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路愣在原地。
看向許葵瞪大無辜的眼睛，嘴巴開合半響，有瞬間的不知道說什麽。
餘仲夜：“你小姑回去一定和你說是許葵對她下的手對嗎？”
肖路抿唇沉默，相當于默認。
餘仲夜嗤笑一聲：“她自己腳滑撞到花瓶摔了一臉，還算到我太太身上，你小姑現在在哪，我去和她清算我太太被刺激到失憶的賬。”
肖路：“失智是失智，失憶是失憶，這是兩碼事。”
餘仲夜沒想到他懂得還挺多，這瞬間想起他和許葵在國外的三年，立馬醋得二五八萬，片刻後收斂了，惆悵遺憾道：“許葵被刺激到後我找來江源，就是那個一直在給你姐治病的醫生重新做了一次檢查，不算是失憶，是失智了，除了喜歡和在乎的人全都不認識了。”
肖路像是被砸了一個悶捶。
餘仲夜忍不住的幸災樂禍，低頭親了親許葵的眼睫毛，松開捂着她耳朵的手，柔聲道：“你對他有印象嗎？”
許葵看了眼肖路，搖搖頭。
乖巧又天真。
餘仲夜再說什麽，肖路都像是沒聽見，還不自覺的朝許葵近了一步。
許葵在餘仲夜懷裏。
不等餘仲夜帶，自動帶着餘仲夜朝後退了一步。
眼神無比的陌生。
肖路微微彎腰，眼眶濕潤了：“許葵，是我啊。”
許葵看向餘仲夜：“我真的不認識他。”
肖路：“許葵，是我，是我，我是肖路，你記得費計科，怎麽會不記得我呢？”
餘仲夜對肖路悵然若失的德行很滿意，但是不滿意他越來越近的距離，示意許葵去那邊拿蛋糕吃。
看肖路想跟，攔住了，嘆氣道：“別這樣，我夫人現在是病人，不能刺激，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去找江源問問，問清楚失智的抑郁症患者應該怎麽接受治療。”
肖路遲遲沒說話。
餘仲夜告訴他：“第一件事就是和讓自己不開心的病原體隔離，不見，不說話，把她那些厭煩的記憶通過催眠淡化甚至抹去……”
餘仲夜還要說，被肖路打斷。
“我知道怎麽治療。”
餘仲夜哦了一聲，眉眼彎彎的淺笑。
肖路抹了把臉：“許葵在國外治療過一次，那次的病原體是你。”
餘仲夜：“還好，這次的病原體不是我，讨厭的也不是我。”
餘仲夜對他自己受傷還插他刀子的行為很不滿，胡言亂語完尤不解氣，笑笑問：“你怎麽來這了？餘家的買賣不順利？”
肖路手掌握成拳，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
餘家的買賣還好，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餘仲夜在做生意這塊有絕對的天賦，加上他妥善的性格，照他之前開會定下的章程，十年八年，餘家的公司不會出事。
出事的是青城研究院。
國家級別的項目，上面只會催着你趕進度，不要原因和過程，只要結果。
向南天在餘仲夜退出後不問事，餘仲夜也不願意出手，青城研究院勉強開工了，但是項目進度差了一大截，餘非堂和他實在做不下去。
現在動了往外分割股份的想法。
不想找本地的大戶，知根知底後會落人笑話，畢竟是這麽一大塊肥肉，他們卻沒本事做，所以第一目标是找外地的。
京都這場投行大佬舉辦的交流會是他們尋找的第一塊踏腳石。
但還是落人笑話了，因為餘仲夜問的是餘家的産業，目光所及明顯在說的是青城研究院。
肖路強笑笑：“挺順利的。”
餘仲夜長長的哦了一聲，意味深長道：“加油。”
說着回頭對許葵招手。
許葵提着裙子小跑走近。
餘仲夜：“和肖先生打個招呼，我們要走了。”
許葵乖乖的說：“肖先生再見。”
真乖。
餘仲夜來前那點火氣散得一幹二淨，牽着許葵出去。
許葵路上小聲說：“我表現怎麽樣？”
餘仲夜想說，你的馬甲現在在我面前是丁點都不穿了。
最後沒說，彈她額頭：“湊活吧，不跟你算瞎跑出來的賬。”
許葵揉揉額頭，晃着他的胳膊撒嬌：“你怎麽突然來了，集訓缺席行嗎？”
“不行我就不來了？看你違約和那孫子距離不到三米？”
許葵輕車熟路的哄：“有三米，這麽這麽……”
手伸得很長：“這麽長呢……”
餘仲夜對倆人驟然拉開的距離不滿意，拽過來自己身邊，胳膊挨着胳膊滿意了。
肖路站在窗前，看見的就是許葵挨着餘仲夜蹦蹦跳跳，純白色很端莊的齊膝裙平白燦爛了很多。
伴随着齊腰長發，熠熠生輝到他的鼻腔酸澀到幾乎克制不住的地步。
“你老婆快生了吧。”費計科的聲音插進來。
肖路回神，把酸澀的滋味咽進肚子裏：“已經生過了。”
“男孩女孩啊。”
“男孩。”
“恭喜。”費計科順着他目光看向許葵和餘仲夜的背影，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別看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肖路不明白：“明明在國外那會還好好的。”
比費計科和許葵的關系近，比許慕七和許葵的關系也近，許葵剛回國那會，也會三不五時的給他打電話，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要怎麽說呢？
費計科想了想：“你最開始不該拿捏她，許葵不喜歡被人拿捏。”
肖路眼圈通紅：“餘仲夜拿捏她的次數少嗎？憑什麽記得他不記得我！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也該記得我啊！”
費計科被他吼得直撇嘴，最後沒忍住，說了實話：“許葵記仇，你拿捏她這麽多次，她不記得你才是好事，真記得了，你倆現在連面對面好好說話的可能都沒有。”
這是真的。
照許葵睚眦必報的程度，肖路真該感謝許葵的裝不認識。
肖曉愣在原地。
慢吞吞的，眼底冒出一簇熾熱的光。
在費計科看過來後消失不見，笑盈盈的讓他幫忙引見裴紹。
費計科凝眉：“你見他幹嘛，那貨不是個好東西。”
“生意上的事，你和許葵沒來前，我還沒和他搭上話，既然你和他相識，看在我之前也給問天介紹不少項目的份上，搭個線。”
費計科有些不情願，看肖路拿從前的事說話，提醒道：“引薦可以，勸你離他遠點，他吃人不吐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