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吻
傍晚,阮筱柒在沙發上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的掀開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回想起吃早飯時,沈澤安與她的對話。
“如果我說,他要殺我,你信嗎?”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阮筱柒根本不相信。
“之前,因為還沒确認關系我就沒想着要告訴你,可現在,我必須告訴你”,他平靜的将與許家的仇,劉錦陽的叛變、以及許玉凡的計劃告訴了她。
說完後,他有些忐忑:“知道這些後,你還會想和我在一起嗎?”
阮筱柒不解的歪了歪頭,反問道:“為什麽知道這些就不能和你在一起?”
“雖然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也有應對計劃,可我并不知道許玉凡會實行哪個計劃,而且這之後也沒法保證不會有其他仇家。”
他不想讓她以後跟着自己過擔驚受怕、不安穩的日子。
“那怎麽辦?”,她也沒有頭緒。
他安慰似的笑了笑:“你只需要,和李恒待在家裏等我回來就行,我會安排人保護你們的。”
她有些放心不下,卻不得不任由他去,因為若他不做些什麽,被殺的會是他。
思緒回到現在,她踩着棉拖鞋到處找他,最後在書房找到他。
他躺在沙發上,垂下的長睫在臉上留下陰影,阮筱柒走了過去,輕撫他的頭發,他醒了,卻沒睜眼,任由她的手順着發絲滑到臉龐。
她以為他睡熟了,蹲在他旁邊小聲說道:“沈澤安,你不能騙我,知不知道。”
他答應過她無數次,每一次都履行承諾,她也從未不信過,但這次,是她第一次害怕他說謊。
他沒動,均勻的呼吸着,沒有說話。
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食言。
想到這裏,他裝作剛醒般揉了揉眼,坐起身來拍拍沙發墊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睡醒就來找我了嗎?”,他愛撫她的臉頰,眼神一刻都不想從她身上移開。
阮筱柒低低的嗯了聲。
“阮筱柒”他叫了她的名字,湊近了些:“你,接過吻嗎?”
她否認。
他眯起眼睛笑了。
“那要不要試試?”
那吻很溫柔,慢慢的将她逼到身下。
每一個動作都在小心翼翼的試探,見沒有得到拒絕,便變本加厲的加重力度,變得急促,直到她喘不過氣,用手抵了抵他的胸膛,兩人才分開。
她雙眼迷離,臉頰幾乎紅透,喘着細小的氣息看着他。
他發覺自己剛才可能有些失控,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了…”
面對沒有把握的對抗,他最怕的是永遠見不到她。
但他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來,選擇用不理智的行為蓋掉自己緊張的神情。
他快速調整好狀态,想讓她先去洗澡,卻因為她的一句:“情侶的話…沒關系吧?”,理智徹底被剪短。
肩帶滑落,周圍是零散的發絲,小嘴被他吻得紅潤,就算被抵住肩膀也不松開。
“澤安,你其實很害怕吧?”,她靠在他懷裏,努力平穩氣息後說。
“你的手在抖,摸着我的臉頰的時候。”
神奇的是,她總能發現到這些。
這一刻他徹底不想裝了,抱緊她小聲抽泣起來。
“為什麽連他都要這樣對我,我不想失去你和他…”,他強壓哭腔,卸下堅強,将內心最擔心的事都說了出來。
阮筱柒在他裝睡時問出的話沒有準确答案。
這是令人最沒有安全感的。
他哭訴出生到現在遇到的所有苦處,他這一生好像沒有任何一刻能放松警惕、并且坦然的活着。
唯獨在她懷裏。
想到這句話時,他拽緊她的裙角,內心怒罵上天的不公,總是一心要拆散兩人相愛的人,忽略了他們相愛的過程中有多困難。
她什麽都沒有說,她也想哭,盡管安慰自己多少次。
“不能哭,他還沒哭完呢,他哭完了我再哭。”
“因為,我也不想和他分開。”
眼角滑落一滴淚,倆人相擁而眠,看似都冷靜下來了,實則沒有一個人松開手。
過了幾天,許玉凡所說的下個月到來,沈澤安如他所料的等來了劉錦陽的電話。
“那麽期待見到我啊?”,為了不讓劉錦陽發現他的計劃已經被識破,沈澤安維持平時犯賤的語氣邊穿好衣服邊說到。
也許是因為馬上要讓他跌入谷底了,劉錦陽一改往日的不耐煩,難得的附和道:“是啊,所以,你待會兒幾點過去。”
沈澤安看了眼牆上有些年代的挂鐘:“傍晚吧,用不用再給你帶束花?”
這回劉錦陽徹底忍不了了,強壓怒火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一直都這樣啊”,他有些無辜道。
來電者嘆了口氣:“知道了,不用帶花,傍晚見。”
“看來他是真的很愛許家大小姐”,沈澤安轉過身,站在門外的李恒皺眉吐槽:“呵,認識幾個月就說愛,我看他是沒被愛過。”
沈澤安點點頭:“确實。”
“情況我都了解了,只有我和阮助理知道對吧?”,李恒走上前,給他遞上外套。
“是的”,他接過外套,壞笑道:“你要是也背叛我,就等着被五馬分屍吧。”
李恒也笑了:“我沒他那麽缺愛,再說,你怎麽不懷疑阮助理?”
他是開玩笑的,沈澤安卻當真了,極力維護阮筱柒。
“她要是要害我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美人計啊。”
“那她為什麽不對別人就對我?”
李恒心想:“你們兩兄弟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不過”,他突然認真,恥笑了下,說:“這麽多年來我身邊出現了很多人,也離開了很多人,你倒是有些特別。”
“我只是,在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及堅守良心,相信阮助理,一定也和我一樣。”
人潮洶湧的世界上,人來匆匆,去也匆匆,相識就不容易了,更別說得到真心對待。
在被在意時,第一感受不是感動而是思考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最可悲的。
可不管如何,總會有人讓他感受到前者。
任何人都有被愛的資格。
這是阮筱柒和李恒讓本對愛沒什麽渴望的他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