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12 章 (2)

那聲音、那語氣、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今兒天氣不錯一般平淡無奇。

衆人:“……”

皇帝:“……”

看他們好想用鞋拔子打人。

皇帝忍住滿腔怒火,強做鎮定咬牙道:“皇叔,你想篡位?”

“不是篡位。”水靖搖搖頭,“只是想讓你退位。”

這兩句話之間有區別嗎?

皇帝恨不得沖過去給水靖那張嬉皮笑臉一個大耳光。

水靖等的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比大姑娘還大姑娘。趕緊給本王吱一聲,別浪費大家時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水靖徹徹底底和皇帝撕破臉皮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兩者之間必要掙個勝負。

大殿內的氣氛更加緊張凝重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有些人能夠置身事外,有些人卻早已處于奪嫡的漩渦中心,想要脫身也脫身不了。

比如侯貴妃的爹、三皇子的外公修國公。

籌謀多年,總算将女兒捧上後位,外孫也将成為未來的皇帝,如此家族興盛之際,他怎能容許有人破壞唾手可得的位高權重。而且他可是逼死前太子的主謀之一,落到水靖手裏焉能讨的了好?

“大膽瑞親王!”修國公一身正氣凜然站起來呵道,“你竟敢目無君主、以下犯上。聖上乃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你如此大逆不道必會受到天下人的唾罵!還不快快退兵束手就擒!聖上仁慈,必會從輕發落!”

“吵死了。”水靖掏掏耳朵,“這是我們水家的事情,關你個外人屁事!在場諸人聽着,現在是我們水家處理家事的時候,外人不便在場,全部給本王滾蛋!”

這是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瑞親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修國公怎會讓水靖如願。畢竟人越多對水靖的束縛就越大,水靖也就越不敢亂來,他們趁機謀取一線生機也就越有希望。

“吾等乃忠臣良将,豈能與亂臣賊子為伍!臣等絕不踏離半步,誓死保護皇上!”

聲音铿锵有力,表情毅然決然,好個鐵骨铮铮忠心耿耿的臣子。如果這一幕發生在戲臺之上,修國公定會贏來一片喝彩聲。

一番話将所有人都拉下了水。若是走了,就是亂臣賊子;若是留下,雖說成了忠臣良将,但目前這種情況下卻是性命堪憂——這選擇有點難。

水靖掃了衆人一眼,淡淡的道:“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修國公不等其他人發話,繼續高聲喊道:“亂臣賊子得而誅之!臣等今日誓死保護皇上周全。爾等想要謀害陛下,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皇帝感動的熱淚盈眶,暗自發誓等他脫離困境,必會大加賞賜修國公,加官進爵絕不在話下。

水靖懶洋洋擡了擡眼,語速依舊不急不慢,“嗯。那你就去死吧。”

修國公怔住,突然眼前寒光一閃,脖頸之處火辣辣的刺疼起來,有什麽東西呼嘯着噴湧而出,濺在臉上、衣服上、地上到處都是。修國公茫然的摸了摸脖子,伸手到眼前,一片血紅。修國公瞪圓眼睛看向水靖,似是想要說些什麽,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猛地栽倒在地上,血迅速留了一地。

如此血腥的場面,文臣個個吓得面色慘白,女眷們更是驚聲尖叫起來,懼怕的抱作一團。而見慣了這種場面的武将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裏。

水靖跟他帶來的人馬絲毫未動,修國公卻在水靖話音剛落之際被抹了脖子。顯然,水靖的人馬并不只有他們眼前看到的這些,還有些藏在暗處,并且可以消無聲息的收割人命。

殿內迅速亂作一團,哭泣聲此起彼伏,與剛才的安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啊——老爺——”修國公夫人尖叫一聲沖到修國公的屍體身邊,然後又瘋了似的沖向水靖,“你這殺人兇手!我要殺了你為我家國公爺報仇!”

