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別人眼裏的AA戀◎
視線停留在門口微張的縫隙, 随即‘砰’一聲，又從外拉上。
沈雲鹿疑惑地望向林辭琛。
林辭琛蹙起眉，小幅度搖了搖頭, 示意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他的手還懸在沈雲鹿平坦的小腹旁，聽見門外沒有聲響, 掌心順勢熨貼着她的腰身滑至腰窩，十指相扣, 環緊她，鼻頭剮蹭着她額頭奶白色的細小絨毛, 上面依附着陣陣中草藥的清香，
“可能是不聽話的老鼠，我們繼續……”
一字一句沾染着欲, 撩撥沈雲鹿緊繃的神經，她緩緩放松下來, 泛着水光的唇湊近林辭琛灼熱的鼻息, 當兩人又要吻上時，門突然又被敲響。
緊接着傳來裴羽清朗的聲音。
“沈雲鹿，小爺來看你, 開門！”
‘砰砰’
又是兩聲敲門聲。
林辭琛眉頭緊皺, 神情陰沉的可怕, 松開的手攥成一團, 骨節咯吱作響。
“來了…”
見林辭琛滿臉不爽，沈雲鹿趕忙搶先一步開了門。
門外除了一身休閑裝，戴着球帽的裴羽，身後還站着個子高挑, 身穿黑色西裝裙的V.T。
看到沈雲鹿後, V.T将墨鏡推至發頂, 輕挑的濃墨色眼線随着眼尾上揚，幅度更深，褐色的瞳孔上下打量着她，豔紅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弧，
“變化不少哦，身體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至少不發燒了。”
沈雲鹿輕擡手，手背剛搭在額頭，身後就伸來一只手，修長有力的指骨微曲，攏起她額角碎發，掌心溫熱，帶着絲絲潮潤，輕輕貼合。
見狀，V.T嘴角的笑意更濃，輕咳一聲，“這還有人呢，別亂撒狗糧。”
“就是，”裴羽趕忙應和，但突然又想到什麽，“不對啊，你兩不是離婚了嗎？”
話音剛落，裴羽就覺得一束淩冽的目光射/向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好在V.T擋在身前，他這才擡起頭，從V.T肩頭悄悄打量着對面兩人。
“我不燙，你快把手放下來，還有人呢…”
沈雲鹿扒拉着他的手，但那只漂亮修長的手指，只是滑至她鬓角，勾弄着她細碎的毛發，并沒有收回的意思，她只好尴尬地笑笑，開口詢問，
“之前敲門的也是你們嗎？”
“是，”裴羽站直身子，幽怨地看向身前的V.T，“以前來你家，直接就推門進，一時間改不了壞毛病，還被她訓了一頓。”
沈雲鹿想起之前裴羽确實進她房間跟回自己家一樣，他可從來沒覺得那有問題，怎麽突然轉了性？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躲在V.T背後狗狗索索，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這是幹嘛？
“你們？”沈雲鹿一雙小鹿眼在二人身上滴溜溜亂轉，意味深長彎起眉眼。
“只是順路，咳”裴羽強裝鎮定輕咳一聲，心虛地看向別處，“順路碰到。”
“哦，那确實巧得很，是不是？阿琛。”
沈雲鹿撫上他搭在腰間的手，揉捏着他的小指，擡頭詢問。
但林辭琛根本沒在意對面兩人的關系，一門心思只停留在尾指傳來綿軟的肉感，舒服地輕嗯一聲。
“表哥，你管管你老婆！”裴羽意識到沈雲鹿意有所指，告起狀來。
林辭琛只是淡漠地擡頭瞥他一眼，“嗯？她有問題？”
“呃，沒問題…沒問題”
“自找苦頭。”
瞧見身後的裴羽又焉巴下來，V.T輕哼一聲，看向沈雲鹿問道，
“在家悶了很久吧，姐姐帶你去兜風。”
沈雲鹿又擡頭望向林辭琛，似在征求他的意見。
“看他幹嘛？！你兩離婚協議書都簽了，不打算順道扯個證？”
“手續走完了麽？”沈雲鹿問道。
林辭琛眼底神色略深，眼睫微垂，深邃的瞳孔印着懷裏女孩白皙的小臉，不發一言。
“喂，林總，我家鹿鹿問你話呢！離婚協議不你自己寫的，退婚書也是，現在裝哪門子深情？”
V.T聽聞林老爺子宴上的事情，剛看到他兩如膠似漆，竟一時間忘記這茬事，突然想起，這人把沈雲鹿氣的直接大病，說話不免夾槍帶炮，伸手就要将沈雲鹿往身邊拉，
“要離趕緊離，今天就是黃道吉日。”
“我們兩個的事，你一個外人，未免管的太多？”
他語氣冷冷，透着沁滿雪水的涼意。
