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還是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公主,你真的喜歡上歐陽紹了麽,他……公主不是最讨厭他的嗎?”
平日裏見兩人打打鬧鬧,江婳根本就沒聯想到那方面去,再者,她從內心覺得歐陽紹那個花心腸子般性格,定是配不上公主的,如今要是公主說喜歡他,真可真是稀奇事兒。
盡管周語醉也不想自己嫁給歐陽紹那樣的男人,可不知何時,她就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他,為此,她還一度認為自己病了,宣了太醫不知多少次,每次都得逼着太醫開好些藥才肯放走太醫,現下覺得,要麽就是太醫醫術微薄,要麽就是她得了相思病。
不覺然間,周語醉居然對着江婳點頭,當是承認了她的問題。
江婳滿臉驚訝,這事兒可真有趣,就是不知歐陽紹是何心思,她倒是希望兩人沒有幹系,公主還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公主,她從花盆中摘下一朵鮮花,笑着說:“公主金枝玉葉,所托之人定也是要不凡,既然和親已經成定局,再無回旋的餘地,那公主便不可再相思除小王子以外之人,除非,公主想抗旨不尊。”
“我沒有,這是父皇的心願,我一定會好好的嫁過去。”周語醉走回亭臺,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酒,喝了幾杯後,才大聲喊道:“歐陽紹就是一個大笨蛋,普天之下,哪個女子都不願意嫁給他,真希望他孤獨終老。”
“公主你也太狠了吧!”江婳趕緊搶過酒杯,若是在這兒醉了,她可負不了這個責任,“吃東西可以,可別喝酒。”
“呵呵呵呵呵呵……”周語醉斷斷續續的笑着,才喝了兩杯而已,臉上就已經紅如蘋果般,臉色絕佳,“我一定,是錯覺,錯覺。”
“若兒,若兒——”江婳扶住她,擔心的随着她的步子走着,一會往前,一會往後的,生怕摔了磕了公主。
這若兒怎麽還不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公主送出江府,看着遠去的公主轎,江婳長籲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夜裏,她半坐在床上看着周堇那半塊玉佩,輕輕撫摸玉下流蘇,佩玉便在燈光下前後左右搖曳,就像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在跳舞一般美妙。
微笑間,想起公主白天說過的話,便指着玉佩小聲問道:“看,連公主都能得相思病了,你想不想你的那一半呢?”雙手合十,玉佩夾在手掌間,挺胸擡頭,虔誠的對着窗外那輪圓月,祈禱着,“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想我,一定要回來。”
她決定,在他回來之前,她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吃得白白胖胖,不能讓自己生病,不能讓自己傷心,這樣,當他看見自己的時候,自己才會有力氣照顧他,逗他開心,陪他快樂。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度過了整個嚴冬,在春暖花開之季,本是踏青逐風的好時節,她卻不争氣的着涼了,憋着惡心喝了一碗又一碗苦藥,只得躺在床上聽鳥鳴莺歌。
江婳苦悶着翻了個身,臉上愁雲滿布,是又到了喝藥的時辰了。
見若兒端藥進來她便懶懶的坐了起來,問道:“今天可不可以不喝?”
“不喝病怎麽會好!”周海笑着走了進來,直接搶過若兒手裏的藥碗,坐在床邊,細心的吹着碗裏的藥,說:“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去踏青的,沒想到卻聽若兒說你病了,便趕着來看看,有沒有好些,看來,不僅沒好,還不肯吃藥,來,喝完藥再吃幾顆蜜棗,就不會苦澀了。”
“二皇子,我……”江婳正想下地行禮就被周海給退了,“非人前,就不必了,再說,你還病着。”
說完,周海遞了一勺藥送到她嘴邊,關切的說:“你不要動,只管張嘴喝藥,這是命令。”
江婳本想去接藥碗,一聽這話又不敢上前,只得乖乖張嘴喝藥,盡管這藥還是和從前那般苦澀,但她還是生咽了下去,待喝完藥後,還沒等江婳反應過來,一顆大大的蜜棗就這麽被周海送入了她嘴裏。
細細咀嚼着蜜棗,甜甜的味彌滿嘴腔,頓時展顏微笑,“真的不苦了。”
周海看着她嘴角邊泛起的深深酒窩,心裏亦是滿足,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嘴巴,囑咐着,“一定要好好吃藥,這樣才會好得快。”
江婳不服氣的說:“這幾天的藥我都好好喝了下去,今天本想偷個懶,沒想到卻撞上二皇子,多謝二皇子關心。”
“這就好,這個送給你。”周海從身上拿出一根小玉笛,通體翠綠,如水般清透幹淨,“我想,你病着,難免無聊,有空就玩玩這個,也好解聊。”
“哇,好漂亮的笛子。”江婳接過那玉笛,小心的撫摸着笛身,輕滑美妙的感覺,翠綠色的笛身和景致的小玉墜,以及長長的綠色流蘇,怡然一股春天的味道迎面拂來,可她又煩惱,道:“這,可是我不會吹笛子。”
“那我教你,”見她喜歡,他也就定了心,起初挑選的時候,還擔心東西會被退回來,現在看來,都是白擔心了,“如果學得好,本皇子就帶你入宮見樂雙,如果學得不好,就罰你為本皇子做一件事,怎麽樣,肯不肯拜師?”
