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06 章

異姓王祁王, 是本朝唯一有封地的異姓王, 乃前朝皇族是也。當年太/祖兵臨城下, 前朝皇帝率領親衆大開城門跪地投降,願自降為親王奉太/祖為新皇。太/祖大悅, 賜泉州及周圍十五個縣、鄉為封地, 歷代祁王可世襲親王爵并承襲封地,因此那片土地又被稱為祁地。

作為太/祖親兒子的水靖卻知道, 世人皆以為大悅的太/祖其實一點也不悅, 應該是相當不爽。前朝皇帝昏庸無道、沉迷酒色、不理政事, 當時朝廷腐敗、宦官外戚争鬥不止,弄得民怨載道。在這種情況下, 太/祖不得不揭竿起義, 率領民衆反抗。因年幼時期吃過不少苦頭,太/祖起義之初就已決定,必須給前朝皇族一點顏色瞧瞧, 絕不與以前的朝代同流合污,容養前朝皇族。卻沒想到, 前朝皇帝竟會大開城門領民衆投降,這可是歷朝歷代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太/祖郁悶的同時, 對前朝皇帝更是鄙視到極點, 覺得他不僅無能而且十分沒有骨氣,若是自己的肯定會誓死守衛城門到最後一刻。因此, 太/祖留下的祖訓就有‘天子禦國門,君皇死社稷’。

但是文人大儒卻與太/祖持相反的想法, 認為前朝皇帝投降的舉措乃是體恤子民,不願意看到無辜民衆因這場戰争流血犧牲,真乃深明大義。然後文人大儒和朝臣們就開始輪番的勸說太/祖,一番引經據典,講了無數知乎者也,大意是說,您看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善待前朝皇室,那些虐殺前朝皇族的有幾個是有好下城的。而且前朝皇帝連反抗都沒反抗,直接心甘情願把皇位讓給您了,您還好意思傷害人家?您若是不把前朝皇族好好的供起來,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對不起前朝皇帝做出的那麽大的犧牲。若真到那個時候,人家肯定會想,咱們的皇帝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在他手下能有好日子過嗎?到時候地方叛亂無休無止,再有外族虎視眈眈,您看您這個皇帝還能做幾天?

這些人說的好像他的江山不是自己打下來的,而是前朝皇帝讓給他的一樣。太/祖險些被一口郁悶血憋死。他會起義還不是因為前朝皇帝昏庸無能引得民不聊生,如果百姓日子過得好的話他便是有起義的心也沒半個人呼應。前朝皇帝會投降還不是因為他已經兵臨城下了,即使前朝皇帝不開城門投降,他也能登上皇位。如果前朝皇帝真如他們說的一樣深明大義的話,怎麽不在他剛起義的時候就把皇位讓給他,這樣無辜百姓流的血不是更少?一群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知道他揭竿起義打江山的過程有多辛苦嗎,知道在這期間死了多少同肩并戰的好兄弟嗎。前朝皇帝對他有什麽恩?不過就是個膽小怕死的小人罷了。結果他還要奉為貴賓的對待,否則就是忘恩負義,有這麽搞笑的事情嗎?

可事情偏偏就真實的發生了。

因當時有外族大軍壓境伺機而動,國內不能再亂,太/祖只能硬生生将郁悶血給吞了回去,順應文人大儒們的意思,封前朝皇帝為祁王,享親王待遇。至于封地,文人大儒們說了,前朝皇帝将天下都拱手讓給你了,你給他幾塊地又能怎麽樣,前朝皇帝又不是要自立為王,只是想後半生安穩的過日子,不必留在京城整日的戰戰兢兢。又因為前朝皇帝的祖籍是泉州,因此便提出将泉州及周邊十五個縣、鄉作為他的封地。泉州以賭石盛名,因賭石利潤大,與江南一樣十分富庶。太/祖當時氣急,就賭氣答應了前朝皇帝的要求,想着前朝皇帝手裏有了錢,肯定會招兵買馬然後起兵謀反。等到那個時候,他就狠甩那些文人大儒和朝臣的臉,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養虎為患。

只是太/祖沒有想到,前朝皇帝竟真的甘願只做親王,每日醉生夢死從來沒有過一絲想造反的念頭。據太/祖放在前朝皇帝身邊的暗探回報,前朝皇帝認為現在自己的日子和當初做皇帝沒什麽區別,一樣可以山珍海味绫羅綢緞美女環繞,而且日子過得比以前還要好。以前還要日日擔憂反賊闖進皇宮取他的性命,現在不僅不用擔心,也不需要再處理讓他頭疼不已的政事,簡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與前朝皇帝的滋潤生活一比,太/祖突然發現當上皇帝以後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心裏更覺得悲催了。更悲催的是,前朝皇帝直到死也一直花天酒地不思進取,以致讓太/祖沒有機會打文人大儒和朝臣的臉,好不鬧心。而後前朝太子襲爵,成為新一任的祁王,行事完全繼承了前朝皇帝,安于一隅,只比前朝皇帝多了謹小慎微。

