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盛世王妃 — 第 122 章 :萦淳之愛

出乎鳳清瀾的意料,在離開樹林一路上都不曾遇到危險。//不但沒有遇到危險,反而平靜

的讓人詫異。

出了樹林,眼前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淺溪,在和煦的日光下,猶如一條銀帶蜿蜒而去。楚淡墨強硬要

求鳳清瀾将她放下來。拉着鳳清瀾朝着溪邊走去,選了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

楚淡墨讓鳳清瀾脫下外袍,擄起他雪白的亵衣長袖,看着眼紅的血在他堅實的臂膀上流下一道道的

血痕。

盡管視線仍然有些模糊,然而盈盈水眸中,還是閃光一抹痛色,默不作聲的取出絲絹,在溪水中打

濕,又從腰間懸挂的錦袋中取出兩個精致的小瓷瓶,把其中一個打開,抖了些白色的藥粉在絲絹上,小

心而又溫柔的為他清晰傷口。

“好在刀傷無毒,傷的也不深,日後不許你再如此沖動。”楚淡墨清晰完傷口,在細心的為鳳清瀾

上了傷藥,最後取出白色紗布,輕輕的為他包紮好傷口,擡起頭,透過不太清晰的視線看着他,眼中頗

有些責怪之意,“難道我便沒有絲毫自保之力麽?”

“墨兒,你的眼睛。”鳳清瀾看着她有些空洞的瞳孔,心中無限的擔憂,不由的握住她的手,有心

開口問,想到她為自己處理傷口時,幾次不慎按到他的傷口。所以話到唇邊,又突然有些膽怯,猶豫了

半晌還是柔聲問道:“你的眼睛到底如何了?”

楚淡墨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是從他的緊張不安的語調中可以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心頭一暖,

安慰的握着他的手:“我當真無事,只是方才被日光所傷,暫時看太清而已,過一會便好。”

“當真?”鳳清瀾仍然有些擔憂的再度确定。

“你莫要轉移我的話。”楚淡墨故意冷下臉來,“答應我,日後不許在這樣沖動,我縱然不通武藝

,自保之力卻有。”

鳳清瀾見楚淡墨又把話繞回去,有看到她小臉上滿是執拗,無奈之下,只好點頭:“好,不過是危

機時刻,來不及細想。”

楚淡墨聽了這句話,突然覺得心頭有一股暖流溢出。青山綠水之間,心愛之人就在身側,一下子心

便輕了起來,原本蹲在鳳清瀾身邊的楚淡墨,不由的緩緩的傾身,将頭枕在鳳清瀾的雙膝。輕輕的瞌上

有些疲憊的雙目:“清瀾,我真想這樣和你一輩子。”

鳳清瀾大掌撫上楚淡墨如瀑傾下的青絲,輕柔的撫摸着,聽到她幾不可聞的一句呢喃,低頭看着她

眉間淡淡的倦怠,愧疚之情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墨兒,對不起,要你為我在爾虞我詐的俗世紅塵中

掙紮,我答應你,等我完成母後的心願便帶你離開,其實我并不适合為帝,阿九雖然行事果斷,手段也

夠狠辣,卻生性太過懶散,也不适合那個位置,要說真正适合的,十一弟堪當大任。他性子夠沉穩,于

是冷靜,雖重情誼,卻也夠魄力。只是他尚且年幼,還待魔磨砺,日後我便将着江山托付給他,有十二

弟和十四弟從旁協助,也定能為大靖打造出一個太平盛世。你我便可以一起去游山玩水,踏遍大靖的每

一寸土地。”

“好。”楚淡墨依然閉着眼,可是唇角卻微微的揚起,若不是她應了一聲,會以為她已入夢,而夢

中便是他規劃的美好。

鳳清瀾難得的看着她笑得如此的甜美,那樣如同彎月一般美好的弧度,讓他不禁為之閃神,也讓他

深刻的知道,她對那樣生活有幾多的向往。另一只與她是指相扣的手,不由的緊了幾分。

他知道,将她強留于身邊是他的自私,可是他便是這樣的人。要他放手,他做不到。可是皇位之争

他已經卷入其中,此時已經無力抽身,否則害得便是他珍視的幾個弟弟。所以,他只能委屈她,委屈她

陪着他一起面對朝堂風雨,宮闱傾軋。

青山為背景,藍天麗日之下,在銀光淅淅的潺潺溪水邊,她安心的枕着他,他靜靜的聽着溪水東流

的泠泠之聲,漆黑幽深的鳳目含笑看着她。他們便是那樣安靜而又和諧。

這一刻他們是抛卻了所以的煩惱,忘記了身處的環境,滿心滿眼都只有彼此,感受着不染俗塵的別

樣幽靜。

然而,這一份幽靜并沒有持續多久,紅袖便出來。

楚淡墨敏銳的捕捉到了聲音,睜開眼,在适應了強烈的日光後,視線已經清晰,擡眼便看到紅袖幾

個起落出現在她的面前。

“紅袖,你受傷了?”盡管紅袖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然而楚淡墨的嗅覺又是何其的敏銳,淡淡的

