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46 章 噩耗傳來

張良:“張義,你想去哪?”

張義:“我去喂馬……”

張良:“家裏有草料,你還想去哪?”

兮月公主:“張良讓他去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看着兮月公主求情了,張良也不好說什麽,打算吩咐幾句就讓張義離開,這時屋裏的人仿佛聽到了有人來,一陣嘈雜腳步聲後兩個臉色慘白的青年出來打開了門,看到張良,他們像老鼠看到貓一樣有些慌張。

張良看着他們說:“怎麽了?什麽事讓你們慌慌張張叫我回來?”語氣裏有說不出的嚴厲,兩個人臉色比剛才更慘白了,互相推搡着讓對方先說。這時又從門裏擠出來一個胖子,肥胖的臉上滿是油光,雖然也有幾分畏懼張良,但他顯然鎮定多了。

張良:“崔橫你說。”

胖子見張良喊到張良,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坐在地上說:“子房先生啊!你有所不知啊,張秀前幾天被一個山野毒婦從樓上推下來摔傷了,我們想盡辦法給張秀治傷,可是…可是……藥石無醫!張秀他昨天就咽氣了,嗚嗚嗚……”

張良倒退了兩步,顯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這樣就沒了,兮月公主心中一怔,想過去扶張良,卻感覺對方現在脆弱到一碰就碎了。

張良身音顫抖着說:“帶我進去看看。”

兮月公主默默的跟在張良身後,才進門就看到張秀的屍體躺在大堂中央,用一塊白布蓋着,張良有些走不穩,險些栽倒。

他眼睛充血,額上青筋暴跳,兮月公主看着張良有些頹然的後背,心疼的無以複加。張良掀開白布說:“誰推的?”

崔橫:“就是醉春樓那個賣藝的臭女人推得!”

張良:“醉春樓?你們平時不是在上課嗎?怎麽會去那種地方?你們的夫子呢?”

崔橫緊張的說:“我們學會了夫子教的東西,他教不了我們就走了……”

張良:“走了?到底是教不了,還是你們趕走的!”

崔橫支支吾吾,張良又問了另一個人,那個人也同樣是支支吾吾,張良說:“醉春樓是吧?賣藝的姑娘是吧?夫子教不了是吧?現在我就出去問問,馬上就有答案了!”

幾個人話都不敢講,張良要調查也是分分鐘的事,他們怕自己說多錯多,只能默默地不說話。

張良:“韓成公子呢?”

崔橫:“後…後院。”

張良甩袖走了出去,兮月公主跟着張良生怕他想不開。崔橫看着兮月公主背影抹了把汗說:“那個女人是誰?”

衆人搖搖頭,崔橫:“莫非是子房先生的夫人?”

崔橫:“不可能吧,子房先生這麽多年不近女色只為那兮月公主守身如玉,八成是那女的倒貼。”

衆人贊同的點點頭。

張良走到後院,遠遠的就看見在井邊洗衣服的韓成,張良:“成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做這種粗活?”

韓成聽到張良的聲音猛的站起來,眼裏滿是崇拜的說:“莊裏不養閑人,我也是無聊才洗衣服的。”

韓成當然不敢說是崔橫他們讓他洗的,不然不止崔橫他們要被教訓,自己也要倒黴。

成公子:“張秀是怎麽死的?”

韓成臉色慘白支支吾吾:“子房先生我不知道………真的。”

張良:“那教導你們的夫子呢?”

韓成支支吾吾的說:“崔橫他們把夫子趕走了,然後夫子退了錢。”

張良:“那退的那些錢呢?”

韓成:“他們拿去醉春樓消遣去了………”

張良:“你去了沒?”

韓成:“沒有!”

張良:“按尊卑來說這裏一切大小事務都是你說了算,他們沒有資格拿那筆錢。”

崔橫一群人早就在聽牆角,心裏早就恨得牙癢癢,這個韓成真會出賣人,要讓他嘗嘗厲害。

韓成急了,想要解釋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張良:“行了,我大概能明白他們做的蠅營狗茍之事,現在只要再去醉春樓一趟就水落石出了。”

兮月公主心疼的說:“張良我陪你去!”

張良輕聲:“不用,你在這裏等我。”

兮月公主心裏焦急又無可奈何,只好留下來。

兮月公主進門前的激動早已煙消雲散,她語氣淡淡的順:“韓成?”

被叫到名字的韓成擡起頭看着眼前像仙女下凡的漂亮姑娘,害羞的說:“你好呀。”

兮月公主:“你好,我叫韓兮月。”

韓成:“哦!原來你就是兮月姐姐!”

兮月公主:“你知道我?”

韓成:“從小我就聽子房先生說你的故事,想不到盼星星盼月亮我總算把姐姐盼來了,哈哈哈,我有姐姐了!”

兮月公主沒想到韓成如此熱情,欣喜又增加了幾分:“是啊,我也終于有弟弟了呢。”

韓成拉着兮月公主坐在井邊,崔橫他們看着張良走後,都急着找韓成算賬。韓成還沉浸在有姐姐的快樂中,看到崔橫帶着幾人走過來的時候,心慢慢的涼了,他們肯定知道自己告訴了子房先生的話,一場折磨是在所難免的了。兮月公主看着崔橫他們走過來再看看韓成的反應,心中了然,這種場景她早就司空見慣了。

崔橫:“喲,韓成恭喜你找到姐姐了,怎麽樣,以後子房先生和這個女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飛啦?啊?哈哈哈。”

韓成站起來擋在兮月公主面前說:“你們有事沖我來好了,別為難我姐姐。”

崔橫:“喲長本事了,還學會頂嘴了,你倒是挺勇敢啊。”

兮月公主眯着眼睛站起來說:“你們這樣嚣張,當我和張良是死的嗎?”