“殺。”水靖開口。

話音一落,修國公夫人迅速倒了下去,身下流出的血和修國公的彙聚在一起,更加刺眼。

轉眼間就死了爹娘,一向憑借着侯貴妃和三皇子而嚣張慣了的修國公一衆子弟頓時怒從心中來惡從膽邊生,咆哮着怒火向水靖沖過去。可惜還未沖到水靖跟前,在一聲輕輕的“殺”下,全都倒在了地上,與修國公夫婦團聚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權勢滔天的修國公一門幾乎就被殺了幹淨,剩下的零星幾個也都是些無能鼠輩弱質女流,不足為懼。

侯貴妃只覺得頭暈眼黑,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今天原該是她最得意的日子,誰想厄運竟會突如其來的出現,爹娘兄弟子侄皆慘死在眼前,樂極生悲莫過于此。

“你……你大膽!”皇帝指着水靖,身體不斷的抖動,顯然氣極,“竟敢當着朕的面濫殺無辜!?修國公一門滿門忠烈,如今竟慘死在你的殘暴之下,你不僅愧對列祖列宗,還愧對天下人!瑞親王,你瘋了不成!?”

“本王有什麽好愧對的。”水靖慢悠悠開口,“是他們自己想找死,本王不過是成全了他們而已,跟列祖列宗和天下人有什麽關系。還有誰是想一起找死的,趕緊站出來,別耽誤本王處理家事。”水靖幽幽掃了衆人一眼,挑眉,“死了也不過就是黃土一杯,都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別想着自己身居要職本王就會投鼠忌器。職位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也不過就是換個人當而已。你們死了,朝政照樣有人處理,百姓們依舊安居樂業。你們死了,百姓們只會說,呦,原來尚書大人換人做了,然後該幹嘛幹嘛去了。百姓們只要生活的好,誰管這世上有沒有修國公的存在。”

衆人聽着好不刺耳,卻也知道水靖說的是大實話。古往今來,只有民不聊生才會促使改朝換代,沒聽說有哪個朝代是因為大臣死了而滅朝的。便是商朝,也是權貴們對平民及奴隸的剝削奴役日益加劇以及大規模的征壯兵打仗為主要原因。百姓們連皇帝有沒有換人做都不管,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臣子。尤其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讀書人,到現在還沒有出路只能在家裏發黴的秀才舉人一抓一大把,随便撈幾個就能将空缺出來的職位給填補進去。所以真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衆人心裏都有些不舒服。這也難怪,本來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結果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落差太大,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受的緊。不過看到臉色比他們還要難看的皇帝,心裏那點子憋悶意外消散了些。連天下之主的皇帝都有替補的人,他們這些蝦兵蟹将也不過就是替補的人多了些,說到底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衆人這一想通,臉色都好了許多。

既然水靖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又何苦上杆子找死,又不是嫌命長。而且跟他們又沒有什麽關系?反正誰做皇帝都是水家的人,他們這些水家的奴仆也不算是背主。

衆人又這麽一想,神情頓時輕松了許多,身體也誠實的不像之前那樣畏畏縮縮。只是第一個離開總歸有些不好,而且萬一皇城軍趕過來護駕怎麽辦?他們可就都成皇上的眼中釘了。

于是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要求對方承頭。

場面一時僵持住。

水靖将衆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裏,撇撇嘴,看來還是得鞭策鞭策。

“都還磨蹭什麽呢!是想等禁軍還是五城兵馬司啊?如果是的話那就別抱希望了,他們都已經歸順本王了。”

此言一出,皇帝及其他大臣的視線“刷”的一聲投向唯一在場的禁軍統領身上。皇帝的眼神很怨毒,想要活剮禁軍統領的心思躍然在臉上,估計想着若不是禁軍統領的背叛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而衆大臣的視線也夾雜着憤怒,這麽大的事情事先竟不透個風聲出來,看來往日的兄弟情同僚情全都是假的。

禁軍統領其實很懵。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禁軍歸順了水靖。如果水靖說的是真的,那他不僅背了黑鍋,還遭到了一衆手下的背叛,簡直比六月飛雪的窦娥還冤。不過這話說出來不僅沒人相信,而且還會受到政敵的嘲笑。因此禁軍統領正襟危坐,繃着臉,努力不讓人看出他的情緒,打算回去之後再默默舔舐傷口——他一定當的是假的禁軍統領。

水靖象征性的拍了拍袖子,慢條斯理的開口,“再不走的話一會兒可就沒機會走了。”

這話帶着點威脅的意味,衆人果然騷動起來。此時就見工部侍郎一個前撲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麽噠!

