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妻綱目 — 第 13 章 ☆、白素兮VS郡主(第一回合)

被沈恪這麽一折騰,我昨天晚上因為喝醉酒而有些渾濁的意識立刻就清明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看自己的衣衫是不是整齊……

幸好,嗯,沒人給我脫衣服。

那沈恪這一副鎮定自若的在我的房間裏喝茶是幾個意思?

我佯裝鎮定地問他:“敢問沈公子這樣一大早出現在女子的房裏,是否覺得不太合适啊?”

沈恪放下茶杯,詫異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良久,他反問我:“那敢問素兮姑娘昨日大半夜往在下的床上爬,是否覺得不太合适啊?”

我……我昨夜居然爬錯了床?

怪不得這床睡的感覺這麽熟悉啊……

我覺得我現在已經臉上的表情極其的精彩,我默默地從床上下去,還順便默不作聲地給他鋪了個床,然後按着太陽穴裝糊塗:“對……對不起,我一喝酒就……亂走,讓你見笑了。”

沈恪贊許的點頭:“确實挺好笑的。”

靠!我對昨晚睡了沈恪這件事,呸!睡了沈恪的床這件事的最後一點歉意都蕩然無存了!

我正猶豫着要怎麽離開,外面阿鹿已經叫了起來:“公子,你要的東西我送來了。”

沈恪道:“拿進來。”

阿鹿拿進來的是大肘子……

我站在房門的風口風中淩亂。

沈恪将手中的書卷成一個卷,指了指那盆肥的流油的大肘子:“昨夜你吵着要吃大肘子,哝,給你弄來,可別再吃錯了。”

我……我昨夜居然吃錯了大肘子?

我無意識地問沈恪:“我昨夜吃錯了?我吃了什麽?我去啃樹了?”

沈恪瞥一眼自己的肩膀,淡淡道:“我的肩膀……”

沈恪此人……忒陰了……忒記仇了……我恨不得撩了袖子把胳膊伸過去對他說,來吧,給你咬回來。

對于沈恪此時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記得這一日我是漲紅着臉低着頭轉過身諾諾地說着:“我以後不會再爬錯床,也不會再啃錯大肘子……”結果一只腳剛剛跨出門,就迎面對上飄過來的六師兄。

六師兄看着頭發散亂一臉頹廢的我這麽出現在他面前,還是從沈恪的房裏出來,身上帶着還未散去的酒味兒,立刻思想就不純潔了,他煞有介事地表現出驚訝的神情,後退一步,意料之內地指着我說道:“素兮你……”

我拍開他的手:“你什麽你,沈公子請你吃早飯,醬大肘子,快去享用。”

六師兄自從玩兒了毒這樣東西之後就不太沾葷腥了,一聽大肘子還是醬的,立刻就捂着鼻子反胃了:“你不知道我不吃肉了麽。”

到最後我們離開陶然居我都沒跟沈恪說一聲再見,雖然是真的要好久不見面了。

回藥王谷的路上,我的腳步有些虛晃。

六師兄擔憂地看着我:“素兮,你還走得動麽?要不歇會兒?”

我掏了針出來,咬牙切齒:“你再想歪一次試試看!”

寒風肆虐地刮了一陣過去,似乎是在映照我現在凄涼的處境。

我依舊站在風中默默的淩亂。

我仰頭四十五度角望天,明媚而憂傷:“我只是昨夜喝多了酒,睡錯了床,什麽都沒發生,師兄你怎麽能思想如此龌龊呢?”

六師兄:“……”

我道:“你放心,我還沒到那種程度。”

六師兄稍稍正了正色:“我知道,該怎麽做你也明白,沈恪畢竟不是和你一個世界的人。”

我默然。

回到藥王谷的時候,戚珩第一個在門口接我們,我剛剛近了他的身,他就捂着鼻子直退三步:“白素兮,你掉酒缸裏了啊?”

我頭還是有點暈,對他就沒好臉色,我沒好氣道:“少廢話,我快暈死了,先讓我去睡會兒。”

戚珩沒能攔住我。

過分的是,我那不靠譜的爹還要出來橫插一腳,攔在我回房間的路上抱胸若有所思:“唉,小素兮,長大了啊。”

更過分的是,第二天清晨雞還沒叫的時候六師兄已經收拾了東西來拖我出門了。

我一邊嘟嘟囔囔地收拾東西一邊還妄圖在床上趴一會兒,結果被六師兄直接扛了出去。

我剛要嚷嚷,六師兄就嚴肅道:“別嚷嚷,不想讓戚珩跟着搗亂就快跟我走。”

我就知趣地閉了嘴沒有再嚷嚷。

但是為了報複他不給我睡懶覺,一路上我故意刺激他:“六師兄,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就因為我們要去的是鄭國?我想想鄭國有什麽,嗯……”

看着六師兄帶着殺氣的眼神橫掃過來,我适合而止地閉嘴了。

我們是在八天後到的鄭國,一路上跋山涉水,順帶游山玩水。

我是路癡本來就不認路,六師兄久不出門也不認路,我們兩個就扮作兄妹兩個謊稱自家祖父埋在附近的丘陵上但是找不到路。好心的路人甲乙丙丁就給我們指路,我們很順利地找到了丘陵,可巧了,這片丘陵所在的位置就在韶陽郡主所和親的平原君的地盤上。

這一片,那叫一個一望無垠……

我看呆了眼,木讷地問:“六師兄,這要……怎麽找?”

