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兮月公主他們二人來到了淮陰,正值廟會,官道上車馬往來好不熱鬧。兮月公主好奇,她還從來沒看過廟會呢。
張良:“兮月,今天也累了,不如就留宿在這兒吧。”
兮月公主:“嗯?好呀,那我可以去看廟會嗎?”
張良:“當然,我們先去找地方住下,然後一起去如何?”
兮月公主:“嗯。”
等他們安頓下來以後,兮月公主迫不及待的拉着張良去逛廟會,她東看看西看看,好奇的不得了,張良寵溺的把她覺得好看的東西沿路買了下來,兮月公主:“不用買那麽多了,太破費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張良:“嗯,現在太陽太毒辣,逛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兩人被行人擠來擠去,終于出了廟會,又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原來是看熱鬧的人們把路圍的水洩不通。兮月公主以為是什麽好玩的,仗着身材嬌小一直往裏擠,張良怕她走丢,只能跟着她一起擠,兮月公主好不容易擠到了第一排,才發現是兩個人在那吵架,她失望的想回頭,才發現自己沒退路。
只見一個留着絡腮胡的大漢指着一個青年破口大罵:“韓信你這個爹娘死得早的小孽種,居然敢撞本大爺,你算什麽東西!”
韓信臉色灰白,看起來毫無生氣,身上的肌肉卻很結實,如果和大漢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
韓信:“抱歉,是我眼瞎撞到你了,借過。”
看熱鬧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雖然韓信背着一把好劍,可他慫的從來沒有反抗過別人的欺辱,人人都當他是軟柿子,隔三差五要捏上一捏。
漢子是淮陰出了名的小混混,就算韓信低聲下氣的道歉,他人來瘋似的不肯讓韓信過去。
只見他眼珠一轉,陰側側的說:“你只要從我腳下鑽過去,一邊鑽一邊說爺爺不敢了,我就讓你過去。”
兮月公主看着那個流氓越來越過分,還沒等張良出聲阻止,兮月公主:“他已經給你道歉了,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吧?”
漢子看着兮月公主的臉,差點流口水,他哪裏還管韓信,直接猥瑣的向兮月公主走來。
兮月公主看着那漢子越走越近還向她伸出了手,正想着如何反擊,韓信卻上前抓住漢子的手說:“別為難這位姑娘。”
韓信雖然表面上還是死氣沉沉的,但手勁兒卻大的可怕,漢子吃痛的甩開韓信的手說:“鼈孫,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要英雄救美?”
漢子見韓信要保護兮月公主,心生不滿,他今天就是要韓信顏面盡失。漢子輕浮的說:“快點,今天你要是不從我腳下面鑽過去,我就不會放過你。”
韓信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硬生生想把漢子殺了,可是如果和漢子繼續說下去,萬一一沖動就把人殺了,那他肯定是要一命償一命的,他還有偉大抱負要去完成,不能就這樣死了。什麽羞辱都受過了,這樣的羞辱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承受得起多大屈辱就能受到多大的誇贊。
韓信把劍放在地上,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漢子哈哈大笑,帶着輕蔑的語氣說:“果然是個牲口,哈哈哈,大夥看到了嗎?這個慫包就這尿性!”
韓信趴在地上,可以看到他手上青筋暴起,他緩緩的爬到漢子面前,兮月公主把臉側在一邊,不忍心看下去,一個人,哪怕是一頭牲口都有自己的尊嚴,她總是能看到,芸芸衆生每個人都在被迫着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甚至丢掉尊嚴只為茍活下去,就像自己一樣,多麽可悲,多麽可憐。
張良只是淡淡的看着韓信的動作,他能看得出來雖然韓信現在的樣子在衆人眼裏是沒有尊嚴的,卑微的,可是張良知道他是聰明的,一個懂得隐忍的人從來都不簡單,一個能承受如此奇恥大辱的人,未來的人生注定不平凡。
張良:“兮月不用擔心,那個叫韓信的男子很睿智。”
兮月公主:“嗯……”
韓信閉着眼睛咬着牙鑽了過去,漢子笑的更加猖狂了,雖然經過了這等羞辱,韓信還是不卑不亢的站起來問:“我可以走了麽?”
