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76 章

不只水靖這麽想, 林黛玉亦是如此。

話說無憂山莊數月, 沐沅對林黛玉越發喜愛,恨不得立時讓水沐娶了林黛玉才好。只林黛玉如今尚不足八歲,不說林如海願不願讓林黛玉做童養媳,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興童養媳婦。

沐家宗旨, 只要對象不是窮兇極惡、品行不端之人,子孫皆可自由婚配。因此,沐沅雖然對水靖的夢境深信不疑,但還是決定等林黛玉長大後再做考量。若林黛玉日後傾慕他人,或水沐沒有心思,沒得強迫兩人成婚做一對怨偶。沐沅覺得自己是很開明的, 即便不想兒子孤獨終老, 也不願害了人家姑娘。

只是日子還長,沐沅便打起了日久生情的主意。如今兩人遇見的時候能說上兩句話,偶爾林黛玉還會給水沐打掩護,因着雪球的存在,兩人倒也有了共同的秘密。不過, 目前就只是這樣,單純的不能再單純了。沐沅也不急, 林黛玉年紀尚小,連半大的姑娘都算不上。若現在二人就發展出感情來, 她就要懷疑自己兒子是不是有特殊癖好了。

沐沅算盤打得不錯,但林黛玉到底是有爹的,而且人還在世, 她總不好整日霸占人家閨女讓林如海和林黛玉父女分離。算算時間,林黛玉也已經離家好幾個月了。雖然林黛玉平時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肯定想家。因此,沐沅心裏再不舍,也決定将林黛玉送回揚州父女團聚。

不過,沐沅還是有小心思的。她不僅讓水顏一同跟去,還讓水沐護送林黛玉回揚州。一來,可以讓林如海知道他們對林黛玉的重視;二來,林如海那邊的事若還沒處理完,水顏再撒個嬌,林黛玉可不就回來了嘛!

水顏原本聽到林黛玉要回家快傷心死了——好不同意有個年紀差不多的玩伴,林黛玉一走,她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但她也知道林黛玉想爹爹,就跟她一樣,便沒有哭着鬧着不許林黛玉離開,反而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送給林黛玉做離別禮物。

後來知道自己能夠跟林黛玉一起前往揚州,水顏高興壞了。唯一可惜的是與她們一起上路的是水沐而不是沐沅。

她想要寵愛她的娘親,不想要脾氣臭臭的大哥啦。

林黛玉卻是滿心歡喜。

雖然在無憂山莊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快樂,但夜深人靜之時,她還是會想念林如海。書信往來的再多,也不如親眼見上一面。只是性格使然,她說不出想要回家的話來。因此沐沅主動提出送她回家,林黛玉除了驚喜外,更加感念沐沅對她的關愛。畢竟,她在榮國府一年,可從沒有人設身處地為她考慮過。

路上風平浪靜,在林黛玉的歸心似箭之下,一行人終于到達了揚州。

林如海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早幾日就派人在碼頭等候。得知水沐和水顏也會來,他原本想去碼頭親自迎接。但是林黛玉在信上說了,水沐和水顏此番是微服出游,不想驚動其他官員,只将他們當做是普通子侄就好。

話雖是這麽說,但林如海怎麽敢把瑞親王世子和小郡主當成一般的子侄看待。先是去信詢問,然後依照各自喜好重新布置內院。

船一靠近碼頭,便有小厮先行一步去府裏傳信。林如海整理着裝,去府外迎接。

林黛玉和水顏一下船就上了馬車,只水沐騎馬走在前面。

外面聲音吵雜,側耳細聽,似乎還夾雜着女子的驚呼聲。

林黛玉好奇的掀開窗簾一角,偷偷向外看去,“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般吵鬧?”

