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怎麽了,要幫忙嗎?”周海回頭看着他們,沒想到,勢頭起的大,也去的快,方才還聽某人在耳邊大聲叫喧着,這會就跑得比烏龜還要慢。
“沒事——”周群不甘的回喊着,“樂雙不喜歡騎馬,這等粗魯的活有些不适合本太子——”
這話說得周海差點就要從馬上掉下來,他可記得,他英勇無比的皇兄是最喜歡策馬奔騰的快意,尤其喜歡贏別人,不管用什麽東西,都無法阻擋他求勝的心,今天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竟就是為了一個女人?
“喂……你小心點。”身前之人不經意的一個晃動令歐陽紹的心提得老高,就像個女人一般緊緊抱着周海的背,還撒嬌似的垂了兩下。
要是身後之人不說話,周海還真就以為自己帶着的是個嬌媚的女子,可一轉頭一看,差點沒把今天吃的飯全都給吐出來。
慕容捷猛然一抽馬鞭,“坐穩了。”話還未完,馬兒便如疾風一般跑得飛快,從後面看,只見坐在慕容捷身後的江婳随着馬兒開始颠簸,身子也搖搖晃晃,就像快要掉下來一般。
這些,全然被周堇所捕捉到,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駕——”
落在後面的周海嘴角一揚,對着身後的歐陽紹說:“不要再輕薄我了,否則我就把你甩下去,抓緊了不要亂動。”一揚馬鞭,身下駿馬原地打了個猛轉,也追了上去。
“啊——”風中傳來歐陽紹一聲撕裂的吼叫,不及鬼哭狼嚎。
“能不能慢點!”江婳感覺自己的身子有點往外斜了,縱然抱住慕容捷的腰挺安全的,但是如此劇烈的颠簸已經讓她離了重心,怎麽抓都抓不穩慕容捷,只得求她慢些。
但是她的聲音太小了,再加上馬兒的速度之快,風聲已經掩蓋住了一部分聲音,慕容捷在前方根本就什麽都聽不見,就算是她聽見了也不會停下來的。
猝然間,江婳從馬上甩了出來,此時已入林地,她的後背狠狠的撞上一棵大樹,一陣劇痛自腰間襲來,眼見就要摔落在地,那裏還有一團亂麻的石頭,她來不及思考,帶着巨大的恐懼感,直接閉上了雙眼。
這時,她感覺,一雙溫暖的手将她抱住,緩緩落地。
“是你?”她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張清俊的面容,他從來都不茍言笑,如今也不會改變什麽。
周堇淡淡的說:“別誤會,我只不過是謝謝你那天送我回去罷了!”
“哦,”她怔怔的望着他的臉,竟有一種恨不得将他彎下去的嘴唇給翹起來,心想,那該是有多可愛。
“想什麽呢?”
出神之際,周堇松開了她,連她自己都忘了,被甩下馬之後,腰部撞上了一棵大樹,疼得厲害,他這麽一放手,她便站立不穩了起來。
随着一聲,“啊——”她倒地的同時又扭傷了腿。
“怎麽這麽不小心。”聽到身後的慘叫聲,周堇不得不又折了回去。
“扶一下我。”江婳伸出手來看着他。
他愣了一地,才伸出手去将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剛想松開手時又被江婳抱住脖子,于是此刻,他徹底呆了,這個女人是有多不矜持,不僅主動讓他拉她,還主動送上身子來。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慕容捷見到這樣一幕,滿臉都是嫉妒的表情,幹瞪了江婳一眼,“賤人……”就拉動缰繩,身子朝後仰了仰,重重一揮鞭,只聽得一陣馬蹄聲響起,從周語醉的身邊飛快跑過,灰塵四起,一時間,周語醉被嗆得直咳嗽。
心中怨罵,“真是個野蠻女子,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別動,”江婳提醒着周堇,待她站穩了身子後,便擡頭看着他,說:“我扭傷了腿,還磕傷了腰,走不動了。”
“那……”周堇猶豫不決說着,突然冒出一句,“是真傷還是假傷?”
“哼……”江婳氣得無法跺腳,于是便趁機捏了捏他的臉蛋,随即往他的身上湊去,抱緊了他,在他耳旁大聲說道:“你只需要把我扶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等慕容捷來了,我就可以回去了,不管是真傷還是假傷,都和你沒有關系了,好嗎!”
