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妻入懷 — 第 3 章 我幫你

我幫你

晚上,桌上點了兩盞油燈,屋子裏暖亮亮的。

顏悠悠本來不想過多麻煩他,想要自己起身喝粥的,可是奈何身子一動就疼的厲害,最終還是老實躺着讓人喂了。

一碗粥喝下,她搖了搖頭。

滕霁将碗放在了一旁,轉過頭來看着她有些不對勁的眼神,問:“你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

顏悠悠心下一頓,心虛的眨了眨眼,并不承認:“我沒事啊……”

她怎麽好意思問的出口?

這是人家的家,人家自然是願意睡在哪裏就睡哪兒,輪不到她多考慮。

見她不說實話,滕霁深眸一眯,靜靜的看了她片刻,起身離開了。

過了許久,滕霁抱回一堆幹淨衣裳褥子,站在床尾的位置收拾着疊。

顏悠悠看着他的身影,想着一天下來,還不知他的姓名,便軟聲開口問:“此番劫難,得公子相救,是我的福氣,日後定會報答公子救命之恩。”

“我叫顏悠悠,公子呢?”

“你叫悠悠,名字很好聽。”

但他還是更喜歡叫她櫻櫻。

滕霁看了她一眼,眸中帶笑,靜默片刻才又開口:“我叫文肆。”

文四?

家中排行第四麽?

“文公子,多謝相救。”顏悠悠想着,又怕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夠什麽分量,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待我傷愈,一定重金酬謝公子。”

滕霁聽她這般說,無奈一聲輕笑:“我救你并不是為了酬金。”

顏悠悠頓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又道:“文公子你別誤會,我當然知道你救我不是為了酬金,你救我是因為你心善,我都知道的。”

滕霁笑着搖了搖頭,忍不住逗她:“也不是。”

顏悠悠這下真愣了,片刻後才又試着問:“那……”

滕霁擡眸看向她,墨黑的瞳眸浮着深深笑意,邁開步子的那一刻,抛下了一句話。

“大概是緣分吧。”

滕霁再回來時,提了一桶水,放下後反手關上了門。

解衣裳時,眼角餘光掠過看向這旁的顏悠悠,輕聲一笑:“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言罷,手腕一動,腰間衣帶便開了。

顏悠悠卻剛從他那句話中回過神來,眼神模糊的瞥見他精壯的上身,臉頰猛的一熱,急忙轉過了臉。

她覺得自己是腦袋磕傻了,才會這般聽不懂旁人的話,弄的總是尴尬。

見她轉過了臉,滕霁才繼續解褲帶,峻然的面容上滿是遂心的笑,還不忘調侃:“其實你繼續看也無妨,就當我們是扯平了。”

顏悠悠看着一片牆壁,尴尬的閉上了眼,随意回了一句:“我眼睛又看不清。”

滕霁聞言,眼瞳幽幽笑了下,低沉的嗓音轉了個彎:“那……就等你眼睛好了,我再讓你看?”

顏悠悠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在片刻後緊抿成了一條線。

她剛才到底在同他瞎說些什麽?怎麽聽着那麽不對勁?

她只是承蒙他搭救,暫時受他照顧,又同他根本不熟悉,怎能就這般同他聊這種話……也太不合适了。

反思到自己的話語不妥,顏悠悠無奈在心裏感嘆,雖說同他是今日才相識的陌生人,可聽着他說話,清潤又柔和,不管他說什麽,她總是一絲防備也生不起來。

細細水聲響了沒多久,漸漸停了下來。

顏悠悠卻依舊閉着眼,絲毫不敢睜開。

滕霁換上了素白的寝衣,拉開門出去了一趟,片刻後回來徑直走到了床前,看到她如鹌鹑般的抓着被子還不睜眼,只覺可愛,說話的聲音也藏不住的溫柔:“好了,該你了。”

顏悠悠這才試探着睜開眼向他看去,見他衣衫整齊後才悄悄松口氣,可轉眼又想到他剛才那句話,不禁有些發愁:“我……我想自己擦……”

滕霁聞言,眉梢微挑了下,道:“你确定?腿會很疼的。”

顏悠悠嗯了聲,決定再疼也要忍住:“我能行。”

“那我幫你擦後背。”

滕霁說完,便在床邊坐下,眼看着她又想說什麽話來逞強拒絕,他直接開口堵住了她的退路:“你昏迷的這幾日,高熱不退,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都是我給你擦的。”

顏悠悠聞言,頓時咬起了下唇。

這個人,總是把話說的這麽叫人尴尬,卻又無可奈何。

看着她的小表情,滕霁暗暗失笑,也不再同她多說,慢慢的将她扶了起來。

動作之間,疼痛難忍,顏悠悠好看的臉皺成一團,緩和片刻後,目光轉向滕霁,靜靜地看着他。

滕霁淡然一笑,弄好濕帕子擰了水遞給她後,便轉過了身背對着她。

只一層單衣,很快便解下。

顏悠悠擦過兩遍後,穿上了一旁滕霁準備好的單衣,輕咳了聲:“好了。”

