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九日。
臨海的化工廠和鋼廠的機器被緊急叫了停。
不過一天。
機器重新開始運轉。
肖路被裴紹以确保事情萬無一失為由支去了臨海的廠子附近看着。
十二月十一日，肖路抵達目的地。
早上餘仲夜接到消息，把許葵喊起來吃飯，冷冰冰的：“肖路到臨海了。”
許葵哦了一聲，敲敲雞蛋。
餘仲夜剝殼。
許葵懷孕兩個月了，嗜睡的毛病沒了，但是嘴挑了，蛋白要吃兩個，蛋黃只多吃半個。
餘仲夜把自己的蛋白給了許葵，許葵多出來的蛋黃丢給許慕七。
許慕七照單全收，吃飯吃得很香。
餘仲夜側臉看許葵。
許葵吃得也很香，細細氣氣的捏着筷子小口吃飯，察覺餘仲夜在看她，撅嘴：“粥燙。”
餘仲夜接手碗和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吹，送到許葵嘴邊。
許葵一邊小口的喝，一邊眨巴眼睛：“你剛才說什麽？”
餘仲夜想起來了，寵溺柔和的表情變得冷淡：“肖路到臨海了。”
許葵有點想笑。
從她找老林幫忙遞葛家的消息開始，餘仲夜就這個德行。
想起來了就冷一句。
許葵解釋了，說是因為葛悠然對他們沒惡意，而且還有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她想給自己一個良心上的安寧，其實她已經料定了肖路不會回頭。
但餘仲夜還是那樣。
想不起來就和從前一樣，想起來了就醋得二五八萬。
時間長了，許葵不解釋了，甜滋滋的逗他玩，“到了呀，好的。”
餘仲夜唇線抿直，驀地冷笑：“對啊，你現在想替他求情還來得及。”
許葵：“喝粥。”
餘仲夜勺子朝她唇邊移，接着說：“還有三天，想清楚，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許葵埋頭就他的手大口大口的喝粥。
打了個飽嗝。
餘仲夜抽紙給她擦嘴，臉板得很冷，但是手很溫柔。
許葵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嘿嘿的笑。
餘仲夜凝眉：“笑什麽。”
“你快吃飯。”許葵笑着轉移話題。
餘仲夜轉身吃飯。
許葵托腮笑盈盈的看着。
她笑餘仲夜可愛。
還冒出個有點惡劣的想法，她如果真的現在幫肖路求情，餘仲夜會是什麽反應。
想了想決定算了。
湊近親親餘仲夜：“愛你哦。”
餘仲夜手伸出來把她的臉往外推：“少給我來這套。”
許葵握住他推拒的手，彎腰啾啾啾的親了幾口，沖餘仲夜一直笑。
餘仲夜冷冰冰的臉變成了要笑不笑。
許葵想接着逗他玩，家門被敲響。
餘仲夜抽回手彈了下許葵的額頭，去開門。
來的是費計科。
拎着個巨大的行李箱。
費計科回來，是三天前就說過的。
但是許葵不明白他怎麽拎這麽大一包行李。
費計科原地打開後，許葵明白了，“這是裴紹國外投行這些年經手過的資料？”
費計科恩了一聲，把裏面淩亂的紙統統抱了出來，鋪了滿地：“你要的我都給你搞來了，你什麽時候能把問天給我搶回來。”
許葵怔了下。
她沒聽餘仲夜提起過這回事。
餘仲夜示意費計科把地上的撿起來放到茶幾上。
轉身接着回去吃飯，随便的把事情交代了。
說他本來打算是過了年再辦這件事。
但是費計科等不及，還說他有熟人，能從裴紹的投行裏把資料給偷出來。
費計科在國外大半個月就在忙這些，偷出來後直接就帶來找餘仲夜了。
許葵咋舌：“這麽多，你偷出來的？”
“這是複印件，我拍了複印出來的，我沒這麽傻。”
許葵想說，你好像也不太聰明，一臺照相機回來打印的事，被你弄得好麻煩。
最後看費計科興沖沖的樣子沒說話。
接着皺眉：“資料屬實嗎？”
“葉茗給我偷得，屬實，媽的，我非要看看他當初到底是怎麽公司作假把老子的問天給算計走了。”
許葵怔了下，回頭看餘仲夜：“只有這些行嗎？”
餘仲夜看了眼費計科，輕輕的搖頭。
許葵也覺得不行，裴紹心機深沉謹慎，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更不會讓自己的核心資料，就這麽随随便便的拿走了，畢竟那可是裴紹的大本營。
而且真是核心資料的話。
費計科犯法了。
餘仲夜附耳許葵：“不犯法，裴紹知道他去偷。”
許葵愕然。
餘仲夜：“裴紹可以給我玩心眼，我自然可以和他玩，這些是裴紹答應的，為的是讓費計科冷靜，不然他在國外喝多腦筋不轉彎，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捅死裴紹。”
許葵：“裴紹到底在打什麽名堂。”
餘仲夜親了親她的耳朵，接着小聲和許葵說悄悄話：“想賣個乖，不讓我和他争我給你的聘禮。”
許葵覺得耳朵癢癢的，轉頭和餘仲夜說悄悄話：“然後呢？”
許慕七敲筷子：“老爹心情不好，你倆這樣很沒禮貌。”
許葵不說了，側臉看費計科，輕輕的嘆了口氣。
費計科看着……不太好。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而且胡茬遍布，看着一點都不漂亮了，頹廢的不得了。
許葵：“我懷孕了。”
費計科從資料裏擡頭看許葵：“我知道，恭喜。”
許葵恩了一聲，半響後挪過去蹲下幫他一起整理地上的資料。
許慕七丢下筷子也過去了。
餘仲夜看了眼，輕輕笑了笑，拿出手機發短信。
——費計科回來了，裴紹不會再把目光放在海外，動手吧。
餘仲夜走了。
許葵坐沙發那裝訂這些資料。
費計科盤腿坐地板上也跟着整理。
整理着開口了：“這些都是廢料吧。”
許葵愣了下。
費計科：“我不懂做生意，你照實和我說，我不生氣。”
許葵低頭看手裏的資料，翻看兩頁想說話，在打了星的那一面頓了頓，凝眉重新看。
過了會問：“你用問天給他抵押拖延時間的那個投資項目是什麽？”
“海外的一座礦，具體的我不清楚。”
許葵拆開裝訂好的資料，把那張标了星的抽出來，“S？”
費計科點頭：“是。”
許葵抿唇重新看一遍，蹲下開始找後面的。
全部整理出來後一幀幀細細的看。
總共八張，卻只是這個項目的前半部分，有違規，但重點違規操作涉嫌違法，可以撤銷抵押合同的後半部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