番外——逼宮(3)

工部侍郎伸手摸了摸屁股, 茫然的擡起頭, 與視線集中過來的衆人大眼瞪小眼。

“哎呦, 老爺,您怎麽趴地上去了。”身材壯碩的工部侍郎夫人咋咋呼呼跑到工部侍郎身邊将他扶起來, “老爺, 是不是又頭暈惡心嘔吐了?您說您難受的站都站不穩了還在這裏硬撐着幹嘛?萬一出什麽事您讓我們娘倆孤兒寡母的往後可怎麽活啊!?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回家看大夫去。陛下最是仁慈,一定不會不同意的。”

衆人心中頓時明了, 這工部侍郎肯定是被他夫人一腳踹出來的。工部侍郎夫人出自将門, 不僅長得孔武有力而且還是個嫉妒心很重的母老虎, 曾為着納妾問題拿着大刀追了工部侍郎三條街。雖說工部侍郎夫人只生了個女兒,但在工部侍郎跟前卻有着很高的話語權。一般只要工部侍郎夫人下了決定, 工部侍郎都不會出言反駁。

果不其然, 衆人就見工部侍郎被扶起來後對皇帝行了個禮,然後老老實實跟着他夫人離開了。不過工部侍郎大約知道自己這麽做對皇帝有些不地道,全程都紅着臉低着頭。

工部侍郎夫人全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挺胸擡下巴雄赳赳氣昂昂,壓根不覺的自己有錯。反正她家老爺不屬于任何派系, 瑞親王即便以後為前太子報仇也報複不到她家老爺身上。更何況面子值幾個錢,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沒了還談個屁的面子。有些人就是矯情。

工部侍郎夫人又一次讓衆人大開眼界, 而且還為衆人開啓了一扇新的大門。

“啊!老爺您怎麽了?”

“哎呀!夫人怎麽暈過去了?”

“爹!您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聲音此起彼伏, 一聲蓋過一聲,好不熱鬧。

皇帝氣的渾身抖的向篩糠子似的, 用手指着他們很想大聲斥責,但嘴巴抖動半天卻半句字也說不出口。

三皇子又氣又急, 暴跳如雷,“反了!你們全都反了!竟敢在這種時候抛下父皇!你們是不是都不要命了!?誰敢走出大殿半步孤就滅你們九族!來人,把他們都給孤抓回來。”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一說出口,衆人心裏對三皇子都有些不滿。水靖還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呢,三皇子竟然想要滅他們九族,真是有夠歹毒的。再說神仙打架拉他們這些凡人看什麽戲!?不知道會傷及無辜啊!因此更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而負責抓人的侍衛們則因為體力好,早就貼着牆走了幹淨。

三皇子見自己說的話屁用沒有,幾乎要氣暈過去。他指着跑在最後的禦史大夫咆哮道:“陳得亮,你們這些禦史不都是直言敢谏鐵骨铮铮有骨氣的人嗎!?這時候背叛父皇,你們不怕遺臭萬年嗎!?”

禦史大夫頓了一下,兩眼一翻假裝暈倒,被家人架了出去。

不過片刻功夫,攜家眷入宮的王公大臣就走了幹淨。

皇帝對一衆王公大臣恨到了極點。平日裏總是說自己有多忠心耿耿,其心可鑒日月,結果一到危急關頭就把忠心吃到狗肚子裏去了。皇帝恨恨的暗自發誓,等他渡過難關定要将這些人碎屍萬段才足以消心頭之恨。

其實造成今日這種局面的全是皇帝自己。

不是沒有可以以死明志的鐵骨铮铮的大臣。只是這些大臣有一半是前太子水闌一系的人,還有一半或是忠言逆耳或是不懂得變通受到政敵打壓之人,反正要麽被貶官要麽被罷官,因此留在朝堂上的大都是些只知道溜須拍馬的谄媚小人,這類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貪生怕死,讓他們明志,還不如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升起來來的實在。

水靖面帶可惜的看着面色沉重的皇帝,搖搖頭,啧啧道:“我說大侄子,你這皇帝做的也太不得人心了吧。除了修國公外竟沒有半個人願意為你抛頭顱灑熱血。我記得前朝時候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景,不過前朝那皇帝當的可比你強多了。又是有人撞柱而死又是有人引頸自殺的。你再瞧瞧你,我看着都替你覺得臊的慌。你說你這皇帝當的還有什麽意思。連前朝皇帝都不如,你竟還有臉坐在那位子上,我要是你,早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皇帝臉色漲的通紅,羞憤難當,額頭青筋暴起,拍案而起,幾乎吼出來:“水靖!”

