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去他的AA戀,我們是甜甜的AO戀!(這章是病嬌穆)◎
“思思?你怎麽來了?”
自從上次醫院一別, 沈雲鹿有些日子沒見到穆思,突然到訪學校也是不由一驚。
“之前就想來看看你,但手頭上有些事抽不開身, 一直拖到今天。”
穆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怠懶。
他狹長的眉眼似睜非睜,帶着晨醒的迷蒙, 緩緩上擡,
“傷怎麽樣?”
“前些天已經拆針啦, 正在脫痂。”
沈雲鹿今天穿着一條很簡單的海鹽色吊帶裙,領口和肩帶處都做有精致的花邊處理, 綴着幾點小小的蝴蝶結做裝飾,一頭長發也被她梳成兩根可愛繁複的小麻花辮,垂在耳邊, 這樣更便于畫圖。
她轉了轉身子,露出白皙纖瘦的脊背, 那裏有一條細小的肉芽, 從淡藍色花邊中探出頭,
“過幾天應該就全好啦。”
穆思看見新長出的皮肉,瑩白細嫩, 宛若初春時柳枝抽出的嫩芽, 碾在指尖肯定很軟, 他下意識地擡手去觸。
但沈雲鹿在他碰到之前又轉回頭, 見他的手懸在半空,有些疑惑,随後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額頭被人輕敲一下,
她怒瞪着那只纖長漂亮的“始作俑者”, 不悅道:
“為什麽敲我?”
穆思收回手, 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中指指背,那裏還殘留着她微涼的溫度,漫不經心地回道:
“你拆線怎麽沒找我?”
“這…外科不都很忙,想着不給你添麻煩,我也懶得動,就讓阿琛叫人來家裏拆線。”
“小沒良心的,你麻煩我的次數還少?更何況,你背上的傷還是因為我……”
說着,穆思的眼眸變得黯淡,像是陷入深深的自責,
“要是我能提前發現那只貓的異常,你就不會受傷。”
“不關你的事,你當時在廚房,突發意外,誰能說的準呢。”
沈雲鹿咬了咬唇,想着趕快轉移話題,
“你怎麽來了?今天調休?”
“我辭職了。”
“哈?”
難怪她覺得今天的穆思有點不一樣。
之前他周身都萦繞着淡玫瑰的幽香,那是為了掩蓋醫院消毒水專門噴的,現在是很清淡的雪松香,是他信息素的氣味。
她湊近細聞之下,發現這種極寡淡的木質香,倒與林辭琛的信息素有幾分想象。
不過林辭琛的更像是暖陽之下被曝曬的古木,醇甜溫暖,而穆思的則更像是浸過冷雨的雪松,潮潤寒涼。
單單只是聞了聞,沈雲鹿就不受控地輕顫一下,
“怎麽突然辭職?”
穆思察覺到她胳膊豎起的細微絨毛,輕咳一聲,“你不是還有早課?先去吃個飯,邊走邊說。”
“我跟瑤瑤約好一起去的。”
“她啊,先走了。”
“那家夥怎麽回事!”
“我說我等你,她就先走了。”
穆思聳聳肩,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帆布包,
“再不走,時間就不夠了。”
A大餐廳有三層,一層專供早餐,二三層中午才開放,供應中晚餐。
晨起的學生并不少,單是窗口排隊的人都足有好幾米。
“思思,要不你找個位等一下,這隊還得等段時間。”
“沒事,你去找位吧,我排隊。”
見她還很別扭,穆思挑挑眉頭,
“你又不知道我要吃什麽。”
“誰說的?”
沈雲鹿不服輸地反駁,但想想看她确實不知道穆思的喜好,
“你不也不知道我喜歡……”
“三鮮無骨小籠包,抱蛋小雲吞不要香菜,外加一碗桂花小圓子少點糖,對不對?”
她還沒說完,穆思淡淡掃了眼窗口的小板子,報出一長串菜名。
看着眼前女孩半張小嘴,表情震驚,不禁得意地輕笑出聲,
“你的喜好,我哪樣不清楚?”
聽到他後半句話,沈雲鹿才從驚訝中緩過神,慢慢地被心虛代替。
擡頭望向他,看着他總是興致缺缺的淡漠眸子一點點爬上深情,仿佛只是一瞬間,緊閉的花苞綻出明豔肆意的赤色玫瑰。
沈雲鹿很清楚這代表這什麽。
細細想來,她總是一味接受穆思對她的好,他懂她每一個喜好。
知道她怕苦,喂藥總會先給她吃糖,
知道她怕冷,飲品裏永遠加的都是細小的碎冰,
知道她吃不了辣,所以吃飯時總會刻意點些甜口菜。
……
起初是她蠢,接受的心安理得,但現在,她不能再裝瘋賣傻。
“沒事,反正座位多,陪你一起排隊吧。”
穆思一怔,鬓邊的長發輕輕刮噌他眼角那顆淚痣,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嗯,好。”
排到時,穆思正想報出那幾樣,卻被沈雲鹿搶先打斷,
“酸辣粉,豬肉湯包,思思,你要什麽?”
