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愣了下：“你們不是昨天約好了嗎？”
昨天結束時，他們倆人約好了今天要八點來補婚紗照，現在都十點了。
肖曉咬唇不答，輕輕的晃許葵胳膊：“幫我打個電話。”
許葵停頓片刻，搖頭不打。
只是瞬間，肖曉眼底含滿了淚水。
沒等許葵說話，外景疾馳而來一輛黑色的輝騰，老林開後座車門，餘仲夜面無表情的下來，在看見許葵後淺淡的煩煩的吐出口氣，随後極快的揚起溫柔的笑，插兜走近。
肖曉眼淚收了，歡欣雀躍的奔上前去挽餘仲夜的胳膊。
許葵找了個凳子坐下，看倆人補完婚紗照要走。
肖曉拉着不讓，說還有外景，然後背着餘仲夜小聲的對許葵哭、求，最後還拿肖路說事。
許葵煩遭遭的跟着去了。
戶外婚紗照定得急，在青城的一個小公園裏。
許葵戴了墨鏡看着，腦袋後移睡着了。
再醒來身上披了件衣服。
揉揉眼，許葵拎起身上的衣服，朝後看見了老林遞過去道謝。
老林沒說什麽，抱在懷裏沒穿。
許葵也沒在意，看向遠方。
戶外婚紗照繼續，可餘仲夜這會看着像是很不耐煩，溫柔不再，倚着旁邊的樹在刷手機。
肖曉在另外一邊補妝，補完了提着裙擺小跑着跑向餘仲夜。
靠近剎那時跌倒了，下巴重重的磕在地面，許葵只是看着就覺得疼。
遠處工作人員看見慌張的小跑着去扶，而距離她半步之遙的餘仲夜只是掀眼皮看了眼，随後沒情緒的低頭接着看手機。
片刻後似乎有所察覺，看向了許葵睡着的方向。
許葵已經找老林要了外套，重新戴上了墨鏡，看着除了比睡着的時候身子板正了點外，毫無異樣。
餘仲夜收回目光，看向旁邊被扶起來期期艾艾哭的肖曉，沒情緒的側身接着玩手機。
下午三點，許葵睜着眼睛被餘仲夜推醒。
裝了會剛醒，摘掉墨鏡漏出有些紅的眼圈：“怎麽了？”
“忙完了，走吧。”餘仲夜手插兜，冷冰冰的。
忙完了嗎？可從許葵醒來，就沒看見餘仲夜和肖曉同框再拍任何一張照片。
許葵哦了一聲，錯身對上肖曉的眼神。
冷不丁的，全身汗毛豎起。
最後重新看向餘仲夜，“我餓了。”
餘仲夜看了眼手表，踢了腳許葵：“起來，吃飯。”
許葵起身将外套還給老林。
跟着餘仲夜還有急急忙忙跟上他們步伐的肖曉去吃飯。
到小飯館時，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下午三點的飯上得很快。
許葵坐在餘仲夜和肖曉對面心不在焉的吃飯。
然後聽肖曉雀躍的說結婚要走的全部過程。
試婚紗、試菜、定菜、拍婚紗照現在都結束了。
還剩定婚禮帖子，包喜糖伴手禮等等，說這些都要定……言談中帶着濃郁的幸福。
餘仲夜随便的哦。
“你明天能和我一起嗎？”肖曉說：“許葵也來。”
場中瞬間一靜。
許葵捏着筷子的手用力，指骨泛起細密的青白。
餘仲夜：“她忙，不來。”
肖曉對自己剛才說的話一無所覺，期待道：“那你呢？你會來嗎？我們婚禮還有四天就開始了，明天不來的話，我怕時間來不及。”
餘仲夜側臉看向肖曉，舔了舔後槽牙：“太急了，往後延期吧。”
場中又是一靜。
餘仲夜真的感覺自己忍不下去了。
可下一秒肖曉的反應告訴他，忍不下去也再忍忍吧。
因為肖曉又又又要哭了。
餘仲夜深呼吸：“開……”
話沒說完被打斷：“不延期，不延期，不延期，你答應要和我結婚的，不能延期。”
餘仲夜捏了捏眉心，髒話憋在喉嚨間想爆出來。
目光卻下意識在許葵臉上定格了一秒。
他和許葵最近相處和平了很多，給她遞瓶水她會喝，還會仰着頭對他軟軟的笑笑。
倆人現在有種接近朋友的親近。
朋友許葵親手策劃了他和肖曉結婚，且迫不及待，恨不得下一秒就喝上他們的喜酒。
餘仲夜沒答應就罷了。
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
而且做得很好，最起碼得幸福點，才能讓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心裏舒坦，不會漏出那種憐憫到了極點，有點自責的眼神，像是很怕她給他選的老婆會讓他後半輩子不幸福。
所以一直在忍，忍忍忍，忍到午夜夢回他都想誇自己真棒。
粗話在喉間吞吞吐吐，最後咽了回去。
餘仲夜溫柔的安撫：“行……”
可的确忍不了。
餘仲夜：“明天看行嗎？”
語氣溫柔到了極點，堪稱開天辟地頭一回，溫柔的餘仲夜都想扇自己。
肖曉被安撫到了，“好。”
餘仲夜說上廁所出去透透氣。
包間裏只剩許葵和肖曉。
許葵重新捏動筷子，準備吃飯。
視線範圍中，肖曉夾了塊糖醋排骨到她碗裏，“你明天來行嗎？”
許葵丢下筷子，背靠向椅背。
肖曉眼底湧出大量的眼淚，唇角下彎：“求你了，明天來吧。”
“不，以後我都不來了。”許葵拒絕了。
說完拎起包要走。
許葵坐在最裏面，肖曉坐在門口，在許葵走到門口前，肖曉先一步背靠門板，堵住了門。
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凄苦的看着許葵：“求求你，幫我順利和他結婚，許葵，我求求你了。”
只是瞬間，許葵汗毛豎起，全身泛起濃重的涼氣。
肖曉知道餘仲夜是因為什麽因為誰和她結婚了。
肖曉接着說：“幫我順利和他結婚，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從溫柔溫順可憐到陰毒冷漠眼底泛着毒辣的寒光只需要三秒鐘。
肖曉臉上還是布滿淚水，眼神卻像是猝了一層毒。
許葵抿唇，随後肖曉身後的門板微動。
肖曉猝了層毒的表情收斂了，開門溫柔的對餘仲夜笑。
餘仲夜看看她看看想走的許葵，冷不丁的皺了眉。
許葵再次借口要走。
餘仲夜點頭，開門率先出去。
許葵跟上。
這地是私房菜館，不好打車。
餘仲夜招呼老林送許葵回家。
許葵坐上老林的車，在車開出去一段後開口：“回去一趟吧，我有東西忘了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