。

她輕輕覆上他冰涼的指骨,輕輕捏了捏,“嬌嬌?”

林辭琛回神,極淡地笑笑,勾住她後頸,在她額頭落上一吻,“沒事。”

沈雲鹿順勢倒在他懷裏,倚着他的肩頭,柔軟的指尖摩挲着他搭在腰間骨節勻稱的長指,碰觸到無名指的環狀物,多停留片刻,擡眸看着他,

“戒指又重新帶上了?”

“嗯,畢竟是有婦之夫。”

“哈哈,這麽守夫德?”

沈雲鹿痛勁緩過去,下意識轉着他指骨上的戒指,沒一會,就夾在指尖,得意洋洋地對着前排裴羽說:

“這是我做的婚戒,到時候等你結婚,也給你設計一對。”

“ 謝了,不過還早,八字沒一撇。”裴羽沒好氣地說道。

沈雲鹿輕輕勾唇,沒再言語,将那枚銀藍色指環,對準陽光,眯縫起雙眼,打算細細觀察。

忽然,手背傳來一抹溫熱,接着那枚指環就落進林辭琛的手心,發現他慢文斯理地重新戴回無名指,不禁輕笑出聲,“又不是不還你。”

“萬一弄丢呢?”

“那是我做的,丢了,再做一個給你就是。”

“不一樣,就算長得一樣,意義也完全不一樣。”

“長得一樣,意義不一樣?”

沈雲鹿下意識地重複他的話,眉宇間一絲落寞稍縱即逝,微不可查的聲音含糊在喉間,

“長得一樣麽?”

“你說什麽?難受了?”

林辭琛聽見她喉間的哼唧,以為她又不舒服,擔心地問道。

“沒有,只是有點困。”

“還有段距離,你倚着睡會。”

待她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林辭琛取過手旁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靜靜看着她重新閉上眼睛。

沈雲鹿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摩托發動機嘈雜的嗡鳴吵醒的。

前面還傳來裴羽低沉的咒罵。

“卧槽,敢別我的車?!”

“怎麽了?”

沈雲鹿輕揉一下迷蒙的睡眼,腦袋下意識在林辭琛懷裏蹭了蹭。

“醒了?”林辭琛垂下眼眸,輕輕吻了吻她眼尾的潮紅。

“啧!有沒有搞錯!”裴羽單手猛砸一下方向盤,吃痛地甩了甩手,“被別車,還要吃狗糧,我是來幹嘛的,受虐的?……”

一道刺骨的視線射/向他,裴羽不禁打了個哆嗦,嘟嘟囔囔的抱怨聲漸漸湮滅在唇齒間。

“表哥,表嫂到了。”

裴羽憋屈地停好車,從後備箱又拎出大大小小的禮盒。

沈雲鹿、林辭琛剛下車,摩托聲的轟鳴再次傳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幾人面前。

“喲,這是誰家的小鹿?”

摩托車停放在臨近的車位上,一身黑色長裙,身材奧妙的女人從摩托跨下來,摘掉黑色頭盔,甩了甩烏錦般的長發,露出她那張靡麗嬌豔的容顏。

“音音姐!”沈雲鹿意外地喊出聲,她沒想到V.T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最近作業怎麽肥事?我催了那麽多次,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對不起音音,我延畢了。”

V.T停下來,接着車庫暗淡的光,仔細打量她,想到剛才她的聲音略帶嘶啞,輕輕咳了一聲,

“生病了?不過也好,你現在做出來的東西,空有其表,毫無靈魂,沉澱一年,對你沒壞處。”

“嗯。”

“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徒弟,音音姐常伴你左右。”

V.T将頭盔随手挂在車頭前,她戴着黑色皮手套,裸/露出半截手指,指骨上 漫不經心地轉着車鑰匙。

“謝謝。”

‘砰’

車鑰匙碰到被皮手套發出沉悶的響聲,V.T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指着林辭琛,“想謝姐姐,踹了他,跟我。”

“滾。”

林辭琛摟着沈雲鹿向着電梯處走去,沒有半點猶豫。

“瞧他那臭脾氣,鹿鹿不知道看上他啥,是不是?”

