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逃婚了 — 第 66 章 要不要和我走

顧攸寧醒來的時候, 外頭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睜眼看着頭頂的帷帳,她的意識顯然還有些不大清晰,是過了有一會,她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什麽地方……昨夜姬朝宗沒帶她回澄園, 而是留在了九裏巷的宅子。

那麽——

猛地轉頭看了一眼身邊。

可她身邊早就沒有人了, 又拿手去旁邊的被褥探了探, 就連被褥也是冷的, 可見男人已經起來很久了,不清楚他是出門了還是單單只是起床, 顧攸寧拿手搓了搓臉頰, 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了一些, 便想起床去外頭看看。

半夏一直就在外頭候着,聽到聲響便打了簾子進來, 瞧見她果真醒了,便笑道:“還以為您要再睡會。”過來替人把床帳挽到金鈎子處, 一邊替人倒了一盞溫水,一邊看着人說道:“今天左右也沒什麽事,您要不再休息會?”

顧攸寧搖了搖頭, 接過她的水也沒喝, 而是先問道:“姬朝宗呢?”

“大人一大早就上朝去了。”想起早間男人的吩咐, 半夏又道:“他說今夜要回國公府用晚飯, 您不必給他留飯, 等結束後,他再來接您。”

原來是走了。

顧攸寧松了口氣,喝了口水潤了喉嚨,又說:“怎麽不叫我起來,有給他準備早膳嗎?”她不知道其他人家怎麽樣, 但從前父親每回上朝,母親都起得格外早。

如今她既然跟了姬朝宗,總不能每回自己睡到日上三竿,什麽都不替人準備吧。

實在說不過去。

半夏聞言,語氣無奈,“奴婢倒想喊您,可是大人攔着,連聲音都不讓奴婢發,生怕吵着您睡覺。”她雖然語氣帶着一些嗔怪,但話裏卻是透着幾分高興的。

替他家姑娘高興。

今日之前,她心中對這位姬大人其實還是有些不大滿意的,總覺得姑娘這樣跟着他着實委屈了,可今日他的這番舉動,卻讓她心生感觸。

之末細節裏的維護和疼愛才是最戳人心的。

像其他人家,丈夫若出門,便是無事也要讓妻子伺候一番,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地位,她那個父親和兄長便是如此。

所以今日她才會這般感觸。

見床上握着茶盞的女子面露驚詫,半夏突然蹲下身子,看着她低聲道:“姑娘,奴婢以往看錯了,這位大人的确不錯,等老爺和少爺的冤屈洗清,以這位大人對您的疼愛,您和他……”

話還沒說完,就聽顧攸寧低聲斥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

她自然看到了姬朝宗的好,也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是有幾分特殊的,可這份感情能持續多久,她實在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她是知道自己性子的。

如若一個沒控制好。

真的泥足深陷,那麽日後面對姬朝宗,她便再也無法維持如今的平和了。

她這樣的脾性,怎麽可能真的和旁人共享自己的愛人?她打小就驕傲,小時候一件細小的東西都要一個獨一無二,更遑論是感情。

她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愛人有其他女人,無論身心,都不行。

可姬朝宗又怎麽可能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他以後終究會娶妻,會納妾,會有無數紅顏知己。

到那個時候——

她怕自己會變得越來越瘋魔,而那樣的她,恐怕姬朝宗也會覺得厭惡吧,與其真的走到那一步,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守住自己的本心,她還是會好好陪着他,直到他不需要自己的那一天為止。

可是……

顧攸寧覺得她現在已經越來越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意了,這個男人太好,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有時候她甚至都希望她跟他真的只是一場買賣,他替她洗清父兄冤屈,她把自己賠給他,無需多餘的感情,只要給彼此需要的東西……這樣,她也不至于如今每每想起他都心生悸動。

一邊忍不住想離人再近些,一邊卻只能死死壓抑着自己。

握着茶盞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都有些發白了,直到半夏握住她的手,擔憂地喊她……顧攸寧才眨了眨眼,把心中其餘的思緒全都抛到一旁,啞聲應她。

“我沒事。”

怕人詢問,她又低眉喝了一口水,等到心緒逐漸平複了,才又問道:“小滿呢?”

