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201 章

水靖一家與義忠親王遺腹子遭難的消息傳至京城, 引起一片嘩然。

衆人看水钰的眼神那是有深意的不能再有深意了。無它, 水靖在這種節骨眼遭到前朝餘孽的毒手, 就連整日話家裏長短的婦人都能聞到裏面有陰謀詭計的味道,更遑論是對陰謀詭計用的得心應手的朝堂上的人。

雖然水钰在朝堂上表現的很震怒, 勒令衆人一定要找到前朝餘孽為水靖報仇。但前朝餘孽已經數年沒有消息, 他們都不知曉這些所謂的前朝餘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根本就無從查起。

雖然事情全都推到了前朝餘孽身上, 但卻擋住外間的傳言, 紛紛暗中猜測水靖和義忠親王遺腹子的死是水钰下的手。畢竟天家無父子, 皇室間骨肉相殘見怪不怪,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是隔房差一輩的關系。

不過, 水钰的帝位到底是水靖擁立的, 難免給大家留下了‘卸磨殺驢’的印象。

很快水靖等人的屍體被運回京城,水钰大哭了一場,就連太上皇也出來哀悼了一番。而水钰為表與水靖感情深厚, 特許将靈堂擺在宮裏。

不過令人疑惑的是,義忠親王遺腹子的屍體竟不在其中, 因此不少人在心裏嘀咕,義忠親王遺腹子是不是大難不死, 逃了出來。如果真是如此, 日後怕又要掀起一場波瀾。

衆人突然有一種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一般停靈需要七日。不過水钰說了,水靖的身份特殊, 因此停靈七七四十九天。

這個時間就有些尴尬了,因為恰巧第四十八天的時候, 乃是太上皇的壽辰。先是舉辦喜事緊接着又準備喪事,怎麽聽都有些不吉利。于是水钰在早朝上詢問大家的意見,是否取消今年太上皇的壽宴。

有人卻道,雖然水靖的輩分高于太上皇,但太上皇的地位卻高于水靖,怎可因水靖的喪事而影響太上皇的壽辰,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最後,太上皇的大壽如期舉行。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京城表面看似一片平靜,但有些事情卻已經悄然發生變化。

如榮國府,王夫人就在元春的強烈要求下離開了小佛堂。

之前因忠順親王之事,元春被水泰禁足。但水泰看在王子騰的面子上,并沒有太過冷落她。水泰和王子騰可以說是一條藤上拴着的螞蚱,之所以納元春為側妃也是因為她是王子騰的親侄女的緣故。因此水靖一去,元春就立刻被解禁,重新獲得了水泰的寵愛,并且地位直逼正妃。

元春在水泰府裏過的風生水起,于是就想起了還在佛堂苦修思過的王夫人。王夫人被關小佛堂的原因是貪墨和弄權,但得來的的銀子中有不少都給了元春。也因為這些銀子,元春才能時常打點他人,贏得好名聲。元春記在心裏,自是不願看到王夫人受苦。

只是先前賈赦有水靖做靠山,賈赦一心想把王夫人關進佛堂誰也沒有辦法攔着。如今水靖死了,賈赦就猶如不能再狐假虎威的狐貍,元春再不怕他,因此親自去了榮國府,要求把王夫人從小佛堂裏放出來。

賈赦似是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是以并沒有阻攔,而且過程中并沒有說任何冷嘲熱諷的話語。一時間榮國府衆人見風使舵,二房大有壓過大房的勢頭。

但賈母猶不滿足,竟叫賈赦将榮國府管家權交給王夫人。幸而賈母沒有再提出讓賈政夫妻搬回榮禧堂的要求。估計她心裏面也明白,如今不比當初,賈赦身為榮國公本就該住在榮禧堂。但即便如此,二房也風頭無兩。

