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78 章

水靖已經不記得上次見到賈寶玉是什麽時候。他的印象裏, 賈寶玉還是喜歡穿一身紅衣像個大紅燈籠的孩子。很難想象, 警幻是以什麽心情傳授一個半大的孩子雲雨之事。

一般對兒孫寄予厚望的長輩, 多不會讓他們太早接觸雲雨之事,以免他們分心, 不能将心思全部放在讀書上。尤其過早行雲雨之事容易影響其生長發育, 又可能導致其荒淫無度,以致荒廢學業, 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壽元。

不過大家族裏, 很多寵溺兒孫的長輩也會将身邊的大丫鬟賜給兒孫做通房, 但多是在他們十三歲以後。因為這個年紀的男子多會對雲雨之事感到好奇,為了防止他們被有歪心的丫鬟或外面不正經的女人勾引的不務正業, 所以長輩們才會事先挑選本分知禮的丫鬟。

當然, 也有教授的意思,以免他們在洞房花燭夜不知所措。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會有長輩在兒孫未滿十二歲前賜下丫鬟。若這時候有丫鬟敢勾引少爺, 最後肯定會被亂棍打出去。

水靖有些想不明白,那一僧一道和警幻之前做的事情明明都對賈寶玉有利, 似是要助他成什麽事情一般,為何現在又要這般害他。依賈寶玉當時的年紀和他的性情, 根本不懂得克制, 恐怕在夢中嘗試過雲雨之事後就會食髓知味,沉溺在其中。尤其警幻還稱賈寶玉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賈寶玉只是抓周的時候抓了胭脂, 又喜歡吃姑娘的嘴上的胭脂而已,縱使‘淫’也不可能是天下古今第一, 這讓那些睡了各種有血緣關系或是親戚關系的皇帝情何以堪!

不過,最令水靖震悚的是,與賈寶玉行雲雨之事的并非警幻本人,而是一個叫可卿的女子。

可卿是寧國府賈蓉死掉的媳婦秦氏的乳名,按照輩分,這位秦可卿是賈寶玉的侄媳婦。雖然有可能并非同一人,但從金陵十二釵冊子上的女人大都和賈府有關系來看,水靖更傾向于她二人是同一人。賈寶玉很有可能睡了自己的侄媳婦……

所以,警幻究竟想要做什麽?

水靖陷入沉思,漆黑眼眸深邃,不經意的用手點着桌面,“賈寶玉就沒再說其它?”

柳湘蓮搖了搖頭,“只有這些,若不是此夢……實在太過詭異,寶二爺也不會記得這麽清楚。不過王爺,寶二爺只在夢境中見過那女人,現實中從未見過。”

“本王先前說過,那警幻會些邪術,用夢潛入人的夢裏不是難事。以前與她交手時,劍刺中了她的身體都傷不了她。”

柳湘蓮瞪大眼睛,“這般厲害!?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能對付的了她?”

“也不是沒有。但是得先将她找出來才知道辦法有沒有用。”水靖思量着讓水沐再上去捅一劍不知道還管不管用。他那時喝住癞頭和尚與跛足道士也要琢磨琢磨是怎麽回事。

柳湘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以試試潑黑狗血。據說黑狗極具有靈氣,其血有辟邪功效,那些道士做法的時候都會把符咒與黑狗血混合一起使用,如此可以破解邪法。那警幻被潑了黑狗血,說不定就使不出邪法了。”

水靖想了一下警幻被潑黑狗血的畫面,心情頓時舒爽許多,“你說的不錯,可以試上一試。”即使沒有效果,惡心惡心警幻也是好的。

柳湘蓮得了誇獎,比之前更加積極,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賈寶玉以及打探出警幻的下落。

水靖對賈寶玉的安危不甚在意,只提醒柳湘蓮要多加注意水泰,尤其是他的王府裏有沒有可疑的人或事情,警幻很有可能躲藏在裏面。

柳湘蓮雖然家世已經敗落,但到底曾是世家子弟,在京中有不少人脈關系。水泰為了拉攏朝臣權貴,這些日子時常舉辦宴會,一群公子哥兒或是吟詩作對,或是騎馬打獵,柳湘蓮就可以趁機探查進入王府打探。去的次數多了,說不定就能發現一兩處可疑的地方。

雖然暫時找不到警幻,但水靖很樂意給她添些堵,于是又将賈赦召來,大致說了一下賈寶玉的事情,不過隐瞞了‘可卿’。

賈赦聽後驚訝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腦中斷掉的弦才重新接上,“爺說的寶玉,是二房的寶玉,賈存周的兒子,老太太最疼愛的鳳凰蛋兒!?”

因為太過難以置信,賈赦一連用了三個反問。

水靖有些無語,“除了他還能是誰?若是別人爺為什麽還找你來?”

“我的個乖乖!”賈赦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是人不可貌相!寶玉竟然這麽早就已經、就已經成大人了。我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天天光想着鬥蟋蟀了,看女人就煩。他也太早熟了吧!”

