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何事如此匆忙,非要來靜院說才好?”江婳一坐下便直入主題,也道是困了,想争個早些回去睡一覺。
周海滿目疑惑,“不是江小姐托人寫信來,我這才來了,還以為是小姐有事,難道不是嗎?”
“明明是二皇子托人帶信來,筆跡是二皇子的,看一眼便知。”說着,她就将剛剛收到的信遞給周海,周海看了,連連搖頭,“我并沒有寫過這個,但,筆跡是有九分想象,莫不是有人?”
話還未說完,江婳就覺得不太對勁,于是站起來就要推門出去,怎料這門怎麽也推不動,只聽得門外一陣叮叮叮鎖條的聲音,周海也來幫忙,尋遍了房間的每一扇窗戶都像是事先被動了手腳一般怎樣都打不開,“若兒——若兒——若兒——”
半個時辰過後,依舊無人應答。
“看來,是有人故意的。”江婳坐回椅子上,“到底是誰?”
周海憤恨的踢了一腳門框,幾聲喊叫後也無人應答,怒罵道:“這些個奴才,讓他們在外面等着,也不是這麽個等法呀!”
“一定是那些奴才,看我回去怎麽教訓他們。”
江婳搖搖頭,“不是他們,量他們也沒那個膽量,若兒也從來都不會這樣的,二皇子,這兒附近可人來往多?”
周海如洩了氣般坐下,“這兒是僻靜之地,從假山那頭走來也要費上好長時間,一般都不會從這兒走的,若是必須要走這條路,那也是在白天,今兒夜裏,是不會有人來了。”
“那……我們怎麽辦?”江婳正思考着辦法,突然,燈火燃盡,房間一片黑暗,江婳就像個小兔子一般往周海的身上湊,“二皇子……我們還是回去吧!”
周海略有些害怕,輕輕抱住江婳,點點頭,“別怕,我也想回去,可是……門都壞了,出不去。”
江婳愣的一下抽出他懷裏,大聲說:“門沒壞,是有人動了手腳——”剛一說完就抱住他的手臂。
江海被她這番舉動吓得不輕,連連拍了幾下心髒,緩過來後才說:“好好好,門是沒壞,可,我們要怎麽過今夜,就這樣嗎?”
“嗯。”江婳點點頭,“那要不然你還想怎樣。”
“總得睡覺。”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怎麽睡?”
“你睡床上,我趴在桌上睡。”
江婳搖頭,“不行。”
周海疑惑,“為什麽。”
“我……還是害怕。”她索性趴在桌上,“我睡這裏,你随意。”
周海笑了笑,“沒想到,你也怕黑,那日夜裏,你還頂着夜光出來亂走,也不害怕?”
“那日不同。”江婳極力解釋着,“那日是行動自由,不像現在,黑漆漆的還要……還要和一個男人共度一夜……”說起來她就覺得荒謬。
周海無奈一笑,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如果你覺得這樣,毀了小姐清白,那麽,我願意,娶小姐進府,這樣,便不會有人說閑話了。”
江婳連忙将手抽回,把椅子搬開了一些,偏過頭去趴在桌子上,平靜的說:“二皇子,若是困了,就去床上休息吧,時辰……也不早……”
說着說着,眼簾就垂了下來,她倒是先睡着了。
周海還想說什麽,也沒得說了,也是困了,竟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晨光露頭不久,江婳和周海就醒了,再沒多久,就來人了。
是太監們開的門,進來的卻是周堇、周群、歐陽紹、樂雙、周語醉、慕容捷。
還有若兒和肖尋。
一見到江婳,兩個宮女便上前噓寒問暖了起來,尤其是若兒,居然還哭出了聲,“小姐,沒事吧!昨夜是我不好,慕容小姐她……說我奪了她的興致,我便去給慕容小姐采花賠罪,沒想到,這慕容小姐盡是不滿意那些花兒,昨夜若兒都沒睡,好在小姐還在。”
肖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在裏面的周海,支支吾吾的問道:“小姐和二皇子……昨夜?”