六師兄道:“烏頭生在在草坡和灌木叢中,照着草坡和灌木叢找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對着已經走向前的六師兄又道:“可我們要先找到草坡和灌木叢啊……”

六師兄:“……”

按照醫術上說,烏頭一般都長在那種不高不低的地方,再配上草坡和灌木叢這條線索,我們很順利地找到了烏頭的所在地,我和六師兄站在灌木叢外,黃昏時分,我和六師兄接着殘餘的夕陽找烏頭。

六師兄一邊用樹枝撥開雜草叢,一邊提醒我:“小心些,這裏的有毒的可不止是烏頭。”

我有一句每一句地答着:“我知道,可是烏頭的解毒劑不就是甘草麽,難道還有什麽講究麽?而且……甘草不是大片大片的生長的麽?”

六師兄似乎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貓下腰去查看,順便回答我:“沈公子體內的毒就是來自于這邊的烏頭,就要用這邊烏頭旁邊的甘草來解毒最有效。”說着就如釋重負地直起身,嘿喲了一聲,手上多了一株草。

六師兄朝我得意一笑:“哝,你看,找到了,就是這個甘草。”

我湊過去看着那株甘草看了半天,除去葉片比平時看到的大一點,也無甚區別。

六師兄解釋道:“這就是萬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的特點。”

我覺得頗有道理。

為了防止我們還沒回到藥王谷這些甘草就爛了,六師兄将它們連根拔起小心地裹好然後塞進我的包裏,剛走出兩步,卻又回頭了,我看着他又貓下去的腰不解:“這麽多甘草還不夠麽?”

六師兄依舊在灌木叢裏翻找着,沒有回答我。

直到他拿着烏頭出現在我面前,才解釋:“好不容易來了一遭,可不能白來,挖一點回去研究嘿嘿嘿。”

真是狗改不了□□,呸,六師兄改不了制毒。

夜幕将至,我和六師兄趕着下山,匆匆忙忙間,我腳下一滑,驚叫一聲,人差點滑下草坡,六師兄眼明手快一手穩穩地拖住我,我剛剛穩定身體,就連忙捂了嘴,沒讓我那聲蕩氣回腸的啊傳的更遠。

我拍着胸口驚魂未定,大喘着氣:“吓死我了……”

接着微弱的月光,六師兄拉着我蹲下,對我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噓”了一聲,很是警惕的樣子。

我捂着扭疼的腳踝也跟着他警惕沒敢做聲。

不遠處傳過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快找找看,是什麽人在這裏?”

“我剛剛明明聽到女人叫了,一定在這裏附近。”

“快快快,仔細找!”

我私以為剛剛他們一定是聽到我叫喚了,可這些人是誰,語氣裏帶着的分明就不是善意,難不成是專門來找我和六師兄的?

說話聲漸漸近了。

“說來我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找人?這荒蕪的哪會有人啊。”

“說你傻就真傻,平原君這邊的丘陵早就下令不能有墓葬,今天有人來舉報說有對兄妹說在這裏埋着親人,這不擺明了是說謊麽!平原君怕是別國來的細作有所圖謀,必要活捉。”

“你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你個頭!細作來丘陵幹什麽!

我和六師兄同時看向對方,用眼神溝通了一下,确定了他們要抓的人就是我們兩個。

看來鄭國的管制真的很嚴厲,雖然我們前幾日來去自如,但是好歹我們這裏已經近了王都,所以格外的緊張,不僅是鄭國平原君小心,連同百姓都小心,這下要脫身應該不容易了。

我和六師兄都在心裏默默地打着算盤,在這裏坐以待斃總不是辦法,我已經可以從草地上看到他們手中火把的倒影了,一定已經很接近我們了。

“頭兒!這兒勾着一片衣角!”

“走!去那個草坡那裏看看!”

完了!暴露了麽?我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急的連冷汗都冒了出來,正在猶豫着要不要一鼓作氣跑了的時候,六師兄已經湊過來同我耳語:“你躲在這裏別動,等我把人引開了你就跑,往山下跑,在我們昨日住的客棧會和,要是我兩天都沒有出現,你就一個人趕緊回兆國。”

我還沒來得及拉住六師兄一個衣角,他已經敏捷地跟兔子一樣蹿了出去,帶起身邊一些樹葉發出“唰唰”的聲音。

果真那群人聽到聲響全都一個勁兒喊着:“什麽人?啊!原來在這裏!快追!”然後一股腦兒刷刷刷地追過去,十幾個人拿着火把燈火通明。

我覺得這時候不是争誰死誰活的時候,六師兄拼了命要護我,我就要争氣一點,所以這一次,我破天荒地沒有犯路癡,一路很順利地就到了山腳下,還不帶停的直接到了我們住的客棧。

半路上下起了小雨,我一路飛奔着進了客棧,因着這場雨,讓我這個狼狽樣子狼狽地十分的得體。

掌櫃的有一句每一句的關心着,我卻忙着探頭張望看看六師兄有沒有脫身逃出來。

三天,六師兄說讓我等他兩天,他是打算整整跑兩天麽,我有些猶豫要不要出去找他,又怕萬一他平安回來了找不到我怎麽辦。

我快急哭了。

掌櫃的過來問我:“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啊?你不是還有一個哥哥麽?”

