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47 章

祁王事後, 未免勢力曝光, 水靖于是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盡可能的抹殺, 然後把功勞一股腦的扔給賈赦。因此水钰論功行賞時,賈赦被記了頭功, 重得了榮國公爵位。

老纨绔賈赦竟然還能做正經事, 驚掉了一群人的眼睛,尤其是榮國府諸人。賈母雖不喜賈赦, 但這對自家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還擺了戲酒慶賀一番。唯有賈政夫婦心裏泛酸, 王夫人是單純的不巴望大房好,賈政心裏就複雜了——想他日夜苦讀幾十載, 在工部兢兢業業, 從不曾出過過錯,可小人當道,最後竟被貶為芝麻綠豆的小官兒。而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大哥, 只因攀上了瑞親王,就走上了平步青雲的道路, 這世道也太戲劇了吧。

因為賈政一直對賈赦成為榮國公的事情心懷不滿,所以剛才話趕話的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其實一直都安慰自己, 賈赦成為榮國公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而是靠元春在宮裏犧牲換來的。

知子莫如母,賈政想的什麽賈母自是一清二楚。雖然偏心賈政,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賈政實在沉不住氣, 尤其是和賈赦有關的事,幾乎都會被賈赦牽着鼻子走。他怎麽也不想想,賈赦當榮國公的時候,元春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史,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真要說起來,元春能在宮裏有臉面除了銀子的緣故,更重要的是她是賈赦的侄女。仔細想想,賈族中人還真沒有人因為元春得了什麽好處,反而是賈赦幫了不少族中人的忙。

不過,賈母對脫離了自己掌控的賈赦半點喜歡不起來,又見不得他嚣張模樣,故潑冷水道:“老大,話先說的別這麽滿。要知道花無百日好。元春如今是側妃,身份到底不比從前,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了。”

賈母最後的語氣頗為意味深長,仿佛他以後會有求到元春的時候,賈赦嘴角不由露出諷刺笑容,“有什麽不一樣?不過就是伺候的人不同罷了。原先好歹伺候的是太貴妃,現如今……呵!”

“老大你……”賈母瞪眼。

“我說的難道不對?”賈赦冷哼一聲,“先前我是怎麽說來着?讓元春出宮,找個好人家嫁了。你們呢,卻一心只想讓她攀高枝,正妻不做偏要她做個妾!王氏自己是怎麽給妾室立規矩的?以己度人,難不成皇子妃就能容得下元春?真不知道王氏臉皮得有多厚才能說出自己疼愛女兒的話來。”

王夫人臉色成了豬肝色,氣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跪在地上給賈母磕頭道:“老太太,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和元春做主啊!我和老爺一心為了榮國府打算,連女兒都不得不狠心舍棄,大老爺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曲解我們的用意。”

賈赦不理王夫人,對賈母說道:“剛老太太說有用得着元春的地方。不是我有意瞧不上眼,元春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側妃,咱們有什麽可得意的?我聽說寶玉身邊還有人稱呼他國舅爺,真當自己是皇親國戚了!怎麽也沒見老太太您把趙姨娘的爹娘當成親戚看待?而且元春做什麽人的側妃不好,竟然嫁給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我能用的上他們什麽?”

“風水輪流轉——”

賈母還未說完,賈赦接口道:“轉也轉不到泰皇子身上。除非皇帝換人做,否則他這輩子都沒有起複的可能。你們不是有什麽其它打算吧……”他說着做了個誇張詫的表情,“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們先跟我說一聲,我得和你們先斷了關系,免得到時候被你們連累。當然,這些銀子還是先還給我比較好,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接濟你們一二。”

“不敢勞煩大哥。我們還不至于會到那個份上。”賈政咬牙切記道。

“既然不勞煩,那就趕快将你們貪墨的那些銀子全部還清,否則我就一紙訟書告到官府去!看你們還有沒有可能等到風水輪流轉的那一日!”賈赦擲地有聲道。

“老大!”賈母驚呼。

“還!我們還還不成麽。”賈政氣的催促王夫人立刻去把銀子拿過來。

王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委屈道:“我這裏哪還有銀子?”

“老大,自家兄弟,你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賈母怒道。

賈赦“哼哼”兩聲,“這個好說,二房既然沒錢我也不會硬逼他們。我找元春要便是。母債女償,既然錢都給了元春,她手裏肯定有銀子。只是到時候……你們就真的等不到風流輪流轉的時候了。”

賈母聽到前面松了口氣,聽到後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如果這事鬧到元春那裏,元春以後別說在皇子府裏、在京城都沒有什麽臉面可言。她算是看出來了,賈赦完全是赤腳不怕穿鞋的。以前好歹只是臉皮厚而已,現在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我出!這錢來替老二家還!”賈母厲聲說道,“但你以後莫要再提起今日之事!”

賈赦笑了笑,“老太太對二房可真是好,這麽大筆銀子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這要說出去,誰還不得誇你一聲慈母。可惜,您的一片好心都喂到了狗肚子裏面。王夫人沒錢?就只她從靜虛那賺的銀子就已經可以還我不少了了。”

“……靜虛是誰?”賈母看了看賈赦,又狐疑的看向王夫人。她心想賈赦既然敢說出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莫非王夫人又在背地裏了什麽?這麽一想,她對王夫人又氣又怒,竟然又想坑她的錢,真當她是老糊塗了!

