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談談?”寇熇笑着問。
“滾滾滾,馬上滾!”
不孝女!
哼!
霍忱的第一家民宿酒店開在雲南,是和馬丹合資開的,第二家選址選在了廣西,聘請設計師方面就掏出去一大筆的錢,霍忱在這個上面很舍得花錢,到了開第二家馬丹再也拿不出來那麽多的資金了,其實誰都知道這生意好賺,搭着霍忱的順風車不是特殊情況是不太會翻車的,但……
霍忱親自來的電話。
馬丹在電話裏拒絕了,也是提到自己手頭确實拿不出來更多的資金了。
她和寇鶴爍婚姻一直就有問題,現在雖然老七不提離婚了但公婆防備她防備的很,不要說千萬就算是百萬都不會給她拿的,之前說的學區房,現在竟然算計到了她生意投資上,之前還鼓動她自己來買,馬丹也不是不生氣。
她結婚以後對公婆比對自己的爸媽都要好,凡事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公婆,婆婆總是拉着她的手說她好似親生女,真的是親生女就不會如此防備她了,尤其在金錢上做的更是太極致了,叫她明白一個道理,公婆終究不是她的親生爹娘,不會替你着想的。
這些話她也就和朋友說說,和寇熇都沒講過,當着寇熇她還是講公婆對自己多好。
“霍忱啊,嫂子這次就不參與投資了。”
霍忱來這通電話之前就猜得到結果,可為什麽依舊還是打了呢,畢竟合作一場,有些場面該走還是要走,馬丹真的能拿出來投資,他還是得帶着馬丹一塊,第二家酒店還談不上是獨資,是和江巍照合資開的,霍忱占大頭,江巍照占小頭。
第二塊地敲定第三塊選址馬上同時進行中,依舊和江巍照合資。
霍忱副業投資方面幹的是風生雲起,第一家酒店開始正式投入營業,各方的反饋較好,當然如果能便宜一些就更好了。
網上還有人提起來這個事情,有些粉絲特意跑到雲南去,就是為了住一住偶像開的酒店。
各方面實話實講,感覺不錯哎。
進入大堂馬上有迎賓過來幫忙提行李,等辦好入住手續,迎賓将行李送到房間門口,服務員進入為顧客提供毛巾擦手服務,果盤以及一些小零食的服務,酒店大堂的設計比較引人注目,據說是請了很貴很貴的設計師來設計的,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嘛。
當然價格那也是真的貴,有些人網上一查價格直接就打消了去的念頭,這不是民宿嗎?
為什麽價格那麽逆天呢,最便宜的房标價都在六百左右更加不要說貴的,簡直太黑了。
霍忱是聽不到這些評價聲了,大年夜也在工作,晚上十點鐘拍攝結束,根本就來不及回去,而且也買不到票了,霍家已經都準備好都在霍奶奶這裏了,一家人也是人口多,到處都是說話聲,加上客廳裏電視機開的聲音比較大,外面已經有些人家按捺不住開始放鞭炮了,總之過年期間就是這樣,大家都是熱熱鬧鬧的。
老霍家的人都從外地回來了,除了霍放。
霍放留在了酒店裏。
嘴上說過年也有客人,那總得留個人來預防突發事件的吧,其實說白了就是不想回上中。
想當初年少輕狂,幹了不少丢人的事情,這些事情依舊存留在腦海裏沒被抹去,估計這輩子也抹不去了,見到奶奶說什麽?也不是太想見,相見不如懷念嘛,再說他和他奶的感情也沒那麽深刻。
實話實講,霍放活到現在依舊不是很理解霍奶奶。
小時候的非打即罵,天天叨叨他各種罵他他永遠記在腦海裏,打不是真打但對那個時期的孩子來說也是一種心靈上的傷害,霍忱幹過的那些他也通通幹過,冰天雪地跑出去睡在管子裏,寧願凍死都不想回家。
因為就有這口志氣,我死那是我的命,我不想聽見你成天沒完沒了的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何為家?
他沒有家。
父親?
他比孤兒都慘,有那麽一個爹還不如沒有呢。
自己在外地活的逍遙自在,能賺到錢也就安分下來了,每年過年都是霍敏逼他發紅包,這紅包霍放發的不情不願,兄妹?
屁!
他對霍敏也沒有什麽感情。
妹妹算老幾,一個媽生的就得感情好?
他想當年讓霍敏拿多少錢那都是霍敏應該做的,他也沒想還,現在更加不可能主動給霍敏什麽錢,再說也不用啊,可霍敏年年找他,在微信上就直接要,霍放是覺得拉不下臉才勉強給的。
霍敏拿着手機在微信上發了語音給自己大哥。
“頭十二點之前把錢給我奶轉過來,最少兩千啊,你做孫子的也得表示表示。”
霍放看見霍敏的語音,聽都沒聽直接就删除了。
霍敏還能不曉得自己大哥那個德行,打字留言。
“我奶兩千,我兩千,你要是不給我就直接叫人從你工資裏扣。”
霍放操起來電話和霍敏罵了兩句,兄妹倆在大過年的鬧的十分不開心,做妹妹的痛恨自己大哥,做哥哥的恨不得一腳踹碎妹妹的狗頭。
霍放他爸就嘟囔,“這霍磊都回來了,怎麽還讓霍放在外地呢。”
想起來兒子了。
好些年沒瞧見兒子了。
過去覺得就讓霍放死在外頭吧,他也懶得管,現在可能是上年紀了,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也就霍放這麽一個兒子了,霍敏不算,他煩霍敏,給霍放打電話那個死小子也從來不接,父子倆就等于是零聯系。
“問你話呢,你聾了啊。”
陳星月吓的一哆嗦,她害怕自己姥爺。
霍敏撩起眼皮:“你也沒有叫我名字,我怎麽知道你和誰說話呢,他回不回來你問他啊問我幹什麽,我也不是他秘書,不了解他行程。”
自己幹的那點破事兒心裏沒數啊?為什麽不回來,你不清楚啊。
以前非打即罵,現在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
還是算了吧,就當自己是絕戶吧。
“大過年的我不想動火……”
“你想不想動火和我也沒有關系,要不你還想打我一頓呗?你打,你敢打我就敢報警,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種爸爸,你對我們付出過什麽?就連小時候吃的大米你都沒出過,你和她好好過吧,把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去疼,好好疼,将來養老送終也沒指望我和霍放了,我們倆沒時間也沒工夫管你。”
霍奶奶從廚房一出來,就聽見了霍敏的話。
“霍敏啊,你去幫你大娘包一下餃子。”
霍敏甩頭就進了廚房,霍磊他媽勸霍敏:“大過年的和他生那個氣做什麽,他愛講什麽就講什麽。”
霍敏就哭。
她委屈啊。
她活到現在,享受過什麽父愛?
