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38 章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上個語文課,請跟我一起讀:史瞿qú,史鼐nài,史鼎dǐng

文東延皺着眉想了一想,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是史瞿!?”

也不怪他如此驚訝。

金陵四大家族的賈史王薛中, 史家是世襲的保齡侯。最早的保齡侯是跟太/祖皇帝打天下然後做了尚書令的史公,因“傳嫡不傳庶, 傳長不傳賢”的規矩, 史公死後由他的嫡長子繼承了爵位。這第二任的保齡侯有三子,還都是嫡子——長子史瞿,次子史鼐,三子史鼎,這兄弟三人的年齡也相差不大。可惜這第二任保齡侯不是個命長的,戰死沙場後, 史瞿成為了新的保齡侯。只是沒想到他的壽命比他爹還短, 英年就死在了沙場之上。他家裏已經懷胎十月的妻子乍聞噩耗, 悲痛中産下一女後撒手人寰。因女子不能繼承爵位, 又因“父死子繼,兄終弟及”, 次子史鼐繼承了爵位。太上皇因感念史家父子兩人為朝廷立下的汗馬功勞, 便又封三子史鼎為降等襲爵的忠靖侯。

可是史瞿如果還沒死的話,那麽繼承了他的爵位的史鼐該怎麽辦?

文東延震驚之餘終于回過神來, 看着大牛,幹澀的問道:“主子, 您可看清楚了,他……真的是史侯爺?”

水靖有些為難,又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 才說道:“爺不過就見過史瞿幾面,還是很久以前的事。确定的話爺不敢說,只能說有點像……”

“記得史侯爺是戰死沙場屍骨無存吧……?”

“軍報是這樣說的,說他追擊外族的時候失去了蹤跡,找了三個月都不見他的蹤影,朝廷便宣告了史瞿的死亡。葬禮據說辦的挺大,不過棺材裏只有史瞿的衣服和随身用品。”

“也就是說史侯爺是不是真的死了根本沒人知道。”文東延嘆了一口氣,“若這大牛真的是史侯爺的話,果然是失憶了。”

水靖:“……”好俗的橋段!

“……奇怪,真是奇怪……”萬離緊促眉頭,喃喃自語道。

水靖和文東延怔了一下,又把視線移到了病人的身體上。若大牛死了,琢磨他是不是史瞿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水靖問道:“怎麽?連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他們真的沒救了?”

“倒是可以救活。”萬離說着又翻了翻大牛和兩個孩童的眼睑,“只是這脈象不過就是浮脈,和傳來的消息一點都不符合。”

“會不會是那些大夫醫術不精?”

“浮脈可以說是最簡單的脈象了,若是連這個也看不出來,那連行醫救人的資格都沒有。”萬離疑惑,“一個大夫醫術不精也就罷了,難道個個醫術不精?”

“反正他們可以救活了是吧?”水靖抓住了重點。

萬離有些失望的點點頭。

水靖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沒有了奇難雜症讓他研究。但對他而言,只要人能救活就成,至于是什麽病症他可沒興趣知道,因此輕松道:“那就行了。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救他們嗎?”

萬離有些不情願又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拿出針包,開始施起針來。

水靖和文東延退到一旁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怪道那跛足道士會千裏迢迢的來到這裏,又說大牛應是無命無運之人。史侯爺已經被死亡又消除了戶籍,爵位也已經由他弟弟繼承,可不就是無命無運嗎?”文東延分析着,“他出現的當夜史侯爺和兩個孩子就害了病症,難道是他下的毒手?”

“史瞿若還活着,爵位就輪不到史鼐,更何況史瞿現在還有一個兒子了。難道……”水靖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是史鼐的人?”

“屬下不這麽認為。跛足道士與癞頭和尚做的事情表面上看沒有關系,實際上卻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而且主子您還記得嗎?跛足和尚還提到了風流孽鬼。什麽是風流孽鬼,為什麽為了‘它’,史侯爺和兩個孩子就要死。”文東延頓了一下,“還有一點,史侯爺是榮國府史老太君的侄子。要說跛足道士與史鼐有關系,屬下倒覺得跛足道士和榮國府更有淵源才是。”

水靖靈光一閃,“那個含玉出生的寶玉?”

“也許。反正人我們已經救回來了,只待靜觀其變,總會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不過……”文東延看向大牛,“死而複生,本朝從未有之。前朝倒有記載,一書生不知所蹤二十餘年,官府早已判定了他死亡。待他回來時,妻子早已改嫁,家産也被族人盡數分盡。書生因被消除了戶籍,不能購置田産,不能結婚生子,也不能考取功名。書上記載他多次尋官府重立戶籍,可惜直到死時也沒有成功。史侯爺就如這書生一樣,而且,這其中還牽扯到爵位的問題。保齡侯史鼐的名字早已登記在冊,若要歸還,只怕沒那麽容易。史侯爺回去,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不過主子若是願意幫史侯爺的話,戶籍、爵位應該都不是問題。”

“我們一開始就打着把水攪渾的主意,水自然越渾越好。雖然史鼐很可憐,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那爵位本來就不是他的,還是還給它原本的主人才是正道。”

“可憐?”文東延挑了下眉,持不同意見道,“屬下倒不這樣覺得。史侯爺不出事,他不過就是侯爺的弟弟。如今當了六年的侯爺,嘗到了當侯爺的滋味,應該感到幸運才是。”

“可惜史鼐不會這麽想。”水靖悄聲笑了起來,“把已經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那還不得嘔死!”

