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怔松了幾秒，随後氣笑了：“如果你懷孕了？”
電話對面傳來明顯吞咽口水的聲音。
許葵聲音小小的：“對，如果我懷孕了。”
餘仲夜氣得肺快炸了。
他真的真的很讨厭被人拿捏。
尤其是現在來拿捏他的是許葵。
而且念及許葵年紀小，餘仲夜再憋不住也沒忘了做措施，懷孕？懷空氣嗎？
許葵現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餘仲夜：“分手吧。”
電話對面安靜一片。
餘仲夜手掌握成拳，眼神很冷：“許葵，如果你懷孕了，我會讓你去打掉，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按着你去，別再蹬鼻子上臉，聽懂了嗎？”
許葵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驗孕棒，擡起想拿的手緩慢的放下。
她從餘仲夜家出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她接受不了出國。
更接受不了她出國，日日見不到餘仲夜，肖曉卻見得到。
憑什麽？
她的喜歡比肖曉要多要久，憑什麽？
餘仲夜電腦裏的資料她現在捏在手裏了，卻不敢，怎麽都不敢。
只能在經過藥店的時候頓足，忍不住想，之前把T戳出洞來着，如果懷孕了呢？如果那幾次懷孕了，餘仲夜會不會改變主意。
“不分手。”許葵轉身從藥店出去，眼淚往下一顆顆的掉：“不分手。”
良久後，電話對面才傳來餘仲夜的聲音。
“滾回家，準備下個月出國！”
電話挂斷，傳來忙音。
許葵捏着手機，滑開屏幕，看了很久手機裏從餘仲夜電腦端挪過來的文件，最後按滅了手機，回家。
日子一天天的劃過，許葵在周五晚上等來了老林。
老林第一次進了許葵的家門，在房間裏有些窘迫：“比看着小。”
這套兩居室面積不大，抛去公攤面積不過六十平方，還有一個書房和卧室，站裏面遠比在外面看着感覺要小。
許葵平時沒覺得小。
被老林開口說了，環視四周喃喃：“是有點小。”
和南坪路沒法比。
小到看着和餘仲夜不太配。
許葵低頭看自己，感覺這種小房子其實和自己很配，擠出笑，“您來有什麽事嗎？”
老林在餐桌對面坐下，遞給許葵一張出國留學的申請書。
許葵：“我差很多證。”
沒考雅思，更沒考托福，許葵嘗試拖延時間：“沒證過去能入學嗎？”
“可以，餘先生已經全部辦好了，學校沒挑，直接聯系的肖路出國交換的學校。”
許葵：“意思是，我真的和肖路一起去？”
老林點頭：“對，你和肖路一起去。”
“為什麽？”
許葵是真的不明白，手攪在一起，期期艾艾的問：“林先生，你能告訴我，餘先生為什麽非要我出國嗎？”
說句實在話，老林不知道。
只知道很多事是從那天酒會後開始變的，因為在那之前，餘仲夜壓根不讓肖曉近他的身子，那天之後，就全變了。
肖曉成了餘仲夜的座上賓，跟着餘仲夜去老宅，去公司，相當于走哪裏帶着去哪裏。
葛悠然甚至因為這個，找人給肖曉下了好幾次的絆子。
許葵：“餘先生變心了嗎？”
變心不變心的不好說。
看着像是變心了。
但又不像，提及許葵有些不愉不假，關于許葵的出國事項卻全是親力親為。
老林心裏突然打了個突。
詭異的察覺餘仲夜對許葵，其實和當年他對野貓差不多，都像二十四孝爹疼閨女。
老林：“聽說你之前是餘先生資助的學生？”
許葵點頭，迫不及待的說：“我找了……”
老林已經長長的哦了一聲，眼神裏帶着了然。
許葵到嘴邊的話說不下去了，手搓了又搓，問了一句：“你為什麽哦啊，餘先生資助過的學生很多嗎？”
“很多。”老林直白的說事實：“你倆應該是算了。”
之前想不通的地方，因為許葵是被餘仲夜資助過的學生而想通了。
餘仲夜有了肖曉，對許葵沒這麽絕情的原因，大約就是因為許葵是他資助過的學生。
老林說完看許葵目光有些呆滞，于心不忍，多說一句：“你年紀還小，以後路還遠着呢，沒必要和……餘先生一直攪合在一起。”
畢竟餘仲夜把肖曉綁在身邊，卻斷了她的藥，可不是用變态行徑能解釋得清的了。
許葵：“餘先生不好嗎？”
這誰敢說。
餘仲夜平日裏挺好，就是對跟過他的女人……
老林嘆了口氣，示意許葵簽字。
許葵低頭看了半響，簽字。
老林拿着申請表匆匆走了。
……
餘仲夜晚上坐上老林的車，有一搭沒一搭的玩着手機，片刻後祥裝随意道：“她怎麽樣？”
老林想了想：“醫生說還是要吃藥，長時間斷藥對她的神經……”
餘仲夜打斷：“許葵。”
老林怔了下：“挺好的。”
餘仲夜挑眉：“挺好？”
他預想中許葵該很糟很糟很糟，什麽叫挺好？
餘仲夜不免有些憤慨：“吃胖了？”
老林捉摸了下他的态度，想了想：“沒胖。”
看餘仲夜面色古井無波，很平常，撓撓頭補了一句：“感覺她挺難受的。”
不知道自己這麽說對不對。
餘仲夜如今的脾氣秉性很難捉摸。
廢話也沒平日多了，大多都很沉默，肖曉在的時候更沉默。
老林頻頻看餘仲夜臉色。
看唇角微微翹起來了，感覺這麽說應該是對的。
這瞬間，腦子又迷糊了。
老林：“您是什麽打算？”
餘仲夜捏了捏指骨，随意道：“什麽？”
“您既然想和肖小姐在一起，為什麽要悄悄的斷了她的抑郁症藥？”
“誰告訴你我要和肖曉在一起。”餘仲夜回答的不假思索，眉眼帶着藏不住的厭惡。
老林有些驚，想了想，小心道：“那您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肖曉和肖路倆人都知道許葵炸人的事，為了防止萬一，把肖曉放在自己身邊，把倆人的嘴都堵上是上上之選。
餘仲夜如今只是拿肖曉當個擋箭牌，僅此而已。
但和別人說不着，餘仲夜朝前踢了一腳：“開你的車。”
老林噤聲。
餘仲夜點了根煙，目光移到了窗外。
不自覺的在想。
看着挺難受的，是什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