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逃婚了 — 第 44 章 徐元達

顧攸寧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

半夏就坐在廊下, 時不時擡頭往月門的方向掃一眼,待瞧見顧攸寧的身影出現在月門處,她立刻就站了起來, 手裏的東西被她扔到一邊, 半夏快步朝顧攸寧走去,握着她的胳膊就急聲問道:“姑娘,您去哪了?”

“我和嬷嬷都快擔心死了。”

先前二少爺遣人過來傳話, 說是瑞王不用姑娘過去獻舞了,她跟嬷嬷當即就高興地掉了眼淚,要不是怕小少爺起疑,只怕她們都要忍不住哭笑出聲。

可姑娘卻沒回來。

問那傳話的丫鬟,她也答不上來。

她們沒別的法子, 家裏有小少爺在,她們也不好出去,便只能耐心等着,哪想到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要不是那傳話的丫鬟是個熟臉的, 她都要以為是有人故意來哄騙她們的了。

這會看到顧攸寧出現,半夏這緊張了一早上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姑娘?”

說了半天也沒見人回答, 半夏擡目見她神色低迷, 剛剛才放松的心不由又擔心起來,又輕輕喊了她一聲, 這次總算見人渙散的目光有些光彩了,便又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

顧攸寧像是終于回過神, 低聲回了一句,她知道半夏有一堆疑問要問,可她現在腦子亂糟糟的, 也不知道該同她說什麽,随口說了一句“我有些累了”便松開她的手往自己屋子走。

“姑娘。”

半夏在身後又喊了她一聲,沒聽到任何反應,不由擰了眉,怎麽姑娘出去一趟反倒比去了瑞王府還要低迷?

她到底去見誰了?

還有……

看着顧攸寧離去的身影,半夏這才發覺姑娘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風,這披風看着普通,但邊角處用得都是上好的金線,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姑娘早間出門的時候根本沒帶披風。

這披風是誰的?

而且看這個長度,完全不像是女子的,倒像是男人的。

半夏小臉發白,步子忍不住跟着人邁過去,她的心裏有一堆問題要問,可想到姑娘先前疲憊的面容,還是抿唇先按捺下來。

……

顧攸寧也是回到屋子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是穿着姬朝宗的披風回來的,也不知道這一路有多少人瞧見了,又有多少人會猜測起疑?可她卻好似已經懶得再去想這些了,大有一種随便旁人怎麽去想好了的放任。

屋子裏靜悄悄地。

她說了不準人打擾,那麽半夏即使有再多的困惑和疑問也不會過來煩她。

倒是正好給了她冷靜的空間。

她就這樣低着頭,目光在身上這件暗色金邊流水紋的披風上停留了許久,然後才擡手解開細帶。

姬朝宗一向喜歡享受,就只是這樣一件普通的披風用得也是最好的材質,面料如絲緞一般,重量也輕如無物,她沒有立刻把披風放到一旁,而是握在手上又過了許久,這才細細把披風收拾好放在床頭。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的目光還在放空。

看着像是什麽都沒想,其實腦海裏一直環繞着杜仲說的那些話,還有……姬朝宗的身影。

他的高傲,他的冷嗤,他的憤怒,而出現最多的卻是他最後站在光影處望着她時的一個畫面,即使處于昏暗處瞧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也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的……落寞和自嘲。

像是一只被人抛棄的小獸,卻又不肯低頭,只能用倔強和高傲掩飾自己的受傷。

心髒仿佛突然被人狠狠抓着,難受地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顧攸寧受不住這股子難受,一手扶着床沿坐下來,一手覆在心口處,彎着腰低低喘息着。

半夏端着茶壺進來,原本是想等人醒後有水可以喝,哪想到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她小臉發白,立刻走了過來,把茶壺放到一旁後就蹲在顧攸寧的身旁去扶她的手,嘴裏是掩不住的一句急切,“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

顧攸寧搖搖頭,她只是覺得心髒很悶,又好似有些空,說不出是為什麽。

“姑娘……”半夏仰頭看着她,秀眉微擰,紅唇緊咬後又松開,最後還是把心裏的話吐了出來,“奴婢不知道您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您這一早上都去哪了,您若不想說,奴婢也不會多問,但您,別讓奴婢擔心好嗎?”

