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作精竟是Alpha[女a男o] — 第 31 章

第31章

幾天後, 普通病房。

病床上的沈雲鹿又開始發高燒,額間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浸濕,順着臉頰滑落至白皙的脖頸處, 身上的病號服濡濕大片,睫毛輕顫, 不清醒地呢喃着聽不懂的話。

她不安分地蜷縮着身子,挂着點滴的手背遍布着細小的針眼, 青紫色的淤青一層疊着一層,她緊緊握拳, 下意識地擋在身前,嗓子被折磨得幹澀疼痛,音節像是生鏽發鈍的匕首, 研磨着喉嚨慢慢溢出,

“別過來……”

病房外的林辭琛聽到聲音, 迅速挂斷電話, 跑了進來,一手按住她纖細的腕骨,另一只手揿響護士鈴。

“鹿鹿, 別怕, 我在……”

林辭琛已經不知道這是她多少次做噩夢, 剛才只是阮風打來電話, 怕吵到她,出去接聽,才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又濕了。

似是聽到熟悉的聲音, 沈雲鹿睫毛微動, 猛地睜開, 下意識地向着床腳蜷縮,撕扯着聲音尖吼:“不要碰我!”

“鹿鹿,看清我是誰,是阿琛,……”

林辭琛柔聲說着,純黑色的瞳孔微沉,不知不覺起了層柔軟的白霧,小心翼翼地呵護着驚惶無措的身影。

沈雲鹿渙散的眼眸緩緩上擡,待看清對方的面容,情緒才逐漸平穩,呢喃道:“嬌嬌?”

“是的,你的嬌嬌。”

林辭琛點點頭,嬌嬌就嬌嬌,想起就好。

忽地,手上傳來刺疼,她再次蹙起眉,目光下移,落至腕骨處,宛如小蛇纏繞的輸液管已鑽進些許赤紅色的液體,扯動起發白的唇角,

“滾針了?”

林辭琛往床邊移了移,盯着她手背上凸起的一小塊,仿佛是薄胎白瓷燒壞産生的鼓包,釉面極薄,似是一觸就會流出水來。

他眸光微斂,低垂下眼簾,纖長微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看不清神色,修長漂亮的指骨輕輕摩挲着她的長指,

“別怕,藥已經停了,醫生很快就會來。”

“對不起……”

沈雲鹿試圖抽回手,藏起千瘡百孔的手背,她在林辭琛眼裏看到蕩着的哀傷和心疼,心裏就不是滋味。

可是,他卻抓的很牢,好似他一松手,自己就會消失一樣。

忽然,皮膚傳來微涼的觸感,沈雲鹿以為是輸液管漏液,擡頭去看,卻發現濕潤的指骨正對着林辭琛的眉眼。

霎時間她屏住呼吸,忍着身體傳來的疼痛,向他身側挪了挪,一言不發地注視着他。

醫生推門而進,林辭琛松開她,別過頭,以極快速度擦拭眼尾,神色重歸之前的清冷平淡,緩聲道:“滾針,麻煩重新紮一下。”

醫生輕嗯一聲,替沈雲鹿拔了針,伸手撫上她額間,縮回手,“燒還沒退,一會還得喝劑中藥。”

“嗯。”沈雲鹿偷偷瞄了眼林辭琛,見他眼圈紅紅,快要看過來時,迅速移開目光。

重新挂好吊針,待醫生走後,沈雲鹿倚着枕頭,乖巧地咬開類似酸奶包樣的中藥,那是之前就已經熬好的藥劑,直接拿來喝就行。

用力一擠,苦澀的藥劑就略過味蕾直接進入喉嚨裏,她忍着好似強灌的惡心,眉頭都不敢皺一下,生怕身旁的猛O又偷偷摸摸地哭。

“喝完了,我勇不勇!”

她将皺皺巴巴的中藥袋遞還給林辭琛,忽略舌尖的苦麻,像是含了一大口芥末藤椒,硬着頭皮炫耀。

“張嘴……”

一顆甜膩爽口的糖果滑進嘴裏,頃刻間撫慰住味蕾,沈雲鹿勾着唇角,笑了笑,“謝謝嬌嬌。”

林辭琛替她掖好被角,當碰觸到她微涼瑩白的小腿時,不由一驚,怎麽會這麽冷?

轉頭又取來一床薄被,覆在上面。

“熱!”沈雲鹿噘着嘴,腳丫從被中探了出來,但下一秒,又被無情地塞進去。

“等病好,随便你怎麽樣,”林辭琛又端起一旁的瓷杯,“喝點水,瞧你聲音都成什麽樣了。”

沈雲鹿輕抿兩口,不開心地注視着他,“你是嫌棄我?”

