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陸遙會去看她爸媽，葉涼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瞥了瞥客廳的蕭慕琰，他在低頭看財經，并沒有注意這邊，葉涼這才壓低聲音對着電話問：“他怎麽突然去咱們家了？”
葉媽媽在那頭說：“我也不是很能摸得清，但是那個态度很好，還對你爸爸承諾以後會好好對你，只是要我和你爸爸勸勸你回頭。”
“媽，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她頹然的坐在地板上，心不在焉的嘆氣說：“我對他都沒感情了……”
“你們現在還沒有離婚呀涼涼，離婚到底不好，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今年過年把陸遙請到家裏來吃個年夜飯，你們好好談談。畢竟是夫妻，有什麽坎兒過不去的？”
葉涼默了，“媽，咱們家過年請他來做什麽？以前那麽多機會他都不來過年，現在來了也沒用。”
她剛說完，頭頂上方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你說你對誰沒感情了？”
她忘了正在和趙清打電話，聽見蕭慕琰的聲音像做賊似的立刻挂了電話，坐在地板上仰頭費力的看他，他的背影和容顏逆着燈光，半張臉都沉在陰影裏。
“沒有。”
這樣把脖子仰的高高的，确實很費力氣，蕭慕琰向她伸出手，她微微一笑，覆了上去。
葉涼沒把陸遙要去他們家過年的事情告訴蕭慕琰，反正她現在和陸遙橋歸橋，路歸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只是要解決葉家二老那邊，有點費事。
畢竟沒有哪家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兒女結婚沒多久就鬧離婚。
大年二十八的晚上，蔚淺陪着葉涼在Gi轉悠，葉涼看了那價格，嘴角抽了抽，“蔚姐，咱們真的要買嗎？”
“當然得買，在這裏挑一件當做禮物吧，只是你要考慮好買什麽？”
放眼望去，就沒有幾件是不超過五位數的，葉涼淚了，“新年禮物意思意思就好，幹嘛這麽……”
蔚淺一個巴掌拍過去，“巴結好你金主，沒壞處。你看啊，他開口說給你一個廣告代言一下，那至少也得幾十萬吧？你買一件貴點兒的禮物算不了什麽吧？沒準兒，四少也給你準備禮物了。”
葉涼撇唇，好吧，那她就當掉塊肉吧。
她看來看去，覺得那頂相對來說比較便宜的帽子挺合适的，問蔚淺：“蔚姐，要不給他買頂帽子吧？我貌似沒在他家見過帽子。”
蔚淺滿頭黑線，“你是覺得就這帽子的價格你能接受了吧？”
“不行啊？”
“四少不戴帽子。”
葉涼郁悶的放下，蔚淺提議道：“如果你真想少花點錢又買個四少肯定需要的，我倒是有個提議，送四少一條皮帶。”
葉涼點頭，覺得這個禮物不錯，男人肯定不會嫌皮帶多，這就像女人永遠不會覺得內|衣多是一個道理。
最後，權衡之下，她和蔚淺眼光差不多，相中了一條比較複古的黑色新款，雖說在這個店裏算是便宜的了，可一條皮帶上萬塊，葉涼還是心疼了一下。
到了城南公寓裏，蕭慕琰還沒有從HK回來，葉涼趕快把禮物藏好，這麽貴的禮物當然是一個驚喜，不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得想好臺詞，至少也得來個開場白什麽的。
她一邊做飯，一邊喃喃自語：“蕭慕琰，這是新年禮物，送給你。”
想想又覺得這樣說太沒驚喜了，繼續想。
一直到蕭慕琰回來她都渾然不知，蕭慕琰站在她身後淡淡的問：“你在和誰說話？”
葉涼吓得扔了手裏的菜刀，哐當一聲差點落在地上砍了自己的腳。
蕭慕琰也是一驚，屈指在她額頭上重重彈了一記，“你想廢了自己讓我養你直說，我會考慮考慮。”
十足的調侃，葉涼淚了，她的腳丫子差點被跺了，真驚險。
“你什麽時候在我身後的？”
“你在對着空氣表白的時候。”
“……”
最後，葉涼推翻之前所有的想法，吃完晚飯以後，中規中矩的拿出那昂貴的Gi禮盒，往蕭慕琰眼前一遞，“新年快樂。”
本想着大年三十再給他，可是他訂了明天去奧地利的機票，她明天還得拍戲，怕忘了，就決定今天送給他。
