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第二天早上起來,洗了個澡,敷了個面膜,然後打扮的神清氣爽。
鄧暮雲端着早飯上來,一看見顧惜這樣子,吓了一跳,“小惜,你這麽早就起來了,身體好一些了麽,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顧惜在化妝,從化妝鏡裏看了看鄧暮雲,“沒事了,躺了好幾天,全身疼,今天想起來活動一下。”
鄧暮雲輕輕的嘆了口氣,依舊不提厲北衍的事情,只過來把飯菜放在一旁,“我和你爸爸還有你爺爺商量了一下,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家裏公司那邊,也不需要你出力,顧家只有你這一個女孩子,想讓你過的自在舒服一點。”
顧惜轉頭看了看鄧暮雲,神色平淡,“我考慮一下吧。”
說着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站了起來。
鄧暮雲見狀,趕緊拉了顧惜一下,“來來來,先把飯吃了。”
顧惜洗了個澡之後,确實全身沒什麽力氣,她順着再次坐下去。
就聽見鄧暮雲又說話了,“小惜,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情,就想出去走走,要不你陪着我出去?”
顧惜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稀飯,“去哪裏?”
鄧暮雲先笑笑,“公司那邊不是有事情了麽,我想去拜一拜,我們一起去?”
顧惜動作一頓,眼睛盯着勺子看了一會,然後嗯了一下,“那就去太安寺吧,我上次去過的,聽說求財很靈驗。”
鄧暮雲估計也是打算去那邊,嗯嗯了兩下,“行,就去那邊。”
顧惜吃飯的時候,鄧暮雲去收拾了一下,等着她吃好,鄧暮雲那邊也都整理好了。
顧惜原本穿了一條裙子,因為要去寺廟,又換成了運動裝。
兩個人坐着顧家的車子去的。
站在山腳下的時候,顧惜擡頭,眯着眼睛看着半山腰的太安寺。
山上樹木茂盛,其實也看不太清楚,那偌大的太安寺神神秘秘的隐藏在其中,透着隐隐的佛音。
顧惜跟着鄧暮雲一起上去,這時候上山的人很多,慢慢悠悠的倒是也不覺得累。
等着兩個人到了太安寺的大門口,能看見裏面熙熙攘攘的人挨人。
這裏似乎從來都不缺熱鬧。
鄧暮雲似乎早就有安排,進來找了個小師父,提了個法號,那小師父一臉尊重,“施主請跟我來。”
顧惜一愣,沒想到鄧暮雲在這邊還能有認識的師父。
她們兩個跟着那小師父朝着後院過去,顧惜走到一半的時候,轉頭看了看,前殿與後院中間,有一塊安靜的地方,那邊有個長椅。
她曾在那邊坐着睡着了,然後有一個男人就站在她旁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顧惜斂了神色,跟着那沙彌去了後院。
後院和前面比就安靜了很多,現在沒有法會,此時只有幾個小師父來回的走動。
顧惜和鄧暮雲被帶着去了後面的一個禪房。
小師父在門口先敲了敲門,然後低聲說了句顧家夫人來了。
顧惜再次一愣,看來鄧暮雲是經常過來的,可是她從前居然都不知道。
鄧暮雲帶着顧惜進去,她在前,顧惜在後。
進去顧惜打量了一下,這禪房很是簡單,一張床,然後是個香案,旁邊有幾個蒲團。
其實和上一世她看見的厲家大夫人的佛堂有那麽一點像。
裏面有位老師父,一身袈裟慈眉善目。
師父原本應該是在念經,見她們兩個進來,就起身站起來,“顧夫人。”
鄧暮雲讓了一下,把顧惜的身影讓了出來,那師父擡眼看了看顧惜,随後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鄧暮雲拉着顧惜在一旁的兩個蒲團上跪坐下來。