我急了:“我哥哥走丢了,讓我找不到他就到這裏等他。”

掌櫃的哦了一聲,又道:“那姑娘要不要先回房去等啊?再喝點姜茶吧,你這樣要生病的啊。”

我覺得他說的頗有一番道理,決定還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去找找能不能找些六師兄的消息,畢竟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相信六師兄是平安的,按照他的能力,應該不至于一下子就束手就擒,再不濟還能下個毒,總之能自保。

可是毫無例外,我晚上依舊失眠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下樓,準備胡亂塞點早飯然後出去找人,打聽一下昨晚有沒有什麽人被勞師動衆的抓起來。

結果我剛剛下樓間,店小二就已經從外面匆匆而歸,跟掌櫃的說着八卦:“掌櫃的,你不知道外面都炸開了鍋了,平原君的韶陽夫人昨夜救了一個人,好像病的很重,快死了,正招了全城的大夫去看病呢,昨夜有一批,今早全出來了,統統束手無策,現下正在招第二批。”

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平原君的韶陽夫人是何許人也,哦,想起來了,不就是六師兄的舊情人韶陽郡主麽,于是我默默地問:“韶陽夫人救了什麽人?”

店小二道:“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是個男人,夫人好像很着急的樣子,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人養的面首呢。”

掌櫃的差點把算盤塞進店小二的嘴裏:“你找死啊!找死也別拉着我們店一起死。”

店小二吐了吐舌頭,湊過來跟我耳語:“我們掌櫃的就這樣,開不起玩笑。”

結果被掌櫃的咦算盤攉上腦後勺,店小二就嗷嗷地去伺候客人了。

我私以為……你那能算是玩笑麽,被平原君聽到分分鐘找人砍死你!

客棧裏人來人往,我坐在那裏冥想,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跷,為什麽六師兄失蹤了,韶陽郡主就救了人了,還勞師動衆地要請大夫,未免太巧合了,莫不是韶陽郡主救的人就是六師兄?六師兄病的快死了?

可是這也不太可能啊,要是韶陽郡主敢把六師兄帶回去,鄭國平原君怎麽還沒把他砍死還給他請大夫救回來。

可是六師兄到現在都沒回來啊。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

我打算去打聽一下六師兄的行蹤,如若韶陽郡主救的人真的是六師兄,那六師兄就是想借此暗示我去找他也不一定。

我跑過去問店小二哪裏是招大夫的。

店小二手一指:“出門右拐,然後再右拐,拐三個右拐就到了。”

我哦了一聲就出發,店小二在後面叫:“哎姑娘你去湊什麽熱鬧,哎你是大夫啊?”

******

按照店小二的說法,我拐了三拐直接到了平原君府上。路上順便看到有人帶着兵往城門那裏趕,路人紛紛議論,原是要城門突然從昨晚開始戒嚴了。

我更相信了六師兄可能是在韶陽郡主那裏了,這兩件事一定有什麽必要的聯系。

門庭若市,真是比當初來藥王谷求醫的人還要壯觀,這門檻都快被人踩踏了吧,我探着頭看,看到家丁意思意思在門口搭了一個臺子上面放置着許許多多的藥材,許是為了設個簡單的坎兒證明來者确實懂醫,旁邊一個管家一樣的老者正在埋頭記錄着什麽,寫完幾筆就讓旁邊的家丁放一兩個人進去。

我排在最後,,看着前面龍一樣的長隊簡直沒了希望,排到晚上都進不去的好吧。

我前面那個已經滿頭大汗了,抱怨道:“還要多久啊……”

我繼續探頭張望,試圖讓家丁看到我這萬男從中一點女,然後良心發現讓女士優先,我探啊探……果真家丁看到我了,他朝我手一指:“那位姑娘請上前來。”

我颠颠地上前去,引得多數人不滿:“為什麽她可以先啊!明明我先來的!”

家丁善良地一笑:“女士優先,若是李大夫是女子也可以優先的呢。”

“茯苓,白芷,罂粟。”一一指認完,老管家問我:“姑娘的姓名——”

我道:“白十三。”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明天就要從廈門回來啦~曬的跟非洲人一樣哈哈哈!

這章的字數是不是很贊啊!!有沒有被我感動到!!

沒錯!!你沒看錯!!下一章開始隔日更三章3300左右的麽麽噠!!

所以不要猶豫了趕緊撥打電話,不對,劃掉,趕緊留言收藏吧!!

前排的朋友讓我看到你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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