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58 章

一聲“來了”, 水靖迅速藏進妙玉房內的衣櫃。雖說是帶發修行, 但妙玉的衣服可不少, 即使是樣式一模一樣的也有好幾件,因此這衣櫃很大, 水靖随意的調整了個舒适的姿勢靠在裏面, 然後從關的并不嚴實的櫃門向外看去。

此時妙玉正坐在蒲扇上,悠閑地執壺倒茶, 倒到第二杯時, 門“吱呀”一聲響了。

聽到聲音, 水靖不由自主的向裏躲了躲,并且調整視線移向門的方向。

惠慈師太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 不高, 體型微胖,身着杏黃色僧袍,右手拿着串佛珠, 不停碾轉。再看她面頰圓潤,慈眉善目, 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但若細看,那笑容可掬的模樣又似怒非怒, 笑容不夠真摯, 乃典型的虎吻之相。這類人往往心機深沉,難以揣測, 做事不夠光明磊落,喜歡算計他人。

妙玉似是完全不将惠慈師太放在眼裏, 不說起身相迎,看都未看她一眼,只自顧自的倒茶。在惠慈師太緩步走到矮桌前時恰巧倒好這第二杯茶,妙玉遞過去,終于看向惠慈師太,淡淡道:“請用。”

惠慈師太盤腿坐在蒲扇上,瞧了眼茶碗裏漂浮的綠色嫩葉,點頭道:“六安茶。”她捧起茶碗,吃了半盞,笑道:“好幾年沒喝過這麽清醇的茶了,還是你的手藝好。”

水靖彎了彎嘴角,心中把握更甚。那茶水了裏加了萬離研制的蒙汗藥,微微一點量,就能迷暈一頭成年的黑熊。雖然惠慈師太只喝了半盞有些可惜,但也好過于無。現在唯一需要祈禱的是,惠慈師太不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否則喝了也是白喝。

妙玉卻沒想到這麽多,只看惠慈師太喝了茶,心頭頓時暢快許多。而聽了她話後,又随即冷笑道:“再是清醇的茶水,也洗不幹淨你身上的污穢!沒得辱了我的好茶!”

惠慈師太并不生氣,語氣依舊溫和,“師姐曾說你悟性極高,我本以為你已經明白,卻原來還是悟不通。”

“你竟還有臉提起我師父?”妙玉冷下臉色,“我且問你,我師父可是你害死的?”

“阿彌陀佛。”惠慈師太行佛禮嘆了一聲,“我只救人,從不害人。只是生死有命,早已是定數。你又何須執着?”

妙玉又問:“莫不是那個叫警幻的人做的?”

惠慈師太小小驚訝了一下,随即笑道:“既然你已知仙姑,就應該知道我們所做之事乃是救死扶傷的大功德。”

“你擄劫那些姑娘難道也是功德?”

“那些姑娘都是有慧根之人,必要經歷一番風霜。待到脫盡塵緣之後,就是度化之時。”

惠慈師太說到這裏臉色突然一變,再沒了笑意,眼神銳利的看向妙玉,“你給我喝了什麽?”

“六安茶。不過……”妙玉以為起了藥效,不由勾起嘴角,“還加了些蒙汗藥而已。”

惠慈師太的眼神變得刺人起來,“佛門清淨之地,你竟使這種手段!妙玉,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妙玉道:“比起你,不過爾爾。”

“你如此做,莫不是想要為你師父報仇?”惠慈師太冷笑,“先不說你師父根本就不是我害死的,只說現在,你以為這種東西會對我有用?”

水靖心道‘壞了,最糟的情況出現’。因怕惠慈師太對妙玉不利,水靖打開櫃門,走了出去。

惠慈師太一愣,站起身來,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水靖幾眼,“我道妙玉今日行事為何會如此怪異,原來這裏竟還藏着一個?妙玉,你有何解釋?”

妙玉同樣站起來,走了水靖身邊,冷冷道:“沒什麽可說的。你只需知道,今日就是你伏法的時候。”

“哦?是嗎?”惠慈師太神色淡淡,“妙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原來師太知道。”水靖不動聲色的将妙玉護在身後,“那為何要一錯再錯?”

惠慈師太道:“凡胎肉軀,爾又何懂?”

“我是不懂。”水靖點頭,“不過你知道癞頭和尚和跛足道士嗎?他們也曾受過警幻的蒙蔽,後來得知被騙,悔不當初,羞憤自殺了。”他面不改色說着謊話。

“一派胡言!”惠慈師太一甩袖子,“你竟如此侮辱仙姑!口出惡言,饒你不得!”

水靖見惠慈師太襲來,立刻眼疾手快的抓起一直在風爐上煮水的茶壺朝她扔了過去。因距離太近,惠慈師太躲閃不急,被澆了一身。

水靖心道這惠慈師太應該是警幻找來的新手,功夫還不到家,若是那一僧一道,肯定可以輕松閃開,神色悠然。

那茶壺裏的水早已沸騰,滾燙的吓人,惠慈師太“啊”的發出一聲慘叫。趁此功夫,水靖趕忙示意妙玉跟着自己向外跑。兩人跑到院中還未站定,那惠慈師太就追了過來。

“沐兒!”

