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之盛世王妃 — 第 139 章 :聶嘯情深

楚淡墨回到盛京,最先要面臨的事情有四件,其一,近在眼前的中秋宮宴,盛澤帝要大宴群臣,人

多是非也就多,尤其是在眼下這樣關鍵的時候。其二諸葛旭的回朝,她與諸葛旭之間曾經的關系,相信

那些老成精的閥門家主不會不知道,縱然有盛澤帝之前的谕令,也不得不防有人在背後放冷箭;其三,

十一皇子鳳清涵即将大婚之事,她這個做嫂子的自然要倍加關注,尤其是那個女子還不是鳳清瀾所放心

之人;至于第四嘛,便是他們聶府似乎可能大概也許要新添女主人了!

這其中原委,頗為複雜,然而總結開來,也不過是她家聶老爹遇到了往年的老情人,這會兒舊情要

複燃了!

關于北境作亂,楚淡墨将納蘭延放回去後,大靖便再無作戰的必要,如今的草原正處于水深火熱之

中,聶嘯自然是早早的班師回朝,然而讓楚淡墨沒有想到的是,聶嘯去時獨自一人,回來後便跟着一個

怎麽也甩不掉的人。

“嘯哥,你不能吃這個,太膩!”

“……”

“哎哎哎,嘯哥,這個鹿肉火氣重!”

“……”

“桂魚湯,太腥。”

“……”

類似于這樣的場景,在楚淡墨回到家中,短短的一日三餐飯中,幾乎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聶嘯有些頭疼的用握着筷子的手抵上額頭,極力的隐忍讓他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一雙虎目正在慢慢

的凝冰,随時都有爆發的可能。然而圍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少女,卻好似沒有發現,應該說是刻意的忽

略聶嘯即将暴走的情緒。

沒有錯,這個用甜得膩人的聲音一口一聲的喚着聶嘯“嘯哥”的女人,只是一個少女,看上去只是

比楚淡墨大上兩三歲,依楚淡墨估計,她絕對不會超過雙十年華。楚淡墨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足可與她

姐妹相稱年齡的女子會對聶嘯死纏爛打,而且還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少女。

這個少女不同于中原女子那樣的溫柔秀麗,卻有這一種豪氣直爽。她的皮膚沒有中原女子那樣細膩

白皙,卻帶着一種朝氣蓬勃的黝黑,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襯得格外的古靈精怪,素眉英氣逼人,鼻梁也

有些高挺,沒有櫻桃小嘴,紅豔的雙唇卻性格十足。一身緊身的緋色胡服,身段十分的玲珑有致。

“阿依娜姐姐,我家老爺就愛吃這些,你若是不想惹惱了我家老爺,就不要在老爺用膳時,在老爺

眼前晃來晃去。”楚淡墨與綠撫三人一直是同桌用膳,這個習慣在聶府也沒有改變。坐在楚淡墨下方的

緋惜被阿依娜晃花了眼,看着隐忍的聶嘯。好心的對着阿依娜提醒道。

阿依娜聽了緋惜的話,好看的英眉一挑:“什麽姐姐,叫我娜娜姑姑。”對緋惜不滿的糾正了一句

後,阿依娜立刻轉過頭看着聶嘯,那眼神溫柔的好似能将她所看到的東西統統融成一汪水,“嘯哥,你

若想吃,娜娜是不會阻止你的,一會兒娜娜就去煮些去熱保鮮的燙給你便好。”說完,一屁股坐在聶嘯

的旁邊,雙手捧着自己的臉,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聶嘯。

緋惜看着這一幕,嘴角抽搐,正想說什麽,冷不丁的身邊的綠撫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她的碗裏,低聲

道:“閑事莫管,快點吃完了陪着小姐,難道你打算讓小姐等着你用膳?”

綠撫說完後,便繼續低頭吃飯。緋惜見到楚淡墨至始至終沒有太過頭,便也識趣的盛了一碗湯,低

頭慢慢的喝起來。

“墨兒,多吃點。”聶嘯似乎在用膳時被阿依娜直直的看着已經習以為常,絲毫不受影響,想着好

久沒有看到楚淡墨,一腔父愛便宣洩出來,親自挑了幾樣楚淡墨喜愛吃的菜夾入她的碗中。

“嘯哥,何時我們也生個孩子吧!”

“噗……”聶嘯的筷子還未伸回去,便僵在了半空中。緋惜來不及咽下的燙,側頭噴了出來。綠撫

生生的愣住了,就連紅袖都忍不住擡起頭看着阿依娜,唯有楚淡墨只是眼角微微抽了抽。

阿依娜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麽的令驚悚,而是眼中溢滿無限的幻想與憧憬:“嘯哥這麽喜

歡孩子,怎麽能只有一個女兒呢?我一定得為嘯哥多生幾個,讓嘯哥兒女成群!”