水顏趴在林黛玉身邊,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見怪不怪道:“是看哥哥的啦!每次哥哥出來都會引起這樣的騷動,我都已經習慣了。”

不明白春心萌動是何滋味的林黛玉吃驚不小,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還算是好的,她們最多也只敢遠遠的看着。之前的武林大會上,那些女人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哥哥和大表哥身上,一點也不懂得矜持。”水顏撇撇嘴巴,“最讨厭的是,她們明明徒手打死老虎都沒有問題,卻偏偏要裝成一副柔弱的樣子。看到條蛇就吓得往我哥和大表哥懷裏鑽。”她突然捂嘴笑了起來,眼睛裏泛着惡作劇得逞後的狡猾,“不過我哥和大表哥閃的快,差點讓她們跌了個大馬哈。”

林黛玉想着那副情景不覺也笑了起來,但看水顏的模樣,輕聲問道:“蛇是你放的?”

水顏猛點頭,神情還帶着幾分得意,“誰讓她們要裝柔弱!”

“你膽子好大,蛇也敢碰。”林黛玉想了一下,“我看到蛇一定吓的一動都不敢動。”

水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蛇是二表哥找的,我只是出了主意。若是我自己一個人,也是不敢碰的。不過二表哥找的蛇都是無毒無害的,而且都被訓練過,不會随便攻擊人。”

林黛玉有些羨慕,道:“你表哥真好,還陪着你做這樣的事。我就沒有這樣的兄弟。”表兄弟是有,但賈寶玉的膽子比她還小,看到蛇估計要吓暈過去。

“他也是不想要那樣的大嫂!自然要和我狼狽為奸。不對,狼狽為奸好像是形容壞人的。”水顏歪頭想了想,“是沆瀣一氣……?算了,反正我們都不想要那樣的女人做大嫂。”

林黛玉嘆道:“我還以為江湖上的女子都是英姿飒爽的呢!原來也不盡是。”

“當然啦。”水顏拍手道,“像清淑姐姐就很溫柔,又知書達禮,說話細聲細氣的,從表面上看絕對看不出她會武功,而且還很不錯。”

林黛玉眼睛一亮,心說水顏口中的清淑就是她想要變成的樣子。

“下次武林大會的時候我帶姐姐一起去!那裏很有趣的。”

林黛玉點頭欣然應允。

說話間,林府已至。

林如海看到水沐時怔了一下,終于明白小厮為什麽會說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大街小巷的人都震撼了。果然俊美秀氣,比之瑞親王夫婦還要勝過三分。

見水沐下馬,林如海忙上前見禮,水沐阻攔道:“相信林姑娘已經在信中提過,我兄妹二人不想引人注意,林大人無需多禮。若林大人不介意,我兄妹二人就稱呼您一聲伯父了。”

林如海倍感壓力。若是水沐溫潤如玉,他會覺的他是平易近人。但水沐面無表情說出這番話,林如海實在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将水沐和水顏分別引入已經收拾好的院子後,林如海終于有了時間與林黛玉敘父女情。

林如海從頭到腳将林黛玉細細打量,好像怎麽看都不夠。然後,他驚訝的發現林黛玉好像胖了,以前瘦成瓜子的臉頰竟有了嬰兒肥,臉上也有了血色不再是病态的蒼白,粉嘟嘟胖乎乎的,看起來就像是水潤潤的鮮桃,十分可人。身體雖然還和以前一樣的瘦弱,但卻長高了不少。

“看來王妃真的将你照顧的很好!爹爹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林如海淚水不覺充盈了眼眶,“你娘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

林家一直子嗣單薄。這也是他覺的對不起賈敏的原因,因為外人全都以為是賈敏身體不好的緣故。實際上,問題全出在他們林家身上,就如同他自己就是老來子并且沒有半個兄弟。賈敏能為他生下一子一女,他是很感激的。唯一遺憾的是,兩個孩子身體都不好。但不了解真相的人又把責任怪到了賈敏身上。他有時候在想,若賈敏嫁給了別人,說不定就會兒孫滿堂了。但是這個傻女人,臨死的時候還覺得對不起他,讓他無子送終。

所以他一直希望林黛玉能夠好好的,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賈敏。畢竟黛玉是賈敏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了。

林黛玉思及娘親也眼淚朦胧,道:“我在信上不是跟爹爹說過了嗎?王妃對我很好,和小郡主沒什麽兩樣,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外人。您又瞎操心了。”

林如海嘆口氣,“你從榮國府回來比去之前還憔悴,那還是你外祖家,你讓我如何不多想?”