有人幸自然也有人不幸。

忠順親王龜縮起來後,再不似以往嚣張。是以,蔣玉函日子便一天天難過起來。

王夫人在佛堂裏時就對勾引賈寶玉的人恨的咬牙切齒,不知在佛祖跟前罵了襲人、蔣玉函等人多少回祖宗。因襲人等三個丫鬟已死,王夫人出來後,便将一腔怒火都發洩到了蔣玉函的身上。

蔣玉函雖說是男子,但一直被忠順親王嬌生慣養着,除了那五十大板外,再未受過其它的罪。他又有些自尊,一直覺得自己跟随忠順親王是忍辱負重,因強權不得已而為之。但賈寶玉卻不同,他自認為對賈寶玉有情,賈寶玉對他有意,否則後來也不會為了賈寶玉而想要離開忠順親王。他二人在榮國府也确實過了一陣快樂日子,讓蔣玉函更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不想好日子很快就到了頭,某日賈寶玉突然吞吞吐吐對他說,要送他離開榮國府。

蔣玉函猶如被打了一悶棍,完全懵了,不明白賈寶玉為何會沒有任何預兆的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蔣玉函以為是有人威脅賈寶玉,便問賈寶玉究竟是怎麽回事,還說有忠順王爺給他們撐腰,賈寶玉不需要懼怕別的人。

賈寶玉起初不想說,後來在蔣玉函的一再追問下,到底說了實話。原來賈寶玉即将成親,不好再把蔣玉函留在府裏。

蔣玉函知道賈母早有讓賈寶玉成親的打算,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人選,這婚事才耽擱了下來,因此并不相信賈寶玉的話。而且他覺得即使賈寶玉成親了他也可以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并不會造成多大問題。

于是賈寶玉又告訴蔣玉函,林如海是個老學究,無法接受林妹妹和一個戲子共處一室,如果蔣玉函繼續待在榮國府,他就娶不到林妹妹了。

蔣玉函聞言很是驚訝。他與賈寶玉相處的時間不短,也知道賈寶玉一直對林黛玉念念不忘。後來林黛玉被賜婚,賈寶玉差點哭死過去,還小病了一場。當時他還覺得詫異,不明白賈寶玉為何會對數年沒有見過面的林黛玉有這麽深的感情。只是林黛玉已有婚約,賈寶玉再喜歡也娶不到她。

“瑞親王世子不是已經死了嗎?”賈寶玉笑的一臉燦爛,“這婚約自然就作廢了。”

蔣玉函仍然覺得不可能。林黛玉畢竟是差點嫁進皇室的人,即使瑞親王世子死了,她也不可能這麽快嫁給別人。

蔣玉函如此這般告訴賈寶玉,但是賈寶玉壓根就聽不進去。因為賈母和王夫人都跟他許諾,只要蔣玉函離開,她們就請林黛玉來府上,并且和林如海商讨他們的婚事。

蔣玉函見用道理說不通賈寶玉,就開始說起他們昔日的情誼,問賈寶玉是否真要狠下心腸送他離開。賈寶玉心裏其實也舍不得蔣玉函,但他更想和林黛玉在一起,因此心虛的說了聲‘對不起’,逃也似的跑了。

賈寶玉走後,蔣玉函還未來得及傷心,王夫人就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話還未說,就直接給了他三個耳光。打完後猶不解氣,王夫人又讓人把蔣玉函按着跪在地上,指着他鼻子大罵起來。

罵他兔兒爺賤蹄子,天生被人壓的貨兒,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學那些妖豔賤貨。自己不學好也就罷了,竟還挑唆她家寶玉,把個好好的公子哥兒給勾引壞了……

蔣玉函哪裏受過這等侮辱,當即氣的渾身亂戰。偏偏嘴巴被堵住無法反駁,只能又氣又急又傷心,眼紅面青的聽了足足一個時辰。待人将堵住他嘴巴的爛布團拿出來時,他立刻吐了一口血。

王夫人站起來冷冷的看着他說道:“你這令人作嘔的賤蹄子,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近寶玉身的。”

被辱罵了一個時辰,賈寶玉竟不見蹤影,蔣玉函此時對賈寶玉也有些心寒,咳嗽了幾聲,告訴王夫人,他會離開京城,再不回來。

王夫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害了寶玉,你還以為自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京城?”