血腥之氣縱然再淡,也休想逃過她的鼻子,她目光緊鎖着紅袖。

同樣了解楚淡墨個性的紅袖,沒有敢隐瞞,而是伸出手,手背上有一道不算深,卻也不算淺的傷痕

,傷口已經結痂,也已經經過粗略的包紮。楚淡墨看到紅袖的傷口,心裏送了一口氣,而後重新為她處

理包紮。

“我們走吧。”鳳清瀾見楚淡墨處理完畢,起身道,“我想那些人并不是要取我們的性命,否則以

五行神兵之力,要誅殺我三人并非難事。”

楚淡墨贊同鳳清瀾的看法,接着道:“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五行神兵是南宮絕月最後的一張底牌

,我們沒有料到她有五行神兵,正如她沒有料到我們會三人前來。她怕我們會大軍圍剿。不想損失慘重

,故而是留下少數的人拖延,好借機逃走。”

楚淡墨的分析與鳳清瀾不謀而合,鳳清瀾唇角的笑意加深,偏頭對楚淡墨問道:“以墨兒之見,她

回去何處?”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大靖能讓她有喘息機會的地方,唯有富順沁縣。”楚

淡墨眼中慧光閃過。

“小姐,我們盡快要回去?”紅袖靜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而後低聲的詢問,總覺得又有些不對。

果然,楚淡墨含笑搖頭:“既然來了這裏,又豈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楚淡墨的目光投向遠方,

彼處翠峰如簇,然而柔風拂過,樹尖搖擺間,隐隐有着樓閣一角。

鳳清瀾目光掃過,執起楚淡墨的手,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鳳清瀾便帶着楚淡墨出現在樟木圍成的棧道前,通過老舊的棧道,眼前是一個

巨大的石洞,石洞一股股氣流在旋動,意味着石洞之內的路還很長。

楚淡墨站在洞口,在那一陣陣的氣流刮過,一陣陣異味掩蓋的血腥之氣讓她眉峰一蹙。

細微的動作被鳳清瀾捕捉到:“墨兒,怎麽了?”

楚淡墨回道:“這兒必然曾經關押着大量的兇殘的野獸,和許多中了七色浸屍毒之人,味道太濃,

我無法估計人數。”

“進去看看便知。”鳳清瀾點了點頭,牽着楚淡墨的手,當先一步走了進去,紅袖墊後。

洞內大約有着三裏路程,随着淡淡的光線從新出現,洞的盡頭也即将走到,然而那絲絲腥味卻越來

越濃。

走出石洞,天色大亮,眼前是數之不盡的牢籠。鋼鐵鍛造,一排排看去,盡然看不見盡頭,甚至一

些巨樹也懸吊着特牢。

楚淡墨目光掃過,看着左邊的牢籠前放着的都是嘈,而去有着不屬于人的糞便,而右邊的便是碗。

如此看來,便是左邊養着野獸,右邊關押着一些人。

楚淡墨松開了鳳清瀾的手,走到右邊的一個鐵籠前,蹲下身,将一個還盛着肉的碗擡起啦,目光一

縮:“是人肉。”

“這裏血腥味太濃。”鳳清瀾冷靜的說道,“他們養的人遠比我們所想的多,而林縣失蹤的人顯然

是不夠。我估計,他們每日都會讓這些人與猛獸厮殺,用這樣的方式來訓練他們,贏了的人可以有‘肉

’吃,而輸了的人必然成了盤中餐。”

楚淡墨起身,恰好看到鳳清瀾垂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于是走到他的身邊,用小小的手包裹着他:

“清瀾,他們已經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我們只有快他們一步,才能阻止這一場災難。”