滕霁嗯了聲,才轉過身,一手輕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拿着帕子,探進寬松的衣衫裏,去擦她的後背。

溫熱的感覺,擦去了身上的黏膩,舒服了許多,只躺下時,還是疼的她狠狠吸氣。

滕霁洗了洗帕子,轉過來繼續給她擦腿。

被子只掀開漏出了兩條腿,顏悠悠無話可說,睜着眼目光無神的看着屋頂。

他把她照顧的這麽好,她理應感激涕零才是,怎能不識好歹的去計較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呢。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正晃神時,又聽見他說:“待過兩日,給你頭上換藥時,再給你擦擦頭發。也幸而如今是秋日了,不然若是炎夏,就你頭上這樣,過不了幾日就會癢的你受不了。”

她眨了眨眼,聲音軟綿綿的無力:“癢了我可以抓。”

“外傷是不能抓的。”

“哦……”

給她蓋好被子後,滕霁站在床前,眸光靜靜看着她:“睡之前我會給你換一次褥子,懂我意思嗎?”

顏悠悠看着他的模糊不清的眼神,心口莫名抖了抖,嗯了一聲:“……懂。”

等給她換過褥子,收拾完所有雜務,滕霁真正的關好門時,時辰已經不早。

顏悠悠也已經有些困倦,只是因為身上疼的厲害,心裏也惦記着事兒,所以還沒能睡着。

她看着滕霁從床尾的櫃子裏拿出一床被子和枕頭後,眼中的微微困意,頓時便消散于無形。

滕霁拿着被子和枕頭,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正整理着,目光瞥見顏悠悠那略顯僵硬和緊張的臉色,深眸暗暗一笑。

卻故意說:“你放心,你的左腿在外邊,我不會碰到的。”

顏悠悠不知該說什麽好,心中幾番憂思惆悵,最終都化為一腔無言以對。

見她沉默不語,心裏不一定怎麽不安害怕,滕霁忍下逗弄她的心思,只是話語裏帶上了幾分為難之意:“我知道你是個姑娘家,與人同床共枕不合規矩。”

“只是悠悠姑娘,如今已入秋了,夜裏涼意不小,我怕睡地上惹了風寒,屆時無法照顧你。”

顏悠悠一聽他這話,頓覺羞愧,急忙道:“文公子你別誤會,我沒有讓你睡地上的意思,我只是一時有些不習慣……”

她輕咬着下唇,眸光幾許無措:“況且這裏本就是文公子你的家,公子自理當睡在床上的。”

言罷,她在心裏埋怨着自己,都到了這種地步,為何還想着計較這些事情?若被文公子看出來,豈不會寒心?

滕霁看着她藏不住情緒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心中憐惜着,安慰起她:“你放心,縱然同床,我也絕不會對你任何逾矩的行為。”

“若違此話,天打雷劈。”

見他居然發起了誓,顏悠悠心中更不齒自己的小人之心,一時間心思複雜萬千,再不知該說什麽好,只得默默的垂下眼。

良久,才應了句:“公子是好人,我知道的。”

已然躺下的滕霁,聽得她這句話,默默的笑了。

這傻姑娘,與八年前比起來,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啊。

而一旁閉上眼的顏悠悠,心裏想的卻是,若是這般情況被夫君知道,怕就算她是死裏逃生,估計也免不了會得到一封休書吧。

夜間的邊城,安靜的山道,遠遠的看去,四處亮着數十火把,在冷瑟的秋風中呼卷着。

山道上,火光映照着地上的倒影,亂如鬼魅。

馬背上,齊廷滿眼疲憊,望着四處的火把,不遠處腳步聲快速沉重的跑來,至馬前時,兵卒拱手彎腰:“報将軍,仍未尋到夫人身影!”

牽着缰繩的手,絕望憤怒的緊握起。

堅毅的眉眼中,滿是痛惜。

三天了,找了整整三天了,除去那馬車旁的血跡外,竟再也尋不到她的一絲痕跡。

齊廷深眸的看向幽暗的山谷深林,即便再不想相信,此刻也無可避免的想,她是不是已經被山間的野獸給……

“擴大範圍,繼續找!”

齊廷沙啞着嗓音下達指令,待兵卒走遠後,喉間才吐出一腔灼痛的嘆息:“不能再等了。”

身側的副官黃忠聞言,暗嘆着低下了頭。

前線戰事正吃緊,世子作為領軍主将,絕不能離軍太久。

來往将近五日,已是極限了。

血紅的眸中,痛苦的掙紮過後,齊廷做下了決定:“明日天亮之前,若再尋不到。”

“就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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