顧攸寧難受過那一陣之後便好了,聽着半夏這番話,她垂眸看着她,紅唇輕輕抿了好一會才開了口,“你回頭把那只盒子和這件披風一起送到青塢巷的澄園。”

盒子?

半夏一愣,等反應過來才讷讷問道:“您是說京大人上回托二少爺送來的盒子?”話音剛落,又去看那件披風,臉色微變,壓着嗓音問道:“您剛才是去見京大人了?”

“不是。”

“那……”

顧攸寧垂眸:“是姬朝宗。”

“什麽?”半夏一聽到這個名字,當場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嘴裏也跟着讷讷一句:“怎麽會是姬大人?”

早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顧攸寧也沒多解釋。

她像是累極了,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了,一邊上床,一邊啞着嗓音吩咐道:“尋個時間,你親自去一趟。”

半夏看着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背着身的女子,紅唇微張,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輕輕應了一聲,把披風放到盒子裏,抱着出去的時候,她還在想這件事。

等聽到四喜的聲音,她才回過神。

“姑娘回來了?”四喜捧着剛剛做好的糕點從廚房出來,看到半夏出來,一邊往屋子裏看,一邊又去看她手裏的盒子,奇怪道:“這個不是京大人上回托人送來的東西,是要送回去嗎?”

“嗯。”

半夏沒有同她多談的興致。

即使姑娘如今不用去瑞王府,可她心裏對四喜還是有氣的,但凡那日她多顧着些小少爺也不至于惹出這些事……如今還讓姑娘跟那位姬大人扯上了關系。

若是讓其他人知道——

不說外人了,便是西院那幾位只怕都不會讓姑娘好受。

越想,心下就越煩,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嗓音沉沉地吩咐道:“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守着家裏。”說完也沒去理會四喜是個什麽表情,徑直往外走去。

留在原地的四喜看着她離開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自打那日出事後,她先是被李嬷嬷好生責罰了一頓,又被半夏罵了一通,姑娘倒是沒說她,只是不讓她近前伺候,平日見到她也只是把她當做空氣,小少爺那更是不準她靠近了。

她心裏難受。

知道自己這是自作自受,誰都怪不了,便只好抹了抹通紅的眼眶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裏間,而後又退了出去。

……

夜裏。

額頭還有一條明顯血絲的侍棋得了門房的回話,轉身回了院子。

快走到主屋的時候,步子忍不住又停了下來,手指輕輕碰了碰額頭上的傷口,即使擦過藥了還是疼得不行,她心裏委屈,更多的卻是害怕……自打和姬家的親事不作數後,姑娘的脾氣就越來越糟糕了。

表面上看不出,可私下……

想到今日午間,姑娘拿着剪子去紮繡繃上雀兒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渾身發顫。

把臉上的表情收了收,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打了簾子往裏頭去,屋子裏,顧婉握着本書正靠在軟榻上,聽到腳步聲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只是不冷不淡地問道:“查到什麽了?”

侍棋低聲回道:“瑞王府戒備森嚴,奴婢派出去的人也打聽不到什麽,不過……”

“不過什麽?”

想到門房傳來的話,侍棋心下越發害怕,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去,“今日早間,姬世子曾去過瑞王府。”

顧婉一聽到這個稱呼,呼吸都屏住了,她坐起身,擡起頭,手撐在榻上,沉聲問:“你說誰?”

