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不齊全了,做事也越發不靠譜
怎麽會這樣?
不,他不會看錯。
可無論他用手再怎麽摳,哪怕就要将凝露手腕的皮摳破了。
那紅印還是一變不變。
蕭靖城又将手伸到凝露的耳後,只觸到一片光滑。
沒有易容。
蕭靖城漸漸冷靜下來,他又去看凝露,目光仍然有懷疑。
“你不會武功?”
凝露臉上還殘留着驚懼之色,她搖頭“奴婢不會。”
眼神也跟那女人全然不一樣。
難道真是他太痛恨那個女人,才将人認錯了?
“是本王認錯人了。”
經過此一遭,又有康萊在此,蕭靖城沒再往乾元宮去。
他往來時的方向走了。
等他身影消失,康萊看向瞬間變臉的凝露。
“你沒事吧?”
凝露将自己布滿五指印的脖子湊到他眼皮子底下。
“好疼啊。”
康萊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不算白皙的臉上居然能看出些紅。
他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扔給凝露。
“你自己塗一下藥,我去跟皇上複命。”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凝露笑着将手上的藥扔高又重新卧回手中。
沒想到這個康統領,這麽容易不好意思。
–
慈寧宮。
蕭靖城進來就陰沉着臉。
殷太後瞧着也蹙了眉:“你不是帶王妃去給皇上皇後請安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方才兩人從慈寧宮離開明明還好好的,去一趟乾元宮就這副樣子。
莫不是蕭靖玺在她兒子的好日子,找他麻煩?!
殷太後正要多問兩句,小德子進來禀告,蔣勇外頭求見。
“讓他進來。”
正好蕭靖城也在這裏,一起聽聽。
“奴才給太後娘娘、端王殿下請安。”
“起來吧,查到什麽了嗎?”
蔣勇搖頭,“還沒有。”
殷太後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既然沒有,你來見哀家幹什麽?”
蔣勇微微攤開自己的手,掌心赫然是青黑色。
這是毒發之兆。
“太後,奴才身上的毒要發了。”
他是來找太後要解藥的,
殷太後下在他身上的毒,一旦發作有如萬蟻鑽心,麻癢難忍。
毒發就在這幾日了。
必須在每月毒發之前提前服用解藥才能挺過去。
他不得不來找太後。
好在雙雀身上的毒比他輕,只需要兩三個月吃一次解藥。
雖則如此,這毒一直留在身上,長久以往必危及性命。
“刺傷王爺的刺客你沒找到,哀家讓你找機會将雙雀帶到哀家面前,你也沒做到,蔣勇,你真讓哀家失望。”
蔣勇,“太後,奴才之前就說過,乾元宮守衛森嚴奴才實在沒法進去,雙雀最近也沒有出過乾元宮,奴才蹲守幾日,都沒有見到她的人。”
殷太後沉着臉:“你之前跟她見面就能找到機會,哀家不過是讓你将人帶到哀家面前來,你卻說遲遲找不到機會?你說說,你辦事這樣不利,這解藥你該得嗎?”
“太後……”
殷太後,“這樣看來你也不難受,等你真的難受了再來找哀家要解藥吧。”
這是什麽時候将雙雀帶來,什麽時候給他解藥了。
等他出去,殷太後冷哼道:“廢物東西,人不齊全了,做事也越發不靠譜。”
“若非現今哀家身邊得用之人少,何必留着這種廢人!”
砰——
原本坐着的端王忽然起身,手邊的茶盞被他掃落在地。
殷太後被蕭靖城這突如其來的氣性弄得莫名其妙。
“你這是做……”
不等她講話說完,端王不發一言,冷着臉直接離開慈寧宮。
殷太後久久反應不過來。
搞不懂小兒子今日這是在鬧哪出。
“容嬷嬷,依你看,他、他這是怎麽了?”
容嬷嬷也是一頭霧水。
她搖頭,“太後,老奴也不清楚,或許是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殷太後想起蕭靖城從進殿就不太對勁,連一句話也不說。
她當即道:“小德子,你讓人去打聽一下,方才在乾元宮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若是蕭靖玺在小兒子剛新婚就為難他,可就太過分了。
她這個當母後的自當為兒子讨一個說法!
“不用去了。”小德子剛走到殿門口就被殷太後叫住,“還是等午後,哀家去瞧瞧皇後吧。”
皇上不讓李雲舒來這慈寧宮給她請安,那她就親自去見李雲舒。
這會兒皇上應該在蘌書房,她去了正合适。
也不用擔心李雲舒敢不讓她進乾元宮。
蔣勇找她讨要解藥,正好也提醒了殷太後。
距離上次給張氏賞賜補品已經一月有餘。
皇後辦事這麽不積極,是時候該提醒她了。
–
李雲舒當然沒有不讓殷太後進乾元宮。
殷太後覺得她是不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想将麻煩降到最低。
“母後怎麽過來了?”
“有些日子沒瞧見皇後了,哀家過來瞧瞧。”
殷太後瞥了一眼上茶的瓊枝。
“你們都退下吧,哀家想跟皇後說說婆媳間的體己話。”
“容嬷嬷,你們也去外頭等着。”
衆人應聲告退。
殷太後看向李雲舒:“皇後上前來,坐哀家旁邊吧。”
“謝母後。”
殷太後端起手邊的茶,不疾不徐喝了一口。
“前些日子哀家托皇後幫忙的事情,皇後沒忘吧?”
“當然沒有。”李雲舒面上笑容清淺:“太後的吩咐,臣妾一直記挂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為何這麽久了哀家都沒有聽到皇後的好消息呢。”殷太後放下茶盞,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滿。
“皇後不要告訴哀家,你與皇上同住一宮,這麽些時日過來了都沒有找到機會。”
“或許母後不相信,臣妾與皇上同住一宮,卻并未同住一寝。”
她越發苦澀:“臣妾也沒有辦法,皇上始終還是防着我,帝王私印那麽重要的東西,皇上又怎麽會讓臣妾輕易接觸到。”
同住一宮,未同住一寝?
殷太後神色難辨。
蕭靖玺寧願壞了規矩,也要帝後同宮。
在外人看來,這是莫大的隆寵。
而今,李雲舒此言若為真,蕭靖玺此舉莫非只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着?
想起避子湯,以及之前三番兩次拒絕李雲舒入後宮。
李雲舒如今這些話聽起來也不是全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