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臉皺巴成一起？眼睛下面盈了一汪泉？眉毛緊皺，唇角下彎，像是心愛的洋娃娃被搶走了？
軟軟的，白白的，就這麽往那一站，手攪合在一起，看着可憐的不能再可憐。
餘仲夜心裏……爽煩摻半。
糾糾纏纏，煩瑣至極，片刻後無意識的喃喃：“知道錯了嗎？”
餘仲夜點了點煙灰，最終還是爽占了多數，使他翹了唇，且越翹越高。
感覺許葵應該是知道錯了。
接着翹起的唇角收斂了。
因為想起了許葵膽大包天的威脅他。
餘仲夜真的很讨厭被人拿捏。
情緒也好，生活也罷。
尤其是被許葵這麽一個離開他就不能活的小笨蛋。
餘仲夜丢掉煙，喃喃：“活該。”
許葵在四月初一被老林接去餐廳吃飯。
和上次一樣。
餘老五、肖路、餘仲夜、肖曉。
世事像是一個輪回。
這次許葵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只是和肖曉對視了一個眼神，随後被一個高腳杯砸了腦袋。
許葵捂着往外滲血的腦袋看餘仲夜摟着肖曉安撫，最後別過頭，一聲沒吭。
餘老五開車，帶許葵去醫院。
許葵目光無神，任憑肖路說了多少句話，最後全是沉默。
到醫院簡單消毒領了藥出來後，在大廳站了許久，找出手機打電話。
備注‘餘先生’的手機號怎麽打都是空號。
許葵不死心，一直在打。
“別打了。”肖路睨了眼餘老五，将許葵的手機抽走。
不過剛捏到手裏，刷的下，許葵抽走，朝後退了一步，沉默的按撥通鍵打出去，還是空號。
最後不打了，拎着袋子頂着紗布出門。
肖路在後面跟着。
餘老五慢了一步，接到助理的電話。
說餘仲夜是鐵了心要送許葵出國。
出國手續加急的辦好了，剛才給許葵定好了機票。
四天後的，和肖路一起。
助理問怎麽辦。
餘老五也摸不準該怎麽辦。
對于這個炸了餘老四的女孩，餘老五就這麽放任她出國，感覺虧了。
可留下……
餘仲夜明顯不會同意。
至于報警……
餘老五點了根煙，朝醫院的牆柱子狠狠的踹了一腳。
新能源項目這兩天落地，肖路喜歡許葵，如果這個緊要關頭将許葵丢進了警察局，餘仲夜的全部心神肯定就被這倆折騰的女人給帶跑了。
還能剩幾分在和向家搶新能源項目上。
這個項目，是餘老五從餘家地下轉到上面的唯一出路，不拿下，往後的事會很被動。
餘老五扒了扒頭發，戾氣叢生：“挂了。”
電話挂斷後打給餘仲夜。
對面隐約傳來肖曉細細碎碎的哭腔。
餘老五不禁有些鄙夷。
相比較于被玩爛，而且有病的肖曉，他情願選擇青瓜似的許葵。
最起碼白，軟，不戴眼鏡的時候看着很純。
這種女人抱懷裏只是揉揉捏捏心裏都舒服。
也不知道餘仲夜怎麽想的，對肖曉這麽死心塌地。
不過也好。
餘老五：“聽說你給許葵定了四月初五的機票。”
餘仲夜恩了一聲，重重的嘆了口氣：“肖曉最近精神狀态很差，如果許葵再在她面前這麽膩歪我，情況會越來越糟。”
的确。
據餘老五觀察。
肖曉現在的情況就已經很糟了。
餘老五眼珠子轉轉：“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心理學教授，許葵走後，不如你把肖曉交給我兩天。”
對面安靜片刻，笑笑：“交給你，我去向家打聽新能源項目的事。”
關于這個項目，餘老五催了餘仲夜幾次。
餘仲夜遲遲沒去找向南天，一直在處理肖曉的事。
而今許葵的事解決了，餘老五感覺餘仲夜再耽擱下去，就是在給臉不要臉了。
對面應下了。
餘老五唇角的笑放大：“等你的好消息。”
電話挂斷。
餘仲夜目不轉睛的看了會手機屏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始終落不到實處的心穩穩當當的落地……接下來就是把許葵送走，然後自己徹底脫離餘家了。
餘仲夜搓了搓指尖，冷不丁想起還沒解決的母親和妹妹。
按了按眉心，暫時丢到了一邊。
深夜。
鐘表轉過一圈，進入十二點。
許葵家的密碼鎖滴滴兩聲，開了。
餘仲夜整了整衣冠，開門進去，随後微微颦了眉。
屋裏有些……冷清。
餘仲夜脫鞋，朝前一步，踩上拖鞋往裏走了幾步。
卧室的門開了一條縫。
悄無聲息的推開，餘仲夜在門口站定。
目光幽深的看被窩裏聳起的一團。
咳了咳，示意自己來了。
明顯沒睡着的一團漏出一點點黑黢黢的洞。
一個亂糟糟的腦袋從被窩裏探了出來。
屋裏沒開燈，很黑。
依稀能看見探出小腦袋的小孩，腦袋上的發很亂。
餘仲夜想過去，将人撈出來，把頭發捋一捋，卻沒動，倔強的原地站着。
許葵欠教訓。
這是餘仲夜腦中最直白的五個字。
因為她不聽話，鬧騰，威脅，屢教不改。
倆人一個窩在床上，一個站在門口環着胸，就這麽在黑暗裏看不清楚彼此的神色，無聲的對視着。
“聽說您資助過很多人。”
許葵的聲音很輕，帶了些鼻音，有點黏糊的乖巧。
餘仲夜還健在的怨氣散了點，卻沒散全：“恩。”
言簡意赅的一個字，敷衍至極。
許葵：“是多少？”
“百十來個吧。”
許葵沉默，片刻後再問：“有和您在現實中見過的嗎？”
“有。”野貓就是，這是事實。
餘仲夜背靠門，腿微微屈開，閑散道：“腦袋疼嗎？”
許葵和肖路還有餘老五走前捂着腦袋，似乎是磕破了皮。
餘仲夜對這點傷痛不太有所謂。
許葵惹下的亂子，善後到這個程度，只是被扇了一個巴掌，傷了點皮，已經是完美中的完美了。
許葵：“不疼。”
餘仲夜恩了一聲。
屋裏安靜了下來。
餘仲夜心裏無端的有些煩悶，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倆人之間的氣氛。
餘仲夜和許葵之間的氣氛，大多取決于許葵的态度。
餘仲夜對女人不會主動親熱。
所以不管心裏想的是什麽。
餘仲夜和許葵見面，剛開始大多都是冷淡、疏離，頂多再加上點客氣。
許葵笑笑，主動、甜膩、軟軟的說話，亦或者是火熱的盯着他，倆人之間的氣氛便會好一點。
許葵冷下來，倆人之間就真的冷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