臉頰之處的輕疼還在,他的眼眸微微打了個轉,心慌亂的跳動着,他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近過女人,而且還是緊緊相貼的姿勢,耳邊缭繞着她的話語,聲音靈動,又帶點小小的霸道。
不知為何,他竟有種想笑的沖動,到最後,卻是堵在喉嚨口怎麽也笑不出來,嘴角勉強上揚着,試着微笑,“好。”就這麽一個字,好像是用了一年的時間說出來一般。
可他如今想到的并不是扶着她去等慕容捷,而是将她輕松打橫抱起,走向他的馬匹。
“喂,男女授受不親,我沒讓你抱啊!”懷裏的女人頓時花容失色。
周堇輕笑着,“原來小姐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怎麽?我有說錯?”她兩眼珠子亂轉了起來,正思索着有哪裏不對,突然身子猛然一空,竟坐上了馬背,而周語醉早就下了馬,站在大樹旁看着她,笑的有些那個……那個……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周堇就已經乘上馬背,緊緊摟住她,朝周語醉道了聲,“多謝公主。”
馬缰一拉,這馬兒便随地起速。
“你什麽意思,想擄掠良家女子呀!”坐在他的馬背上,有一種穩穩的感覺,往前傾立馬就有一只手将她拉回,左右皆是臂膀護着,身後則是安全感十足的胸膛,殊不知,她的臉頰已不滿酣色,身後之人亦是如此。
風兒掀過他們的發,馬場上鋪錦疊翠,和風光芒映照,他露出難得的微笑,“救命之恩,若是要以身相許也未免不可。”
“那就以身相許吧!”她将頭往後高高勾起,恰好能看見他的臉龐,翹起小嘴,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這麽不害羞,女子便要有女子的矜持。”垂眼之間,她的臉龐正對着他。
江婳燦爛的笑着,剛伸出手想勾他的鼻頭,卻想到他才說的矜持,于是遺憾的放下了手,将頭扭了回來,“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如何能當真。”
不知為何,當她聽見他回應她的最後一句話時,竟啞了嘴,情緒有些失落。
江婳剛想到什麽,眸子一驚,“你怎麽敢把公主給丢了,快回去?”
周堇無謂的笑了笑,“要是不得公主允令,怎敢丢下公主。”
“那是為何?”她不解的問道。
“不知。”簡單兩個字,比不說話還要傷人。
這時,林地間,周語醉攔下了周海的馬,并以公主之勢威逼歐陽紹下馬,自己則坐在了周海的馬背上,朝歐陽紹揮了揮手,嘴邊泛起濃濃的膩笑,故作嬌聲說道:“歐陽少爺,就煩勞少爺走着回去咯。”
“可太保分的是二皇子和我,其實,這馬可以坐下三個人的,公主為何那麽執着。”歐陽紹極力為自己争取着,要知道,他們可是騎着馬走了很久才到這裏的,要是單憑個人徒步行走,恐怕要累個半死。
“本公主才不想和你坐同一匹馬呢!”周語醉渾身打了個小抖,身子往周海背上靠近了些,問周海,“二皇兄,這是你的馬,如果你要他,我就讓他上來。”
“不要。”周海看都沒看就說了出來,惹得馬下歐陽紹一陣傷心失落夾帶憤恨,只能看着那遠去的快馬就這麽走了,一腳踢在身邊大樹之上,樹沒踢倒,腳趾甲倒是痛得要命,原地打起了旋來,“嘶……啊……哇……”
由于江婳從馬背上摔下,只得提前回宮休養,腰腿上敷上些藥水,經太醫正骨治療後,她感覺腳踝處不再那麽痛了,就是有些淤青還未消散罷了,趁還早,就坐在床上翻起書本來看,消磨時間。
最終,周語醉還是讓侍衛們去把歐陽紹給接了回來,不過到那時,馬場訓練也結束了,太保見人員散亂,摔的摔,落後的落後,不适應的嘔吐,于是就到此為止了,恰好讓他們沉澱沉澱,好在下次訓練的時候避免這些。
周群吩咐了一個侍衛送樂雙回去,自己則跟在了周堇的後面。
“你敢對本公主不敬,下次就沒這麽輕松。”見歐陽紹雙手叉腰走了過來,周語醉連忙拿起馬鞭,揚起猛瞪着他。
歐陽紹皮性的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鼻頭,冷哼了一聲後從她面前走過,心道:“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臨近夜色,江婳在床上坐了快一天,腰酸背疼的,正當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之時,若兒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哎呀小姐,快躺着。”
“躺着難受,我起身走走。”江婳說道。
若兒手裏拿着一封信,還有一瓶白色的小藥瓶子,說:“二皇子剛剛來過了,留下了這個,就走了。”
江婳接過信,擡眼問道:“為何不請進來?”
“二皇子說還有事情,就不進來了,只是送個東西罷了。”
江婳淡淡道:“知道了,去忙吧!”
“嗯。”若兒走時,将門帶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