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32 章

林黛玉和水顏沒想到水靖同英蓮母女竟然還有如此淵源, 紛紛稱奇。

水靖心說這世上哪有這麽巧合之事, 如果他沒有将瑾娘留在英蓮母女身邊的話, 哪裏會曉得甄英蓮有難,就如他曾經救助那麽些人, 誰又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不過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說出來, 小姑娘還是單純些比較好。

英蓮家一片歡聲笑語,薛家卻是愁雲慘淡。

薛家的納妾席面不小, 沒辦法, 畢竟要向金陵聲明一下薛家納的甄英蓮只是個寒門女, 和‘土皇帝’甄家沒有半點親戚關系。還有薛蟠的狐朋狗友,早就聽薛蟠吹噓美嬌娘有多美豔動人, 都摩拳擦掌想要一睹風采。

誰知左等右等沒見新娘到來, 就連新郎官也不見了蹤影。

過了吉時管家還能說是路上耽擱了時辰,太陽都西落還沒見人影,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 便是爬都能爬來。參加宴會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薛王氏和薛寶釵更是焦心如焚, 擔憂薛蟠是不是出了事,納悶她們派去尋薛蟠的人怎麽也都沒了消息。就在她們想着要不要去官府報案的時候, 終于有人來報, 說薛蟠及一幹下人全被抓進了應天府大牢,因強搶良家婦女侮辱朝廷命官之罪被重打五十大板并關十五天大牢。

薛王氏差點吓暈過去, 薛寶釵還好些,尚能穩住心神, 強做鎮定命管家請衆位客人離去,然後又讓人收拾東西請來大夫急急忙忙前往應天府的大牢。

應天府府尹派人通知薛家就是這個意思。薛蟠等人受傷需要治療,他卻不想将朝廷銀子浪費在這些人上面,反正薛家有的是錢,肯定不會讓薛蟠不治而死。因此,薛家人很順利的進入大牢探望薛蟠。

薛王氏看到血淋淋的薛蟠當即哭的肝腸寸斷。大夫給薛蟠上藥時薛寶釵不方面留在那裏,直到大夫走了她才回去,此時薛蟠已經醒了過來,“哎呦哎呦”的直喊痛。

薛寶釵安慰了幾句就問薛蟠強搶良家婦女一事。她來時就滿腹疑問,薛蟠是去接親的,接的還是已經賣了身的奴才,哪裏有什麽良家女子。

薛蟠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和委屈,立刻将在英蓮家發生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來。

“娘,兒子冤枉啊——您可一定要為兒子做主啊——”

薛王氏氣的渾身直打顫,“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那府尹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指鹿為馬,坑害我兒,我絕對不能饒了他!”

薛寶釵忙攔下薛王氏,讓她別沖動行事。

薛蟠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不僅不勸薛王氏,還撺掇她給王子騰寫信,讓王子騰去聖上面前告應天府府尹一狀,定要讓應天府府尹罷官治罪才能了卻他心頭之恨。

薛王氏自是滿口答應,回去後就開始讓薛寶釵寫信,并且讓她誇大事實,寫盡應天府府尹的可恨嘴臉。誰想薛寶釵竟是搖頭不願,還讓薛王氏将這口氣忍下來。薛王氏頓時氣了個仰倒,口不擇言的罵薛寶釵是個冷心冷肺的東西,不知道心疼兄長,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

薛寶釵當即掩面而哭,“太太說的是什麽話,看到哥哥那般我又如何不心痛難過。我和太太一樣,對那應天府府尹恨的不行,但為了哥哥的性命,咱們就是再恨,也不能用雞蛋碰石頭。太太就不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嗎?”

薛王氏一驚,忙問薛寶釵何出此言。

“太太有沒有想過應天府府尹為何要冤枉哥哥?咱家與他素來無仇無怨,他與那英蓮家也是無親無故,何以卻會那般行事?雖然咱家是使了手段納甄英蓮為妾,但又不只是咱家如此行事。而且咱家納妾的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應天府府尹為何之前都沒有動靜,偏偏今日才突然插手?”

