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10 章

水泰冷哼一聲, 冷冷看着祁蘅說道:“祁郡主真是好大能耐, 連皇叔祖的王府都敢闖, 下次是不是就該闖皇宮了?”

這話說的頗為誅心,祁蘅剛有點血色的臉一下又變得慘白。

水泰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自水钰登基以後, 水泰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先是守了幾年皇陵,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明月,回到京城卻也只是個平頭皇子, 爵位實權一個都沒有, 連宮人所出的忠順親王都不如, 這讓自幼受太上皇寵愛母妃又高居貴妃位的水泰很是接受不了。

不過水泰也不是蠢人,明白水钰因何而對他有忌憚。眼見太上皇無法為他謀取半分好處, 他便開始如忠順親王一般, 對諸事不管,試圖向水钰證明他無謀反之心,可惜收效甚微。心急火燎之際, 祁凰的舉動對他來說卻有如雪中送炭。

無論祁王有沒有謀反之心,水泰都打定主意要将輿論導向祁王謀反這一方向上。只有将水钰和水靖的目光轉到其他人身上, 他和太上皇才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祁蘅急急走到中間跪了下來,途中還險些絆了一腳, 顯然吓得不輕。只見他額頭緊貼地面, 顫聲道:“請王爺恕罪。家妹因在家裏被寵壞,行事魯莽沖動, 但絕對沒有藐視聖上和王爺之意。”

水泰自然不肯就此放過,不依不饒道:“沒有藐視?那你來說說令妹闖王府是個什麽意思?擅闖他人居所, 本來就是敗壞斯文之事。更何況瑞親王府又不同于一般居所,如此猖狂,豈是一個‘行事魯莽沖動’就能解釋通的?”

祁蘅額頭上浮出層層冷汗,寒風拂過,如結冰了般,腦子裏滿是冰渣,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下水泰又逮到了機會,冷笑兩聲道:“都說耳濡目染,想來令妹如此猖狂也是祁王爺言傳身教的緣故。不知祁王爺藐視朝廷究竟是何居心?”

這頂帽子蓋的實在太大,祁蘅腦子一下清明起來,正色道:“父王對一向朝廷忠心耿耿,從未曾藐視朝廷,還請泰皇子慎言。”

“那你又如何解釋祁郡主的行徑?”水泰道,“分明是有人心懷不軌。”

祁蘅咬了下牙,對水靖磕頭道:“晚輩願意以性命擔保,父王絕無不軌之心。家妹跟晚輩一樣對王爺敬仰已久,對王妃的賞花宴也是十分期待。可惜最後無緣赴宴,家妹一時想不開,這才會做出失禮之舉。請王爺看在家妹年幼無知的份上,再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水泰嘲諷道:“說來說去,祁郡主還是對皇叔祖心懷不滿。”

祁蘅本來平和的面容突然陰冷,淩厲地看向水泰,道:“我是在向王爺請罪,還請泰皇子不要再插嘴。我祁家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若泰皇子再有誅心之言,我便是拼個魚死網破,也不容許你再污蔑我祁家。”

“你——”水泰驚愕的瞪着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祁蘅,被堵的面紅耳赤。

水靖靜靜看着他二人。一開始沒有理會水泰擠兌祁蘅,主要是想看看祁蘅的反應。只見他說話之時目光清澈明亮,很是堅定,應不是說謊。而且這小子也不算笨,短短時間內就能想到對策,将祁凰擅闖王府的大逆不道的罪名變成小女兒家的任性之舉。

水靖現在拿不準祁王有沒有謀反。如果沒有,水靖也不介意配合祁蘅将此事‘大事化小’。反正祁凰嚣張禍害的也是她未來的夫家,到時看哪家不順眼,比如甄家,直接将她嫁過去,鬧的那家雞飛狗跳無心做其他事才好。

水靖微微笑了笑,說道:“祁世子不必動怒。水泰也是關心則亂,因此言語間有些用詞不當。聖上同本王自然是相信祁王的忠心。至于祁郡主……小姑娘的确是有些任性,理應好好教養才是。而且本王也算是你們長輩,又怎麽會和個晚輩斤斤計較?雖然本王這裏沒有大的關系,但萬一有一天令妹真如水泰所說擅闖皇宮,那時就真的沒有人能救的了她了。”

祁蘅緊繃的神經放松了許多,說道:“多謝王爺信任。王爺請放心,晚輩回去定會教育好家妹。”

水靖滿意的點點頭,“祁郡主現在怕是在氣頭上,最容易說錯話,本王就不邀請她入府了。你先帶她回去,以後有機會本王再與你暢飲一杯。”

祁蘅又再次賠罪感謝,才匆匆而去。水靖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沉眸。

祁蘅心急火燎的趕去大門,臉色很是難看。他怎麽也想不到祁凰竟然會做出闖王府的事情,心裏無比後悔,離開前應該命令人看住祁凰不許她踏出門半步才是。

及至大門,卻見一片風平浪靜。祁蘅很是詫異,以他對祁凰的了解,祁凰進不了王府肯定會大吵大鬧鬧的不可開交,又怎麽會一點聲音都沒有。思及瑞親王的大名,祁蘅不由心頭一緊,莫非祁凰被人打暈了或是堵住了嘴巴?