蕭慕琰倒是想過她會送新年禮物，“這是蔚淺的主意吧？”
他拿過禮盒，葉涼撇嘴，“有這麽明顯嗎？打開看看，我覺得我眼光挺好的。”
蕭慕琰打開禮盒，是一條黑色的略微複古的男士皮帶，确實不錯，葉涼在他身邊傻乎乎的問：“喜歡嗎？”
蕭慕琰微微颔首，淺笑，“喜歡。”
看她一臉“本姑娘眼光就是好”的樣子，鐵定不知道女人送男人皮帶是什麽意思了。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系？
蕭慕琰忽然問：“想不想看電影？”
“好啊，可是你不是明天一早的飛機？不怕起不來？”
“不會。”
兩人到了電影院，葉涼挑了HK自産的電影《職場間諜》，女主角是HK當紅的郭曉飾演，郭曉一向以鄰家妹妹的形象出現在公衆面前，此次在《職場間諜》這部電影裏，卻以一個職場白骨精的形象出現在觀衆眼前，不得不說是一次華麗的轉變，亦是很成功的轉型。
葉涼和郭曉沒有合作過，她到HK不久，并沒有見過郭曉本尊，她扯扯蕭慕琰的手臂說：“你覺得郭曉長得怎麽樣？”
蕭慕琰摸摸下巴，探究的看着熒幕上的郭曉，“可清純可妖嬈，可塑性很強。”
完全官方的答案，簡直就是以一個成功商人的目光來看，葉涼歪頭，把臉湊到他眼前，“那四少覺得我怎麽樣？”
蕭慕琰點點頭，做思考狀，摸着下巴說：“漂亮算不上，也就是五官清秀了點……”
葉涼一開始還以為他得多稱贊她呢，沒想到是這樣中肯的評價，她重新坐直身子，蕭慕琰卻在瞬間一把壓住她的後腦勺，吻，就那樣毫無防備的落在了她唇上。
他們的位置比較靠後，電影院燈光又暗，倒是沒人注意到他們在做什麽，葉涼本想抗拒，可心裏卻忽然想到他明天一早就得走，心髒處微微塌陷，軟成了一灘水。
被蕭慕琰吻的不知東南西北，心猿意馬之時，聽見他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看的。”
蕭慕琰第一次說情意綿綿的話，葉涼感動不已。
一部電影，快到結束的時候，葉涼才匆匆看了結局，一個多小時裏，幾乎都在和蕭慕琰膩歪，情節什麽的幾乎不記得。
等他們從溫暖的室內出來，一陣寒風吹來，蕭慕琰握住她的手一同塞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裏，掌心裏都是暖意，酥麻了她的心。
那一晚，蕭慕琰愛了她很久，每一場歡|愛都像是一場綿延的海風，吹拂的她的肌膚戰栗，不知道是多少次被他占有，只記得最後，她軟的不成樣子，雙腿卻還被迫的環在他腰上，下巴微仰成一個弧度，承受他一次又一次有力的撞擊。
情到深處，十指交扣，溫暖如厮。
葉涼醒來的時候，蕭慕琰已經不在枕邊了，她翻了個身，望着那空掉的一邊，微微一笑，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
大年三十的那天，葉涼買了不少東西回去，萌四在家沒人照顧，葉涼也給帶回去了。趙清正在包餃子，她洗了手過去幫忙，趙清一邊擀面皮一邊和她聊天，“剛才陸遙打了電話過來，說還有一會兒就過來，待會他過來啊，你們好好談談。”
葉涼也覺得他們該好好談談一些事情了，比如離婚。
“陸遙喜歡吃白菜餡兒的，你多包幾個白菜餡兒的。”
葉涼默了，趙清現在是臨陣倒戈了？
沒過一會兒，陸遙果然到了，他手上還提了不少禮盒，倒真像是女婿回女方家裏過年。
葉涼臉上沒有笑意，反是覺得這畫面相當的諷刺。
他們現在難道還算得上是夫妻嗎？
他懷裏有溫岚，心裏有溫溪，她呢，不過剛和蕭慕琰紅帳翻滾情意綿綿。
這段婚姻，真是到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趙清和葉涼在廚房做飯，陸遙陪着葉老在客廳下棋，看上去其樂融融。
吃年夜飯的時候，趙清說：“你來就來，不用帶這麽多東西！”
陸遙和葉涼坐在一塊兒，他撇頭看了看她一眼，淡笑道：“媽，這是應該的。”
那聲媽，讓葉涼白了臉，卻讓趙清更加高興了。
趙清端了白菜餡兒和荠菜餡兒的餃子上來，吩咐陸遙吃，葉涼忽然想起蕭慕琰似乎喜歡吃荠菜餡兒的餃子，于是問趙清：“媽，那荠菜餡兒還有嗎？”
“有啊，餡兒多着呢，就是皮子不夠了。”
“那你給我留着，我回去的時候帶走。”