晚輩不言長輩之過,林黛玉雖然覺的在榮國府有格格不入的感覺,但也不好說什麽,只道:“我上次回來時,外祖母叫我早點回去!女兒現在不去榮國府了,外祖母沒有生女兒的氣吧。”

林如海雖然遠在揚州,但京城裏發生的事情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畢竟是事情影響太廣,現在全天下幾乎都知道賈母是個偏心眼的。賈母心裏肯定有氣,但生的都是賈赦的氣,估計也沒功夫想黛玉的事情。最好的證明就是這幾個月下來,他沒有收到賈母半封信。

思及黛玉和賈母感情不錯,黛玉既然還不知道賈母的事,林如海就決定繼續隐瞞下去,免得她為賈母的事情傷神傷心。

“你外祖母沒有生氣。只要你好了她就高興了。”

林黛玉點頭笑道:“外祖母不生氣就好。女兒之前還有點擔心,若是氣壞她老人家就是女兒不對了。”

“還說為父瞎操心,你也是個多想的。”林如海笑着搖了搖頭,像是想起了什麽,皺了下眉頭,道,“世子……看起來好像不高興的樣子,為父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

林黛玉抿嘴笑道:“女兒以前不是在信裏說了嗎?世子就是清冷的性子,他在山莊裏也是如此,爹爹不必擔心。只是……爹爹一定要囑咐好府裏人不可随便接近世子的院子,世子不喜外人接近。”

林如海松了一口氣,又突然緊張起來,“世子……可曾有為難過你?”

林黛玉搖頭,“女兒謹守規矩,世子又如何難為?其實和世子相處久了,他還是很容易相處的。”

林如海實在想不出來水沐如何好相處,但林黛玉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多做其他的事情,以免弄巧成拙。

不過幾日,林如海就相信了林黛玉的話。水沐大多數時候只在院子裏練劍,幾乎不出林府。見到他時如晚輩見到長輩一樣禮貌周到,沒有半點皇家子弟普遍有的高人一等的态度。而且偶爾的幾次說話,林如海也深感水沐沒有辱沒文東延這個狀元老師的名聲。

除了性子冷清些,家世、樣貌、學識、品性都是極好的,林如海有時還會想,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這福氣配為夫婿。世子的年紀也差不多是該婚配的年紀了,恐怕選世子妃的時候,各世家之間又是一番明争暗鬥。

幸好黛玉還小,不會被波及到。林如海還是希望黛玉以後的夫婿能普通一些,只要有人品有上進心就好。

而林黛玉和水顏每日都會去水沐的院子裏學武半日,因沒有外人在,就連林如海也不知道兩個小姑娘在做些什麽。

不過,林如海倒是知道林黛玉為什麽會長胖了。每天和水顏到處玩鬧,運動的多,飯量又大,睡眠充足,想不胖都難。

雖然林黛玉有了點野丫頭的苗頭,但林如海并沒有打算阻止。他只要女兒能夠身體健康、延年益壽便心滿意足了。

林黛玉也很滿足。日子過得和在無憂山莊沒什麽區別,又有爹爹在身邊,林黛玉只覺心中甜蜜,幸福的快要飛起來了。

只是某日,林黛玉午間小睡,恍恍惚惚的似是到了一處——雲霧缭繞,隐約可見朱欄玉砌,綠樹清溪——不似凡間景象。

遠處又有歌聲傳來,為女孩兒所唱,歌聲鳳吟鸾吹,林黛玉忍不住駐足聆聽,靜心品味。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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