文東延聞言詫異的看了賈赦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賈赦有嫌女人煩的時候。

其實賈赦所言非虛,因為賈赦的祖母最讨厭妖妖豔豔的姑娘,所以那時跟在賈赦身邊伺候的都是顏色勉強可看的丫鬟。後來他祖母去後,賈代善夫妻偏心喜歡讀書的賈政,于是賈赦身邊的嬷嬷就希望賈赦能在讀書上下苦功以讨賈代善夫妻的歡心。賈赦那時煩不勝煩,直接将女子和啰嗦挂鈎,能離多遠就有多遠。

水靖心想這哪裏是早熟,分明是警幻在‘拔苗助長’,雖然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但跟她反着來總是沒錯。可惜賈寶玉如今已經十五歲,讓他遠離女人做和尚有些不太現實。如果能将賈寶玉送去松菁書院就好了。

松菁書院以‘嚴’著稱,十分注重規矩,一板一眼絕不打半點折扣,即使是一身毛病的纨绔子弟入讀後,都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是生活有些艱苦,家中長輩需能狠的下心來才行。雖然水靖并不樂觀,但他還是提了出來。

只要能給二房添堵的事情賈赦都願意做,而且最近這段時間二房氣焰實在大了些,賈赦有些看不順眼,早就想潑他們一身涼水了。

待賈赦眉飛色舞的離開,文東延才道:“主子就知道這麽做是在給警幻添堵,而不是稱了她的意?”

“因為爺是異數。”水靖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幽幽的說道,“本來爺還不确定,但從警幻入賈寶玉夢境就差不多可以确定,賈寶玉命運也被警幻操控在手裏。因為爺的出現,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所以無論爺做什麽,都會破壞警幻的謀劃。”

“主子難道不是在幫少主?”文東延勾起嘴角,輕搖鵝毛扇,“聽說賈政想要與如海兄做親家,以榮國府二房現在的地位,倒也門當戶對。這時候将事情爆出來,直接就可以将賈寶玉踢出局。”

“爺才不屑于做這種事情。”水靖擡眼看他,“林如海會考慮賈寶玉,除非他腦袋被驢踢了。而且有件事你可能不曉得,賈政現在已經去他府上了,說不定現在就在和林如海說這個事兒。”

林如海聽完賈政的來意後直接傻了眼,半晌好久都沒緩過神兒來。

賈政似是沒有瞧見林如海的異常,自顧自的說道:“寶玉和黛玉是親表兄妹,若能結為夫妻,親上加親,也是件大喜事。老太太又素來喜歡黛玉,我與敏妹的交情你也知道,對這唯一的外甥女也愛憐的很,探春和黛玉跟親姐妹似的,黛玉嫁過來就跟在自家一樣。說起來,黛玉小時候在榮國府也住過一陣子,與寶玉同吃同住,關系十分好,也算是緣分。”

其實這些話本不該賈政來說。如兒女婚事,應該是當家主母的責任,也該是她們之間商量婚事。雖然賈敏早逝,王夫人被關進佛堂,此時由賈母出面與林如海商談也很合适。只是這些年林如海雖然盡了做女婿的禮數,但對賈母的态度卻極為冷淡,更不會聽她所言。作為曾經的超品榮國公夫人,賈母對自己的臉面很是看重,自然不想用熱臉去貼冷屁股,因此,這事兒就落到了賈政身上。

賈政不提林黛玉幼時住在榮國府的事情還好,一提,林如海臉色當即冷了下來,“二舅兄說的什麽話,黛玉什麽時候和寶玉同吃同睡過?因老太太歡喜子孫圍繞在身邊,黛玉和寶玉才同桌吃過幾頓飯而已。至于同睡,更是無稽之談!二舅兄,你既與敏兒兄妹情深,何以如此诋毀她唯一的女兒。若是此話傳了出去,你讓黛玉今後如何見人?你是想逼死她嗎!?”

賈政瞠目結舌,“我并非此意,只是想說黛玉和寶玉感情很好……”

“二舅兄!”林如海瞪大眼睛,怒喝打斷道,“黛玉寄居榮國府的時候還小,與寶玉不過是孩童間的情誼。爾後多年二人幾乎未曾見過面,孩童時的情誼早就已經沒了,又何談感情很好!?二舅兄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女子最重名聲,除非訂婚成親,怎可涉及男女感情之事?二舅兄為何一再出言诋毀黛玉的名聲?”

那些話都是賈母對他所言,賈政從不懷疑賈母,自是将這些話都當了真,本以為說了後親事會更順利些,萬沒想到會惹來林如海這麽大的反應,而且字字誅心。

賈政額頭的冷汗一直冒個不停,忙解釋道:“也是我言辭有錯,竟造成妹夫如此誤會。黛玉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心疼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诋毀她的名聲?”

林如海冷笑一聲,“二舅兄明白就好。只希望二舅兄今後再莫提及。萬一這些話傳了出去,休怪我撕破臉皮不顧念親戚情分找二舅兄讨還公道。”

這話說的重了些,賈政頓時變了臉色,很想拂袖而去,但又不舍得林如海這個親家,深吸了幾口氣,道:“剛才失言,請妹夫切莫責怪。只是關于寶玉和黛玉的親事,妹夫意下如何?”

林如海端起茶杯,低頭喝了口茶,才幽幽說道:“二舅兄也知我林家乃書香門第,無論男女,都自幼讀書習字。想我林如海為內閣大學士,想要做我女婿,不僅不能為白丁,而且要在春闱上嶄露頭角才可以。二舅兄可聽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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