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26 章

在去的路上, 水沐就已經告知祁蘅他非祁王親生的事情, 祁蘅震驚不已, 一時間無法接受。

而到泉州以後,就聽到水靖被抓走的消息, 沐沅差點暴走, 好在文東延及時将她勸了下來,說他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 只等将祁王一夥人一網打盡。

祁蘅懇求帶自己一并過去, 他知祁王起兵謀反挾持水靖罪孽深重, 他會勸祁王投降,只希望暫留祁王一命。潛意識裏, 他還是認為自己乃祁王親生子, 不願相信水沐所言。

其實水靖醒來之時,他們就已經悄悄躲在外面,因此将水靖與祁王等人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水沐說的, 祁蘅尚且能欺騙自己,但話從祁王嘴裏親口所說, 祁蘅再不能閉目塞聽,原來曾經的父慈子孝全部都是假的……

祁蘅苦笑不已, “無論如何, 這些年我都從他身上感受到了父愛。即使……都是假的,但我卻沒有辦法當做不存在。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水沐眯了眯眼睛, “你說會勸祁王投降,你騙我?”

祁蘅張了張嘴巴, 滿腔的話最後只化為三個字,“……對不起……”

祁王仰頭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本王的好兒子!蘅兒,剛剛爹其實是在騙他們,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你想想這些年爹是對你怎麽樣,你怎麽可能不是爹親生的?”

祁蘅愣住。

水靖看不下去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像你這麽無恥的。如果不是本王說你命中無子,你根本就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你分明是想将祁蘅作為朝廷抓不到你後的洩憤對象。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祁王臉色十分難看,肅殺的視線射向水靖,微微提聲道:“蘅兒!瑞親王是在挑撥我們父子間的感情,你千萬不可以信他。你快把他抓起來,我們好叫朝廷放了你的娘親妹妹!”

祁蘅搖了搖頭,“父王,母妃和妹妹我自會想辦法救她們,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了!”

祁王頓時氣的破口大罵起來。

水靖在心裏鄙視了祁王一下,對祁蘅說道:“前朝雖然已亡,但在身上留有印記的習俗卻還保留了下來。你想想自己身上有沒有印記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前朝血脈了。”

祁蘅身體猛地一震,低下了頭,臉上表情晦澀不明。

水靖其實并不知道祁蘅身上有沒有印記,只是想着祁王既然将祁蘅等人視為恥辱,肯定不會讓他們玷污皇族印記。看祁蘅的表現,他果然猜對了。

“他還想要利用你。”水沐淡淡的說道,“到了現在,你還要救他嗎?”

祁蘅緩緩擡起頭,一臉掙紮,最後逐漸化為平靜,道:“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得罪了。”

只見他手中長劍一振,腳尖輕點躍至半空,使出唯九華山掌門才會的劍法。水沐嘆息揮劍,劍如閃電。二人招招連綿不絕,猶如行雲流水,頃刻之間,二人的身影消逝在刀光劍影之中。

能與水沐過招而不落敗,祁蘅若入江湖定是英年才俊一名,不出十年名聲就會響徹整個江湖。

這孩子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

水靖正感嘆着呢,一道黑影從旁向他撲來 ,水靖想都沒想,一腳踹了出去。他雖然不會武功,但拳腳功夫還是有的,尤其當年還被岳父親自操練過。

祁王發出一聲慘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原來祁王見水靖身邊無人,于是想趁他注意力被水沐和祁蘅吸引之際,将他抓起來。只是沒想到水靖的反應這麽迅速,而且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

水沐和祁蘅此時也分出了勝負,原本他二人勢均力敵,可是祁王突然的慘叫聲分了祁蘅的心神,高手過招,一絲空隙就會給對方可乘之機。與上次一樣,水沐的劍對準祁蘅的脖頸,只要再往前一些,祁蘅就會血濺當場。

“我又輸了……”祁蘅苦笑。

水沐道:“別在為祁王犧牲了,不值得。”

祁王捂着肚子,一臉扭曲,眼見祁蘅落敗,怒道:“沒用的廢物!枉費本王那般細心栽培你!早知你如此沒用,當時就應該将你和你娘一起用繩子勒死!”