漢子覺得欺辱他有趣的緊,漢子:“你把你的劍給我,我就讓你過去。”
韓信終于忍無可忍,若是漢子再強人所難他一定要把他頭砍下來,張良看出韓信濃重的殺氣,心想這漢子果真不知死活。
兮月:“臭流氓!你給我适可而止吧!”
漢子看着兮月公主道:“哎呀,小美人還要打抱不平麽?要不這樣,你跟我回家,我就當今天沒這麽回事。”
兮月公主挑眉一笑:“當真?”
漢子殷勤的說:“當真,像我這樣大人有大量的人,自然是會饒了他的。”
兮月公主嗤笑一聲:“你饒了他?我能饒了你就是很給你臉了。”
漢子:“小娘們怎麽還罵人呢?”
兮月公主:“今天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這事我管定了!”
張良寵溺又無奈的看着正義感爆棚的兮月公主,對她見義勇為的樣子又愛又恨,這樣的小傻瓜就不怕受傷麽?
張良摟住兮月公主的腰說:“按秦律,當衆尋恤滋事的人要受官府收押半月,杖責三十,今天可是廟會,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剛剛我的小斯已經去報官了,你等着被抓吧!”
漢子有些心虛的說:“你以為你可以唬我嗎?”
張良:“信不信由你。”
兮月公主看着張良忽悠漢子忽悠的那麽認真,偷偷的笑了。
漢子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衆人竊竊私語,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兮月公主調皮道:“你難道不趁着現在沒人來抓你快逃嗎?”
漢子看張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越來越虛,剛想說幾句豪言壯語準備跑路,不料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一個人撞了兮月公主一下,張良的手松脫,人潮湧動,兮月公主被人擠開了,張良拼命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張良:“兮月!兮月!”
兮月公主:“張良?張良!”
原來是纨绔子弟把馬騎到了大街上,卻因為馬兒受驚控制不住往人群裏竄去,兮月公主感覺自己快要被擠死了,忽然一雙手托住了她的腰,兮月公主驚喜的轉頭:“張良!?”
卻只看到韓信灰白的臉,兮月公主有些失望的說:“放開我。”
韓信:“人太擠,我先拉住你。”
兮月公主:“不用,我可以站好。”
韓信不管兮月公主的拒絕,我行我素的抱着她,他聞着兮月公主身上淡淡的清香,有些不想放手,只能借着人多為由來滿足這升騰起來的小小私心。
人潮湧動,兮月公主根本沒辦法動,只能随波逐流。等到了稍微不擠得地方,韓信自覺的松開了手,不想讓兮月公主覺得他是一個乘人之危的人。
兮月公主:“剛才謝謝你,我要回去了告辭。”
韓信拉住了轉身想走的兮月公主:“等等,敢問姑娘名字。”
兮月公主:“韓兮月。”
韓信:“在下韓信,字重言。”
兮月公主笑了:“韓重言?是不是一諾千金的意思?”
韓信:“嗯。”
兮月公主:“那你答應我個要求,我看好不好使?”
韓信:“兮月姑娘請說。”
兮月公主:“以後不要随便讓別人羞辱了,至少要有自保能力才是。”
韓信:“好。”
兮月公主滿意的點點頭,做得好事一樁。忽然小巷子裏傳來孩子的哭聲:“嗚嗚嗚……娘親你在哪……”
兮月公主只想快些找到張良,如果實在不行她就先回客棧,可愛管閑事的想法又來了,最後她還是走進了小巷子,只見一個五六歲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躲在小巷子裏哭泣。兮月公主蹲在她面前說:“小姑娘不哭了,怎麽了?”