半夏察覺到她心緒不對,自然也不敢再說起姬朝宗,這會聽人詢問便答道:“小少爺一大早就起來了,這會已經吃過早膳在溫習功課了。”

想到昨夜和姬朝宗讨論的事情,顧攸寧點了點頭,吩咐道:“知道了,你去替我準備早膳吧。”

說着,

顧攸寧便自行起來穿戴起衣裳。

等用完早膳,她便拿着一盤李嬷嬷早間剛做的桂花糕去了顧承瑞那邊,還沒進屋就聽到裏頭傳來他的讀書聲,雖然聲音稚嫩卻字正腔圓,她的眉眼舒展了一些,輕輕叩了叩門,等到裏頭傳出顧承瑞的“進”才推門進去。

少年并沒有因為有人到來而被打擾,說完那一聲便又繼續抱着他的書低聲朗讀起來。

似乎是怕吵到誰,讀書的聲音并不響。

顧攸寧也沒打擾他,只是把糕點放到他的桌子上,便坐在一旁,打算等他看完後再同他說話。

顧承瑞果然不知道是她來了,只當是李嬷嬷或者半夏又來守他,一邊吃着桂花糕一邊看着書,等看完一篇,便問身後人,“阿姐起來了嗎?”

“起來了。”

一聽這個聲音,顧承瑞猛地轉過頭,瞧見是顧攸寧坐在身後,這會還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一怔之後忙站了起來,“阿姐怎麽也不喊我?”

“我看你讀得認真,怎麽好喊你?”

顧攸寧邊說邊握着帕子替他擦了下嘴角的糕點屑,又給人倒了一盞水,柔聲問道:“讀了一早上,累了吧?”

顧承瑞笑着接過,連着喝了幾口,卻還是搖頭,“不累。”

他是真沒覺得累。

比起父兄征戰沙場,比起阿姐小小年紀就要支撐起一個家,他過得實在太容易了……他知道自己身體弱,不能上戰場殺敵虜,便只能在讀書上多費些心思。

而且他如今這樣努力,也是為了讓阿姐以後過得更輕松一些。

只要想到這個,他怎麽可能覺得累?

顧攸寧看着他這幅朝氣蓬勃的樣子,心中不由又是一番觸動,沒說什麽,只是擡手撫了撫他的頭,而後同人商量起來,“你想不想去京家的族學上課?那邊有許多和你同齡的小孩,授課的先生也是當世的大儒,你跟着他一定能學到許多東西。”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少年清澈的鳳眼剎那變得明亮起來,只是也就很短暫的一瞬,他又抿唇搖了搖頭。

“不用,阿姐,我待在家裏學習就好。”像是怕人擔心,顧承瑞笑道:“真的,我習慣一個人在家學習了,去外面反而不适應。”

若是沒有瞧見他剛才那一番變化,或許顧攸寧真的會被他騙過去。

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是怕去了外頭給她惹麻煩,顧攸寧心裏突然有些難受,就連眼眶也有些發酸。

她的弟弟真的是在努力長大,讓她安心。

忍着心裏的酸苦,沒讓人瞧出一點端倪,顧攸寧攬着顧承瑞笑道:“京家幾個孩子,你從前也是同他們一道玩鬧過的,而且京家跟咱們家是世交,跟其他人家不一樣。”

見他微抿唇角,似有猶豫,顧攸寧又道:“還記得京家那位老夫人嗎?上回家裏出事的時候,她還替我們求過情。”

顧承瑞自然記得。

他雖然年幼,可別人對他的好和惡,他都記得很清楚,只是惡的太多,他實在記不過來,以至于那一點點好,都被他放在心底,不敢忘卻。

顧攸寧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已有松動,便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低眉問他,“小滿,現在我再問你,你要去嗎?”

這次——

顧承瑞沒有猶豫太久,他擡起眼簾,看着顧攸寧堅定地點了點頭,“阿姐,我要去。”

他實在太渴望這個機會了。

他要去,即使可能會被其他人針對、辱罵,就像當初那個瑞王世子一樣……可他還是想去,他會乖乖的,努力跟着先生學習,不去跟別人争論,更不會再跟之前似的給阿姐添麻煩。

“那就去。”

顧攸寧撫着他的頭,臉上挂着笑,“你這幾天好好準備下,等過幾天,我便帶你過去,不過……”想到京家那個族學的規定,她微微抿了下紅唇,猶豫道:“我記得京家那個族學,學生都得住在那邊,隔六日才能回來一日。”

“你一個人住在那,可以嗎?”

弟弟從小就沒離開過她,雖然京家并不遠,但她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

顧承瑞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反而笑着安慰起人,“阿姐別擔心,我可以的,你以前不是說哥哥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跟着父親去邊關歷練了嗎?我現在不過是去京家上學,若有事,我給阿姐遞信便是。”

聽他提及兄長,又見他面上表情無畏無懼。

顧攸寧倒是也沒再猶豫,她只是低着眉眼,擡手又摸了摸他的頭,什麽話都沒說,就讓他去試一試、闖一闖,顧家的孩子從不當縮頭烏龜……再說,不是還有她嗎?