水靖頓時一股火氣上湧,厲聲喝道:“你給本王閉嘴。”

祁王冷笑,“本王說的難道不對嗎?反正都是孽種,選哪一個做本王的嫡子都可以。本王讓他做了多年的世子,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是啊,我就是個不應該存在在世上的孽種……”祁蘅露出絕望的微笑,“我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

水靖暗叫一聲不好,祁蘅竟已心生死志,果然下一刻,祁蘅就朝水沐的劍撞了上去。水沐雖立刻收劍,但畢竟之前離得太近,劍尖終還是刺破了祁蘅的脖頸,鮮血奔湧而出。

祁蘅困難的笑了下,對水沐說道:“能夠在人生的最後認識你,真好……”說着閉上了眼睛。

水沐慌忙扶住祁蘅倒下的身體,迅速喂他吃了顆保命丸,然後看向水靖,剛要開口,水靖打斷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帶他去找萬離吧,這裏已經沒有問題了。”

水沐點頭,輕功飛騰,一眨眼不見了蹤跡。

“死的好!死的好!”祁王仰頭大笑,“孽種早就應該死了。本王總算做成了一件事情。”

水靖剛消失的火氣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快步走到祁王跟前,捏緊拳頭狠狠打在他臉上。

祁王沒有防備,又被打倒在地上,臉頰迅速紅腫了起來。

“你敢打本王!?”祁王瞪圓眼睛,眼中血絲盡現,“本王才是真正的天潢貴胄,你們才是亂臣賊子!”

水靖冷笑,“你的祖宗不也是篡了前前朝的皇位?往上數,只有三皇五帝才是正主,其他全是亂臣賊子,誰也別笑話誰。”

“你、你……”講歪理水靖最是在行,祁王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想不出如何反駁。

“你什麽你,你還有臉罵祁蘅是孽種?這孽種不是你讓生的嗎?綠帽子也是你自己給你自己戴的。比起你,本王更可憐你後宅的那些女人,你不能給她們一個孩子,難道還不許她們找其他男人生?更何況還是你暗地裏就允許的。你如果是個人,就應該放她們一條生路。你倒好,不僅把她們往絕路上逼,還不斷禍害更多的女人。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說你是畜牲都有些對不起畜牲,你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祁王氣的臉都綠了,身體不斷的抖動,差點暈厥過去。

“本王活這麽多年,只揍過一個人。”水靖轉了轉手腕,捏了捏拳頭,“那個人就是太上皇。現在你是第二個。你不是想當皇帝嗎?和太上皇一個待遇,你也應該滿足了。”

…………

外面,九華山夏掌門能夠在江湖備受推崇除了長的慈眉善目外,更重要的是武功出神入化。拄拐先生的武功也不弱,幾乎可以與文東延相媲美。尤其他二人配合默契,聯手禦敵時産生了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效果。文東延和沐沅及數名暗衛與之交手都有些吃力。時間一長,夏掌門與拄拐先生漸落下風,突然遠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朝廷大軍來了。

夏掌門突然大喝一聲,使出全部內力雙掌向前猛擊,一陣飛沙走石,衆人不自覺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拄拐先生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夏掌門留在原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來。那一掌會對自身産生極大傷害,輕易施展不得。

文東延和沐沅暗叫一聲不好,慌忙向水靖處飛去。但是他們以為的拄拐先生并不在這裏,入眼的是水靖撸着袖子正狠揍地上某人。那人的臉已經腫成豬頭,只能從衣服上判斷他是祁王。

文東延、沐沅:“…………”

水靖有些打累了,站直身體用袖子擦擦頭上的汗水,眼角的餘光小心瞥到呆若木雞的二人,又看了看生死不知的祁王,誇張的“啊”了一聲,“祁王怎麽摔成了這樣,古人雲摔成豬頭果然誠不欺我。”

文東延嘴角抽搐了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估計沒人比得了水靖。

既然這裏無事,文東延告退一聲,轉身離開趕去處理外面的事情。

沐沅走到水靖跟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笑道:“真應該讓爹他們看看你揮拳的動作,看他們還敢不敢說你是文弱書生?”