這一嗓子吼得屋頂都抖了抖,連逃出殿外的大臣們都吓得腳下一個踉跄,但水靖依舊面不改色的繼續順着自己的思路嘲諷。

“沒能耐也就算了,還沒有半點的自知之明。整天不是偷雞摸狗就是仗勢欺人,只知道幹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要不是皇帝,早就不知道叫人給打死多少回了。再看看你後宮這些妃子,你說你那都是什麽眼光,就連東街上的混混看見她們都沒心思去幹強搶民女的事兒。再看你身邊的那一位,眉毛一條粗一條細,眼睛一個大一個小,嘴角一邊朝上一邊朝下,最出彩的就是那鼻子,不管從哪個角度都能瞅見鼻孔,這要是把臉分成左右兩半的話,都看不出來是同一個人。就這樣的還想母儀天下,母豬都比她靠譜。”

想要做一個稱職的神棍,最重要的一個前提就是會睜眼說瞎話。水靖早已将這門功夫練的爐火純青。因此,将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說成比母豬還不如絲毫不在話下。

水靖一般不欺負女人。畢竟好男不跟女鬥。但侯貴妃不僅是将元後氣死的最大主謀者,還聯合一衆人逼死了水闌,水靖要能放過她估計就能夠成聖了。

果不其然,因娘家人慘死而暈倒過去才悠悠轉醒的侯貴妃恰聽到水靖嘲諷她的那一段話,頓時羞憤難當,再瞧平日裏那些在她跟前做小伏低的妃子忍笑的眼神,恨不得自己根本沒有醒過來。

皇帝現在可沒有心情安慰他心尖上的女人,因為他自己差不多都已經氣的快要背過氣去,“一派胡言!朕什麽時候偷雞摸狗仗勢欺人!?朕什麽時候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少往朕身上潑髒水!”

水靖又啧啧的搖了搖頭,“連反省都不會,跟你說話還不如去對牛彈琴。就你這樣的還不退位簡直對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退位’兩個字一出,皇帝原本已經失控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些,他努力憋住氣,告誡自己不能被水靖牽着鼻子走。在艱難的壓下心中的怒火和不忿後,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朕果然猜的不錯,兵符就在你的手裏。但是,皇叔,你有一點忘了,朕才是這天下之主。朕明知你有不軌之心,又怎麽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皇帝垂下眼眸。雖說水靖的突然到來确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卻沒有太大的意外。早在廢太子之時他就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今正好,不僅讓他看清了那些臣子有多‘忠心’,還讓那些臣子知曉水靖有多嚣張跋扈。屆時水靖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提出質疑。畢竟亂臣賊子,得而誅之。

唯一可惜了修國公一門。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三皇子繼承大統,就不會有母族這個制肘了。

“來人!”皇帝看着水靖,目光裏有種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将瑞親王一行人抓起來。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然後……然後什麽也沒有發生。

皇帝:“……”

一衆皇妃皇子:“……”

這尼瑪就有些尴尬了。

水靖可能覺得皇帝還不夠尴尬,開口提醒,“那些人估計沒有聽見,要不大侄子你再喊一聲。這回記得聲音大一點,氣壓丹田,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不過氣壓丹田的時候小心一點,別把屁給放出來了。”

皇帝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計較水靖的那些侮辱的言語,滿腦子都在猜想他辛苦培養的暗衛為什麽沒有出現。沒有聽見?絕對不可能。這些暗衛他又不是第一次使用。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要麽這些暗衛同皇城軍一樣,都背叛了他;要麽這些暗衛根本沒有機會現身。而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水靖等了一會兒,見皇帝似乎沒有再喊一聲的意思,笑道:“既然大侄子你不願意,我幫你如何?”他突然收斂了笑容,淡淡的道,“來人。”

就看到大殿內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将另一群黑衣人的屍體放下後,又迅速的消失。

皇帝瞪眼看着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黑衣人,他的暗衛頭子,此時雙眼緊閉,面目安詳,唯有嘴角的一絲鮮血可以斷定他不是睡着而是死了。