而且姬朝宗也同她保證過,會護着他。

她信他。

“那回頭,我讓半夏給你買個書童。”見他擰眉要拒絕,顧攸寧不等人開口便道:“你一個人住在人家家裏,總不能連衣裳都讓旁人給你洗吧。”

她知道弟弟的脾性,絕不可能去麻煩別人,又不願讓她擔心,肯定是想自己解決。

若放在平時,讓他歷練一番也沒事……

可如今天涼了,她怎麽舍得讓他自己折騰這些?

顧承瑞是不想讓阿姐多花錢,家裏的錢因為他的病本來就沒攢下多少,如今又買了這間宅子,他怕阿姐累着……不過阿姐這次語氣十分堅定,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便點了點頭。

顧攸寧見他答應便露了笑顏,又陪他說了會話才起身。

剛準備離開,就聽身後顧承瑞小聲問道:“阿姐,這事……是不是那個,那個人提議的?”如果不是那個人,阿姐怎麽可能會突然提議讓他去京家上學?

顧攸寧聞言,腳步一頓,她轉身看向顧承瑞,沒有遮掩,沖人點了點頭,又蹲下身子,直視着他的眼睛,說道:“是,是他說你這個年紀應該和同齡的人待在一起學習。”

“也是他提議讓你去京家學習的。”

她說着,擡手撫着他的頭,“他很好,幫了我許多忙,小滿,你以後對他友好些,好嗎?”

顧承瑞看着她點了點頭,小半會又抿着唇,低着頭,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輕輕說道:“我其實……也沒那麽讨厭他。”雖然那個人脾氣又糟糕,說話也惹人厭,但他能看得出他對阿姐很好。

而且阿姐對他應該也是有感情的。

他以前從未見阿姐對其他人展露過那樣的笑顏。

所以即使他還是不那麽喜歡姬朝宗,但為了阿姐,他也會試着去接受他。

……

回到自己屋子。

半夏坐在圓墩上做着女紅,看見顧攸寧進來便起身替她倒了一盞蜂蜜水。

顧攸寧坐在軟榻上,接過茶盞,問人,“扶風呢?”

“她在廚房跟着嬷嬷學做糕點……”半夏笑道:“扶風姑娘還挺有意思,殺魚殺雞眼睛都不眨一下,讓她靠近油鍋,整個人就變得僵硬起來。”

想到那日讓扶風陪着自己做晚膳,她渾身緊繃的樣子,顧攸寧也忍不住彎了眉眼,低頭喝了口水,又和人說,“你回頭找個牙婆,給小滿物色個書童。”

半夏手上動作一頓,看她,詫異道:“怎麽突然想到要給小少爺請書童了?”

雖說家裏還有些閑錢,也不是請不起人,但少爺整日待在家裏,委實沒這個必要。

“我和姬朝宗商量了下,打算把小滿送到京家上學去,他家先生有規定,小滿既然過去總得有人伺候起居。”

“去京家?”

半夏一愣,反應過來便笑道:“這倒是件好事,小少爺本就聰慧,若是有人教導,日後肯定會更出挑。”可想到顧承瑞的身體又擰了眉,“可小少爺那個身體……”

聽她說起顧承瑞的身體,顧攸寧的神色也變得沉寂了一些。

人的欲望總是無限的,就像她最初找到譚大夫只是希望小滿發病的時候會好受些,不必受那錐心之痛,可如今見他一天天變得越來越健康,她就希冀着他能康複,能和一個正常人一樣好好活着。

她希望他能跑能跳,能騎馬射箭,高興就笑難過就哭,而不是日日都得吃藥,時不時就得施針。

可譚大夫的意思……

顧攸寧握着茶盞的手指收緊,半晌才壓了那些思緒,說道:“我前些日子問過譚大夫,小滿如今比起以前已好了許多,也不必隔日施針,十日施一次就好,只是藥還是得備着,回頭你挑好書童,記得叮囑他一聲。”

等半夏點頭,顧攸寧也就沒再多說。

她今日還要出一趟門,早些時候姬朝宗拜托給李先生的畫已經到日子了,他日日忙于公務,恐怕早就不記得了,索性她無事便替人去一遭……吃完午膳,她讓扶風陪着先去善彙堂給顧承瑞配了藥,然後便去了李先生在城中的府邸。

都說大隐隐于市。

李先生的府邸位于瓊芝巷,這裏離東街只隔了三條街,晚上還能聽到那些秦樓楚館的歌聲,扶風上前敲門等人出來便遞了拜帖,原本以為得等一陣,沒想到那開門的小童瞧了下拜帖又看了眼戴着帷帽的顧攸寧,便道:“顧小姐,請進吧。”

認出是那日替她領路的小童,顧攸寧倒也沒客氣,揭下帷帽遞給扶風便随人進去了,“先生在忙嗎?”