水靖一聲大喝,水沐從樹上飄然躍下,白衣勝雪,青絲飛揚。同時,長劍锵然出鞘,寒光閃耀,刺向惠慈師太,毫不遲疑。

惠慈師太萬沒想到還有一人,猝不及防下躲閃的十分狼狽。水沐手腕一轉,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白光,朝惠慈師太步步緊逼。

如水靖所想,惠慈師太到底是‘新人’,雖有些能耐,但在水沐跟前卻完全顯不出來。須臾,惠慈師太就知自己再在這裏糾纏下去必會輸的一敗塗地,慌忙想逃。水沐早已察覺惠慈師太動作,一招移行幻影,同時一招劍掃八荒,瞬間塵土飛揚。

水靖忙擡起手背擋住眼睛,待塵土歸于地面,再看過去之時,惠慈師太已經狼狽躺在地上,昏迷過去,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最近武功見長啊!”水靖欣慰的誇獎道,“看來下次遇到警幻的時候,你應該就可以輕松将她拿下了!”

水沐将長劍回鞘,淡然道:“是她太弱了!”

水靖點點頭。看來還是惠慈師太修行不到家。

人既已抓到,自該撤退。

水靖讓妙玉随他們一起離開,妙玉搖頭拒絕,表示她和惠慈師太如果同時消失,必會引起波瀾打草驚蛇。不若留下,掩飾惠慈師太的失蹤。水靖無奈,只好囑妙玉萬事小心。

臨走時發現惠慈師太成了問題。水沐毫不掩飾厭惡,連她衣服都不願碰觸。水靖也扛不動她,不過即使能抗的動他也不會做這種粗重活。而後二人合計了一番,用一根繩子綁住惠慈師太,由水沐拎着繩子,将她帶了出去。

遣香庵外,文東延早已等的焦心不已,一見有人影飛出,立刻帶人迎了上去。

“這就是惠慈師太……?”文東延面色詫異,“……她的臉怎麽了?”

水靖從院牆上翻下來,掃了惠慈師太半邊臉上的紅腫和水泡,道:“喝茶喝的太急。”

“原來如此。”文東延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水靖臉皮抽搐了下,繞過這話題,讓文東延無論用何種辦法,必須讓惠慈師太盡快的醒來,盡快的将破解的方法交代出來,然後又命一暗衛去姑蘇城官府報案。

文東延心領神會,立時讓人将惠慈師太拖了下去。

一切都很順利,水靖放松下來。無聊之餘,倒想起一事來。

“聽說你送了個白玉釵子給黛玉?”水靖壞壞的揶揄道,“不錯,會送姑娘東西了。”

這還是沐沅告訴他的。後來他仔細的回憶了下,林黛玉回府後的發飾上确實多了個白玉簪子。

水沐并不是光明正大送的林黛玉。據沐沅所說,水沐只是看似不經意的擡了下手,如拂過林黛玉的發絲一般,那簪子就已經戴在了林黛玉的頭上,動作迅速的連林黛玉本人都沒有察覺。若不是沐沅一直留意小兒女的互動,怕是也不會注意到。

水靖聽後好不驚訝。沒想到水沐竟會想到這種送禮物的方式,實在別出心裁,最妙的是給人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可惜這種方式只能少數武功高強的人使用,比如水靖,很有可能會把簪子插到其它地方去。

“很奇怪?”水沐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道,“這又不是第一次。”

水靖一想确實如此。第一次送的是那紫檀佛珠,後來林黛玉生辰時水沐也有送過其它東西。不過這些東西送的時候還是兄妹情誼,和這白玉簪子的意義大不相同。或者……水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還送過其他東西?

水靖狐疑的撇了水沐一眼。水沐嘴巴向來很緊,不容易打探,水靖只好無奈放棄,繼續剛才話題,“你簪子送的這麽無影無聲,就不怕黛玉不知道是誰送的随手扔掉?”

“她會知道。”水沐言簡意赅道。

水靖聞言大感好奇,追問道:“她怎麽會知道?難道你在那簪子上面留了什麽記號不成。”

“我累了。”水沐突然說道。

“所以?”水靖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要休息。”話音剛落,水沐縱身一躍,攀上粗壯的枝桠,竟在樹上躺了下來,獨留水靖擡頭仰望那樹上的一抹白幹瞪眼。

水靖:“……”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他絕對不允許水沐學武功!實在太欺負人了!

水靖只好化郁悶為食欲,悶悶不樂吃起點心來。吃到第四塊時,文東延回來了,後面還跟着被兩個暗衛架着惠慈師太。

“她已經交代了。”文東延搖着扇子依舊笑的雲淡風輕。

水靖忍不住打量惠慈師太,見她身上好似沒有新傷,嘴裏也沒有發出半聲慘叫,但看向文東延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恐懼。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讓她開口,也不知文東延用了什麽慘無人道的嚴刑逼供。

惠慈師太說在後院四面牆角埋了個木匣,只要将其中一個挖出來,即可破陣。

“沐兒。”水靖的聲音不大,和平時說話沒什麽區別。只因他清楚水沐壓根就沒有睡,最多就是閉目養神而已。

果不其然,水沐立時從樹上跳了下來,施展輕功去了惠慈師太所指位置,将木匣挖出來并帶回來交給水靖。

水靖将木匣打開來看,裏面只有盛着黑色的液體一只白瓷碗,再無其它。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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