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脫衣服檢查
“砰——”
一聲槍響。
她驀地睜開眼睛。
鋒利冰涼的針頭尚未刺入皮膚,淩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身後密室大門洞開,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握着手槍向她飛奔而來。
他的身後。
是密密麻麻的子彈呼嘯——
振奮人心的槍聲接二連三響起,警方擴音器大聲喊話的聲音,拳腳搏擊的聲音和整齊有序的警隊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就像吹起了勝利的號角,震撼至極。
這個畫面,比無數個警匪電影場面還要宏大壯觀。
晚晴的淚水瞬間就繃不住了。
不是幻覺。
是祁宴來救她了。
是她的祁宴。
傅司郁條件反射起扣起手槍,把她挾持到身前,警告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一槍斃了她!”
祁宴一言不發,陰沉着臉一步步走近,對傅司郁死到臨頭的負隅頑抗充耳不聞。
找到了人,确定人還活着,他緊繃了半天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但看清晚晴的傷口和髒兮兮的臉,他的心再一次狠狠揪緊。
傅司郁以為自己威脅到他了,有點得意。
誰知,下一秒。
“砰!”
祁宴直直朝他開了一槍。
第一次離真子彈這麽近,晚晴下意識閉上眼睛尖叫。
子彈聲過後,那只箍住自己的手像脫了力般松開,随後她聽見沉悶的身體倒地聲。
不是她的。
是傅司郁的。
濃烈的火藥味在密室裏散不去,她睜開眼睛,身體已落入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熟悉的清冽冰川雪松味緊緊包圍着她,把難聞的火藥味壓下。
祁宴抱緊了她,“晚晚,我要瘋掉了。”
晚晴全身軟綿綿,只有淚腺最發達,看到祁宴眼尾發紅的樣子,她又控制不住啪啪掉眼淚。
她又哭又笑,想擡起手摸摸他,根本擡不起來,“祁宴,你終于來了。”
好醜。
臉在笑,肌肉無法提起來。
這絕對是她這輩子笑得最醜的一次。
祁宴這才發覺她全身軟塌塌的,像被人抽了骨頭似的,他慌忙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臉上。
“晚晚,他給你注射了什麽?”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讓她找回了一點真實感,她安慰他:“放心,只是肌肉松弛劑。”
說完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怎麽能那麽快找這裏?”
以祁宴的身份背景,調動警隊确實輕而易舉,但麗江別苑的位置很隐秘,她在傅司郁身邊十年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而且據她觀察這裏每個房間都裝了消音聯絡裝置,只有極少數手下知道哪裏有信號漏洞,他到底是怎麽準确找到這裏的?
祁宴撥開她額頭上的頭發絲,白色的繃帶滲滿了血,腫起來的臉頰以及鮮紅的巴掌印,無不在訴說她在這幾個小時裏遭受過的摧殘。
他越看心越冷,森冷的寒意一點一滴地将他血淋淋的心髒緊緊裹挾,連同握着槍杆的手都不由地顫抖。
“你告訴我的。”他抱起她輕放到那張沙發椅上,把自己身上的防彈衣脫下來穿在她身上,“晚晚,是你給我撥的電話。”
盡管那通電話只響了一秒鐘,也足夠技術部去定位信號的位置了。
思及緣由,晚晴激動地說道:“一定是蘇蕪……”
話沒說完,就見祁宴轉過身,背對着她連續裝了好幾顆子彈。
“祁宴,你要做什麽?”她的神色驚恐起來。
祁宴冰沉冷怒又帶着點輕笑的聲音傳進她耳朵,“殺了他。”
“不要!”
來不及阻止,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子彈再一次準确命中傅司郁的膝蓋。
晚晴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宴的背影,再緩緩望向躺在地上的傅司郁。
滾燙的鮮血如血注般噴湧出來,傅司郁手搭在自己兩條腿上,劇痛讓他話都說不出了。
傅司郁早已沒力拿槍反擊,祁宴居高臨下看着他,把冰冷的槍口直直抵上他的太陽穴。
扣動槍扳手那一刻,晚晴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來制止他,“祁宴,別沖動,你先聽我說!”
“相信你也看到這幾間密室了吧?這是他的軍火庫,他兩條腿已經廢了,逃不掉的,接下來就讓法律來懲處他好嗎?”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不要因為這種人而背上人命官司好嗎?不值得。”
祁宴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傅司郁,吹了吹還冒着硝煙的槍管,朝她笑了笑。
“好的,晚晚。”
帶着武力強悍的特警部隊的組長抵達門口,看清密室裏面的情形,心情實在難以形容。
祁宴抱起晚晴往外面走,毫無歉意地說:“抱歉,槍走火了。”
說完這話就把槍丢回給組長,并拍了拍旁邊不停在擦汗的局長的肩膀。
“恭喜陳局,一上任就搗毀國內最大的軍火走私窩點,前途無量。”
局長忙道:“哪裏哪裏,還是祁少料事如神。”
見到祁司令的孫媳婦沒事,陳局長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也沒想到祁少随口找的一個借口居然是真的,剛上任就來這麽一樁大案,他都做好被貶職的打算了,真沒想到救人的同時還真的順帶把京城最大的的黑勢力安心社團給一鍋端了,沒人比他更幸運了。
這叫什麽?這叫躺着也能飛升!!
祁宴抱着晚晴在警隊的掩護下走出地下室。
她躺在祁宴的懷裏,安靜地看着外頭一排排真槍實彈的警察部隊,那站姿和氣勢,一看就是軍隊裏選拔出來的特種兵。
再看看那些垂着頭跪在地上,被警方用槍指着的安心社團成員,瞬間又有種落淚的沖動。
世事無常。
這些人之中,有不少她熟悉的面孔,他們本該有更安穩的人生,卻因為傅司郁一念之差,下輩子只能在監獄中度過餘生。
她不忍回頭去看傅司郁,挨了兩槍,雖然死不了,但下輩子也休想再站起來。
祁宴知道她很難受,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低頭吻吻她的臉頰:“晚晚,別看了,睡一會好不好?”
“這麽髒你還親。”
“不髒。”
晚晴閉着眼睛,在他胸口埋了很久,才嗯一聲:“祁宴,我好累,我要睡了。”
祁宴拍拍她的背:“晚晚,快睡。”
晚晴:“嗯。”
沒走幾步,懷裏的人又動了動。
“祁宴,你不準可憐我,也不準懊惱你自己,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
“這是我和傅司郁之間的孽緣,這些事就算今天不發生,以後也會發生,但我覺得發生在今天就是最好的安排,對我,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
祁宴:“嗯,快睡覺。”
晚晴聲音悶悶的:“那我睡了,你抱緊我。”
這下晚晴是真的睡着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麗江別苑建在了深山老林,山路不好走,車也開不進去,所有車輛都停在幾公裏之外的馬路上,晚晴以為祁宴要一路抱着她走,結果祁宴直接給她安排上了軍用直升機。
晚晴躺在機艙裏,身邊是給她看病的女軍醫。
醫生對一眼不眨看着她拆布換藥的祁宴有點無語,提醒道:“祁少,病人身上還有其他傷,我要給她脫衣服檢查,請你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