狗屁都沒有。
雖說爸爸可能不像是媽媽那樣的細心,可是不是心太粗了?
前好幾十年就當做沒生過兒女,現在想起來了?
“我就得讓他明白明白,他都是怎麽做人的,我就是要他不痛快。”
人生就剩這點自由了,她要是再不說,大家端着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模樣,她瞧着來氣,也覺得可笑。
裝什麽三孫子,你壓根就不是個好兒子好父親,更加不是個好丈夫。
“霍敏啊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得向前看,你老記着這些不開心何苦呢。”
“我不記着他就有臉來找我養老,他就是死了我也不管……”
“好了好了,大過年竟說晦氣話。”
霍放他爸在客廳裏發了很大的火,霍奶奶見大兒子亂跳,也是吓的心髒蹦蹦跳,這都給她吓出毛病來了。
要麽就說以前的日子不好過呢,總是這樣,一不順心他就暴躁,他一暴躁就得回家來作自己,不是砸東西就是破口大罵,霍奶奶能怎麽辦?你不砍死他你就得受着,孩子孩子她接過來養,就這樣還是不行,時間一長,哪怕現在日子好過了,那種陰影也沒有退散,霍放他爸一蹦跶,霍奶奶這邊臉色就白了。
“你幹什麽呢你,不愛待就滾。”
霍磊他爸開口了。
他是家裏的老大,現在也拿出來老大的氣勢了。
“大過年的你罵誰呢,罵誰媽呢,還沒喝酒呢就這副德行,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裏丢人了。”
說着話上手去推老二,把老二推出門,喊廚房裏幹活的老二老婆:“你也趕緊跟他回家,別在這裏指桑罵槐的,我媽這麽大的歲數了大過年的還不消停。”
老二兩口子幾乎是被趕出門的。
霍奶奶回了房間,說是要休息一下,其實偷偷抹眼淚去了。
怕啊。
她哪裏敢說。
現在這腿還發軟呢,她就是這樣沒出息,自己的兒子一蹦跶她當媽的還吓夠嗆。
想當年多少人說她沒骨氣,應該拿刀就把霍放他爸砍了,砍了就老實了,這是霍奶奶妹妹講的,霍奶奶自然不敢砍,砍人犯法,再說她家裏養了三個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她砍完那三個孩子誰管?
對着二兒媳稍微哪裏做的不到位,老二就回家砸,拿着刀砍大門也砍過的,霍奶奶就縮在家裏,全樓誰不知道?誰不看熱鬧?可你能怎麽辦,你只能忍。
回想起來這些,眼淚一把一把往下掉。
覺得自己的人生過的實在是太失敗了,她教育不出來優秀的兒子,也教育不出來優秀的孫子,霍忱這是運氣好,有些時候她就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最後就什麽都不剩了,眼前的一切和平都消失了。
她不怕沒有錢,她就怕老二又和以前一樣,霍放霍忱還是過去那樣,她一個都說不動一個都教育不了,那她生活的年代,沒有人教她什麽情商不情商的,那個年代當個女人也得和驢一樣的有力氣,得能幹得很多的活,她嫁了個丈夫結果還不如沒嫁呢,白天上班挖大溝,晚上下班回家忙活孩子,一堆的孩子也沒有個人搭把手。
剛生第一個孩子,霍清落地,她就得從炕上爬起來去幹活,誰侍候你?
她虛弱的喝口水都沒力氣,男人早就躲出去了,自那以後霍奶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你認認真真腳踏實地幹活,吃多少的苦都沒關系,你付出了你就會有回報,***讓他們翻身了,他們賺工資了,再也不用依靠男人了,婦女能頂半邊天的,丈夫靠不住她就靠自己。
想起就是一把辛酸淚啊。
她的這一生……
也就是霍忱出名以後她的日子才好過了一點,雖然家裏各種事情依舊不斷,但至少金錢上不用那麽擔心了,某種程度而言她的高度緊張感确實減緩了一些。
霍敏只是想發洩發洩自己心中的苦悶,卻沒料到把她奶給帶下溝了,老太太這情緒一下子就緩不回來了。
霍磊他爸就說霍敏,“你說大過年的,你挑什麽時候不好非挑這個時候,你奶那些年也沒過過幾個消停年,今年你又來……”
霍敏心苦。
這還怪她了?
那事實還不允許人說了?
她和她奶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說完心裏痛快了就不憋氣了,可她奶就非得總想過去的那些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