“墨兒,放心。”鳳清瀾側首對着楚淡墨輕柔一笑。

楚淡墨默默的看着他,由着她反握自己的手,拉着自己朝着前方而去。走過一排排鐵籠,便是是圓

圓的石臺,石臺的面積很大,有着大量的血跡,那些血跡有的還未完全幹,有的卻已經發黑,整個石臺

沒有一處淨白,石臺的下方還有許多的棕黃色的毛。

鳳清瀾拾起幾縷,常常圍獵的他,一眼便看出是雄獅的毛。

“小姐,王爺,這裏有人留下的字樣。”紅袖突然說道。

楚淡墨和鳳清瀾立刻走了過去,那是一個鐵制的牢房,唯一不同的是裏面有桌椅與石床,木桌被枯

草覆蓋,木桌下有一灘幹了的血跡,木桌的一腳,有劃痕,依稀可以看出是幾個字。

“廖江?”楚淡墨看着這兩個字,詫異的看着鳳清瀾。

鳳清瀾抿着薄唇,在血跡旁看到了一小塊布料,那布料被桌角壓住。鳳清瀾扯出來,拿在手裏看了

看才到:“這是七弟的。”

聽鳳清瀾這樣一說,楚淡墨立刻又從腰間懸挂的錦袋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将幾滴藥水滴在血跡上,

看着那血跡在藥水下慢慢消失,最後變成一灘水漬,松了一口氣,擡起頭對鳳清瀾道:“如果這是安王

的血跡,安王便沒有中毒。這藥水只有常人的血才會溶掉,否則會變成一灘黑水。不久前的一個偶然我

發現了這東西,就連我的血觸之,一會慢慢的變為黑色。”

“墨兒的血有毒?”鳳清瀾好奇的看向楚淡墨。

“你難道不知我的血容百藥千草萬花?自然是有毒的。”楚淡墨好笑的看着鳳清瀾,“是藥三分毒

。”

“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聞。”鳳清瀾不解的看着楚淡墨,“那為何我未有中毒?”

鳳清瀾卻是沒有忘記去年深秋崖底,楚淡墨是以血救他的。

鳳清瀾這樣一說,楚淡墨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今是盛夏,還有三個月,他體內的毒素便

要發作了。然而,自從那以後她一直無暇配置解藥,屆時……

“墨兒?”鳳清瀾看着楚淡墨突然間就失了神,輕聲的呼喚。

楚淡墨猛然回神,而後搖頭道:“日後再告知你其中緣由。我想安王是知道了有人來了,故意留下

的線索,南宮絕月已經把手伸向了廖江。哪兒原本就有一些被發配的前朝舊臣。就算是我朝發配過去的

罪臣,對我大靖怕也是恨之入骨。也許在很久以前,前朝舊臣便故意不服管教,借機發配到哪兒,好發

展勢力。”

楚淡墨說完,看着鳳清瀾波瀾不驚的模樣,猛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麽:“你早知道這些是不是?”

“不久前才知道。”鳳清瀾沒有隐瞞,颔首道,“我曾派人看着諸葛旭,父皇既然有心栽培他,無

論将來他忠于誰,都會與我對立,我現在不想除去他,除去了他,父皇還會另選他人。我派去的人傳來

的消息讓我起了疑心,所以去徹查了一番。廖江至少匿藏着前朝三萬兵馬。”

“原來聖上一早便知曉。”楚淡墨目光泛起譏諷的光,“難怪他那般果斷的将諸葛旭送去了廖江。

“你以為他為何那般縱然南宮雪月?”鳳清瀾同樣清冷的一笑,“他本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我們回去吧,事情已經出乎我們的預料,必須從長計議。”楚淡墨對鳳清瀾道。

“好。”鳳清瀾點頭。

二人擦着月色回答君記,還未進門,楚淡墨便看到門前一抹孱弱的身影,一雙杏目遙遙的望過來,

當看到他們時,眼中一亮,立刻朝着他們沖了過來。

“怎麽樣,有木有救出安王殿下?”傅萦淳沖到楚淡墨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急切的問道。

楚淡墨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以及強撐的身子,不由的惱火。作為一個醫者,楚淡墨最厭煩的便是不

愛惜自己的病人。然而聽了傅萦淳的話,心頭又不由的軟了下來:“我們進屋再細說。”

楚淡墨示意跟在傅萦淳身後的緋惜,緋惜立刻會意,上前攙扶傅萦淳,傅萦淳無奈只好壓下急切的

心,由着緋惜扶着她進去。

而後,楚淡墨與鳳清瀾各自去梳洗後,用了晚膳,才在傅萦淳焦急的快要崩潰的邊緣進了大廳。

一看到楚淡墨,傅萦淳又一次疾步迎了上去:“郡主,求你告訴我,有沒有清淇的消息。”