水靖見沐沅誇獎自己,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一本正經道:“我這也是氣急了,你不知道這家夥有多可惡!”然後就将剛才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說怎麽沒有看到沐兒,原來是這樣。”沐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走後,祁世子也曾幾次來咱府上做客,是個好孩子,真是可惜了……”

水靖點頭,也覺得祁蘅給祁王做假兒子絕對是老天沒長眼。

拄拐先生離開後,夏掌門好像失去了戰鬥的意志,束手就擒。不過夏掌門是江湖中人,水靖決定将他交給沐老莊主處置,也算變相讨好老丈人。

祁王與祁家人一起被押解進京。朝廷軍隊看到祁王的慘狀後,水靖‘嗜血’的名聲更上一層,想來可以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并留下一個水靖緣何暴打祁王的謎團讓史學家研究。

祁蘅最終被救了回來,可惜損傷了聲帶,原本溫潤如春風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祁蘅并沒有和祁家人一起被押解進京,水靖在奏折上謊稱祁蘅已死,算是給衆人一個交代,反正祁王是親眼目睹祁蘅血濺當場。當然,水靖又給水钰去了一封密信,将前因後果交代了清楚。水钰也挺同情祁蘅,覺得他和義忠親王一樣,都是被爹給坑了的兒子,不介意留他一命。

祁蘅暫時被限制了自由,直到祁王被斬首示衆,水靖才将他放了出來。

“你如果想要報仇,找我就可。”水沐見到祁蘅後的第一句話如是說道。見祁蘅不語,又道:“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想死,也要先經過我的同意。”

祁蘅儒雅的俊顏上漫上淡淡笑意,“你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我的命已經還給了父……祁王。從今以後再無祁世子,只有無父無母的普通百姓祁蘅。”

水沐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

祁蘅躊躇了一會兒,猶豫的問道:“母……不,祁王妃和凰兒是不是也已經……”

“你該知道,謀反是抄九族的重罪。祁王咬定子女為他親生,聖上也無可奈何。能留在你,已屬不易。”

“……是嗎……”祁蘅面上漸湧悲痛之色,閉上了眼睛。雖然祁王妃對他不親不熱,祁凰對他總是兇巴巴的,還有那些兄弟姐妹,即使感情平淡偶有紛争,但也曾經是他的……家人。現在他,是真正的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一個了。

“他們的屍體在哪?我想為他們收屍,可以嗎?”

“祁王妃他們的屍體都被收斂在義莊,并沒有被抛棄在亂葬崗。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祁蘅對水沐深深鞠了一躬,道:“除了謝謝,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蘅能有這個朋友,也算是人生中唯一的幸運。”

“話說的太早,你的人生還有很長,又怎會是唯一?”水沐頓了一下,輕聲道,“只要你願意,瑞親王府和無憂山莊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祁蘅一動不動盯着水沐,黑眸中波光流動,半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多謝。”

祁王起兵謀反看似圓滿結束,水靖卻十分不滿意,對文東延說道:“這都已經是第幾次了,怎麽又讓那個拄拐的給逃了。不是說事不過三了嗎?算起來,你這是第三次讓他從你眼皮子底下逃了吧!”

“是事不過三。”文東延手中鵝毛扇搖的四平八穩,淡定道,“不過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我們只是試探下實力,而且是他追的我。”

水靖撇了撇嘴巴,“你說他去了哪裏?本以為他會去救祁王,結果等祁王死了,也不見他的蹤影。”為了防止易容事件再次發生,一日三次都要對祁王及其家人的臉皮檢查一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水靖都要懷疑斬的是不是真正的祁王了。

“他的身份也是個迷。祁王說他是夏掌門推薦的,但夏掌門如今已經自盡,再無蹤跡可尋。”

夏掌門在江湖衆門派掌門前說完事情全是他一人所為和九華派無關後,就自斷筋脈而亡。其實,九華派在夏掌門被抓之前就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只是九華派門人對後山的一切一無所知,沐老莊主不忍傷害無辜,并未對他們做什麽。後來夏掌門将所有的一切扛在肩上,九華派才真正逃過被滅門的命運。只是就此之後,九華派在江湖上名聲大跌,再無昔日風光。

“那就繼續通緝吧,他一個拄拐的瘸子,總比普通人好找些。爺也已經跟岳父說過了,他也會發布江湖追殺令。除非他能一輩子躲起來,否則一露面就會被抓。”水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了一個跛足道士,又來了個拄拐的先生,爺這輩子好像盡和跛腳的人過不去了,真是奇了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王事了,就是好幾年後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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