“……安國公府的姬世子。”侍棋說完便察覺到屋中的氣氛一滞,她連忙跪了下去,嘴裏也跟着一句,“瑞王畢竟是姬世子的舅舅,或許世子去王府只是為了瑞王世子的病情。”

“姑娘,也許瑞王真的就是不想找二小姐的麻煩了。”

她張口結舌地說道。

可坐在軟塌上的女子卻像是愣住了一般。

她好似已經聽不到其餘的聲音了,腦中倒是忽然想起了許多被她遺忘或者忽略了的事,那日在京家,她遠遠看着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因為心中擔憂也來不及去想別的,可如今回想,他們那副樣子,哪裏像是第一次見面?

而且姬朝宗看着顧攸寧的眼睛明顯帶着笑意,那樣的笑意,她從未見他對其他人展露過。

還有那幅畫……

-“當初顧首輔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吧。”

這句話突兀地出現在了顧婉的腦中,你們,而不是你……姬朝宗怎麽知道顧攸寧會畫畫的?

回想起那日姬朝宗只是看了一眼畫就察覺出不對勁,她雖然不夠精通,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倘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她自然不可能這樣拿着畫過去。

除非——

姬朝宗早就知道顧攸寧會畫畫,不,不僅如此。

他應該親眼見過她畫畫。

“之前……”

顧婉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早就啞了,剛剛出聲的時候甚至都有些聽不清,“是不是每日都有人來接顧攸寧出門修畫?”

侍棋一愣,反應過來她說得是什麽時候,忙點了頭,“是,您還讓奴婢找人跟了好幾日。”說完,她察覺到顧婉神色不對,心下又是一緊,聲音也低了下去,“是,哪裏不對嗎?”

哪裏不對?

哪哪都不對!

如果真是去惟芳齋,為什麽顧攸寧不坐顧家的馬車?而且她是什麽身份,需要別人親自來接她?除非她去的根本就不是惟芳齋,而是一個不能讓別人察覺的地方!

就像是突然全部明白過來。

顧婉的心髒一抽一抽地,她的臉白得就像是冬日裏的雪,纖細的手指死死抓着底下的軟墊,銳利的指甲都快把底下的緞布劃破了。

她心中恨意交加。

屋中燭火輕晃,而她弓着身子低着頭,臉被光影覆蓋,一時瞧不清她面上的表情,顧婉什麽都沒說,身子卻在微微顫抖,心中更像是有一只即将要掙脫囚籠的猛獸仰着頭,咬牙切齒地喊着:顧!攸!寧!

瑞王這事結束後,顧家好似又恢複了從前的安寧,顧修文已經去翰林院任職了,每日早出晚歸,顧嘉平還在折騰他的買賣,這陣子一直待在外頭不肯回家……顧攸寧還是每日作畫修畫,有多餘的時間就陪着顧承瑞讀書。

看着和從前一樣,可又好似有些不大一樣了。

現在的她偶爾總會出一會神,像是在想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想。

……

這日午後。

顧攸寧剛醒,半夏就打簾進來了,看到她醒來便先給她遞了一盞水,又把西院傳來的話同她說了一遭,“徐家那位表少爺來了。”

握着茶盞的手一頓。

距離上回知曉徐氏給徐家遞信,也快過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從江蘇到這邊的路程,徐元達也的确是該到了,不過顧攸寧如今倒是不擔心,從前徐氏一心想把她嫁出去,不過是怕她留在京城耽誤她寶貝閨女的親事,如今姬、顧兩家的親事都不作數了,徐氏自然也不會再讓她嫁到徐家。

畢竟在她那位好二嬸的眼裏,徐家可是有名的望族,又豈會讓她高攀?