冷靜了一會兒的傅萦淳仔細想了想,沒有看到鳳清淇和鳳清瀾一同回來,那便是說鳳清淇沒有被救

下來,所以如今她只想知道有沒有鳳清淇的消息而已。

楚淡墨蹙了蹙眉,親自拉着她去坐下:“安王應該無礙。”

“應該?”楚淡墨推測性的詞語并沒有安撫傅萦淳的心。

“七弟只是被南宮絕月關押着,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何不傷害七弟,但是七弟必然沒有危險。”鳳清

瀾平淡的語調不容置疑。

傅萦淳一聽,便知道她懷疑楚淡墨熱鬧了鳳清瀾,然而她卻沒有畏懼:“臣女相信睿王不會估計手

足之情。”

傅萦淳一語雙關的話,讓鳳清瀾唇角淡淡的揚起:“你說錯了,本王向來沒有什麽手足之情,老五

的死就是一個例子。”

鳳清瀾絲毫沒有顧忌的話,讓傅萦淳心頭大驚。成郡王鳳清河的死,鳳清瀾沒有做的隐秘,只是給

他扣了一個罪名,但凡有點眼界的人都能看出其中貓膩,但凡有點勢力的人都能查出當日的真相,傅萦

淳沒有想到鳳清瀾如此直白的告訴她。

楚淡墨是欣賞傅萦淳的,看到鳳清瀾一句話将這個冷靜的人兒吓到,若不是為情所困,聰慧從容的

傅萦淳又豈會有這樣的脆弱?故而于心不忍,淡淡的開口道:“賢玥郡主不必擔心,清瀾不會置安王于

不顧。”

楚淡墨的話無疑給了傅萦淳一粒定心丸。因為她深深的知道楚淡墨在鳳清瀾的心中那無人可以取代

的地位。旁人不知成郡王的死為哪般。她卻了然于心。既然鳳清河能為着得罪楚淡墨而亡,那麽鳳清淇

又為何不能因着楚淡墨的另眼相待而活?

想通了這一點,傅萦淳也不再多做糾纏,站起來對着鳳清瀾盈盈一福身:“臣女身子不适,便不叨

擾王爺,告辭。”

宗政落雲看着傅萦淳消失的背影,輕聲道:“是個聰慧靈透的女子。”

“難得大師兄也會誇人。”楚淡墨笑道。

“但願日後她不是你的敵人。”宗政落雲看向楚淡墨。

“日後的事誰又能預料?先将眼前的事情解決吧。”楚淡墨不可置否的說道。

“事情有變?”宗政落雲正色看向楚淡墨。

“南宮絕月已經離開林縣。”楚淡墨臉色凝重的說道,“若是我和清瀾沒有估計錯,她帶着那麽多

的人,必然是要繞道從鳳凰湖行船,預計是昨夜連夜而去,如今應該已經進入了鳳凰湖後的藍江,而後

再翻越出雲山回到沁縣,等待廖江起兵。”

“瘟疫,戰亂再經有心人煽動,當今天子的名聲怕是……”宗政落雲的話沒有說完,然而沒有聽不

出來。

鳳清瀾卻不以為意的道:“這個是其次,我方才已經收到了消息,天香樓關門歇業了,帶走了林縣

百姓三百人。”沉吟了片刻,鳳清瀾又道,“沁縣那邊我會做出安排,只要能拖到我和墨兒回來前便好

。至于林縣其他上了瘾的百姓便有勞宗政兄了。”

宗政落雲聞言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想了想後道:“我認為由我去尋找四色花,王爺和師妹即可去沁

縣才是上上之策。”

鳳清瀾和楚淡墨聞言,如醍醐灌頂,立刻擡頭看向彼此,沒有想到他們也有這樣不知變通的時刻,

兩人眼中閃過一抹自嘲。

“四色花找起來固然不易,然而沁縣如今已經到了非王爺親自前去不可的地步。”宗政落雲忽略他

二人默契的互動,繼續道。

“宗政兄所言極是。那麽就煩勞你親自去一趟戈炎大漠。”鳳清瀾淺淺的笑着,目光真摯。

事情便這樣覺得了下來,事情緊急,鳳清瀾和楚淡墨沒有想要多做停留,林縣的善後事情,有宗政

落雲在,一切都無需他們再操心,所以二人連夜收拾行李,打算天一亮便趕往沁縣。

然而,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緋惜總是心不在焉,甚至一件衣物被她疊了好幾次,都沒有裝到行李中

楚淡墨對此不由的好奇:“惜兒,你怎麽了?”

