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妻綱目 — 第 27 章 ☆、最終回(第三回合)

作者有話要說: 嗷,修一個上一章的bug,有句話,是,“溫柔的聲音滿是溫柔”,去掉最前面的溫柔的,手快,多打了……

另,本文即将步向完結,現言存稿中,太後出版稿大修以及趕稿中,目測快要好了,會有不一樣的劇情,現言的發文時間應該也快了,屆時會打廣告麽麽噠!歡迎支持~~

如果要沈恪陪我一起死,我怎麽舍得呢。

退離他的懷抱,又是一下潇灑地抹淚,我問他是怎麽知道我中毒的事情的。

沈恪抱孩子的動作說不出的純熟,讓我都覺得一陣欣慰。

還是那句話:“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沈恪今天是來拉仇恨的,他總是在人前人後無休止的秀他的優越感,秀他怎麽怎麽本事大,什麽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什麽都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麽知道的這個過程。

心情郁卒。

其實我不是很想提我的毒來着,于是我就岔開了一下話題:“說來,看你氣色還不錯的樣子,有一直在吃藥麽?”

沈恪誠實的回答:“有。”

我滿意的點頭:“嗯,你很聽話。”

沈恪卻道:“可你知不知道我從來都缺一味藥,你沒有替我準備。”

我道:“我去找六師兄算賬。”

轉身間,手腕一緊,我怔着不動,他有些苦悶:“是你,素兮,缺了你……”

六師兄當年給沈恪的藥方是保守治療的那個,只要沈恪堅持喝藥,堅持用藥草泡澡,一年就能驅除體內的毒素,然後慢慢的痊愈,只是有個後遺症,他會忘記很多事情,這是六師兄沒有跟我說過的,如果在當時,我一定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既然記得比忘記痛苦,不如就忘記了,可面對現在這種局面,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幸好他沒有忘記。

手腕依舊被他攥得緊,他續道:“我原本說過尊重你的決定,即使我不知道你當初不肯跟我回去的原因,可自有一日,我好像不太記得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開始,我就明白了,你的離開,我的藥,都是有關聯的。”

眼淚又開始往下落:“因為我怕,我說了從來都是因為我怕,我怕死,怕你看到我死,我愛你,卻怕你不夠愛我,為了不讓我害怕的事情發生,我就只能選擇別的路,這樣就不用承受害怕之後的結果。”

手腕被慢慢松開,無力地垂下,我第一次從沈恪嘴裏聽到類似一種哽咽的聲音。

“素兮……我一直都愛你……足夠的愛你……”

※※※※※※

最終促使我陪沈恪回去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放棄了治療,沒有好好吃藥,毒沒有驅幹淨,六師兄一把脈,當機立斷,就要用不保守治療,一劑藥下去,肯定失憶,而我,三年,六師兄和我爹都沒找到解毒的辦法,也是沒救了,所以,也就是說,我兒沈遇能同時擁有爹媽兩個人的愛的日子只有沈恪失憶和我死前的這段短短的時光。

我會死,沈恪會失憶,這也許,也不是個壞結果。

我答應沈恪,這段日子裏,一定讓自己保持身心愉悅,決不讓負能量爆棚。

沈遇從小生在藥王谷長在藥王谷,被十二個師兄和白老頭寵着,驟然要這麽離開了,他們難免有些不舍,尤其是白老頭,我總覺得他又蒼老了很多。

他抱着自家外孫子又蹭了蹭:“将來別忘了外公。”

我挨個把他們擁抱了一遍,三師兄一邊哭一邊笑:“真是的,小十三,你弄得這麽期期艾艾幹嘛,師兄們就在藥王谷,哪兒也不去,這裏就是你娘家,要……要記得常回來看看,茍富貴勿相忘啊……”說着就別過臉去拭眼淚了。

我抱到戚珩的時候,他死活不肯撒手:“素兮啊,這回別再自己跑了,做娘了不能任性了。”

我一拳捶在他背上,笑了笑:“知道啦。”