葉振國咪了一點白酒，笑道：“你不是不喜歡吃餃子的嗎？”
“哦，我有個同事特別愛吃荠菜餡兒的餃子，我帶回去給他。”
陸遙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暗了暗。
趙清哪裏知道，繼續問：“哪個同事啊，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我給你包好了放在冰箱裏就是了，到時候你帶給你同事，你拍戲那麽忙，還給人包餃子怪累的。”
“不累，我天天都自己做飯。”
“一整天拍戲拍下來還回家做飯吃啊？要不這樣，涼啊，我開過年來去你那地方給你弄飯去，反正我在家也沒事。”
葉振國也贊同，“這樣也行，我中午在公司吃，晚上開車去你那吃，你媽給你做飯，省的你自己忙。”
葉涼慌了，她都沒在和風公寓好久了，她總不能告訴二老現在她和一男人*吧？那男人還是她上司。
“媽，我不累，你去我那，我爸還得下班跑去那裏，多煩啊。我要真累了，我就在外面吃完了再回去。”
陸遙對着二老微笑着說：“爸媽，葉涼總不能老在那個公寓，我們是夫妻，我開過年就把她接回家，你們不用擔心。”
二老覺得言之有理，“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葉涼心裏卻泛起了酸，都快離婚了還打什麽場面話。
吃完了年夜飯，外面天色已經泛黑，趙清硬是把葉涼趕出去和陸遙散步去了。
“媽，這麽晚還這麽冷去哪散步啊？”
“我不管，你們十點之前不許回來啊！”
就這樣，葉涼被趕了出來。
兩個人無話，一路走到小池塘邊的時候，陸遙才從大衣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她，“手機給你。”
她倒是忘了，手機一直落在他那裏，忘了去取。
葉涼仍舊往前走，陸遙卻停下了步子，在背後喊了一聲：“葉涼！”
她轉身，靜靜的看着他，“嗯？”
“和我回家好嗎？”
她覺得好笑起來，他們分開都快半年了，說這話不覺得太晚？
她低頭默默的走過來，在他跟前站定，擡頭一字一句的說：“陸遙，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了，我也不會和你回家，你家也不是我家。”
“我們還是夫妻。”
“一張結婚證綁住的兩個人，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希望和你白頭到老，可是現在，我對你已經沒有當初的喜歡了。”
心都不在了，還說什麽在一起？
他的神色隐沒在黑暗裏，看不大清楚，聲音落寞，“一次機會也不肯施舍給我嗎？”
葉涼深呼吸一口氣，“這不是施舍不施舍的問題，或許在溫岚把我送上蕭慕琰的chuang上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再無可能。因為是蕭慕琰，所以我會愛上他一點都不奇怪。”
“那你愛我的那四年又怎麽說？你和蕭慕琰不過才幾個月的感情？葉涼，別為了氣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葉涼輕輕一笑，“你怎麽到現在都覺得我是鬧脾氣呢？我是喜歡了你四年沒錯，可是你呢，這四年你從不喜歡我，我們之間幾乎也沒有感情交流，所以我對你也只能是喜歡而已，這就像我在*物店看見一只漂亮的小狗，我很喜歡，但是我沒有得到，下一次我又看見一只更好看更活潑的小狗，我就移情別戀了，但是我在路上撿來的一只小狗，它和我朝夕相處，久而久之，我便對它産生感情，再漂亮再好玩的名貴狗我也看不上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和對一個人有感情的差別。”
陸遙後背僵硬，她的比喻太貼切，太妥當，太生動，到底涼了他的心，“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我只是喜歡，卻沒有感情？”
“沒錯，我對你就只能是喜歡，因為，你從來不曾給我機會讓我和你交心。”