算起來,祁王已經承襲了三代,一直以來安分守己。好像從太上皇時期起就對他們減少減少了防範,派到祁王周圍的暗探也撤回了一半,用到了其他的地方。然後水钰繼位的這幾年,水靖也只将注意力放在了警幻一行人以及太上皇和其他皇侄孫的身上。而水钰又是半路出家的皇帝,從沒接受過正統的教育,估計也沒有加強對前朝皇族的防範。雖然很久沒有注意過祁王的消息,但從他閨女這般嚣張跋扈來看,許是他們安逸日子過久了生出異心也不一定……

“祁王的女兒不留在泉州,大過年的跑京城來做什麽?”水靖納悶道。

暗衛不愧是精英,一早便知水靖會問這些事情,都已經調查了清楚,“不只是祁凰郡主,祁王世子也來了京城。早先祁王爺上了奏折,請求年節攜家人一起上京與聖上歡度新年。不想臨出發前祁王染上重病纏綿病榻,就只讓祁王世子和祁凰郡主代他上京向聖上表忠心,而祁王妃也留在泉州照顧祁王。”

水靖更困惑了。以往祁王及其家眷輕易不出泉州,更遑論是來京城了,都怕會變成籠中之鳥再也無法回去。這個祁王究竟是心大還是有其他的目的,竟把兒子女兒都送來了。難道是真的只是想表忠心?但祁王在出發前卻重病不能前來也透着古怪,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不過若祁王真想造反,也沒有必要讓兒子女兒一起犧牲吧。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哪一種都解釋不通。水靖不清楚祁王究竟有什麽目的,最可靠的方法還是讓人去打探一下,再做打算。如果祁王真的安分守己,只增加暗探提高防範便是;如果祁王真的有造反之心……倒也不錯。太/祖沒有完成的心願,他這個做兒子的完成也是一樣。

沐沅知道後,不由笑出了聲,“原來是祁王郡主,怪道會那般嚣張,說出‘她若受傷了,所有人都要掉腦袋’的話來。到底是前朝皇族,如果前朝還在的話,說不定就是個公主了,确實是個麻煩。”

水靖癟了癟嘴巴,“祁王都是由嫡長子世襲,但前朝那十來個皇帝可沒有一個是嫡長子。如果前朝還在,那丫頭估計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還想做公主,還不如做夢來的容易。”

沐沅失笑道:“你跟個小丫頭置什麽氣?是她爹讓你心煩又不是她。”

“但這小丫頭讓我閨女心煩啊。”水靖憂愁的嘆了口氣,“真是的,大過年的盡出些煩心事。你看着吧,以後還有的鬧!”

沐沅稍一想就明白了水靖話裏的意思,“确實如此。本以為今天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但那小姑娘既然是祁王郡主,早晚都會和顏兒遇上。祁王郡主是個嚣張跋扈的,顏兒也是個暴脾氣,再加上今日之事,兩人肯定是互相看不順眼。只是顏兒年紀雖小但卻不是好欺負的主,肯定不會在祁王郡主那裏吃虧。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玉兒……”沐沅蹙了蹙眉頭,“玉兒只是臣子之女,在身份上就已經吃了虧,如果祁王郡主有心給她排頭吃,只怕是防不勝防。你還記得她離開時說的話嗎?說‘這場比試就留到下次,你給我等着’,這祁王郡主應該十分記仇,要不也不會派人在後面偷偷跟蹤咱們。”

“放心,有顏兒在呢!她倆整日待在一起,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顏兒肯定能保護好玉兒。”水靖對自家閨女的戰鬥力很有自信,“祁王郡主就是想以身份壓人,也得看顏兒同不同意。”

沐沅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林如海是相信她才把林黛玉托付給她的,如果林黛玉在她這裏出了事情,她還有什麽臉去見林如海,以後又怎麽将林黛玉留在身邊與水沐日久生情?還是得提醒兩個小姑娘出了府後一定不可以離開對方。

兩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在高高興興的整理今日的戰利品。然後又捧了一些東西去找水沐,得意的向他炫耀。見水沐沒有露出羨慕的表情,水顏很失望,便将賭石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直嘆賭石的場面有多盛大,水沐沒有去實在是他的損失。水沐聽到有人找兩小姑娘麻煩的時候皺了下眉,詢問那姑娘是什麽人。

“誰知道她是誰,反正是個讨厭鬼!”水顏厭惡的皺了皺鼻子,“哼!等我下次碰到她,我肯定得讓她跟我道歉才行。我才不是好欺負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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