難掩的,是分離的苦澀。

我帶沈恪去看了我娘,我很少去我娘的墓地,我抱着沈遇靠在沈恪身上:“等我死了以後,你帶我回藥王谷吧,這裏安靜,葬在王室的墓地太拘謹了,我怕你家的先祖不喜歡我這個孫媳婦。”

沈恪下巴抵着我的額頭:“我陪你一起回來……”

※※※※※※

我以為我們是要直接回燕國了,我卻忘了沈恪這次來是要簽訂割地條約的,沈恪輕松道:“其實我的目的是來找你,順帶簽個條約。”

這話說的我都相信沈恪是個昏君了。

沈恪華服正冠,正要出發前,卻來執了我的手,我詫異道:“我不去啊,我算什麽,去幹什麽。”

沈恪道:“你是我妻子,有什麽理由不去。”

我急了:“後宮不得幹政!”

沈恪直接把我扛起來:“那就當出去散步消食了。”

燕國是戰勝國,明顯氣場就比兆國強,憑着氣場強,沈恪直接把馬車停在了簽訂條約的華亭旁邊,連多走幾步路都懶得走,我賴在車上死活不肯下去,沈恪沒辦法,只好自己去,我卻從車簾外看到先到的兆王似乎也帶了一個人。

正是那多年不見的長寧郡主。

兆王也忒本事了,送女兒都送上門了,難怪沈恪要找我來了,原配在此,休得放肆!

真狠啊……

因着是正規的兩國簽訂條約,排場肯定是很大的,兩國的士兵裏三層外三層地夾着這個華亭,唯一煞風景的就是我身處的這輛馬車。

我在馬車上坐山觀虎鬥,兆王人到中年,卻沒了當年虐韶陽郡主的那般硬氣,在沈恪一個小輩面前,怎麽都覺得弱了一截,反觀對面的沈恪,那淡定發揮的簡直淋漓盡致,整個就一笑面虎,可就是這笑面虎的樣子尤其惹長寧郡主喜愛啊。

離得太遠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看表情和動作應該是把割地賠款的事情聊完了,接下去似乎要聊嫁女兒的事情了。

我猜想啊,兆王的想法肯定在之前就表現過了,有意願要和親一下,掙個安定,正好長寧郡主又中意沈恪,順帶就投其所好了,但是不巧的是,沈恪被我這個走了狗屎運的撿了,正好他又是個專情的,于是長寧郡主就悲劇了。

我擡車簾子擡的手酸,看無聲的對話我也看得無聊,幹脆就不看了,喝了藥打了個哈欠就開始睡覺。

我始終覺得,現在什麽事情都跟我沒關系了,我只要過好最後那點日子就行了,将死之人,哪會去管身後事。

我忘了每次喝完藥,身體都會異常的冷,正後悔着沒把沈恪的白大氅留下蓋,卻意外的沒有覺得有多冷,睜眼一看,沈恪已經用白大氅裹着我抱好了,我正枕在他的腿上睡覺,他撫我鬓發的動作輕柔的要死要活,我都舍不得動了。

他垂眼含笑看我:“等很久了麽?”

我揉揉眼睛:“談完了?我們現在在哪兒?”

沈恪将我扶起來,回答:“原地,我等你醒了再走。”

我身上寒氣去的差不多了,正要說那就走吧,沈恪就拉着我下車了。

我不明就裏地看着他背對我蹲下,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要背我。

再一次被他穩穩地背起來的感覺又不一樣了,我伏在他背上,手臂環着他的脖子。

沈恪沒有讓人跟着,只我跟他兩個人在樹林裏的小道上走,寂靜無聲,飄然落雪。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我伸了伸手:“你看,下雪了。”

沈恪停下腳步,陪我一起看雪。

我讓沈恪放我下來,他就為我整了整身上的大氅,執起我的手,即便他的手也同樣的冰冷,還是十指相扣,牽的那樣緊。

步子放的緩慢,直到雪在地上鋪了一層,我們能踩出淺淺的腳印,這條不長不短的小道還是沒有走完,如果可以,我很想牽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後。

我從沒問過沈恪為什麽愛我,我想,只要他愛我,就夠了。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