二人劍拔弩張，沈雲鹿跟裴羽趕忙插在兩人中間。
“音音姐，你別生氣，他就這怪脾氣，”
沈雲鹿局促地解釋，而後又去安撫身後的林辭琛，他現在宛如一只炸毛的貓咪，誰敢靠近，他就會用鋒利的爪子毫不猶豫地去撓。
她拉起他的手，側着腦袋，語氣極緩極柔，
“我生病，你已經在這邊逗留了好久，鹽城那邊肯定現在一團糟，今天外面天氣也不錯，我們就去民政局門口散散步，好不好？”
她聲音細軟，像是粉嫩的櫻花落在林辭琛的心尖，至少在聽到最後一句，他是這樣認為的。
去民政局門口散步？
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她說的也對，鹽城那邊一直在催他回去，但二人關系落至冰點，再加上沈雲鹿久久不醒，沈父沈母堅決不讓他帶她走，他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
現如今，話全部說開，不回去，怎麽可能完成他們一年之約？
沉默半晌之後，他才點了點頭。
V.T輕哼一聲，将包甩給身後的裴羽，奪過他手裏的鑰匙，“我們在下面等你，鹿鹿，你收拾一下。”
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瞪了一眼林辭琛，沒好氣地說：“你愣着幹什麽？！”
“我換身衣服，很快的。”
“嗯，我在下面等你。”
商場，
沈雲鹿身穿一身高中時寬大的校服，蹬着雙小拖鞋，被V.T拉着，挨家店鋪挑衣服。
自從醒來後，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打了激素，身高不但長高幾公分，就連以前的鞋子都塞不進現在的腳，唯一變化小的，就是胸前兩小坨，因為之前的內衣還能勉強繼續穿。
衣櫃中只有高中的校服因為尺碼定錯，她現在能穿，但褲子依舊是短，以至于她小半截的腳踝露在外面。
每進一家店，V.T就以專業設計師的眼光，對着店裏的衣服指指點點，眼見店員的臉越來越黑，沈雲鹿趕忙拉她離開，再待下去，指不定要被人打出來。
逛完一整層，沈雲鹿身上依舊是那套校服。
V.T雙手交叉環在胸前，一雙細眉緊蹙着，視線落至最後的裴羽身上，“你家商場這麽拉嗎？一層的店鋪都給我家鹿鹿挑不出一件衣服！”
“好姐姐，一樓本來就是平價區，你非要跟你的高定作比較，能比嗎？姐姐！”
“你怎麽不早說！”
“其實那些都比我現在這身強吧…”沈雲鹿低頭看着自己這身奇葩裝束，不禁苦笑道。
“都是垃圾，新垃圾跟舊垃圾沒區別！更何況，你穿成這樣，還挺像個逃課出來的高中妹，不過，是發育較快的不良少女。”
V.T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一看，笑意散去。
“怎麽了？”
“學校臨時通知開會，不管它。”
“那可不行，你現在是學校的挂名教授，小心被其他人議論，打上個玩忽職守的标簽，豈不得不償失？”
沈雲鹿語氣頓了頓，接着說，
“再說，我這也沒什麽大事。”
“你一個可以嗎？”
V.T思緒良久才開口，眼底神色擔憂，又看向她身後的林辭琛，态度立馬轉變，
“喂！一個人辦不了離婚證，你看好鹿鹿。”
林辭琛只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牽着沈雲鹿的手向後拉了拉，似是在示意主權。
V.T也沒再多說，挑眉看向裴羽，“你呢？”
“我不當電燈泡，我送你去學校。”
“那好，”V.T 湊近沈雲鹿，細長漂亮的食指，指了指林辭琛，“鹿鹿，這家夥要是敢欺負你，打電話給我。”
沈雲鹿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待兩人走遠，她剛才比‘OK’的小手，就被人攥緊掌心裏，狠狠揉搓。
雖然說不疼，但就是覺得身旁的男人在發洩，噘起嘴嘟囔道：
“你欺負我。”
“嗯，可是你有手機嗎？”
沈雲鹿這才想起，那日落水，手機跟着遭了殃，之後，也沒時間去換。
見她咬着下唇，賭氣的模樣，林辭琛積壓在胸前的怨氣，霎時間煙消雲散。
擡手，用指腹輕揉她的唇珠，溫鈍的嗓音緩緩響起，
“別咬了，我們去看衣服吧，還能走得動嗎？要不我背你？”
“不累，我可不想被當成猴子圍觀。”
林辭琛不再強求，牽着她的手，進了直升電梯，對着電梯小姐，淡淡吐出兩個字：
“頂層。”
