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使不得!”中宮跟來的兩個大宮女見平安縣主真要用刑,忙上前阻攔。
那奉儀犯了過錯,打罵兩句即可,真真的水火棍子動了大刑,掉了太子爺的臉面,就連皇後娘娘也面上無光。
齊妙妙手裏的冊子卷起,推開衆人,三頭六臂的往清荷腦門兒上摔,嘴裏不住地喋喋咒罵。
裏面的圖畫順着側頁披露點點,依稀能看得見花花綠綠的一角。
東宮的人都齊齊的跪在外圍,有平素跟清荷關系尚好的,想要開口求情,也被齊妙妙帶來的人,不由分說的扇了幾個耳光,推到至一邊去了。
“寡廉鮮恥,不知羞!你不要臉!”齊妙妙打的累了,伸出玉指青蔥般的豆蔻指甲,往清荷額角去戳。
清荷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嬷嬷反縛着雙手,想要反抗,卻束手無策,只得迎上臉,與她對罵。
“這話也同樣說給縣主您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私自闖入東宮內侍,扒出人家閨房之物,豈是大家小姐的行徑?”
齊妙妙被她罵了個沒臉,仗着院子裏都是她的人,也不糾纏,伸手就朝她頭上招呼,那冊子被打破,爛了書頁,飄飄搖搖的落在地上。
隔着兩三道庑郎,無人注意到的月亮門前,花圃掩映,秦桓澤噙笑不語,眼神中帶着三分興致。
身旁,崔靖晨長身玉立,霞姿月韻間略顯不喜,扭過頭去,小聲道:“你那舅家表妹一直都是如此跋扈?”
秦桓澤點頭,不帶遮掩:“今兒已經有些收斂了,去歲和鎮國公府狗少賽馬,輸了比賽。回去的路上連車轅都給人家撅折了,得虧那馬場離顏家的莊子不遠,才找人得救,否則天寒地凍的,少不了一場官司。”
“顏四平?”崔靖晨問道。
秦桓澤挑眉,道:“這京城裏面,除了他還能有誰比他更猖狂的?寧王借他之手犯下的逼良為娼案,死了幾十個人,老百姓把狀子一路遞進大理寺,順天府慫的跟只巴兒狗似的,只字不提。還是撞了衛國公的轎子,才有個站出來敢說話的。”
鎮國公府的嫡幼子體弱多病,又是老來子,頗得家裏偏寵,自小時候的招貓逗狗起始,越演越烈,仗着他老子的那點兒體面,沒少的喪盡天良。
鎮國公手握兵部實權,跟皇親貴胄關系親近,顏四平闖了禍事,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多不跟他計較。
崔靖晨聽了直搖頭,天下才太平了多久的日子,這些吃祖輩功績的就急不可耐的冒頭露臉了,又嘆息道:“你那娘舅是個有骨氣的,可惜,國公府枝繁葉茂,就是他,也做不了齊家的主。”
秦桓澤冷哼,“齊家別人的主難做,眼下這朵蠻橫無理的霸王花,還不是由得咱們過去,殺殺她的威風?”
齊妙妙伸手就給了清荷兩個耳光,小賤人不知好歹,頂嘴狡辯,眼裏一點兒主子都沒,她今兒不把人給治服了,就算白走這麽一遭!
清荷被打的嘴角沾血,平日怯生生的眸子,此刻決眦怒目,恨不得化鷹化虎,上去把打人的霸王給生吃了。
嘴中不屈的諷罵:“光天化日,你一個大姑娘,不知廉恥還不讓說了?你理虧了對吧,裝什麽斯文天真?怎麽,打死了我,還想趁着太子爺不在,上趕着來東宮做妾?!”
“你!”齊妙妙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左右四顧,随手從一旁花壇裏撿了一塊巴掌大的雲石,劈臉就朝清荷拍去。
打死了,看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還怎麽胡沁!
火光電石間,一雙大手扼住了齊妙妙的腕子,使了力氣,雲石落在地上,在漢白玉鋪就的地磚上落了兩下,發出清響。
清荷眼睛閉得死死的,等待着那瘋狂一擊。
久久不見動靜,又聽齊妙妙吸氣叫疼,她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隙,太子爺那張俊朗眉目近在咫尺。
順着聲音再往上看,她頓時眉眼見笑,朝着那人澀怯一眸,小聲喚道:“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