“嗯,好。”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實則,她很想見一見樂雙,再說,這麽漂亮的笛子,只能看,多沒意思,便自動請命道:“不如,今天就開始教我吧,二皇子師父。”
“行。”周海拿過笛子,首先吹了一曲。
……
皇宮,太後宮外。
周淩剛從太後那兒出來,被太監扶着,臉色明顯蒼白,身子也挺憔悴,正好周群和樂雙也來向太後請安,兩人相遇。
“三皇弟,怎麽出來了,你們是怎麽伺候皇子的,若是有個什麽閃失你們誰能擔當得起。”周群見他這幅模樣,難免心疼,不由得多責罵了幾句太監宮女們。
太監宮女們連忙下跪道罪,“太子恕罪,三皇子恕罪。”
周淩輕輕咳嗽,付之一笑,“皇兄不必擔心,是我自己想出來走走,到太後這兒請安的,最近,太醫說我的病已經慢慢恢複,四處走走不礙事的,反而對身體有好處,這就是太子妃吧,皇嫂好。”
樂雙點了點頭,“三皇子還是好些養身體。”
周群,“原來是這樣,那皇弟也要多注意休息,我們先進去了。”
“嗯,皇兄走好。”周淩點頭微笑,待周群走後,那抹笑色微微上翹,帶着些許邪味,“我要去看看婧妃。”
到了太後宮中,樂雙就坐到太後身邊,“太後,今天食味可好,心情如何?”
“好極了,有你們時常來看哀家,哀家還有什麽不好的,就是有一件事不好,皇上想下江南去微服私訪,要說是政事,非得帶上婧妃,要說這身邊貼己的人帶上一個也無不好,可那婧妃哪裏會照顧人,哀家說讓皇後去,皇上還挺不開心,所以哀家啊,是操碎了心。”太後娓娓嘆道。
這宮中人人都知道,太後眼裏容不下婧妃,可偏偏這皇上對她寵愛有加,先在說起這事,周群和樂雙也不好說誰好誰不好,畢竟兩方都是皇上身邊的親人。
于是,樂雙便想岔開話題,疑惑的問道:“太後,剛才見三皇子從錦壽宮出去,這個三皇子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
一提起這個,太後難免惆悵,輕拍她的手,看着她,說:“這個孩子,從小就苦,娘早早離開人世,皇上就把他過給婧妃撫養,無奈這個孩子得了一種怪病,只能在屋內養着,十幾年來,不見天日,倒也難為他了,近些日子才有些起色,令哀家欣慰不少,要說這個婧妃在哀家眼裏不喜歡,照顧三皇子這一點倒是令哀家感激。”
“哦,難怪從未聽說過三皇子。”樂雙聽之,也明白了。
周群見她們聊得起興,就沒去打攪,可事情憋在心裏不說出來總歸是難受的,尤其是開心的事情憋着不說,總覺得有什麽擱在心裏,于是不得不打斷她們,雙膝跪在太後面前,說:“太後,其實我們今天來請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說。”
樂雙見他跪下了,立刻想起來他們來此之意,連忙也跪了下來,喜笑着說:“太後,兒臣有喜了,太醫今早剛斷出來的。”
“啊!真的?”太後有些措手不及,“婉娘,趕緊扶太子妃起來,這可不能怠慢,要是跪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夏婉娘亦笑着上前攙扶,“太子妃,快起來,看把太後給急的。”
“快,吩咐下去,讓皇上,皇後都知道這事,你們呀,可真會瞞。”太後已經笑不攏嘴了,輕輕撫摸樂雙的肚子,“哎呦呦,這裏面,可有我家皇孫。”轉眼看向周群,“群兒,現在可不能讓樂雙磕着碰着了,走路要扶着,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是萬萬不能吃的,待會哀家讓婉娘去挑個得心的老宮女在樂雙身邊伺候着,吩咐禦膳房改改膳食。”
“婉娘,現在就去。”
樂雙聽得頭混,應笑着說:“有些事情我會好好注意的,但,不必這麽大費周章吧!”
“除了這些,還有的規矩呢,”夏婉娘在一旁說着,她已經好久沒見太後這樣笑過了,此乃好事成雙。
很快,樂雙有孕之事便傳遍整個皇宮,一時間,延陽宮中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走了貴妃來了皇上皇後,還有那些賞賜的金銀首飾和山珍補品,就連孩子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太後都給賞了好些,周語醉更是賴在延陽宮中不肯離去,就這麽玩了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