賈寶玉不知道蔣玉函已經被破席子裹住扔去了亂葬崗。他從榮慶堂回來後發現蔣玉函的東西全部不見,人也消失,誤以為蔣玉函已經離開,不覺有些傷心,倒又掉起眼淚來。以往他落淚的時候總會有丫鬟上前勸慰,只是現如今丫鬟們都怕離賈寶玉太近會被賈母和王夫人認為是勾引他的賤蹄子,是以都低頭做自己的事兒,假裝沒有看到。

賈寶玉自己哭了一會兒,心裏舒服了些,就想的多了。覺得蔣玉函有些無情,總歸相處了一陣子,離開竟連個招呼都不打,還走的這麽迅速,可見早有離開之意。賈寶玉認為自己獨自在這裏傷心實在不值得,于是去尋王夫人,糾纏着她問什麽時候把林妹妹請過來。

王夫人先前那話不過是騙賈寶玉趕走蔣玉函而已,她至始至終就沒有打算讓林黛玉做自己的兒媳婦。本來她就極讨厭林黛玉,現如今林黛玉又是克死自己未婚夫的不祥之人,她更不會允許林黛玉進自己的家門。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心目中已經有了兒媳婦人選。

王夫人被關進小佛堂以後,可真是感受了一把人情冷暖。不說花姨娘時不時去奚落她一番,賈政從未去看過她一眼,就是平日裏總是巴結她的探春也沒了蹤影。雖然薛王氏去得也不多,但也是因為幫她向外傳遞消息的緣故。而薛寶釵,不僅經常打點看守她的婆子,還時常給她送些好東西。王夫人是越看薛寶釵越順眼,只覺有了這樣的兒媳婦,她下半輩子才有好日子過。

因此王夫人總是對賈寶玉搪塞把林黛玉接來榮國府的事情,還經常把他和薛寶釵湊在一塊兒。

可惜王夫人忘了一直想要将兩玉湊成對兒的賈母。

聽得林黛玉即将來榮國府的消息,王夫人氣的臉都扭曲了一下,在心裏暗罵賈母總是與她作對。

薛寶釵忙上前安慰她,還道因為瑞親王世子遇難的事情,林黛玉恐怕難過的要死,出來散散心也是應該的。

王夫人一聽,又在心裏咒罵林黛玉怎麽不跟着她那短命的未婚夫一起死了,省得留在世上膈應人。

雖然林黛玉沒如王夫人所願亡故,但也離那不遠了。

只見她身體看似比以往還要虛弱,面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說幾句話就要好一陣咳嗽,把賈母心疼的直落淚。

賈母原本還打算讓林黛玉和賈寶玉見上一面,如今見她這個樣子,倒是猶豫起來。誰想賈寶玉還未過來,林黛玉就猛地吐出一口血,又把賈母吓了一大跳。

最後林黛玉匆匆回了府,賈寶玉來時已經遲了,眼淚汪汪的質問賈母為何不讓林黛玉多留一會兒。于是賈母又是好一番安撫,後來還是賈政來了,賈寶玉才不鬧了。

雖然不鬧了,但因沒有和林黛玉見到面,賈寶玉十分失望,所以晚上睡的很不安穩,及至清晨才剛剛入眠,卻又被一聲尖叫吵醒。

被打擾了睡眠,賈寶玉很是不爽,起身剛要呵斥那丫鬟,卻見眼前飄蕩着一個人,雙腳離地,面色灰白,兩眼外凸,臉上似是有白色東西在爬,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臭味……

賈寶玉吓得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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