不想兩者都不是,就在剛才,祁凰已經被請了進去。

話說沐沅的賞花宴比水靖的賞酒宴進行的要順利許多。

北靜太妃、南安太妃等人幾乎将水顏和林黛玉誇上了天,直嘆沐沅養的好。

林黛玉雖是巡鹽禦史之女,比不得水顏身份尊貴,但衆人都沒有因此而冷落她,對她和水顏一樣熱情,皆因此次賞花宴也邀請了賈母。

按理說賈母已經被奪了诰命,理應沒有資格參加宴會。如今她能來赴宴,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看在林黛玉的面子上,自然不敢對林黛玉甩臉子瞧。

男子的宴會主要以吃酒為主,女子的宴會卻不然。席宴很快就撤了下去,年輕姑娘們精神抖擻,等待詩詞書畫等雅興才藝的開始。然後沐沅會評選出最優秀的人,給予一定的彩頭獎勵。

沐沅對詩詞書畫的比拼興趣寥寥。只是未出嫁的姑娘們全靠這個來表現自己,她也只能順應趨勢。水顏同樣對這類活動沒有興趣,而且陪太妃們逗趣也有些煩悶,正無聊的很,恰巧聽到有人強闖王府。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覺的這個比才藝表演要有趣的多,便求沐沅将此事交給自己處理。沐沅想着水顏前次受了委屈,現在出口惡氣也不錯。再說祁凰連王府也敢闖,是應該受些教訓。

有好玩的事水顏自是要和林黛玉一起分享。兩小姑娘不好去大門,便将人叫到了二門,然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原來是你這個膽小鬼。”水顏兩手叉腰瞪圓了眼睛,“上次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竟然還敢到我家裏來找麻煩!”

祁凰本正得意洋洋,想着瑞親王夫婦不允許她來參加宴會又怎麽樣,現如今還不是讓她進來了。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宴會上大放光彩,讓所有人知道瑞親王妃沒有給她下帖子是多麽的有眼無珠。誰知宴會沒見到,卻等來了兩個小丫頭片子。祁凰很是不高興,心想自己堂堂祁王郡主,瑞親王妃卻讓兩個小丫頭來接待她,實在欺人太甚。

因水顏和林黛玉現在是女童打扮,祁凰一開始沒認出來她二人,等到水顏開口後,她才陡然發現眼前這兩個小丫頭是上次在賭石攤子前給她奇恥大辱的小公子。

祁家在泉州就相當于土皇帝,祁凰作為唯一的嫡女在泉州橫行霸道慣了,最恨有人和她作對。和水顏及林黛玉結下梁子以後,她就立刻展開了報複,準備先打探出他們是哪家的公子,然後利用權勢讓他們向自己低頭,最後弄垮他們家,讓他們知道和自己作對的下場——這是她一貫作風,做起來十分得心應手。不想報複計劃還未開始就已經流産,她派去跟蹤的人全都被對方發現,害得她一腔怒火沒找到地方發洩。

不過,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原來是你們啊……”祁凰高擡下巴,睥睨着水顏和林黛玉,趾高氣揚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見到本郡主還不跪下?”

水顏四處看了看,找了塊石頭站了上去,瞬間個頭比祁凰高了一些。小姑娘學着祁凰的模樣,得意洋洋道:“你才大膽呢,我可是長公主,你應該向我下跪才是。”

“這怎麽可能!?”祁凰呆滞了下,臉色陰沉許多,攥緊了雙手,“聖上最小的妹妹如今已經十五歲,聖上又沒有子女,你怎麽可能會是長公主,你休要騙我。”

“誰騙你了。哼!我可是聖上的姑姑,怎麽不可能是長公主。”

祁凰立刻明白了水顏身份,抿了抿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馬馬虎虎行了個蹲禮,敷衍了事,又看向林黛玉,“你又是什麽人?”她就不信兩個都是長公主。

林黛玉聞言朝她行了一禮。祁凰冷哼了一聲,心想自己找不了長公主的麻煩,但打壓一個禦史之女綽綽有餘。

祁凰此時已經沒了赴宴的興趣,準備離開。水顏忙從石頭上跳下來道:“你不許走。當我家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祁凰沒好氣道:“那你想怎麽樣?”

“我母妃說了,你強闖王府,本來應該将你關進大牢裏。不過看你是小姑娘家,關進牢裏有礙名聲。就罰在這裏跪一個時辰反省自己的錯誤。”

祁凰一聽就炸毛了,“想讓本郡主跪,沒門!”

水顏下巴一擡,“我的地盤,你不跪也得跪!”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明天我要早更早更,別再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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