電梯小姐一愣，因為整座商場是按價格劃分的，越往上價格越高，頂層的每一件東西無疑都是天文數字。
她打量一番林辭琛，見他周身貴氣，趕忙取出随身攜帶的貴賓卡，刷了一下。
頂層按鈕亮起。
接着，她撥通領口的對講機，“兩位貴賓，注意接待。”
電梯逐層向上，沈雲鹿縮在林辭琛身後，試圖遮擋電梯小姐小心窺伺的視線，那感覺十分不舒服，羨慕、嫉妒，亦或是鄙夷。
出了電梯，她還沒長舒一口氣，就又有一位漂亮的導購向他們走來。
導購耐心地詢問林辭琛的喜好。
林辭琛只是看向沈雲鹿，“給她買。”
“随便買買就行，真必要這麽破費。”
盡管沈雲鹿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導購小姐依舊精準地鋪抓到。
兩人剛一出電梯，她就将沈雲鹿定位成攀上大佬的金絲雀，現如今她更加肯定。
一般來頂層的金絲雀都會說這句話，但‘随便買買’的意思并非字面意思，而是指其他價格稍低的奢侈品，這樣不禁滿足她的私欲，更能在大佬心目中樹立節儉持家的形象。
眼前這位，一身校服，還穿着雙拖鞋，一看便知是從酒店剛出來的高中生，導購心中暗自感慨，但表面卻恭恭敬敬地說道：
“這位小姐相貌如此優秀，與先生極為登對，要是配上好看的衣服，無疑更能錦上添花。”
她邊說邊在衣架上挑選出幾件衣服，送到沈雲鹿面前，一件件詳細介紹。
沈雲鹿想到林辭琛買的古典小宅子，他似乎确實很喜歡清新淡雅的風格，所以就選了那件帶有國潮色彩的小裙子。
裙子是旗袍改良的，背後是交叉镂空的裝飾，大膽且個性，領口則是閃爍金屬光澤的盤扣，又不失韻味。
沈雲鹿從試衣間走出後，擺弄着領口的盤扣，半天系不好。
導購剛想上前，卻見她走向林辭琛，立馬頓住腳步。
“幫我系一下。”柔聲細語，像是撒着嬌。
林辭琛淡笑着起身，靠近她身前，長指在她領口處翻轉，時不時指背碰觸到她頸間的細肉，柔軟細膩。
所以兩顆扣子系的極其緩慢，足足用了好幾分鐘。
沈雲鹿沒戳穿，靜靜盯着他認真的眉眼，那裏勾出的笑弧似是精心設計過，讓人移不開眼，忽然，耳邊傳來他細若蚊吟的聲音，
“故意的？”
沈雲鹿立馬明白他在說什麽，喉嚨裏悶‘嗯’一聲。
随即，唇瓣一熱，缱绻的吻稍縱即逝。
“老婆，你穿這個很漂亮。”他含笑說着，舌尖快速卷走唇角沾染的唇彩，言語的意思仿佛是在宣告他們二人的關系。
導購連忙上前幾步，附和道：“這件衣服像是跟您量身定做，您背上的樹葉紋身正好處在镂空位置，簡直就是定睛之筆。”
“紋身？”
林辭琛、沈雲鹿齊齊看向身後的鏡子，背上之間猙獰的疤痕竟然消失不見，皮膚細膩如玉，一枚精心雕琢的楓葉飄落其上，葉脈處還閃着藍色的星點。
“我這是因禍得福？”
“嗯。”
林辭琛手指輕顫，觸摸着紋身的輪廓，雖然标記痕跡顏色相較于之前淡了不少，但依舊清晰靈動。
導購看見二人這般激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導購立馬趕過來，
“她見識少，沒見過S級AO标記後的印記，兩位別計較，我們店裏新上了幾款情侶裝，不知二位有沒有意思？”
說着，便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導購去取。
“不用了，直接包起來。”
林辭琛報出自己尺碼，然後低頭看着懷裏的沈雲鹿，
“不試了，這件很好看，多買幾件，你回家換着穿，每穿一件都要想起我。”
“可這東西很貴…”
“你忘了？你攀上的可是這地界最有錢的鑽石王老五。”他啞着笑意，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沒忘。”
話雖這麽說，但是看到他卡上劃走那麽長串數字，沈雲鹿還是肉疼。
但被宰的鑽石王老五依舊雲淡風輕，對着店長說了幾句話，便提着雙淡黑色的高跟鞋，走向她。
他半蹲下身，取下她腳上的粉色拖鞋，手掌撐着她的腳心，緩緩送進高跟鞋裏，慢文斯理，動作輕柔。
“試試看，合腳嗎？”
鞋子是緞面，繡着古典紋樣，跟身上的裙子很搭。
沈雲鹿來回走了走，望向正在拿着濕巾擦拭指間的林辭琛，點點頭，“很合腳。”
林辭琛輕‘嗯’一聲，摟上她的腰身，貼近她粉嫩的耳畔，随着絲絲熱意，帶出幾個缱绻蠱惑的字符，
“那可以繼續我們的分手約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