在慌神的緋惜猛然一驚,看向楚淡墨頭搖的如同撥浪鼓:“沒有,小姐我沒有事。”

“她哪次和少谷主分開不是這樣魂不守舍?”紅袖在一旁幫村着收拾,突然冷漠的插上一句。

“紅袖姐!”緋惜惱羞跺了跺腳。

楚淡墨若是還看不出是怎麽回事,她也就真的是傻了:“惜兒,不如你和大師兄同去吧。一則有個

照應,二則我希望你這次去了回來,能夠真正的看明白你自己的心意。”

“小姐,惜兒要陪着你。”緋惜誤以為楚淡墨這是要趕她走,眼眶立刻就紅了,看着楚淡墨央求道

“你莫要胡思亂想。”楚淡墨低聲呵斥道,“我不過是希望你早日明白,你心頭到底裝着何人,以

免誤了他人的姻緣。”

“他人?”緋惜迷茫的看着楚淡墨。

然而楚淡墨卻是不再想理會這個遲鈍的丫頭,于是轉身繼續翻越自己的宗卷,希望能找到一些抑制

毒素蔓延的辦法。

緋惜在楚淡墨哪兒得不到答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紅袖。

紅袖無奈的搖了搖頭,冰冷的突出三個字:“十四爺。”

“和那個暴龍有什麽關系?”緋惜立刻跳腳的嚷嚷。

紅袖一看她這反應便一副了然的看着她。

“我也去收拾行李,我要陪着少谷主。”緋惜被紅袖看得很不好意思,幹脆一跺腳,轉身走。

“小姐。”紅袖看着緋惜怒氣沖沖的走了,有些擔憂的看向楚淡墨。

“由她去吧,這事兒要她自己才能想明白,我們無能為力。”楚淡墨頭也沒有擡,依舊看着自己的

書。

紅袖想了想也沒有再說什麽,細心的為楚淡墨收拾行李,收拾好後,正想勸楚淡墨休息時,卻在轉

身間,看到站在門口的傅萦淳,于是輕聲的喚了已經看書入神的楚淡墨:“小姐。”

楚淡墨聞聲擡頭,順着紅袖的視線看去,擱下手中的書,對紅袖道:“泡茶。”

楚淡墨的房間裏,隔着香茶的煙霧缭繞,楚淡墨和傅萦淳對坐着,傅萦淳看着楚淡墨,先開口道:

“這麽晚打擾郡主,賢玥深感歉意,但不來一趟,始終心頭難安。”

楚淡墨看着傅萦淳,靜待她的下文。

“郡主聰慧,我的來意想必郡主已經知道,還望郡主成全。”

“你應當知道你自己的身體。”楚淡墨淡淡的說道,“你原本就先天不足,卻又強行習武,早已經

傷了根源。這次竟然動了手,你的身子已經羸弱不堪。不适宜勞途奔波。”

楚淡墨的确知道傅萦淳回來找她,因為傅萦淳想跟着他們,如今又有傷在身,自然要來求助于她。

她也清楚,以傅萦淳這樣驕傲的女子,要她開口求自己,是十分艱難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醫者,她卻

不得不狠下心來拒絕傅萦淳。

“郡主可知我為何習武?”傅萦淳突然問道。

楚淡墨一愣,而後猜測道:“為了安王?”

“是。”傅萦淳好不猶豫的點頭,“我母親早産,故而我先天不足,六歲起都是用藥掉着一口氣。

後來遇到了一位異人,他看在與父親十幾年的交情份上,盡心盡力的醫治我,收我為徒。八歲我第一次

走出了家門,也是那日我遇到了清淇。”傅萦淳說着,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那是一個大雪之夜,我

從丫鬟口中偷偷的聽說有花燈會,從未出過家門的我,瞞着父親,躲過丫鬟偷偷的跑了出去,外面很冷

,街上很熱鬧,我便一路跟着一對提着花燈的男女,看着他們手上的花燈,我以為他們是要花燈會,可

他們卻是去放花燈,在河邊人極多,一轉眼我便看不到他們。沒有他們我不知道怎麽回家,我便四處閑

逛着。可後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我卻還沒有找到回家的路。這是一個胡子臉的男人笑得極是和藹的問