顧惜微微皺眉,不知道鄧暮雲這是要做什麽。
鄧暮雲雙手合十,居然開口也能說禪語,顧惜再次驚了一驚。
她哪裏想得到鄧暮雲還有這一面,她平時就是個家庭婦女的樣子,顧峰老實,她也不需要操心什麽,只負責逛街打牌或者在顧峰面前偶爾傻白甜一下就好。
她居然還能張嘴就說出佛語,簡直是讓顧惜對她另眼相看了。
那師父撚着佛珠,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先問了問鄧暮雲內心可有什麽疑惑。
鄧暮雲笑了笑,“最近确實諸事纏身,稍微運氣不佳。”
那師父點點頭,眼角看了顧惜一下。
顧惜縮了縮。
不知道為什麽,她被那師父看的,總覺得瘆得慌。
她是重生而來,可是這玩意貌似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吧。
連這個都能看出來,那就真的是神仙了。
顧惜跪在那裏,聽了師父講佛道将近一個小時。
她心思不在這裏,其實什麽也沒聽進去,倒是鄧暮雲,聽得津津有味。
顧惜雙腿都麻了,來回的換重心。
師父估計也是看出來了,中間停了下來,說是讓顧惜休息一下。
顧惜抿着嘴,看了看鄧暮雲。
鄧暮雲看似有話想和那師父說,于是對着顧惜,“你先出去走走吧,一會過來就行。”
顧惜趕緊點頭,站起來活動一下,從禪房出去了。
屋子裏聊什麽,她其實也不想知道。
顧惜沿着一條小路走了走,見迎面來了個小師父,她馬上雙手合十過去,“阿彌陀佛,麻煩問一下師父,靜遠師父大約都是什麽時候會來這邊。”
那小師父見她是在後院當中,就沒多想,直接回答,“你找靜遠麽,那真的是巧了,她今天就來了。”
顧惜一頓,“靜遠師父今天就在這邊麽?”
那小師父點頭,不過也問了一句,“你認識靜遠?”
顧惜趕緊說是,“和靜遠師父有些淵源,上次法會的時候,我在這裏和靜遠師父見過,當時還約着下次一起來這裏,結果太忙了,就錯過了時間。”
那小師父也沒懷疑,轉身指着一處大殿,“在那邊,靜遠現在就在那裏,不過你現在過去好像要等着,那邊在講課,不能打擾。”
顧惜雙手合十鞠了個躬,“好的,知道了,謝謝師父。”
等着那小師父走了,顧惜才朝着那大殿過去。
離着很遠就能聽見那裏面傳來的木魚聲。
顧惜放慢了腳步,走到大殿門口,殿門是關着的,裏面有誦經的聲音。
顧惜自然是不能進去打擾的,只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安靜的等着。
鄧暮雲那邊,她并不太在意,有沒有按時回去,并不是特別重要。
顧惜就坐在旁邊的臺階上,好在這講課也沒用多長時間,裏面的聲音停下來之後顧惜就站了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殿門打開,裏面的人陸陸續續的出來。
顧惜雙手合十,站在臺階下面,仰頭看着一個個出來的人。
厲家大夫人是在最後面的,走出來之後還回身和裏面的師父說了兩句話。
顧惜也不急,笑意盈盈的看着那大夫人的背影。
大夫人和裏面的師父說完話,轉身從大殿出來往下走,她是沒認出來顧惜的,都快從顧惜身邊過去了,顧惜才開口,“夫人。”
厲家大夫人一愣,轉頭看着顧惜,然後微微眯了眯眼,才點點頭,“是你啊。”
顧惜笑着,“夫人,這是要走了麽?”
大夫人站在原地,“怎麽,找我有事情?”
顧惜也不藏着掖着,“是有點事情,想問一問夫人。”
大夫人似乎是想了想,“那你陪我走走吧。”
顧惜趕緊點頭,“好。”
顧惜陪着厲家大夫人往前殿那邊走,等着人少的時候,顧惜才開口,“夫人,我想說的,您應該能猜到,我是想問問厲北衍,他從國外回來後,這段日子還好麽?”