只是想到姬朝宗,她的神情又有些恍然,直到半夏喊了她一聲,顧攸寧才回過神,她低着眉,握着茶盞喝了一口,這才說道:“知道了,我待會就去。”

仍舊沒帶顧承瑞。

顧攸寧領着半夏往西院那邊走。

這是從澄園回來後,她第一次出東院的門,自然也是第一次來西院,到那邊的時候,除去不在家的顧嘉平以及還在應卯的顧廷撫父子,其餘人都在,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個清潤的男聲正在說着一路過來的風土文化。

等到外頭丫鬟通禀一聲“二小姐來了”。

裏頭的說話聲一頓,也就一會便響起了徐氏的聲音,“進來。”

顧攸寧便垂着眼眸進去。

能察覺到進去的時候有好幾對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卻目不斜視,仍神情自若地和徐氏問了安,又随意扯了個話頭說了顧承瑞不能來的原因。

徐氏本就不喜歡他們姐弟,尤其是那日之後,她心裏便更加不待見他們了,今日也不是什麽多重要的場合,顧承瑞來不來也沒什麽大礙,這會聽人說完,也只是随口介紹一句,“這是你江蘇的二表哥。”

顧攸寧見她語氣不鹹不淡,也沒有多加介紹的意思,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也沒有多餘的反應,低眉朝右首位置上的男子斂衽喊道:“表哥。”

徐元達忙道:“表妹快起來。”

顧攸寧應聲起來後也沒多看人一眼,去了左下首的位置,挨着顧筠坐着,剛剛坐下就又聽徐元達笑道:“二妹妹來得遲,其他幾位妹妹的見面禮,我都已經送過了,這是給二妹妹的。”

說完,他便把手裏的禮盒遞給身後的丫鬟,由人遞送。

顧攸寧聞言也沒推辭,謝過人,便讓半夏收下了,等從徐氏這邊告辭離開的時候,餘光瞥見身後的顧婉姐妹,從前兩人秤不離砣,砣不離稱的,去哪都是一起的。

可今日……

兩人卻離得很遠。

她輕輕擰了眉,半夏一向懂得察言觀色,這會扶着她拐進東院的小道便壓着嗓音說道:“四小姐和大小姐好似起了矛盾,已經很久沒見她們在一起了,上回奴婢去門房的時候,還聽到她們在争吵,只是隔得遠,有些聽不真切。”

這倒真是一件稀奇事。

顧攸寧這陣子閉門不出,全不知道外頭的事,身後顧筠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正好聽到半夏說得那句話,便晃着手中的扇,和顧攸寧搭話,“你也覺得奇怪吧。”

“就顧昭那個脾性,從來都是顧婉說什麽便是什麽,現在居然和她冷了這麽多天。”

“也不知道咱們那位大姐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才讓咱們這位四妹變成這幅樣子。”

顧攸寧沒有理會顧筠。

顧筠倒也像是習慣了,和她一同走了半程路,而後便往芝蘭塢走去,等她走後,顧攸寧才吩咐半夏,“你回頭去打聽下她們是什麽時候這樣的。”

半夏一愣,低聲問道:“姑娘是覺得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

顧攸寧低着眼眸,纖長濃密的眼睫擋住眼中的思緒,說話的聲音很淡,“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罷了。”原本她也沒想什麽,可如今想來,那日她要去瑞王府的時候,顧昭看着她的那副神情并不像是來看她笑話,反而像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

她要同她說什麽?

她們姐妹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回到屋子,半夏問她徐元達送的東西要怎麽處置的時候,她才收回思緒,目光落在那精致的禮盒上,語氣淡淡地随口說道:“随便找個箱子放着吧。”

……

三日後。

顧攸寧捧着新完成的畫去了惟芳齋。

杜掌櫃還在底下忙活,她也沒讓人引路,獨自一人上了二樓,推門要進包廂的時候,突然想起那日和姬朝宗在這的情形,那個時候男人笑容嚣張、神情更是不可一世,哪有後來的落寞和自嘲?顧攸寧也不知是在外頭出了多久的神,直到杜掌櫃上來,看着她奇怪道:“怎麽不進去?”

“……剛在想事。”

顧攸寧随口說了一句,又斂了思緒進屋,把手裏的畫遞給他後,問人,“最近還有其他的單子嗎?”