我是不是不知道家了,我跟他說是,然而我相他描述了我的家,告訴他我的姓,他說要帶我回家,卻是

綁架了,不僅打算将我賣進青樓,更加要勒索父親一筆錢。”

“我一直在想逃出去的辦法,第二天夜裏,我趁着他送飯時翻了飯碗,雖然被他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卻贏得了一塊碎碗,夜裏趁他睡着了,割破了綁着自己的繩索,我跑了。可是他的院子裏有一跳惡犬

,我才剛剛跑出去,便把他驚醒了,當時我只知道若是我逃不出去,便再也沒有機會了,于是我拼命的

跑,他追的越快,我跑的越快,可是我身子弱。沒有跑出大街便被他抓住了。我被他狠狠的摔在雪地裏

,拳打腳踢。街上沒有一個人,那時節,我當真以為我會被他活活的打死,可是清淇的馬車卻在那時那

樣巧合的路過了對面的大街,他那樣不經意的掀開簾子,我模糊的視線就看下飄飛大雪後他那樣一張精

致的臉,我在那一刻就看癡了,那容顏縱然不清晰,卻是那樣的美麗,如同玉雕的娃娃。甚至忘記了自

己的處境,也忘記了痛,更加忘記了呼救。”

“直到馬車穿了小巷,我才想起要求救,可是晚了。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真的怕把我打死,那男人

住了手,扛起滿身是血的我回去。”傅萦淳說到這兒,臉上沒有絲毫的憂傷,反而揚起淡淡的笑意。“

我以為我便要這樣再次被那男人扛回去時,清淇出現了,我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到他稚嫩卻充滿

威嚴的聲音。”

“後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在佟府,佟家的人說我是被七皇子的馬車送過來的。”傅萦淳說着,眼中

閃過一抹黯然,“後來父親前任,我随父親離京,再見到清淇是四年後的事情,那日母親帶我入宮,去

拜見順賢妃娘娘,我在假山後面,聽到了他的聲音,縱然變了,卻還是讓我認出來了,他說他此生都要

笑傲江湖,縱情四海。”

“所以你便要習武?”楚淡墨聽了傅萦淳的話,總有明白他們之間的故事,也感嘆傅萦淳竟然就這

樣癡癡的迷戀上了鳳清淇。“為的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與他一起。”

“我原本就在師父的教導下學習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只是不修煉內功,那日後我便偷偷學習內功

心法,所以我懂武藝,無人得知。”傅萦淳坦然道,而後目光懇切的看着楚淡墨,“郡主,我不知道你

能否理解我的心,但我想問一問,若是如今清淇變成睿王,你的處境與我類似,你可會不管不顧?”

傅萦淳的話講楚淡墨問倒了,因為她知道,如果今日便楚淡墨傅萦淳,鳳清瀾便鳳清淇,她也會不

顧一切的闖去沁縣。

“好,我答應帶上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楚淡墨懂。

見楚淡墨答應,傅萦淳高興的起身對她福身道:“郡主這個恩情,賢玥會銘記于心。”

“夜深了,你快去歇着吧,明日一早便要啓程。”楚淡墨起身扶起傅萦淳道。

傅萦淳點了點後退下,卻在跨出房門的那一剎那,看到長廊上,靜候的那抹傾長的身影,無聲的對

鳳清瀾福了福身,傅萦淳靜靜的離開。

楚淡墨跟着傅萦淳出來,走到鳳清瀾的身邊,輕聲道:“我知道,你趕來定是要阻止我。清瀾,帶

上她吧。”

楚淡墨等了半天沒有聽到鳳清瀾回答,擡起頭,卻看到鳳清瀾的目光看向傅萦淳消失的放心,幽深

的鳳目看透情緒,楚淡墨當然知道鳳清瀾對傅萦淳無意,于是不解的開口:“清瀾,有何不妥?”

楚淡墨這一句話讓鳳清瀾收回了目光,眼波流轉,暖光融融的看着楚淡墨,唇角溫柔的綻放:“我

原本便是怕她為難你,既然你願意帶着她,那邊帶着吧。”說着,便将楚淡墨拉入了她的房間,“你早

些休息吧,你也累了一日了。”

楚淡墨莞爾一笑,點了點頭。而後在鳳清瀾的陪同下上塌休息,知道楚淡墨沉入夢鄉,鳳清瀾才離

去。

然而,有一個秘密,楚淡墨與傅萦淳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那将會被鳳清瀾掐死在萌芽之中。

------題外話------

忠于在偶想殺人前,幹好八千字,麽麽親,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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