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辦公室裏認真檢查自己做的報表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一個驚叫吓了一跳,只見尹麗啊了一聲就趕緊拉她起來說道:“快點,我都忘記了,人都走光了,我們要快點了。”
曉鏡這才想起來,剛剛辦公室的其他人,好像是一個個都夾着一個筆記本走了,趙苓和葉新恒更是一早就不在,只聽尹麗還在說道:“昨天就通知了,我這破記性,忘記了。”
“快點,快點,我們要遲到了。”她馬不停蹄地拉着她跑了出來。
曉鏡只覺得自己記性更加不好,總是想不起來有什麽忘記了的,路上聽她說是職工大會,才突然記起,也可是懊惱自己這破記性,好像是聽說了今天是有什麽事情要宣布。聽到的時候就大意了,沒有往自己身上想,只一頭埋在報表中,早些想起來的話,一個閃出去也好,現在這樣被拉着去參加,自己算哪門子啊。
“啊?我要去嗎?”
“難道你不是我們公司的嗎?”尹麗被她搞得一頭霧水,“你好搞笑,你在這上班,你不參加職工大會啊”
曉鏡也不知道該怎麽具體解釋,看着她奇怪的眼神轉了一下彎說道:“我還沒轉正吧,是不是不用去?”
“你胡說什麽,沒轉正的能進我們這個部門嗎?”尹麗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似乎她今天頭腦糊塗了。
于是曉鏡也不會再說什麽,只被她一路拉着狂奔。
到了會場也還是遲到了一點,會場裏面都已經坐滿了人,今天所有的部門全都到齊了,很多見過的沒見過的也都聚集一堂了,曉鏡看到那黑壓壓的一片,那場面只讓她內心發虛,聲勢浩大的場面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随意掌控的。
辦公室裏早到的那批人也看見了她們直招呼她們過去,已經給她們留好了座位,走過去的瞬間,她看到了羅晶晶,羅晶晶和葉新恒、趙苓他們就坐在第一排。
她的穿着很醒目,曉鏡急匆匆走過去的瞬間,無奈地對她笑笑,她倒是很驚訝,頭也跟着她一直向後,直到看到她落座了才轉過去,而且還是那一臉驚訝的表情。
她們似乎是最後到達的一批,在她們進門後不久,就是臺上的人物進場了,那最後的都是主任以上級別,那裏面有些資歷很老的人,會場頓時便靜悄悄下來了,大家都止住了說話聲。
最後就是他和姍兒進來了,姍兒就坐在他旁邊,她那麽高高在上,跟他的身份又是如此的相配。
那臺上講話的便是他的秘書,話很簡潔言簡意赅,她說把大家召集起來,想就前些天提出的新改革,做一個調研,請全體職工投票決定。
席間她便聽到了大家議論的聲音,似乎是非常贊成,而公司的老一派當然的一票否決的态度,所以,大家都議論說他是用這樣的方式逼着那一派老人只得答應。
這也是另一種婉轉的強硬,于是曉鏡看到大家的心都一派地吹向他那一邊,曉鏡覺得他還真是會抓住人心,還真像他自己所說是個當領導的材料。
只是她擡頭看向她的一瞬間,他的目光為什麽死死地盯着她的方向,這可是在開會,他可是萬衆矚目的,這是在幹嘛,她小心翼翼地環繞一周,好像沒有人發覺,可能是都沒有在意,沒有人往那方面想,可是,在她眼裏看來,卻是很明顯的,他在看她,暈倒,這個時候還要讓她如坐針氈嗎?
她掏出手機來,打了幾個字:“開你的會。”
于是,她看到他低頭打開了手機,笑了一下,又快速地點了幾下,便收進了口袋,沒有看過來了,只朝秘書點頭示意,開始投票,于是,秘書便忙開了,發了票下去。
曉鏡感到自己口袋裏一個振動,她拿起來一看,上面也有幾個字:“你不是灰姑娘。”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知道她腦袋裏面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多。
會議很簡潔,就是投票而已,剩下的都是高層決議的事情,大家投完票就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會場,曉鏡剛剛出的空擋,就看到了羅晶晶在一個角落裏,等着什麽,她猜想應該是等她,于是她叫尹麗先走,自己走了過去。
羅晶晶拉着她到了樓梯間,她開門見山問道:“你怎麽在這上班?”
曉鏡還沒想好怎麽去解釋。
她又問了起來,“他的意思?”