杜掌櫃剛接過畫,聞言卻是一愣,詫異道:“您先前不是說要休息一陣子嗎?”

顧攸寧沉默一瞬,低聲道:“我突然不想休息了。”

她這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空下來就忍不住想起姬朝宗那日的神情,閉上眼睛,耳邊全是他的話,與其這樣休息,倒不如讓自己忙起來,就像從前她用忙碌來抵擋父母離世的悲傷。

如今……

她也想用忙碌逃避這莫名的煩亂。

杜掌櫃倒是沒多想,只當她是缺錢了,笑道:“您之前說要休息,我還擔心了好久。”又道,“單子有,還是跟之前一樣,您畫什麽,我們賣什麽。”

這個容易。

顧攸寧點點頭,“那我還是一個月給你送一次。”

“行,”

杜掌櫃把剩餘的款項遞給她,想起一事,又同人說道:“對了,之前那位李先生又給我遞信了,說是七日後會在東郊舉辦一場踏青會,您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一道同去。”

顧攸寧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了,我最近不想出門。”

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杜掌櫃也沒有多勸,把人送出門,只是這回看着她離開的身影,他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輕輕擰了眉。

他怎麽覺得這位顧小姐今日的情緒很不對勁?

顧攸寧離開惟芳齋,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跟往日一樣去給顧承瑞配了藥,又買了一些蜜餞。

路過寶賓樓的時候,她的腳步一頓。

這陣子小滿念書辛苦,看着又清減了不少,想他從前最喜歡寶賓樓的烤鴨,顧攸寧想了想便提步進去了,只有幾個夥計和掌櫃。

這會不算飯點,店裏人也不算多,她從前是這裏的常客,掌櫃夥計都認識她,只是許久沒來,掌櫃看到她的時候還愣了下。

等反應過來才忙迎了過去,笑着問她,“顧小姐是打包還是在這吃?”

“打包吧,”顧攸寧想了想,說,“拿只烤鴨,再給我一份四喜丸子和紅燒獅子頭。”

“好嘞。”

掌櫃笑着和身後的小二吩咐,又請顧攸寧上去小坐,嘴裏說道:“這會雖然不是飯點,但人來人往的也不少,烤鴨還要一會功夫,您先上去小坐會,等好了,小的再喊您。”

顧攸寧也沒多說,朝人謝了一聲便跟着上了二樓。

到二樓的時候,掌櫃領着她進了一間屋子,“顧小姐,這。”

“嗯。”顧攸寧點頭,跟着人進去,沒有注意到她隔壁的包廂在聽到這一聲後,本來要出來的人止了步子。

……

隔壁包廂。

姬朝宗和京景明對坐着。

杜仲站在簾子邊上,他本來是受主子的吩咐出門辦事,哪想到剛剛掀起簾子就看到了顧攸寧,想出聲喊她,可想到自家主子近來的脾性又默默憋了回去,這會偷偷看了一眼身後,見斜靠在軟榻上的男人并沒有多餘的反應,才又掀起簾子往外走去。

他走後。

京景明握着手中的棋子,笑看着姬朝宗,“我可聽說你近來脾氣很不好啊,前陣子我出門碰到都察院的人,還聽他們議論你,說你這陣子十分不對勁。”

“怎麽?”

剛才掀起簾子的時候,外頭的聲音傳進來,他也瞧見顧攸寧的身影了。

自然,

也沒有錯過姬朝宗那一瞬地凝滞。

他目光含着揶揄的笑,完全不介意姬朝宗的臉色又多難看,也不怕得罪他,臉上的笑十分和煦:“又在顧攸寧那受挫了?”

話音剛落,姬朝宗就立刻沉了臉。

手裏攥着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抛,聲音冷得好似能把人凍住一般,“你有完沒完!”

說完,他也懶得搭理京景明,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當即起身往外走去,還沒出去就又聽到隔壁屋子,亦或是隔壁門口傳來一道清潤的男聲,“二妹妹,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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