V.T将視線落在身旁呆的像個鹌鹑一樣的裴羽身上,擡擡眉梢,踹了一腳他,

“喂,裴家小公子,問你呢!”

“是是是,V姐說的對!”

裴羽才發現她在叫自己,半晌緩過神來,連聲附和,

“我表哥脾氣壞,整天頂着張臭臉,拽的跟二五八萬,不知道還以為誰欠了他多少錢!”

“說得好,我錄音了。”

V.T搖搖手裏的錄音筆,“我就喜歡收集這些美妙的百靈鳥語。”

“別這樣……我表哥聽見肯定會收拾我的。”

裴羽立馬慫,想要去搶錄音筆,卻被V.T輕松躲開,還身形不穩栽倒在摩托車上。

“來,叫聲姐姐聽聽。”

“姐姐……”

接到錄音筆,裴羽發現那根本沒有開機,面紅耳赤地看向一臉壞笑的V.T。

卻沒想到,V.T直接摸上他的頭,指腹綿軟的皮肉剮蹭着他的發絲,他的耳尖更紅了。

“真乖!姐姐的東西也拜托你啦。”

V.T瞥了眼摩托車上挂着的禮盒,笑意盈盈,垂手之際輕捏一下他滾燙的耳廓,

“多大的人,還害羞。”

裴羽沒說話,取下禮盒,撓了撓頭發,“姐姐也參加林爺爺壽宴?”

“對啊,一起嗎?”

“好啊。”

林老爺子壽宴的宴廳定在頂樓,沈雲鹿到時,就見老爺子在包廂內發脾氣。

老爺子今年八十大壽,但依舊神采奕奕,眼神犀利,木質手杖杵在地上‘砰砰’直響,似是能把地面戳出一個窟窿。

他身側站着兩個男人,低着腦袋,雙手垂在身側,年長的那人,樣貌與林辭琛有幾分相似,是他父親。

另一個則更加年輕,是他小叔,裁量得體的西裝襯托着他勁瘦的身體,時不時擡手輕推金絲框眼鏡,一雙眯眯眼,彎出好看的弧度,如同春風般的笑容,讓人忍不住靠近。

“林爺爺,小叔他不是想着您大壽,風風光光給您辦一場大宴。”

聽聞聲音,沈雲鹿皺皺眉,她們晚輩向來不都站在外面候着,就連林辭琛他母親也在屏風外站着,不敢上前。

怎麽會有晚輩敢坐進裏屋?

沈雲鹿從镂空的屏風看不清林老爺子身旁坐着誰,身子向前傾斜幾分,想要看個仔細,但腰間一緊,被林辭琛重新撈回懷裏,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乖,別觸黴頭。”

林媽媽也挑着眉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着朝沈雲鹿搖頭擺手,示意別饞和。

包間內,氣氛沉寂十幾秒。

忽然,一個瓷杯從裏面摔了出來,沈雲鹿躲避及時,滾燙的茶水的沒能沾染到她幹淨的鞋面。

只是可憐那薄胎白瓷的杯子,孤零零地在地上打了幾個轉,随即四分五裂,跟纖長的茶葉混作一塊,蒸騰着滾燙的水霧。

“林天恒!林家的規矩你還放不放在眼裏!”

又是一陣拐杖戳地的響聲。

林天恒是林辭琛的父親,因為心思沒在事業上,林辭琛剛一畢業,就将林氏火急火燎地給了他。

現如今,被林老爺子訓的像個可憐蟲。

沈雲鹿看向林媽媽,卻發現她沒半點擔憂,反而幸災樂禍掩唇偷樂。

見兒媳婦看過來,林媽媽也不藏着掖着,蹑手蹑腳,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用手捂着,在沈雲鹿耳畔耳語:

“小狐貍媚子,在你爺爺那玩聊齋,穿了身旗袍,就以為能讨老爺子開心,沒想到撞南牆……”

“可是挨罵的是爸爸。”

“他活該!你繼續看着,這戲還得唱,”林媽媽眼神四處搜尋,“我去找你媽一起過來看,你跟辭琛現在這守着,記得哦,千萬別越過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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