葉涼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她想她是已經輕松放下了這段單相思和婚姻，那麽陸遙呢，他應該從來不曾入局才對。
“葉涼，給我機會，讓我和你相處。好不好？”
她微微抿唇，萌四那個小短腿竟然跟出來了，一到她身邊，就想跳到她身上，她蹲身，一把将萌四抱在懷裏，站起身來，抱歉的說道：“來不及了，我對蕭慕琰有感情了。”
“葉涼……”
她抱着萌四與他擦肩而過，她轉身，他眸色一喜，她卻是說：“對了，我媽說不過十點不能回家，你要不先回家吧，我在外面轉一會兒到了十點再回去。”
她正轉身，陸遙忽然叫住她：“葉涼！”
她沒有回頭，摸着懷裏萌四的腦袋上的白毛說：“還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們離婚嗎？”
她微微一滞，轉過身來目光複雜的看他，他落寞一笑，果然，現在只有提到“離婚”兩個字她才會對他有一點關注。
“等民政局上班，我們就把手續辦了吧。”
“你……”
他知道她不理解原因，之前他那麽堅決的說這輩子都別想離婚，現在又說答應辦離婚手續，她有質疑很正常，“我能想到為你做的，就只剩下最後這一點了。可是離婚并不代表我會放棄你，我已經失去溫溪，我不想再失去你。”
葉涼咬唇，夜色太黑，陸遙看不見她眼眸裏打轉的淚光。
她一句話也沒再說，抱着萌四走掉了。
到了很遠的地方，她才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蕭慕琰。
她忘了奧地利和北京有七個小時的時差，可是她現在卻很想他。
那頭過了很久才被接起來，蕭慕琰的聲音卻不像正在睡覺，只是有些低沉。
奧地利那裏，現在應該是淩晨四點，他在做什麽？
“新年快樂。”
葉涼第一句說。
蕭慕琰看了看手表說：“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這麽迫不及待的給我打電話？”
葉涼這才意識到，他是在等北京十二點，和她說新年快樂。
她的心裏淌過暖流，手掌順了順萌四被柔軟的毛，“你不困嗎？”
“白天睡多了，現在在陪師父他們看春晚。”
葉涼噗嗤笑出聲，根本無法想象不接地氣的慕四少看起春晚來是個什麽樣子。會不會一邊看一邊吐槽某某男明星長得真醜，會不會說這小品真沒品？
“我和萌四在外面散步呢。”
“這麽晚不嫌冷？”
“不會啊，我穿的很多。”
鼻子卻凍得淌鼻涕了，吸了一下，蕭慕琰在那頭責備的說：“現在給我回家待着，大晚上的散什麽步。”
葉涼委屈的說：“我媽說不過十點不給回家，現在才九點哎。”
蕭慕琰皺眉，“你做什麽錯事了？”
“才不是，我說了你別生氣我就告訴你！”
“說，我看看什麽事。”
“陸遙來我家過年了，我媽在撮合我兩呢，把我和他從家裏趕出來說是不過十點不準回去。”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葉涼以為他生氣了，小聲喊了幾聲，“慕琰？蕭慕琰？”
“那你活該。”
老半天，蕭慕琰冒了四個字。
葉涼囧，“我怎麽就活該了？我好無辜。”
蕭慕琰那邊傳來聲音，葉涼聽見那聲“四哥”，應該是谷玥沒錯。
“你有事嗎？那我先挂了。”
蕭慕琰愠怒，“急着挂我電話找姓陸的去啊？”
葉涼淩亂了，“你不是要陪你師父他們嗎？”
“沒事，有我大哥他們陪着呢。”
“對了，陸遙同意和我離婚了，說是等民政局工作人員上班就去辦手續。”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葉涼自己也沒發覺，其實她眼裏忍住的眼淚已經滴下來了。
誰喜歡離婚啊？
雖知曉遲早有這麽一天，可蕭慕琰心裏卻還是暗喜了一把，也知曉葉涼現在必定不好受，哪怕她早就不愛那個姓陸的，可是畢竟是那麽濃墨重彩的一筆，怎麽能不難過呢。
“等姓陸的徹底把你丢了，我領你過家門。”
“……是我抛棄他了好不好？”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異常的縱容，讓她心情好了一點，繼續說：“你是不是喜歡吃荠菜餡兒的餃子？”
“怎麽了？”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
“還行。”