“怎麽會?反倒是你,每次回來搞得自己一身傷。”

“我也沒想到法/治社會,會有那種人,”

她啞着嗓子說着,思緒回到那天的情景,還是忍不住手腳發涼,但轉念想到什麽,趕忙警告林辭琛,

“哦對,你不許賠那老板東西,是他自己先摸我,起了争執才打碎東西的,走法律程序,把你必勝客法務部搬來,讓他賠我們錢!”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養你的病”

林辭琛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他要的可從來不是花錢了事,有些事是錢擺平不了的。

就像古鎮那場大火一樣,燒的幹幹淨淨,就連老板也是外焦裏嫩,勉強喘着一口氣,

亦或是邊境處抓住的四個人,挨個挑斷手腳筋扔到戈壁,自求多福。

只有這樣,他才稍稍減緩這幾日壓抑在心頭的憤怒。

“阿琛,穆思怎麽樣?他沒受傷吧。”沈雲鹿問道。

林辭琛給她削水果的動作一頓,扯了扯嘴角,“他沒受傷,公司有點事出差去了。”

他是答應穆思不告訴沈雲鹿真相,但又沒說不想治他。

但他現在被警察控制着,情況比較棘手,就算他供認不諱,刑罰也就一年左右,未免太便宜他,具體還得等穆思出來再秋後算賬。

“這樣啊,”沈雲鹿點點頭,“我是打算當面跟他道謝,畢竟救我兩次……”

墜河之後,沈雲鹿意識逐漸模糊,當她再也堅持不住時,河裏出現一抹熟悉的聲影,急切地向着她游來,伸着手來救她。

就像是根脆弱無比的蛛絲,給予她希望,她這才能吊着口氣。

蛛絲也是一瞬間纏緊她的身體,牢牢禁锢她在懷裏。

想要努力看清救她人的模樣,但模糊的視野裏只有他冷白色的膚色和眼角的淚痣,他的身影與六年前的何其相似,以至于她篤定六年前救她的就是這個人。

“什麽兩次?”

林辭琛手裏的刀一撇,徑直劃破皮膚,鮮紅的血霎時間湧出來,但他全然無視手上傳來的疼痛,更痛心的是眼前沈雲鹿認賊作恩人的态度,他開始後悔答應穆思替他隐瞞。

沈雲鹿沒有回答,抓過他的手含在嘴裏,聲音含含糊糊:“怎麽這麽不小心,切了手!”

溫熱滑膩的舌尖包裹着他的傷口,林辭琛沒有着急收回,眸底含笑望着她。

許久,她才松開口,眼底滿是心疼,“疼不疼?”

林辭琛搖搖頭,沒再管手指的傷口,切下一塊水果塞進她嘴裏,“沒沾上血,吃吧。”

“好吃,”沈雲鹿咀嚼嘴裏的果子,目光停留在他指尖位置,“真不疼了?要不要貼創可貼。”

“只是劃破皮,更何況被藥罐子含着那麽久,早就結痂了,藥罐子連口水都自帶消毒作用。”

“你才是藥罐子!我沒喝幾天藥……”

“确實不久,ICU躺了一周,高燒不退五天,期間藥沒停過,這還沒腌入味?”林辭琛側眸斜睨她一眼,神色冷冷道。

沈雲鹿咬緊下唇,眸光暗淡下來,細聲說:“所以我才想當面謝謝穆思,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墜過湖,我覺得也是他救過我,這次也是他,要是沒他,你可能就看不見我了……”

“為什麽篤定之前救你的是他?”

“只是感覺,印象中那個人穿着白襯衫,雖然不像他現在是長發,但身上的氣味不會騙人,都是很清淡的木質清香,我認識穆思之前就是短發,不知道因為啥原因突然留起長發,不過他頭發很舒服,我以前特別喜歡摸,經常誇他發質好……”

“異性的頭你都敢摸?”

林辭琛臉色陰沉下來,手裏的水果塊不禁都大了一圈。

“太大……”沈雲鹿剛一擡頭就對上他沁着寒意的眼眸,霎時間就閉了聲,強行咬下果子,在嘴裏繞了幾圈,才堪堪咽下,慌忙給醋王解釋,

“認識你之前,結婚後,我很受A徳,沒摸過他的頭。”

他摸過自己的不算!

“你別亂吃醋,要是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幾年前就在一起了。”

她大大方方注視着林辭琛,清澈透亮的眸子雖然暈着血絲,但卻無比真誠,

“思思原生家庭不好,自認識他,他經常滿身是傷,雖然我也是Alpha,但也是個弱雞,給不了他足夠多的安全感,只能陪在他身邊哭哭啼啼,所以我更希望他能遇到一個可以保護他,給他依靠的Alpha。”

林辭琛回望着她,聽着她一字一句發自肺腑的話,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要是我哪天突然變弱,你是不是也打算給我找個強壯的Alpha。”

“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穆家少爺也很容易被認成Alpha的。”

“你是……”沈雲鹿憋紅臉,耳尖梢紅的能滴出血來,“你是我喜歡的,更何況還是我睡過的……就算我撿垃圾都會養着你。”

“哈?”

林辭琛無奈地笑出聲,他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複,

“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先睡得我?”

“其實也不全是……”

她手指不停絞着被褥,趁他不備突然抓住他的小指,

“你記不記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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