大牛和兩個孩童果真好了起來,當日就見了效,原本已經滾燙的身體也降下了溫度。

徐氏母女喜極而泣,對着水靖等人又是好一通感謝。

萬離卻有些意興闌珊,興致缺缺。

既然大牛能夠救活,水靖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便去了雲州城最大的客棧,包了個院子,讓手下人布置一番,勉強住了下來。

才剛住一晚,素娘就打發人來報,說大牛和兩個孩子又不行了。

水靖和文東延忙趕了過去,萬離沒有随他們去客棧,而是留下觀察大牛和兩個孩子的病情。有他在,人卻還是不行了,看來這次兇多吉少。

到了地方一看,他們果然已經奄奄一息。水靖疑惑,萬離可從來不是會信口開河的人。

“阿離,你昨兒不是說可以救活的嗎?”

萬離也很納悶,“昨兒的脈象明明是浮脈。今早再把脈的時候脈象就一片混亂了,與傳來的消息一樣,說浮不浮,說沉不沉,時快時慢,輕時猶如無脈,重時猶如鼓聲震天。而且将所有的方法都用上,都沒有把他們的熱度降下來。實在奇怪的很。”

徐氏母女又在哭的不能自已。水靖上前看去,大牛和兩個孩子果然已經面帶死氣,命不久矣。

“昨天有奇怪的人來嗎?”水靖特指的是跛足道士和癞頭和尚。

素娘心領意會,道:“所有人都問過了,沒有任何動靜。”言下之意,在周圍監視的暗衛也沒有任何發現。

那就奇了怪了。

水靖百思不得其解,又看向大牛。

更怪的事情發生了。大牛臉上的死氣竟逐漸的消散,直到不見一絲蹤跡。

水靖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看,果然是沒了死氣。再看兩個孩童,與大牛一個樣。

文東延察覺到水靖的不對勁,低聲問道:“主子,怎麽了?”

水靖沒理他,對萬離說道:“阿離,你再去為他們把下脈。”

萬離不明就裏,撓撓頭,又重新把起脈來。

右手指剛放到大牛的脈搏上,萬離猛地睜大了眼睛,眼裏滿是震驚。他又忙為兩個孩童把了脈,驚道:“怎麽會這樣,竟然又都變成了浮脈!?我看過不少醫書,也遇到過諸多疑難雜症,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

水靖見萬離情緒激動,只好說道:“他們是什麽病症以後你再研究,先救人要緊。”

萬離忙點頭。

“主子早已知曉他們轉危為安了?”文東延奇道。

“‘面帶死氣’爺還是會看的。”水靖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他聽。

文東延也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臉色古怪的看了水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沒有說話。

一番忙乎,水靖和文東延又回了客棧,及至第二日,水靖本想去過去看看,卻被文東延攔了下來。直到有人來報大牛和兩個孩童又不行了,他們才過去。

“原以為他們的脈象會在昨天的那個時間變回浮脈,誰知道等了半天脈象還是一片混亂。”萬離不覺氣悶,“脈象總是變來變去的,倒與服了五行丹的人查不多。但五行丹只會每月發做一次,發作的事情猶如被蟲蟻啃食,症狀一點也不符合啊。”

文東延問水靖:“怎麽樣?”

水靖答道:“死氣在逐漸的消失。”

待死氣消失後,脈象果然又變成了浮脈。

萬離一臉的莫名其妙,文東延臉色頗為古怪,說道:“主子,我們今晚就別回客棧了。”

“住在這?”水靖想了一下,“也是,總是跑來跑去的也夠累的,還不如在這裏住下。爺這就讓素娘給我們收拾兩間屋子。”

“不是……”文東延阻止道,“屬下的意思是請主子留在這間屋子裏,直到第二天。”

“……為什麽?”

“屬下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想,需要論證。”文東延安慰的笑道,“主子放心,今晚有屬下陪您下棋,您不會感到無聊的。”

水靖表示,作為一個總是輸棋的人,他一點也不期待下棋。

下棋的時間分外無聊,水靖靠着軟墊打了一夜的瞌睡,第二日起來後腰酸背疼,心裏萬分後悔聽了文東延的話在這裏幹坐了一整個晚上。

“奇怪……”自從來到這裏之後,萬離說的最多的就是兩個字。

“又怎麽了?”水靖搖晃了下酸痛的脖子,問道。

“他們的脈象沒有變的混亂,而且情況比先前好了一些。”萬離回道。

文東延緩緩道:“看來屬下猜測的果然沒有錯。”

“怎麽回事?”水靖和萬離同時好奇的看向他。

文東延道:“只要主子在這裏,他們的病情就會好轉。主子不在,他們的病情就會急轉直下。”

水靖懵:“……什麽意思?”

文東延猶豫:“屬下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主子的王霸之氣壓了他們身上的邪氣吧。”

水靖:“……”

那個王霸之氣為什麽聽起來有點像王八之氣呢?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