葉涼抹了抹眼淚笑說：“我媽今天弄了荠菜餡兒，等你回來我包給你吃。”
“葉涼。”
“嗯？”
黑色的天空驀地炸開五彩缤紛的煙火，葉涼擡頭，那頭的聲音卻沒聽見，“你剛說什麽？”
“沒說什麽。”
“哦，我們這裏放煙火了，奧地利也過春節嗎？”
“奧地利華人會過。”
“那個，你什麽時候回來？”
“最遲初三。”
閑閑碎碎聊了好久，葉涼的腿都蹲麻了，那頭蕭慕琰卻忽然提醒說：“十點了，你可以回家了。”
蕭慕琰從來沒有和一個人打電話超過一個小時的，葉涼是第一個，葉涼和他打了招呼再見，他挂了電話，那頭墨三叫他過去，他剛進客廳，雷霆就笑着說：“什麽時候準備把那個姑娘給我帶回來？”
谷玥小嘴一鼓，“師父，四哥不會娶她的！”
蕭慕琰不理她，對雷霆微笑着說：“明年過年。”
“喲，還得明年過年呢？”雷霆笑的眼角皺紋深深，對老二洛言城道：“老二，你看見沒有，老四明年帶媳婦兒回來，你什麽時候給帶回來放個準兒話！”
洛言城狹長的墨眉一挑，“師父，到得早不如趕得巧，沒準兒明年過年我直接把孫子都給你抱回來了！”
此話一出，衆人大笑，雷霆這才笑着搖手不追究，問肖墨說：“何檸那丫頭呢？”
“她有點困，我讓她先回房睡覺去了。”
這時雷霆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問老大：“你那媳婦兒不是說今年過年給我帶回來的嗎？人呢？”
阮正楠摸摸鼻子，頭疼的道：“她爸媽叫她回家過年去了。”
“哦，這是理由？你早把人給娶了不就名正言順跟你回來過年了嗎？！”
老爺子不好騙，四個難兄難弟很頭疼。
時間也确實不早了，雷霆吩咐散了，大家夥兒這才回屋各自休息。
————
葉涼獨自一人回來，趙清在她身後看了好幾眼，葉涼無奈的道：“媽，別看了，人都走了！”
“你怎麽不留住他？好不容易來過趟年竟然不住在這裏？是不是你叫他走的？”
“我真無辜啊媽，不過這事遲早也得告兒你們，我和陸遙要離婚了，這次是真的。”
趙清和葉振國面面相觑，這情形不是剛好轉嗎？怎麽轉眼又得離？
“怎麽回事啊你們？不挺好的嘛剛才！這轉眼怎麽又提離婚？”
葉涼深呼吸一口氣，打算一次性解釋清楚，“爸，媽，我和陸遙已經回不去了，再糾纏下去也只是彼此拖累，我和他都決定離婚，現在他也想通了，同意離婚，等過完年，我們就去辦手續。”
“這……這算什麽啊？！”
“媽，你難道希望看着你女兒一直不幸福嗎？”
一句話，堵得趙清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好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陸遙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啊？”
葉涼搖頭，“和這事兒沒有半毛錢關系，我真的不喜歡他了，我也累了，不想再和他這麽過下去了。”
“就沒有一絲絲的可能了？”
葉涼很堅決的搖頭。
葉振國倒是看得開，“好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別摻和了，她既然真想和陸遙離婚，肯定也考慮很久了。”
葉涼感激的看了一眼葉振國。
“我這是擔心她以後嫁不出！”
葉涼挽着趙清安慰的說：“媽，我長得挺好吧？”
“挺好的怎麽了？”
“性格也可以吧？”
“還湊合着，就有時候和你爸一樣拗！”
“我還年輕吧？”
“你才二十二歲你不年輕誰年輕啊？哦，過完年也二十三了。”
“那你還擔心什麽？”葉涼眨眨眼睛。
趙清揚手，“得嘞，我也不管你了，愛怎麽着怎麽着啊，可你得記住，下次結婚你得給我挑準兒了知道不？”
葉涼微微一笑，“你女兒的目光有這麽差嗎？”
“這還真不一定，這陸遙現在是好了，以前不知道多混呢！”
葉振國摘了眼鏡，“好了，你們都別說了，大過年的說這些幹什麽？過來看春晚！”
葉涼對趙清吐吐舌頭，“那我去切水果給你們吃哈！”
大年三十的這晚，外面炮竹聲喧天，葉涼愣是沒睡着，雖然說是禁止點燃炮竹，可中國人過年誰還不随個俗？
葉涼蒙在被子裏，不争氣的哭了。
好了，她真的要離婚了，這次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