看來她可能已經猜中了。
曉鏡只低着頭,不知道怎麽去形容他們之間最近發生的一切。
“那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她問得直直白白的,不給糖果包裝的機會,打開那豔麗的紙包裝,只看那包在裏面的到底是甜的還是苦的。
曉鏡羞愧難當,話也說不出來,只更加難以名狀。
“你,你難道不知道姍兒在這嗎?你還敢來?你不怕她找你啊?”
她氣得嘴巴都開始呼呼的,吹了幾口氣,待舒緩了一點,又說道:“就你,我還不知道你,你能鬥得過她嗎?”
曉靜聽懂了,言外之意是,就算躲也要躲得遠一點。
“我應該不會呆太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麽辦,但是在這裏也是不能久呆的。
她看着她的模樣又有點心疼起來了,只是她還是不知道林帥宇到底要幹什麽,只得叮囑她道:“ 那你可小心着點。有什麽事就來找我幫忙啊。”
羅晶晶又一次點破了他們之間,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到了今天這一步了,好尴尬的境地啊。
是不是自己太過放縱了,不應該這樣做,她開始思考起來,被感情沖昏了的頭腦果然是不理智的。
回去辦公室的途中,她徹底沒有了力氣,于是,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便跟趙苓請了兩天假,以不舒服的由頭,回家了。而回家後,她把手機也關了,都關了,她只想好好靜兩天。
回到家,她就懶懶地躺了下去,很無助很累,第一次感覺心裏很疲憊,她自恃沒有游弋自若的本領,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昏昏然,也不知道是怎麽睡過去的,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就是醒不過來,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一個人不顧一切地沖了進來,那阿姨跟在後面急急地說道:“您不能随便進去……”
而後又沒有了聲音,然後一只手摸到了她的額頭,那手好像很熟悉,她模糊的意識慢慢得在斷斷續續地拼湊,然後那雙手把她抱了起來,她使勁全身的力氣在拼命掙脫,嘴裏也模糊糊地喊着:“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來,直到已經昏了過去,再次醒過來,她便聞到了一股蘇打水的味道,那味道讓她一陣反胃惡心,她在美國的那幾年呆得有過多的,那味道讓她一個寒顫,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讓她不堪回首。
她掙紮着站起來只想離開,睜開眼的瞬間,發現他就在床邊,他雙手按了上來:“你別動,你發燒了,剛剛才打完針,別亂動。”
“我不要你管。”她不去看他,只冷冷地說道。
“你這是怎麽了?電話也關機,到底是哪裏不對了還是我做錯了什麽?”他急切地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渾身不自在。
她不去論什麽,只一味爬起身來想離開,卻又被他死死按住了。
“你病了,別亂動,好嗎?”語氣似乎是央求着的,可是她還是一個勁的掙紮,他只得說:“好,我走,我走可以了吧?我快要被你逼瘋了。”
他咬牙說着,一個拳頭捶向牆面,那唬人的聲響讓曉鏡內心一個寒戰,他就轉身出了病房。
護士跟他打了個照面,也被他面目猙獰的面孔弄得有些不敢靠近,只見她進來對着曉鏡說道:“小姐,你男朋友很好的,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在這裏陪着你,明明那邊有陪床,他也不用。”似乎是想寬慰她一些什麽。
“他不是我男朋友。”曉鏡一句話了結,讓她不再說下去。
那護士只一個勁地不解,也不好再去說什麽了。
“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曉鏡急急地問,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地方,甚至離開這個城市,有多快就多快。
“先量個體溫吧,看看還燒不燒?”護士拿出了她随身帶來的體溫表,給她塞到了腋下。
“呃,還有一點,退了很多了,明天應該可以出院了吧。”她搖晃了幾下那表就轉身出去了。
聽她說完,曉鏡只覺得自己還是累,沒有力氣掙紮便又睡着了過去,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口一片嘈雜聲,聲音很大,人似乎很多,曉鏡也被吵醒了,只聽到一個聲音在問道:“護士,那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護士小聲回答:“可以的,只是不要太喧嘩就可以了。”
然後就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曉鏡聽得出來是自己的房門,她睜開眼來,原來天已經徹底黑了,她這是又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估計這一病就睡了兩三天過去了吧,只見好多人頭探了出來,大家見她醒了,便大步跨了進來,都是那群同學,羅晶晶也在裏面,他們笑着說:“你怎麽病了?”
曉鏡卻很納悶,見他們一夥人也很奇怪,問道:“你們怎麽在這?”
“你不知道吧,吳小慧生了,我們是來看她的,就在這個醫院裏,跟你這沒多遠,你們還真巧,連住院都能湊到一起。”
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