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震驚在原地。
餘仲夜面部神經僵硬,眼睛來回亂轉,但手緊緊的攥着許葵的肩膀。
良久後,許葵哭不出來了,比餘仲夜還硬的甩出一句:“去醫院查查吧,你真的有病,而且非同一般的重。”
說着掙開餘仲夜在黑暗中開始小跑。
餘仲夜扒了扒頭發,眼圈紅了。
這三年,午夜夢回之時,餘仲夜有在想為什麽。
他到底做錯什麽了。
算來算去,什麽錯都沒有。
三年後的現在,算計葛悠然欺負她,也只是想讓她為了報複葛悠然來搶他而已。
這個錯和許葵變心賣了他的錯相比,誰重誰輕?
傻子都知道。
餘仲夜因為許葵被丢下二樓冰涼到現在的手,在口袋中握緊,陰郁到幾乎要炸了。
明明他已經給許葵臺階下了,為什麽許葵就是不願意順着踩下來。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嗎?
餘仲夜看着她的背影,擡腳跟上去。
許葵走了很遠才打到出租車,看了眼餘仲夜,坐上車走了。
隔天野貓給許葵打電話。
說葛悠然的小腿斷了,不是骨折,是斷了。
許葵有些楞,低低的哦了一聲。
“你怎麽從二樓下來的,還有,你下來前屋裏有幾個人,葛悠然是怎麽下來的。”
許葵抿唇:“葛悠然怎麽說?”
“她說不知道,葛家的人介入了,現在在查。”
許葵被扔下去前,房間裏有四個人。
一個葛悠然,兩個葛悠然的保镖,一個餘仲夜。
葛家的人在查,說明不是看她的熱鬧意外失足。
是人為。
葛悠然的保镖不可能動自己的主子。
那麽……
許葵從床上坐起身,按了按眉心,“餘仲夜和葛悠然感情好嗎?”
許葵不是從前的乖學生許葵了。
在外面跟着費計科混跡兩年,學會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豪門之間,男人忠誠的背後。
費計科說,沒有男人不偷腥,只要男人顧家負責任就算是個好男人。
許葵以為餘仲夜頂多是個喜歡和人搞暧昧的渣男,但應該還算是個适合結婚的。
野貓:“湊活吧,也算青梅竹馬,怎麽,你看上他了?”
許葵匆匆挂了電話,片刻後皺了眉。
感覺餘仲夜這個人很可怕。
許葵不會認為餘仲夜是為了她扔葛悠然下樓。
如果是為了她,不會算計她,再間接的造成這一切發生,更不會眼看着她被人擡起來從二樓丢下去,事發生的是突然,可現在想起來。
許葵在腦中回憶昨晚的一切,細細的測算時間。
片刻後确定了。
不看開端,如果餘仲夜在第一時間阻攔了,事情不會發生。
費計科說肖路是個難得的歸宿。
不是因為肖路長得帥,家室端正,是因為肖路的三觀很正,骨子裏是正派的。
許葵之前迷戀餘仲夜,也對欺負他的人下過死手。
但算來算去,是平衡的。
壞人落得壞下場,只會是大快人心。
許葵讨厭葛悠然,對她摔斷了小腿只會拍手叫好。
但迫害她的,不該是和她玩暧昧,談婚論嫁并且算是青梅竹馬的餘仲夜。
畢竟葛悠然從未欺負過餘仲夜。
許葵甩掉全身因為驚懼餘仲夜起來的層層汗毛,拿起手機重新細細的看肖路發來的項目報告。
從長遠、利國利民打算。
許葵還是想選青城研究院。
但有個前提。
就是餘仲夜必須和這個項目毫無瓜葛,否則不止是男女方面渣,還人品有問題的餘仲夜總在身邊打轉,許葵會很煩。
而且問天研究所周圍,不能有這種壞批存在,許葵雙标的很,想來想去,堅決不行,不允許。
許葵打電話約野貓,在咖啡廳裏将可行性報告推了過去。
各項指标打的都是A+,野貓喜出望外:“這是成了?”
比她想象中快了很多。
她以為怎麽着都得一兩個月才能拿下許葵。
畢竟她來青城的這幾天,過的可是相當的不順心。
許葵搖頭:“沒成。”
野貓的臉垮了,扁嘴握住許葵的手撒嬌:“不是A+了嗎?為什麽還不成啊,寶寶~”
許葵有點受不了,把手抽回來,用紙巾擦了擦。
野貓無語:“我這麽喜歡你,你還嫌棄我啊。”
野貓是真的喜歡許葵。
從才華到白白軟軟的長相,說話軟綿綿的卻不黏糊的語調,果敢直接的性格,很喜歡很喜歡,被她嫌棄,嘴巴撅了起來,能挂油壺。
許葵無視,“不成是因為硬性條件,野貓女士,請詳細介紹青城研究院的股東成分。”
野貓對這個一直顧左右而言他。
看許葵寸步不讓的冷淡模樣,咬咬牙說了。
許葵眯眼。
餘仲夜、餘家、向南天、向家。
“兩家?”許葵道。
什麽兩家,背後是六七八九家。
野貓咳了咳,點頭:“算是吧。”
許葵:“不多。”
真的不多,偌大研究院,只有兩個東家,很少了。
野貓暗搓搓的編瞎話:“向南天是顧問,只參與大方向,不參與項目後續,餘家現在負責的是餘仲夜,其實相當于東家只有一個,我仲夜哥哥看着冷淡,其實最好相處,你們問天可以放一千個心。”
許葵:“餘家占股要比餘仲夜個人多。”
“對,但你……”
許葵打斷:“我的話可以代表問天研究所,青城研究院把餘仲夜換下,我們這邊七天內可以落實進駐合同。”
許葵說完就起身,看了眼手表,眉眼如焗:“我這邊給您三天時間更換對接人,勞煩您盡快落實,我先告辭了。”
說罷擡腳就走,片刻後回來,冷淡道:“确定更換人選後我們再聯系,這幾天煩請貴研究院的人不要來打擾我。”
野貓看着許葵的背影,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哆嗦着打給餘仲夜:“我給你請個中醫調理身子吧。”
對面不耐煩:“說人話。”
野貓快崩潰了,“你倆不是睡了嗎?為什麽許葵不但煩我,還煩你!你不會……不行了吧。”
電話挂斷。
兩分鐘後再打進來,餘仲夜的聲音很冷:“冷靜了嗎?”
“恩。”
“說吧。”
野貓把事情經過詳細講了。
電話對面陷入長久的沉默。
野貓:“喂。”
“呵。”餘仲夜冷笑:“他媽的。”
這真的是一點都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