崔橫:“我還沒怕過誰,子房先生現在不在,你?你算哪根蔥?你真是兮月公主?萬一是假貨呢?就算你是貴族又怎樣!我們都是韓國王公貴族的孩子,沒有我們,你們算個屁!”

兮月公主終于明白張義害怕來這裏的原因了,這些人不知尊卑,目無法紀,在張良面前不敢造次,張良離開就兇相畢露,惡心至極。

兮月公主:“我韓家需要依靠你們這些渣滓嗎?看你們一個個肥頭大耳無所作為的樣子,真叫人惡心。”

韓成看着這個像谪仙一般的姐姐,突然變得無比佩服她,這樣的兮月公主和他不一樣,他膽小怯懦整天被欺負,而兮月公主很厲害,這才是貴族應該有的樣子,韓成覺得兮月公主有他期待的姐姐的所有樣子。

崔橫兇神惡煞的說:“你當自己是誰?敢教訓我們?”

兮月公主:“我不止要教訓你們,我還要讓你們永生難忘。”

崔橫:“我們這麽多人會怕你?”

兮月公主:“你知道以下犯上是什麽意思嗎?”

崔橫:“什麽意思?”

兮月公主嗤笑了一聲說:“上是我,下是你,你一個下人冒犯我一個上人,就叫做以下犯上!”

崔橫聽出了兮月公主嘲諷他是下人,猛的擡手要打兮月公主,兮月公主眼疾手快的率先給了崔橫一巴掌,崔橫下盤不穩倒在了地上,兮月公主只感覺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她想起張良的話,于是就地拿了跟趁手的竹棍毫不留情的抽打崔橫。

崔橫被打翻在地,他想爬起來,兮月公主猛的踩住了他的頭,崔橫悶哼一下努力用手推開兮月公主的腳,卻發現兮月公主紋絲不動。跟在崔橫身邊的幾個人都懵了,想不到兮月公主一個嬌弱文靜的女子竟然會如此粗暴,韓成拉着兮月公主說:“姐姐,你不要生氣,放了他吧。”

崔橫急了,他嘶吼着說:“你們這群傻子,快幫我把這個瘋女人拖開!”

兮月公主擡頭看了他們一眼說:“崔橫這條狗不知道尊卑,難道你們也不知道嗎?無論走到哪裏,無論韓國興衰,我所流淌的血液跟你們不一樣,我注定是強者,你們注定是弱者!弱者才會依附強者,而強者不需要弱者幫助,更不會被弱者牽制!你們誰敢幫他嗎?”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沒人敢上前一步,兮月公主擡起竹棍就往崔橫身上抽,崔橫腦袋被踩住,身上又被兮月公主的竹棍像雨點一樣打下來,也不知道護主哪裏,最後崔橫求饒道:“兮月公主我錯了,饒了我吧!”

兮月公主:“你說,現在誰才是你的主子。”崔橫:“是你,兮月公主。”

兮月公主看着其他人:“你們呢?”

一群人腿軟的跪下說:“兮月公主是我們的主子。”

兮月公主:“還有呢?”

崔橫:“還有韓成公子!求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

韓成心軟,他求兮月公主把饒了他們,兮月公主放開了崔橫說:“記住你們今天話,要是下次還敢不分尊卑,我就剜了你們的眼,讓你們狗眼看人低!”

衆人連連稱是,兮月公主:“這件事不許告訴張良,我自然是不怕你們說,只是你們說了以後,恐怕會被打的更慘。好了下去吧。”

衆人扶着崔橫一瘸一拐的走了。

兮月公主轉身看着韓成,韓成拉着她坐下,眼裏滿是佩服的說:“姐姐好厲害!跟子房先生形容的一樣厲害!”

兮月公主憐愛的摸了摸韓成的頭,想想以前姬婉嚣張跋扈的樣子再看看韓成唯唯諾諾的樣子,竟有些心疼。

兮月公主:“小成你要記住,作為一個上位者,要以德服人,恩威并施,不能讓人覺得你軟弱,也不能讓別人覺得你殘暴知道嗎?”

韓成點點頭。

醉春樓

張良遇到了賣藝的姑娘,他上前作揖道:“姑娘現在可有時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姑娘。”

賣藝姑娘以為張良要搭讪自己,本想拒絕,可看着張良謙謙有禮又很帥的樣子還是紅着臉答應了。

來到幽靜的包間,張良開門見山的說:“在下張良,字子房,是張秀的哥哥,此次前來是一探究竟的?”

賣藝姑娘馬上臉黑了說:“你也是來讨債的?滾吧!張秀那是死有餘辜!”

張良:“姑娘稍安勿躁,我只是想弄清楚來龍去脈,不是來讨債的。”

賣藝姑娘看張良态度誠懇,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原來張秀他們經常在醉春樓調戲女子,賣藝姑娘初來乍到就被張秀盯上了,他們假借讓賣藝姑娘彈琵琶來調戲她,賣藝姑娘不從就和張秀扭打在一起,張秀一怒之下要把賣藝姑娘推下樓,可是賣藝姑娘身子一閃,張秀就墜樓了。

後來送到了醫館,可是幾天後就一命嗚呼了。

張良看着賣藝姑娘不像是騙自己,他又跑到了醫館去問大夫,大夫說:“那張秀本來不會死的,就因為那幾個纨绔子弟把錢花光了,沒錢給藥費,而醫館的規矩是概不賒賬,最後幾個人把張秀擡了回去,任其自生自滅。”

張良身心崩潰,恍恍惚惚的走了回去,站在大門口的那一刻他終于忍不住了哭了起來,他不再顧及什麽謙謙有禮,什麽待人有理有條,他瘋狂的踹開門大吼:“所有人都給我在正廳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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