阿依娜這樣的神情,緋惜好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綠撫也忍不住偷笑,楚淡墨也情不自禁的莞爾,

聶嘯因此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居然一張老臉通紅。

“阿依娜,我再申明一邊,你與我沒有絲毫關系!”聶嘯擱下筷子,冷冷的看着阿依娜。

阿依娜聞言,靈動的一雙眼睛立馬蓄起淚水,眼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嘯哥,你不喜歡我了麽?

還是我做錯了什麽?嘯哥你怎麽可以始亂終棄,怎麽可以見異思遷,怎麽可以再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後抛

棄我,嗚嗚嗚……嘯哥……你怎麽可以如此傷害我……”說着大顆大顆的淚水就滾了下來,那樣淚漣漣

的看着他。

莫說聶嘯是一個男人,就連楚淡墨一個冷漠的女人,不知道為甚麽,看了阿依娜這個樣子都忍不住

心生憐惜。

聶嘯看着阿依娜如此,胸口起伏更大,顯然是怒火更重。可是聶嘯卻是在一個深呼吸後,生生的将

怒火壓了下去。而是起身,轉身離開,大有一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的架勢。

聶嘯的舉動讓楚淡墨有些詫異,以聶嘯的性格,沒有将這個明顯讓他忍受不了的女人扔出去,或者

對她動手,委實有些不符常理。看來這個女子,于她的聶爹爹而言非同一般。更讓楚淡墨詫異的是,聶

嘯前腳一走,下一秒,阿依娜的淚水瞬間就止住了。那說停就停,說來就來的速度,連緋惜都咋舌。

楚淡墨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阿依娜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一邊抹幹淨淚水,一邊絲毫傷感也

沒的說:“我餓了,哭不出來了,等我吃飽了接着哭!”

緋惜聽了這話,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到,這到底是什麽人啊!

楚淡墨則是擱了碗筷,起身追着聶嘯而去。

聶嘯并沒有走遠,而是在自己的院落內的石廊中随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手裏握着一把看上去十

分老舊的洞簫,細細的摩挲着,好似在回憶這什麽,就來楚淡墨靠近的聲音都沒有察覺。

楚淡墨在聶嘯的對面坐下,卻沒有開口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等待,等待聶嘯從回憶之中醒神,等待

的聶嘯告訴她一切。

只是一風吹過花落地的時間,聶嘯卻豎起洞簫,抵到唇邊,閉上眼睛緩緩的吹奏起來,原本洞簫就

給人十分悲涼的意境,而此刻,聶嘯的簫聲更是悲涼之中添上了幾分凄冷,就好似漫天大雪的千枝萬樹

上又覆蓋上了一層霜,有一種要将一顆鮮活炙熱的心生生涼透的憂傷,而那憂傷之中又有着一絲難以忽

略的思念。這樣如同潮水一般的思念,讓楚淡墨覺得這個落葉紛飛的秋天,格外的沁冷。也讓青藤下,

那獨坐吹簫的人看起來那樣的孤寂。就好似這個秋天是為他而退去了綠意的生機,增添了無盡的殇。

頓時,楚淡墨知道了這首曲子是為誰而作。

“這曲子叫做《憶往昔》。”果然,一曲之後,聶嘯緩緩的睜開眼,憐惜的看着手裏的洞簫,“這

蕭是我十六歲那年,染染親手所做,贈予我的生辰賀禮,也是她送我的最後一份生辰賀禮。”

“爹爹,你,可曾後悔過?”楚淡墨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一個她一直壓在心裏的疑問。

可曾後悔當年帶着她的娘親去江湖游玩?可曾後悔當年忍痛退出?可曾後悔當年大度成全。

聶嘯擡起頭看着楚淡墨,這一刻那雙炯炯有神的虎目溢滿了滄桑,卻又隐隐的帶着一絲絲的釋然:

“不曾!”

聶嘯明明輕飄飄的兩個字,卻重重的砸在楚淡墨的心底。

“我太了解染染。”聶嘯唇邊掀起一抹苦笑,“若我不帶她出去,她亦會偷偷的獨自跑出去,若是

因此出現了未知的要意外,我會生不如死,一生愧疚自責。縱然我因此失去了染染,但我至少明白她對

我從不是男女之情,這樣我也就不會等到她下嫁于我後,終日郁郁不歡,也就不會因為心中不安。我們

二人,至少為此,她得到了想要的幸福。”唇邊的笑意加深,帶着點點安慰,“墨兒,當你真的愛着一

個人時,只要她能開心快樂,縱然你的心再痛再疼,也會苦中帶着一點甜。若是當年我不幫染染,痛苦

的必然是我們三人,與其三人苦苦相纏,蹉跎三人的韶華,不如一人犧牲。或許我失去了染染,但是我

卻成了染染致死都無法忘記的人,無論這一份紀念,是出于愧疚還是感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中

尚有我一席之地,于願足矣!”

聶嘯的話深深的震撼這楚淡墨,這樣的情深,她突然發現,原來愛一個人的方式真的有很多很多,

讓一個人永生難忘的方式也很多,只要愛得足夠深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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