“我們就只是在桌上睡了一下,什麽都沒發生,”她知道,如今他們怎樣解釋,就算說得再怎麽生動,都是毫無底氣,關鍵是這麽多雙眼睛在看着,換做她,也很難相信孤男寡女相處一夜會什麽都沒發生。
歐陽紹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們,啧啧道:“我還以為那些太監們說的是假的,沒想到你們真在這裏,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太……就連我這個情場高手都沒你們高,诶,有時間好好教教我們,你們昨晚都幹什麽了,老實交代。”
“你就不要說話了,小心我打死你。”周語醉捏住他的耳朵就往外拉,“別動,別說話,有你好果子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樂雙也是一臉茫然,昨兒晚上主仆二人出去了就沒見回來,害得她可擔心了一晚,也找了一晚,沒想到卻在這兒找見,卻是這幅模樣。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江婳被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給弄得都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尤其是周堇,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使得她更加沒有底氣說話。
周海見狀,上前說道:“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多說也無益,總之,今天的事情,我願意負責任。”
“到底怎麽回事?”周堇這才開口,問道。
江婳便将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述了一遍,沒想到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周語醉插話道:“不對呀,我們來的時候,這個門沒有鎖啊,而且,很容易就打開了。”
“不可能。”江婳和周海幾乎異口同聲,紛紛走到門前檢查了一番,确定了沒有鎖鏈之類的東西後才罷休。
慕容捷冷笑一聲,“話說得那麽好,好像自己有多金貴似的,還不是想做皇子妃想瘋了,才這樣的,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免于找打,慕容捷這回學乖了,說話扭頭就走,也不和誰吵鬧,這番話說出來心裏可真是舒舒服服的,今兒,胃口也該大好了。
“這個女人……”周語醉氣憤的嘟囔着,一個不留意,就踩到了身邊的歐陽紹,疼得他直叫喚。
江婳還想解釋什麽,竟沒料到,周堇扭頭就走,一絲表情都沒有,她呆呆伫立在原地,目光中泛着淚花。
他不相信她。
聽若兒那樣說,便可鐵定,夜裏是慕容捷将守衛的太監宮女們都找去了,若非如此,她怎會一個下人也叫不上,不過,此事還得細細查究才好。
“我懷疑是慕容捷做的手腳,為何偏偏掐好了時辰去靜遠,又那麽适當的叫走了若兒和一幹人等,記得二皇子說過,那兒人煙稀少,就連宮女們都很少去,她怎麽就撞上了。”江婳把她心中疑問說了出來。
樂雙無奈一嘆,“縱使對你有再大的偏見,也開不得這樣的玩笑,如今人人都知道昨夜你與二皇子單獨待了一夜,你說什麽都沒發生,他人可不這樣想。”
“他人怎樣想,是他人的事情,”江婳強挺着說道,實則,心中很是在意,“今日,偏要找她問個明白不可。“
“我和你一起去,”雖然樂雙不是什麽最佳幫手,但是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人要好。
這眼見就要到慕容捷宮裏了,偏偏耳邊聽到一些閑言雜語,宮女太監們無聊時扯扯嘴皮子,倒也犀利。
宮女一說:“這下那位江小姐可慘了,不僅名聲沒了,還要賠個勾引皇子的罪頭,要不是太子不讓傳,早就被皇上太後知道了。”
宮女二接道:“是的是的,今早靜院那邊不曉得有多熱鬧。”
太監一說:“這可不見得,聽說二皇子還說要娶那位江小姐呢,說不定這事捅破了,反倒成了他兩,你們這樣亂嚼舌根,小心将來二皇妃扯了你們的舌頭。”
宮女一和宮女二對視了一番,皆不敢再說了。
伴着這些閑話,江婳心裏不是滋味,只停了一小會就繼續往前走着。
這眼見就要到了,耳邊竟傳來宮女的哭聲,聽起來還挺凄慘的,兩人茫然對視後加快了腳步。
剛到慕容捷宮門外,就見好幾個宮女跪在門外痛哭。
“怎麽了?”江婳問道。
其中一個宮女哭着說道:“回江小姐的話,小姐正在裏頭受罰呢,方才還有聲音呢,這會便沒了動靜,太傅又不讓人進去,小姐也不知怎麽樣了。”
“為何要受罰?”樂雙疑惑道,這可真是個稀奇事兒。
宮女抹了抹眼淚,說道:“小姐昨夜到靜院将那兒的宮女太監們疏開了,知曉二皇子與江小姐在裏面,于是命人來江門鎖了,今天一早,小姐去了趟靜院,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王爺拿着昨夜小姐去靜院不小心掉的銀釵質問我們這些奴才,膽小的就松口了,大約是小王爺安排的,随後太傅,太子,公主,二皇子等都來了,就這麽,小姐被關在裏頭受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