其他暗衛亦然。

皇帝雖說只有幾招花架子,卻也知道殺這些暗衛的人的武功定然在這些暗衛之上,而且是一招斃命,否則這些暗衛絕不會死的無聲無息并且沒有感到一絲痛苦。

皇帝頓時感到後脊背冒起絲絲涼氣,冷汗浸透了內衣,兩鬓的頭發也已經濕了。

何時,水靖的勢力竟強大到如此地步。

這一刻,皇帝才真真正正的害怕起來。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底牌。

“還有什麽戲碼要上演嗎?”水靖看着癱坐在龍椅上面色慘白的皇帝,神色很是滿足,“沒有的話,不如我給你看一出戲如何?”他嘴角勾起,目光中卻射出幾道冷光,“本王可是有不少事情要好好跟侯貴妃和三皇子請教呢。”水靖尤其加重了‘好好’兩個字的聲音。

侯貴妃和三皇子登時打了個冷戰,看着快步上前的士兵,身子不可控制的向後縮,心頭湧起陣陣懼怕。二人心知自己大禍臨頭,哀哀戚戚的向皇帝求救,聲音好不凄涼。可惜皇帝如今自身難保,連從龍椅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侯貴妃和三皇子被士兵毫不憐惜的拖走。

侯貴妃為了宴會而精心梳起的發型散了,雙鳳翊龍冠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憑你們也配穿鳳袍和太子服,脫掉!”

水靖一聲令下,士兵們開始撕扯侯貴妃和三皇子的外衣。他二人自是不肯,死死抓着代表着自己尊貴身份的衣服不放手。但他二人又豈是身經百戰的士兵的對手。不過片刻功夫,鳳袍和太子服就都被褪了下來。

二人身上的白色內衣總算讓水靖眼睛舒服了些,不再像剛才那般刺眼。

水靖蹲下眯着眼睛瞧三皇子良久,方才道:“告訴本王,你們是如何害死水闌的?”

“不、不關我們的事!”三皇子拼命的搖頭,水闌,不,是大皇兄,大皇兄是自己走進大火的,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真的!”三皇子重重的點點頭,一臉惶恐。

“自己走進去的?”水靖挑眉,“他為什麽會走進去?火的溫度多高啊,碰到一點都會痛到不行。正常人怎麽會這麽做?更別說水闌最怕痛了。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是,是……”三皇子“是”了半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都亮了起來,“是因為大皇嫂死了,大皇兄悲痛欲絕,所以才會選擇追随大皇嫂而去。”

水靖點了點頭,面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此刻正在拼命的壓抑着怒火!

“那太子妃又是如何死的呢?”

“是、是被箭不小心射到的……”三皇子聲音明顯弱了下去,目光不敢對上水靖,明顯是在心虛。

“哦?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水靖表示很疑惑,“太子妃久居東宮,鮮少外出。為何會在宮中被箭射中?莫非……當時有人對東宮意圖不軌?”

“這、這……”三皇子冒出了一頭冷汗。

“夠了!”不知是看不慣水靖欺負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是覺得死到臨頭了氣氣水靖也好,皇帝突然出聲道,“逼老三做什麽!?你想知道,朕告訴你。這都一切都是老大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水靖緩緩站起來,轉眼直視皇帝,“自作自受?”

“逼宮、謀害朕、失敗後又負隅頑抗,這三個之中哪一個不是應該被砍頭的重罪!朕不僅看在父子的情分上沒有要他的命,更沒有将他貶為庶民。他不心懷感激不說,竟然還在臨死之前詛咒朕。”皇帝說的氣哼哼的,“他不是自作自受又是什麽!?”

“你、相、信?”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皇帝明顯噎了一下。他抿了抿嘴角,強自保持正常的神色,“朕原本也不願意相信。但包括朕在內,有許多人親眼看見老大領兵入宮,再加上人證物證俱在,又豈會是假的?”

“你是畜牲嗎?”水靖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皇帝的臉又黑了,咬牙切齒,“皇叔,你別欺人太甚!”

水靖整理了下袖子,“就欺負你怎麽了?不想被欺負你別幹壞事啊。什麽逼宮!?這事兒要麽是你自導自演,要麽就是你聽信讒言。如果是前者,虎毒都不食子,那你就是連個畜牲都不如的東西;如果是後者,連頭豬都不會蠢的相信水闌會幹逼宮謀反的事兒,你還是連個畜牲都不如的東西。”

水靖一口氣說完,斜眼掃了侯貴妃一眼,“怪不得會把個連頭母豬都不如的女人當成真愛,原來是物以類聚。”

皇帝和侯貴妃又一次被氣得氣血上湧。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麽噠!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