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 第 285 章 聽話

餘仲夜怔怔的看了許葵很久。

許葵開始對餘仲夜笑,笑着笑着就哭了:“餘先生,放了他吧,和他們的苦比,我感覺我的苦,真的可以放下了。”

餘仲夜最後點了頭。

隔天帶許葵去了裴紹那。

許葵進屋,口鼻被餘仲夜捂着了。

可捂着卻還是能聞出濃重的煙酒氣。

餘仲夜皺眉開燈。

裴紹在客廳羊毛地毯那倚着沙發坐着。

沒睡,醒着的。

穿着皺皺巴巴不知道幾天沒換的西裝,領帶丢到一邊,襯衫扣子開了大半,手裏拎了瓶還剩一小半的紅酒。

在餘仲夜開燈後擡手擋了下眼睛,看了幾眼餘仲夜和許葵,啞聲道:“這是我家。”

餘仲夜:“你沒關門。”

說着難掩厭惡:“起來,把你這窗戶開開!”

許葵怕餘仲夜生氣,自己去把窗戶和窗簾都打開了,确定氣味散了不少,走去餘仲夜身邊站着。

餘仲夜看了眼倆人的距離,把許葵拉到身邊。

裴紹還是那樣,半死不活的。

餘仲夜唇線抿直,冷淡又冷漠:“你輸了,把青城研究院手裏的股份交出來,滾回海外。”

裴紹掀眼皮看了眼餘仲夜,接着看向許葵:“費計科呢?”

許葵緊了緊餘仲夜的手,插話說:“費計科不要問天了。”

裴紹僵愣住。

許葵給他們找一條出路:“你從始至終恨的都是問天,而不是費計科,對不對?”

如果恨的是費計科,費計科不會活潑開朗沒心沒肺這麽多年。

裴紹也不會只是搶他的女人。

許葵接着把出路給他亮出來:“問天現在是我的了,費計科沒那個本事再搶走,裴紹,以後有什麽你沖我來,費計科和問天沒關系了。”

裴紹俊美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淡淡的迷茫,自言自語:“問天現在是你的了。”

許葵:“對,問天是我的了,改名為Nirvana問天,涅槃重生的問天。”

裴紹沒說話。

半響後腦袋磕上膝蓋,垂了頭。

随後嗚咽一聲低低的哭了出來。

接着臉頰埋在膝蓋處哭得泣不成聲。

許葵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但知道自己只能幫這麽多了。

許葵牽着餘仲夜離開了。

一月下旬,距離過年還有五天。

裴紹去了青城研究院,用手裏的股份和餘仲夜交換了他國外的産業。

簽了字把文件推回去,最後啓唇:“抱歉。”

餘仲夜把文件丢給老林,起身就走。

裴紹在後面沉默的跟着。

在門口時餘仲夜頓足,随後直接轉身朝着裴紹就是一拳。

力道很重。

裴紹後退了幾步,吐出唇齒間破掉出來的血。

餘仲夜原地站定:“問天是我太太的了,你還想再動手嗎?”

餘仲夜對于放裴紹一馬不是不滿意,是非常非常不滿意。

那天許葵拉着肖曉跳海的模樣,在許葵平安無事後也時時刻刻在腦海中晃蕩。

裴紹是頭狼。

放狼歸山,是蠢材才會做的事。

但許葵哭了。

餘仲夜不得不做。

卻還是不甘心,惱得全身都發麻。

餘仲夜捏了捏指骨,朝沒說話的裴紹近了一步:“我不管你家和費計科家有多少前塵舊怨,我只知道我餘仲夜的太太,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算計半分。”

裴紹直起腰:“我能問你件事嗎?”

餘仲夜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裴紹:“是費計科親手放棄的問天嗎?”

餘仲夜沒理,直接走了。

到家門口停車下去,擡眼看見門口多了輛自行車。

破破爛爛的,前面的車筐都生了鏽。

餘仲夜凝眉,大步回家開門。

屋裏不止有許葵和許慕七還多了個人拘謹的坐在沙發上。

餘仲夜凝眉:“你怎麽找來這的?”

冷冰冰的。

春曉直接起身:“不是我要來的,是你老婆給我打電話非要我來的!”

許葵端着一盤草莓出來,瞧見餘仲夜突然出現,有些頭大。

餘非堂進去,大額訂單的違約金要賠付,餘家産業一個接着一個的破産,趕着年關放假,很多事都要加急處理。

餘仲夜整日善不完的後,回來的自然晚。

但再晚也快結束了。

餘仲夜說後天能帶她們回家。

所以許葵麻溜的把從餘家放出來的春曉請來了,想先從春曉這下手,讓她和他們回南城。

向姝的爸媽和她很熟。

她過去也能适應,還有人照應。

但還沒等她開始說,餘仲夜就來了。

而且倆人之間的氛圍只一句話便劍拔弩張。

許葵拉住臉色沉下來的餘仲夜,給許慕七使眼色。

許慕七拉住了想走的春曉。

屋裏瞬間靜了下來。

許葵把草莓盤子塞給春曉:“你別走,等等我。”

說着不由分說的拽着餘仲夜回房間。

餘仲夜順着許葵的勁回房間,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你叫她來的?”

許葵:“你別和我板臉嘛。”

餘仲夜不板臉了。

許葵笑笑按着他坐床上,接着坐到他腿上,倚他懷裏小聲說話:“我是想謝謝她。”

餘仲夜摟着她皺眉:“謝她什麽。”

許葵:“你別對我皺眉。”

餘仲夜不皺了,面無表情。

許葵摟着他脖子啾啾啾的親了幾口,餘仲夜的面色緩和了,“怎麽回事?”

“之前她在餘家給我做內應,幫了我很多。”

餘仲夜冷笑:“和你說葛悠然的媽對肖曉不滿意,讓你逮着機會試探肖路,給他條活路吧。”

許葵噎了下:“別對我冷笑。”

餘仲夜不冷笑了,頓了頓,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對我怨氣很重,我沒辦法和她和平相處。”

“可她是你的妹妹。”

如果不是餘仲夜不會和對他有善意的向姝爸媽相處,許葵不會動這個心思。

但他就是。

而且春曉是個可憐的孩子,不壞,還幫過許葵。

許葵:“我被餘家老爺子關在餘家那三天,是她給我送的飯,她對我有恩。”

餘仲夜沒說話。

許葵:“我想帶她去南城,給她安個家,讓她過上和我們一樣的平靜生活。”

餘仲夜點頭:“好。”

許葵:“那你不準對她臭臉。”

餘仲夜:“我……”

許葵噓噓噓了幾聲,小聲安撫:“聽話,你一臭臉,我心裏難受。”

說着挺了挺有點點弧度的肚子:“寶寶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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