“那些很辣的。”
穆思眉間情緒略沉,懶散的聲音啞了幾分。
“換換口味。”
“一碗雲吞就行。”
沈雲鹿沒多久就後悔為什麽要作死吃辣。
她小心翼翼舀起一小勺,放在嘴邊嘗了嘗,刺痛的灼意立馬在舌尖發起攻勢,但她又不敢吐出來,只能眼睛一閉吞了下去。
廚師師傅是辣椒不要錢嗎?放這麽多。
臉頰頃刻間暈開紅潮,眼尾跟着濕潤,生理性的淚珠沾染在她鴉羽般的睫毛上,剔透晶瑩,她不斷在嘴邊揮動着小手,“辣,辣…”
沈雲鹿嘴邊突然遞來一盒牛奶,溫溫的,不再管什麽,立馬猛吸幾口。
“還好我提前買了牛奶,沒那能力幹嘛要逞強。”
穆思一手拿着奶盒,另一只手指尖輕碾着吸管的包裝,揉搓成一小團。
緩過神來的沈雲鹿,長長舒了口氣,卻發現有幾束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
同學A:【大早上吃狗糧,這是造了什麽孽?】
同學B:【有一說一,那個軟O好可愛,要是我有那麽可愛,應該也有A對我那麽貼心。】
同學A:【清醒點。】
同學C:【別看了,小軟O看過來了。】
……
聽見領桌的竊竊私語,沈雲鹿的臉更紅,她接過穆思手裏的牛奶,別扭地蹙起眉,
“思思,你沒必要對我這麽好的。”
“嗯?什麽意思?”
“我雖然長得像Omega,但也是實打實的小猛A,再怎麽說,我們都是異性,更何況我都已經結婚……”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含糊在嗓子眼,哼哼兩聲。
穆思眼尾帶笑,她這是害羞了?
還是說,要跟自己撇清關系?
他垂着眼眸,骨節勻稱的長指夾着湯匙,在碗裏緩慢攪動。
清湯裏,那雙透着寒意的眸子霎時間被攪散,他清冷的嗓音随即響起,
“鹿鹿,這是想跟我拉開距離?是因為貓咪的事情嗎?是嗎?”
拖長的鼻音帶着心寒和委屈,沈雲鹿趕忙解釋:
“不是的,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以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我怕我擋你桃花。”
不料,穆思嗤笑一聲,
“連你也不要我了?”
他擡起頭,雖然依舊笑的明豔靡麗,但眸底凝成實質的悲傷,似是那日蹉跎大雨的玫瑰花刺,一根根紮向沈雲鹿柔軟的內心。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笑容越來越苦澀,聲音跟着變得沙啞,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辭去醫生的工作嗎?”
“對啊,你不一直很喜歡那份工作?”
“我母親出車禍,留下分崩離析的穆氏給我,這些日子一直處理這些事,所以才沒去看你,是我的錯。”
“啊?伯母怎麽樣?”沈雲鹿焦急地詢問。
“倒是沒受重傷,但應該是想起之前的事情,遭受打擊,精神更加失常,現在在安南醫院。”
穆思拉了拉短袖衣領,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淤青展現在沈雲鹿眼裏,她怔怔地盯着,半晌移不開目光。
“怎麽會這樣?傷口處理了嗎?”
“處理過了。”穆思輕飄飄地回道。
安南醫院是一所很有名的精神病院,基本只有很嚴重且具有暴力傾向的精神患者才會被進去治療,那裏更像是一座牢籠,進到安南就意味着再也出不來了。
穆思的父親就是車禍而亡,他母親因此患了狂暴症,看樣子車禍又給了她精神沖擊,若不是沒有後路,穆思絕不可能把母親送到安南。
“對不起,思思,我不知道伯母出了這樣的事。”
沈雲鹿自責地低下頭,自己好友的遭遇她竟然一點不知。
“沒事,我對你跟小羽好,只是因為我把你們當做親人,很害怕你們離開我…要是我也是Alpha,是不是可以像小羽那樣肆無忌憚地碰你?”
他淡笑着,目光緩緩移向窗外,細碎的陽光慘揉着樹蔭映在他冷白的膚色上,透着病态和希望,仿佛卧床已久的重症病患對活着的向往。
穆思的動作一點點觸動沈雲鹿的心弦,不自覺又想起羸弱的少年站在雨裏對着她微笑,是不是也把她當做那束暖陽,想要去伸手捕捉,但卻又不敢上前。
三人的相處中,他雖然總是興致不高,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但卻是那個最小心的,會熟記他們的喜好,珍視她跟裴羽對他的每一份好,填充進空洞的內心。
正如他所說,裴羽仗着是Alpha,會時不時摸她腦殼,抱她,拉她手,但穆思自從得知沈雲鹿分化後,就很刻意地避開肢體接觸,總是在身後小心地呵護着她。
“我們是好朋友,阿羽也是,他可以碰,你為什麽不能碰?”
沈雲鹿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頭頂上,
“不就是摸頭,給你摸!”
掌心傳來細綿的毛絨感,穆思微微愣神,而後,指骨微屈,在她蓬松的發間輕揉幾下,
“很綿。”
見他眼裏的哀傷漸漸消退,沈雲鹿這才重新放下心來,“思思,你也是我的親人。”
“嗯。”
沈雲鹿突然發現餐廳的人消失許多,一看時間不由一驚,
“啊呀!要遲到了!我得先去上課,晚點再聚。”
“我送送你。”
穆思正要起身,就被一雙小手按回座位上。
“你乖乖吃飯。”
“嗯,好吧。”
待沈雲鹿的身影逐漸消失,穆思才收斂目光。
抓住右手腕骨,試圖讓掌心每一寸皮膚都緊貼口鼻,用力吮吸,隐隐約約間還有她發絲殘留的奶香氣息,
“鹿鹿…”
忽然,手機響了,他皺起眉頭,不悅地掏出手機。
屏幕還停留在錄音界面,沒有着急翻看新來的短信,指尖輕觸幾下,截出她那句【思思,你也是我的親人。】
放在耳邊反複傾聽,但心中的煩悶被沖散,他才下拉屏幕,看見那條短信。
未知:【穆總,鹽城這邊林氏幾位已經倒戈,林辭琛一時半會離不開。】
穆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