王夫人也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看向賈赦,“你、你說誰?”她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想,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賈赦是從哪裏知道的靜虛此人。

賈赦冷笑,“你真想讓我在這裏把你和靜虛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吐露出來?遠的不說,就最近的張金哥你可還記得?我這可都有證據呢!你想不還銀子?行!我連這個證據也一起送去官府。怕是那個時候,你也沒命享受這些銀子了,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給誰。”

沒命……

賈母和賈政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已經被吓得散了一半魂魄的王夫人。

“你又幹了什麽好事!?”賈政怒吼道。

“你吼她做什麽?”賈赦這絕對不是在為王夫人說話,只是不爽賈政而已,“你怎的不想想你這些年都幹了什麽。又是應酬又是買古董,就你賺的銀子,估計連買古董的邊角都不夠,最後用的還不是王氏的錢。你就沒用腦子想想她哪來的那麽多銀子。賈存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花女人的錢竟然花的如此坦然,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翹楚’。”

賈政紅了臉,臊得直想往地裏躲。

賈赦又看向王夫人,問她想好了沒。王夫人雖然兩腿發軟但還是咬牙站了起來,讓賈赦等着,她自回去拿銀子。

賈母卻無法寧神,非要賈赦說個所以然來。賈赦早也有此意,立刻将包攬訴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賈母和賈政都對王夫人的膽大很是震驚,賈政更是連罵毒婦,氣的要休了王夫人。

賈赦冷笑,“要不你以為你花的那些銀子是從哪來的?這事兒一旦被揭發出來,王氏是主謀,而你就是同謀,不死也得脫層皮。”

賈政整個人都僵住,猛地跪向賈母,磕頭道:“老太太,救我。”

動作一氣呵成,賈赦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想了一下,怪道他會感覺熟悉,這不是賈寶玉犯錯時向賈母求救時的标準動作嘛!真不愧是父子倆,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賈母當然不舍得賈政,可她現如今又沒那能耐兜住這麽一大攤子事,只好看向賈赦,用略帶懇求的音調說道:“老大,老二可是你親弟弟!你真願意看着他因為婦人的無知而賠上性命?”

賈赦道:“我自是不願意的。不過二弟既然向您求助,肯定是老太太您的本事大。我那點本事,二弟又哪裏看的上眼?”

賈母愣愣的看了賈赦好一會兒,對賈政嘆道:“老二,你求我也沒法子,現在只有你大哥能幫你。你要求……就求他去。”

賈母說到最後已經不忍心去瞧賈政。賈政自尊心強,又向來瞧不起賈赦,讓他去求賈赦,無異于将他的臉面踩在地上。

賈政聽後果然僵住,看了看扭頭不語的賈母,又看了看好似置身事外的賈赦,掙紮許久,終于轉過身,對賈赦磕了一個響頭,“大哥,幫我。”聲音有如一根魚刺橫在了喉,說的很是艱辛。

賈赦板着臉,看着賈政,心裏無比感慨,卻沒動一點側影之心。想當初,都是他被賈母罵的跟縮頭烏龜一般,而賈政卻居高臨下的站在一旁,義正言辭的幫賈母聲讨幾句。而如今,居高臨下的人卻變成了他,賈政卻跪在了塵埃裏……

“我會讓知道這個事的人都保密。”賈赦說道,“只要我們不說,就沒有人會發現。但王氏……她的膽子太大,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不能再繼續放任她了……”

王夫人回來将銀票交給賈赦後,就立刻接到通知,自此以後在佛堂裏誦經念佛,為她害過的人祈福,除非允許,半步都不得離開佛堂。

王夫人一聽後半生只能在佛堂常伴青燈古佛,哪裏願意,立刻跪地不停哭求賈母饒過她這一次,她以後再也不敢了。見賈母閉眼根本就不理睬她,王夫人又跪爬到賈政跟前,抓着他的衣服,懇求賈政看在她為她生了兩兒一女的份上,幫她向賈母求情。

賈政用力甩開王夫人的手,指着她鼻子大罵道:“你還有臉提他們!他們如果知道你幹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是要恨死你!我都懷疑,珠兒會這麽早死都是因為你這毒婦做下的孽報應到了他的身上!你還我兒的命來!”

王夫人聽了此話,頓時癱軟在地,猶如老了十歲,最後被兩個婆子架着關進了佛堂,期間不言不語,不吵不鬧。

王夫人一離開,賈母立刻睜開眼睛,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已經沒有人的門外,嘆道:“老大,老二家的如今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關進了佛堂。但如果王家問起來,我們該如何交代?”

“交代?不需要。”賈赦道,“王子騰現在估計連掐死王氏的心都有了。”

他在去榮慶堂前,先找了王子騰,将王夫人包攬訴訟的證據交給他,還冷嘲熱諷了一番,說王家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原來就是這個德行,他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王子騰以為賈赦說的是王熙鳳,畢竟王熙鳳嫉妒成性,別說小妾了,連通房都不許賈琏有。哪個當爹的會喜歡兒子被兒媳婦控在手裏?許是賈赦讓賈琏納妾又被王熙鳳阻擾,這才把氣撒在他身上。

王子騰不想因為此等事和賈赦一般見識,畢竟鬧大了對王家姑娘的名聲不好,所以他回去後才将賈赦交給他的東西翻來看。誰想剛看第一眼,他就氣的七竅生煙,如賈赦猜想,恨不得回到小時候把王夫人塞回他娘的肚子裏——

這哪是他妹妹,完全就是個禍害!他自問對王夫人不錯,無論王夫人受什麽委屈他都會幫她撐個腰,結果她就是這麽回報他的?以他的名義去幹包攬訴訟的事兒,簡直就是嫌他的命太長了。

王子騰把書房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又去他夫人房裏進行了第二輪破壞。就聽那屋裏,瓷器破碎的聲音和哭求聲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如果可以,王子騰是想讓他夫人染上急病一命嗚呼。但他的子女大多到了适婚年齡,夫人一死就要守孝三年。最後王子騰夫人和王夫人一樣被關在佛堂裏,忏悔她們犯下的罪孽。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明天我要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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