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坐進車裏,對系安全帶的顧音音說:“你先忍着點兒,我們馬上去醫院。”
車上面也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東西,都無法對她受傷的手起到該有的作用,顧音音除了咬着牙挺着,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一心只求着快點到醫院。
林莫心裏也非常着急,一路上都是按照可以行駛的最大速度前進,因為她的手耽擱不得了,已經紅了一大片。
到了醫院之後,醫院門口停滿了車輛,林莫都沒有時間觀察周圍,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就停下了車。
然後他帶着顧音音快步的走進了醫院,人來人往的大廳幾乎都看不見标識,還好他們比較熟悉這裏,徑直就走到了正确的窗口處。
人太多了,他們不得不等待了幾分鐘,可是現在顧音音的手已經起了一個大水泡,水泡是紅色透明的,可以看得見裏面充滿了組織液有流動的跡象。顧音音感覺到周圍的皮膚火燒火燎的,很難受。
林莫帶着她趕緊去挂號排隊,在外科樓層這裏,他們在樓道裏等待,連個座位都沒有了,一路站着排到了診室的門口,好不容易才輪到了他們。
林莫在顧音音的身後,連忙把她推了進去。
漫長的等待,使得她對手上的疼痛近乎于麻木,甚至有些沒有耐心去讓醫生看了。
悶熱的診室裏面混雜着各種各樣的藥味兒,卻還是比較清新的,沒有讓人厭惡的嘔吐感,他們還算是呆得比較舒适。
顧音音一臉不悅的坐在了醫生的面前,她實在是難受的不行,雙手輕輕的搭在她的大腿上,沒有急切的讓醫生看她受傷的手,仿佛走神了一般。
醫生移動了一下眼鏡眶,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了?讓我檢查一下。”
他還是很少見到這樣的病人,進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低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聽到醫生的問話,顧音音才慢悠悠的擡起胳膊,把起水泡的手放在了醫生面前的桌子上,緊握拳頭,回答道:“醫生,我不小心燙傷了,你看看嚴不嚴重?”
現在她的手上不僅是一個大水泡了,在那個大水泡的周圍還有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其餘的部分幾乎都是一片紅色。
光看着,顧音音就覺得很嚴重了,她疼得已經無法忍受,緊緊的抿着嘴,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的節奏。
醫生仔細的觀察着她的手,在紙上寫下了潇灑的幾行字,然後淡淡的和她說:“中度燙傷,需要放些藥品。”
畢竟燙傷的比較嚴重了,僅靠着自身治愈是難以完全愈合的,有藥物的輔助會好的快一點兒,而且可以減少疼痛感。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着水泡停留在她的手上就覺得不自在,真想把說破捅破,但還是抑制住這樣荒唐的想法,乖乖的回答醫生:“嗯嗯,好的。”
醫生起身站起來,撸了撸白大褂,醫生還是要保持着她的美好形象的,時時刻刻都需要注意,撸順了衣服之後就去拿藥了。
他們倆注視着醫生離開,在此之後,這個房間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林莫看着她的手,好像經歷了漫長的沉思,這下兩個人有了很好的交流機會。
他溫柔的去抓她的手,結果卻被她巧妙的躲開了,她疼痛難忍,因此置氣的不去看他。
林莫看着她的手很心疼,本來白皙柔軟的手,變成了這副樣子,他就開始自責,“怎麽會傷成這樣呢?都怪我沒有事先注意到,拖延了時間,要不然就不會起水泡了。”
顧音音呆滞的看着桌面,用嘴不停的往手上吹氣,試圖緩解那些傷痛,即使沒有太大的效果,也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他想起了什麽似的,仰頭問顧音音,“你受傷了,為什麽不早點說?”
他的語氣說的有些生硬,像是他在嚴厲的問她。
不提這個還好,瞬間就讓顧音音想起來在家裏發生的事情,歐陽心悅的咄咄逼人,故意對她的故意重傷,還在林莫的面前演戲,這一系列的事情讓她氣憤不已。
牽扯到林莫,顧音音既委屈又生氣,對他剛才的問題,給予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她憤憤不平的說:“你不是覺得我針對歐陽心悅,小氣又惡毒嗎?”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真的是想要揪住林莫耳朵告訴他做的事和說的話,究竟是有多麽的惡毒。
女性喜歡把事情的嚴重性放大化,其實林莫當時也是就事論事,沒有其他的意思,卻深深的烙印在顧音音的心裏,給她造成了創傷。
林莫擔心外面的人聽到,就拿食指比劃在嘴邊,做出“噓”的姿勢。
顧音音說幾句話都不讓說,她賭氣的別過頭去,順便剜了他一眼。
這只是林莫無心的一句話,當時只是覺得她做的不對,不曾想過她會這麽的在意,是他錯了。
顧音音說完之後,就低着頭黯然神傷,嘟起她紅撲撲的嘴,眼睫毛不停地上下煽動着,連眼底都有些濕潤了。
林莫一直在一旁注視着她,發現她這個模樣不對勁,可能是她要哭的前兆,頓時愣住,他的眼睛不由的瞪大,越來越清晰的看清楚她的臉龐和眼眶,糾結到眉頭微蹙。
“你別哭啊,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林莫不能讓她哭,就拽着她的胳膊,喃喃的反複道歉。
不管他怎麽樣說,他就是這樣做了,顧音音一時半會兒的不想理他,她甩開他的手,與他适當的隔開距離,并沒有接受他真誠道歉的意思。
這個時候,醫生恰好拿着藥回來了,看着他們倆不愉快的場面,她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別人的家事與她無關。
林莫眼見顧音音還是不想理他,無論現在怎麽做都是不對的,說什麽也無濟于事,他的心裏很痛,隐隐的有針紮般的感覺。
顧音音沒有察覺到他的思想鬥争,還是自顧自的看着醫生向她走過來。
林莫再在這裏面待下去,只能影響彼此的心情,起不了其他的作用,萬般無奈的他只能走出診室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