一連幾個問題将薛王氏問的啞口無言,腦中一片空白。

薛寶釵也沒有打算等待薛王氏的回答,又繼續說道:“若女兒所料不錯,恐怕與今日突然出現阻攔花轎的那幾人有關。太太也知,應天府府尹那是連甄家的面子都不給的人物,所以那幾人怕是比甄家的權勢還要大。太太您想想,咱家連甄家都不如,若是對上比甄家還要厲害的權貴,可不就是雞蛋碰石頭。如果我們非要和他們拼個是非黑白,也許他們為了掩蓋事實,将哥哥滅口也說不定。女兒只一心為哥哥考慮,畢竟報仇不急于一事,來日方長,太太卻反倒誤會了女兒……”

薛王氏登時吓出了一身冷汗,又見薛寶釵哭的梨花帶雨,當即心疼的不行,“好女兒,好女兒”的安慰半天,再不提告狀之事。

不過,薛寶釵仍然給王子騰去了封信。薛蟠沒有納妾,甄家那邊恐不好交代,于是請王子騰居中調解。

甄家一開始因為薛蟠沒有納甄英蓮為妾而大為火光,竟又重提讓薛寶釵給甄家大爺為妾之事。薛寶釵聞言日夜哭泣,尤其薛王氏欲言又止的表情更讓她心冷絕望。好在王子騰及時來信,甄家總算願意給王子騰面子,絕口不再提薛蟠和薛寶釵之事,但為了維護甄家在金陵的絕對地位,薛家必須離開金陵,薛蟠此生更不可再來金陵。

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人不知,水靖卻是知道的,皆因王子騰和甄家來往的信件全被他手下的暗衛複制了一遍。王子騰與甄家結成了同盟,決定與太上皇和水泰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以謀從龍之功。

王子騰自被王夫人拖累從緊要職位調到清閑衙門後就一直郁郁不得志。他又是有野心之人,自是不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因此這幾年一直都在水钰跟前刷存在感,期望水钰能夠重用他。可惜,他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直到現在也依舊坐在冷板凳上,不得重視。

說起來,王子騰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可以說是四大家族中的佼佼者,最有前途的一位。早前因他的關系,王家在四大家族中最有威望,連身為長輩的賈母都要給他三分顏面不敢輕易得罪。不過也是因為他精明過了頭,這些年才沒有得到重用的機會。

身為臣子,主子只能有一個。王子騰卻是兩頭讨好,既對水钰表忠心,又聽從太上皇的命令。這樣的人,水钰怎麽會放心用他。如林如海,就堅決與太上皇劃清界限,只一心一意為水钰辦事。反正水钰身邊又不缺武将,朝中有本事的又不只王子騰一人,何必要費心費力的培養一個可能會反水的人給他人做嫁衣裳。可惜,王子騰一直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在心裏怨念水钰不給他機會,所以太上皇和水泰剛抛了個魚餌,就将他引上了鈎。也不知道太上皇和水泰是許諾封他國公還是親王……

薛家離開金陵的動作很迅速,薛蟠剛一出獄就直接被擡去了碼頭,以免留下來礙甄家的眼。期間,薛王氏曾想找甄英蓮的麻煩——應天府府尹她動不得,收拾寒門女絕對綽綽有餘。但等她帶着粗壯婆子上門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周圍鄰裏都不知道英蓮母女搬去了哪裏。

英蓮母女搬家并不是怕薛家找後賬,而是出于對甄英蓮終身大事的考慮。雖然薛家事了,但甄英蓮的名聲還是受到了影響。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即使錯的是男人,人們總有各種理由将髒水潑到女人身上。因此,水靖決定将英蓮母女帶回京城。一來,為英蓮尋個能托付終身的佳婿,二來,水靖很想知道警幻下一步會怎麽做,并且來個甕中捉鼈。

與文東延一樣,水靖也認為這次事情是警幻搞的鬼。警幻已經幾年沒有現身,這次突然出現,也不知究竟圖謀什麽。保險起見,水靖認為早一日将她找出來殺死才能徹底放心。如今,金陵十二釵冊子上的林黛玉、秦可卿、三春、史湘雲俱在京城,薛寶釵也即将前往京城,如果再加上一個甄英蓮,這麽多人,水靖不怕她不在京城現身。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不急于一時,水靖一向奉行及時行樂,來了金陵,自然要去秦淮河上游玩一番。

秦淮河古名龍藏浦,相傳秦始皇東巡會稽過秣陵,曾指此地有“王氣”。因此,秦淮河又有天下第一歷史文化名河之稱,廣受文人學子愛戴。而金陵又是兩省鄉試之地,如今又臨近秋闱,四方才子都雲集于此。與才子來說,狎/妓本就是風流韻事。倘若一生沒有個紅顏知己,簡直有辱才子之名。君不見古往今來多少有名的大才子都有青樓出身的紅顏磨墨添香,然後留下諸多詩詞歌賦。