小女娃沒有戒備心,哽咽的說:“寶兒的娘親丢了……嗚嗚嗚……”
兮月公主:“寶兒乖,你是在哪裏和父母走丢的?”
寶兒:“雲中大仙人哪裏……嗚嗚嗚。”
兮月公主:“雲中?”
一直站在兮月公主身後的韓信突然開口說:“雲中君的廟吧。”
兮月公主被吓了一跳說:“我們不是分道揚镳了嗎?怎麽你還在?”
韓信:“不太放心。”
兮月公主沒有理他,她拿着手帕把寶兒臉上的灰塵擦幹淨,肯定是剛才的騷動把寶兒和家人分開了,還把她擠到了這麽遠的地方。
兮月公主:“沒事我帶你找你娘親吧。”
韓信自覺的抱起了寶兒說:“我來抱她吧。”
兮月公主看着愛自作主張的韓信撇了撇嘴,沒說什麽。終于在騷動過後,人不是那麽擠了,兮月公主和韓信一路走到雲中君廟,想在門口碰碰運氣,可是等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寶兒的娘親,也沒聽見有人在找孩子。
兮月公主只好和韓信找到廟裏的主持讓他幫通傳一聲,兩人實在是太累了,找了個涼亭在裏面等。兮月公主:“希望快點找到她父母,張良一定也是焦急萬分的尋找我。”
韓信:“張良剛才跟在你身後的男人嗎?”
兮月公主:“嗯。”
韓信:“你和他是夫妻?”
兮月公主羞赧的說:“并不是,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韓信:“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很般配。”
兮月公主:“……”
韓信:“哈哈哈,你們一看就是金童玉女,讓人羨慕。”
兮月公主:“你也不差呀,會找到真命天女的。”
韓信:“我從小父母雙亡,只能看織魚網的大娘施舍才活了下來,勵志去做一個大将軍,卻抱負無門,唉…”
兮月公主:“現在的時局會有機會的,別放棄!”
韓信:“謝……”
寶兒突然從兮月公主懷裏蹦出來大喊:“娘親!”
跟在主持身後的女人也開心的奔跑過來抱住了寶兒,母女兩終于團聚了,兮月公主也算是把任務完成,拒絕了女子報答他們後,兩人在外面兜兜轉轉想找到張良。
兮月公主:“你不用管我了,我能自己找到他的。”
韓信遭到兮月公主的拒絕不是一次兩次了,韓信:“我要确保你安全。”
兮月公主:“你對素昧平生的人都是這樣嗎?”
韓信:“不是,不過你替素昧平生的我打抱不平,我想報答你。”
兮月公主:“不用報答,我只是看不得有人罹難。”
韓信:“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獨特的女子。”
兮月公主哈哈一笑:“每個女子都很獨特,只是你沒看到而已。”
韓信:“不是,我覺得自己對你一見鐘情。”
兮月公主:“哈哈哈,鐘情的可能是皮相而已。”
韓信:“不全是。”
兮月公主:“好了,我走了,有緣再見。”
韓信看着兮月公主的背影漸行漸遠,眼神又失去了生氣,平靜的像一潭死水。他暗暗下決心要變得更強大,到時候再尋今日這位奇女子。
兮月公主走到客棧長廊時,只見張良急匆匆的要往外面去,當他看到兮月公主時,感覺整個人瞬間平靜了,張良:“剛剛那場騷亂,兮月你沒事吧?”
兮月公主:“沒事,我只是被人群沖跑了,你看!我現在好好的。”
張良:“擔心死我了,下次還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待在客棧吧,我叫掌櫃準備飯菜,你先洗個澡吧。”
兮月公主點點頭。
兮月公主以為自己和張良心有靈犀在客棧碰頭,她哪知道張良已經從廟會到客棧來回跑了五六次,就怕看不到兮月公主。
他們休息了一晚上,繼續向下相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