“我家先生從來不忙。”

小童見她面露驚訝,抿唇笑道:“先生信道,追求無為。”

顧攸寧聽到這話,倒是也沒驚訝。

她雖然只和李成元相處過一次,卻也聽過他不少事跡,知曉這位李先生出生儋州,家底殷實,從前還考過功名拿過名次,只是不喜做官便推诿了先帝的聘任,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游歷于山水之間。

又見四周布置,樸素簡約中又透着一股子與天地相合的自然,讓人跨入此間,就心生舒暢。

好似萦于心中的煩惱也跟着煙消雲散一般。

“到了。”

小童止步,轉身看向顧攸寧,“顧小姐進去吧。”

顧攸寧這才晃過神,看着坐在不遠處釣魚的中年男子,讓扶風留在外頭便謝過小童,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還未靠近就聽李成元頭也不回地說道:“過來看看我釣的魚。”

知道他的脾性,她倒是也未拘泥那些禮數,輕輕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

銅盆中已有不少魚,只是這些魚的個頭都很小,既不能煎也沒法子做湯,又掃了一眼底下,清澈的水中有不少擺尾晃動的魚兒,偏偏李先生不去釣那些大的,只一心去釣那些小的。

若那些大魚過來,他還要出聲驅趕。

顧攸寧猶豫一會,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先生釣魚,是用來打發時間嗎?”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詢問,李成元笑着轉頭看她,“你還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人。”他邊說邊又甩起魚竿,釣了一條小魚上來,一邊把那條小魚往盆中放,一邊繼續問:“你猜旁人都是怎麽說的?”

顧攸寧想了下,如實道:“他們應該無論您做什麽,都會誇您厲害,保不準還會深思您此舉是否有其他的意義,回頭可能還會自己嘗試一番。”

“你這丫頭——”

李成元聽她說完,一怔之後,忍不住笑出聲,“我沒瞧錯,你這丫頭果然合我的脾性。”他連魚都不釣了,随手把魚竿抛到一邊,就從一旁拿出一壺酒,替人斟上一盞,“你說的沒錯,那些人啊,無論我做什麽都會去深思我此舉之後的意義,有時候就連我随口說一句話都要猜測半天。”

似是覺得譏嘲又覺得好笑,李成元嗤笑搖頭,倒也懶得在這些事上多廢功夫,他抿了一口酒,問她,“我聽說你從家裏搬出來了?”

這不是什麽秘密。

顧攸寧也沒瞞他,點點頭,應了一聲“是”便接過他遞來的酒盞,道了一聲謝。

“搬出來也好,如今顧家那個當家的委實不像話,你在那邊反倒諸多桎梏,還不如搬出去過得自在……”李成元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她此舉有什麽不對,反而樂見其成,還邀請人,“過陣子我們一群老朋友打算去外頭游歷,你若是得閑,倒不如和我們一道去。”

顧攸寧一愣。

她目光怔怔地看着李成元,不等她說話,就聽李成元笑道:“丫頭,我看過你這些年作的畫,你最喜歡的便是山水,可你不見山水又豈能畫好山水?”

“這四方天地困住了你的才華,你應該出去看看,看看這世上的山水和風土人情。”

“只有當你真的看過那些山水,心中有了了悟,才能夠畫好山水。”

顧攸寧自然知曉他說得是對的,她從前也不是沒想過,甚至還做過,那個時候爹娘還在,她膽子大得很,自己騎着馬就敢往外頭跑,有時候在外頭待個三天兩夜也是有的,回到家自然要被阿娘罵,可爹爹卻十分贊同,他說女兒家更該去外頭看看。

只有看過不一樣的風景,走過更多的路,才會知道這輩子活着不是為了成親嫁人。

不得不承認。

李先生給她這個提議的時候,她是心動的,能和這些先生一起游歷,肯定會給她帶來許多不同的感受,可也只是短暫地心動,她便回過神,同人笑道:“多謝先生的好意,只是我心有牽絆,沒辦法和先生一樣活得這般自在。”

“便是去了外頭,我恐怕也生不出了悟。”

李成元問她,“因為你弟弟?”

顧攸寧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止是他的原因。”

還有許多。

比如父兄的清白,又比如……那個男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也把姬朝宗劃到了自己的心底,顧攸寧晃神了一會,可也只是短暫地一剎那,她便又重新擡頭,和人說起今日的來因:“我今日是來問先生拿畫的。”

李成元皺眉,“他的畫,你來拿?”

顧攸寧點了點頭。

想到那日郊外兩人的言行舉止,以及這個丫頭的出聲維護,李成元看着她沉默良久,終究也只是搖了搖頭,他讓小童去把那幅畫取來,交給她的時候,并未說旁的,只道:“如今還早,什麽時候想通了便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9-03 14:17:51~2020-09-04 07:17: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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