秦淮河的青樓女子多在畫舫之中,她們既會奏曲又會歌舞,甚至還通文墨。是以秦淮河的夜晚,多處在靡靡之音當中。

水顏對秦淮名妓很感興趣,強烈要求水靖招幾個名妓來讓她見識一下,最後被水靖無情鎮壓了下去。小姑娘一臉不爽,但很快就跟狐貍似的偷笑起來,眼珠滴溜溜的直轉。水靖不用腦子想就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估計是想以後再偷溜來一睹名妓風采。其實水靖也想知道文人墨客贊口不絕的秦淮名妓究竟有什麽出采的地方值得他們追捧。可惜,未成親之前他想遠離甄家,成親之後,就只能遠觀而不能亵玩焉。

不過難得來了秦淮河,若只還他們這些人游船實在沒甚意思。水靖就着人找來了兩名秦淮河上最有名氣的歌女來助興。兩名歌女都是正經的賣藝不賣身,上船後簡單拜見水靖等人後就開始彈唱起來。

兩小姑娘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扮男裝,索性船與船間都離得遠,水靖也不拘她們在船艙裏。兩小姑娘去船頭船尾轉了兩圈,又回到船艙裏繼續吃酒席。

“又看到有人站在船頭了。”水顏可惜‘哎’了一聲,“可惜都是男的,連一個漂亮姑娘都沒有。”

林黛玉笑道:“最奇的是個個都拿着折扇在那慢悠悠的扇風,明明風吹的舒服的緊,也不知道他們在那裏扇什麽。”

文東延抿了一口酒,勾唇笑道:“這就是我從不用折扇的緣故。”

兩小姑娘面面相觑,“什麽意思?”

“就是現在折扇已經爛大街了。”水靖用大白話解釋道,“不管是學子還是纨绔都喜歡拿着一把折扇裝模作樣,自以為是風流倜傥,其實就是在附庸風雅而已。”

“那麽鵝毛扇呢?是不是就顯得與衆不同了?”兩小姑娘仔細回想一下,除了文東延,還真沒幾個用鵝毛扇的。

“不是。”文東延微微一笑,“只是藏暗器比較方便而已。”

兩小姑娘張大嘴巴,瞠目結舌。

水靖悶笑不停,“兩個傻丫頭,他騙你們也信。裏面如果藏暗器的話,這整日的扇來扇去,說不得什麽時候就傷了自己。他怎麽會做這樣的蠢事。”

兩小姑娘讪讪的低下頭,內心有些小失望。她們本來還想照着做一個自己用的呢!

水靖又告訴她們,那些人站在船頭無非是想被哪個貴人看上,如果能得貴人賞識甚至被招為佳婿,自此以後就可以飛黃騰達。當然,也有可能與哪位千金來個一見鐘情,成就一段張生與崔莺莺的佳話。

水顏忙道:“爹,那你一會兒可千萬不要出去。那些人看起來都蠢死了,我才不要他們做我的相公。”

水靖失笑,“小丫頭不害臊,這時候就想着嫁人了。”

“我才沒有。我只是說我不喜歡他們。”水顏晃了晃腦袋,“真是奇了怪了,欣賞哪個人就要把女兒嫁過去,做他女兒還真夠倒黴的,他自己怎麽不嫁啊!爹,你可不能像這些人學習,否則的話我就離家出走!”

“呦,看來你自己已經有了打算了?”水靖打趣道。

水顏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以後的相公必須得是蓋世英雄才行,才不要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水靖心說真不愧是他閨女,他也不喜歡和酸腐文人打交道。說句話至少得繞三個彎,和他們說話實在累心。

林黛玉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水靖又告訴兩小姑娘,能得貴人賞識的人的也不一定就好人,不少人只是文采出衆,但在品性上卻有些缺失。這些人大都是白眼狼,平日裏對提拔他們的貴人卑谄足恭,一旦貴人落難,他們就會立刻翻臉不認人,撇清關系不說,甚至還會落井下石。即便是自己的岳家,他們也不會講什麽情分。因為一開始那感情就是假的,又何來的情分?

“你們可知這時候最可憐的人是誰,就是他們的妻子,因為父親所謂的欣賞就被許配出去的女兒。這些女兒大多都會被休棄,更有甚者,直接要了她們的命。”

水靖最後的語氣太過陰森,兩小姑娘頓時打了個冷戰。

“這不成殺人了嗎?”水顏憤憤道,“官府難道不會抓他們?”

“官府抓人首先需要有人來報命案。她們的娘家都自顧不暇了,又如何理會她們是怎麽死的。”

林黛玉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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