大夫人轉頭看了看顧惜,眼睛裏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阿衍麽,挺好的。”
顧惜哦了一下,似乎有些失落,“聽說她要結婚了。”
大夫人嗯了一下,多餘的話沒說。
顧惜陪着她又走了幾步,才似乎自言自語的說,“厲北衍曾經和我說過,不會和白靜喬結婚的。”
大夫人頓了一下,斂了眉眼,沒說話。
一直到兩個人站在太安寺的門口,那邊有人等着了,看起來是厲家的司機。
大夫人這才轉頭看過來,“謝謝你顧小姐,要不是你,我這腿今天可能就傷了。”
顧惜眨了眨眼,馬上就反應過來,“不客氣,舉手之勞。”
大夫人點點頭,“顧小姐若是有空,去我那裏坐坐,我很難看見你這個年紀還一心向佛的人。”
顧惜點頭,“正好我也想向夫人好好學習一下。”
大夫人轉身,對着旁邊的司機,“走吧。”
那司機盯着顧惜看了兩眼,才帶着大夫人下山去。
顧惜站在後面,這才注意到大夫人走路的姿勢稍微不太對勁,左腿有點跛。
她想了想大夫人剛才的話,慢慢的翹了嘴角。
顧惜一直抱着肩膀,站在太安寺門口的一棵樹下,她想吸煙了,但是也知道這個地方不太合适,只能靠着樹幹抖着腿,眼中微微的泛冷。
鄧暮雲過了好一會才給她打了電話,也沒要求她一定進去,聽說她在外邊,只說讓她不要動,她馬上就出來。
顧惜嗯了一下,挂了電話,仰頭吐了一口氣。
鄧暮雲出來的還算快,也沒怪她私自跑出來,只說和師父聊完了,可以回家了。
兩個人坐在車上,顧惜才問,“你今天過來,到底是什麽事情?”
鄧暮雲呵呵的笑了笑,臉上有些不太自在,“也沒什麽,就是過來拜一拜。”
顧惜要笑不笑的,“然後呢,拜出什麽名堂了?”
鄧暮雲不是會撒謊的人,臉上有點紅,呵呵兩下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惜用眼角看她,其實有時候她真的挺奇怪的,鄧暮雲不知道是上了年紀的原因,還是因為生活太順遂了,她似乎一點心機都沒有。
可偏偏就是這樣,還能把顧峰吃的死死的。
顧惜見過太多的事情,像是那種家境稍微好一些的人家,哪有幾個男人老實本分的。
也就顧峰,似乎壓根就沒長花花腸子。
鄧暮雲還真是好命。
鄧暮雲過了一會,也不用顧惜問,自己就說了,她看着顧惜,用一種類似于開導的語氣,“小惜,我吧,剛才問了師父,讓師父幫着打卦算了一下,師父說,說你感情路稍微會有一點坎坷,但是過了這個階段,就全都好了,所以你別難受,我們朝前看,好不好。”
顧惜笑了笑看着鄧暮雲,“師父有沒有說我可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
她語氣調侃,聽起來就像是在開玩笑,以至于鄧暮雲只當做她在笑話自己,也跟着笑了笑,“你還別不信,這師父打卦很靈的。”
顧惜嗯嗯了兩下,“但願吧。”
……
從太安寺回來,顧惜直接去了公司。
顧南城那邊在見客戶,顧惜在他辦公室門口晃悠了一下,還是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那些人正在忙,這時候終于沒時間注意她了,顧惜坐在椅子上,微微的發呆,想着厲家大夫人最後的那句話,大夫人今天的态度也有點玄乎,也不知道心裏究竟怎麽想的。
她今天其實就是過去試一試,上一次見大夫人,她對自己态度還可以,她想博一下。
顧惜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心裏有點亂,想知道的事情太多,頭緒又太少了。
顧惜思量了很久,再次把手機拿過來,不過還不等進入微信頁面,屏幕突然顯示有電話進來。
她眯着眼看着上面一串的號碼,是座機,本地的,她心裏跳了跳,趕緊接了起來。
那邊的聲音很低沉,“顧小姐。”
“你好,哪位。”
那邊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我是厲北衍的爺爺。”
顧惜彎了嘴角,“你好。”
她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谄媚,很是平淡。
厲家老爺子在那邊嗯了一下,“聽說今天你去了太安寺,正好出手幫了阿衍的母親,我特意打電話謝謝你。”
顧惜想到最後大夫人說的那幾句話,笑了一下,“嚴重了,不過是随手而已。”
厲家老爺子也不管什麽随手不随手的,“阿衍的母親曼華說是想邀請你過來坐坐,顧小姐,你有時間麽?”
顧惜一愣,這大夫人辦事居然這麽速度,才回去就打了申請報告了。
顧惜在電話裏做出猶豫的姿态,“厲夫人沒什麽事情吧。”
“小事。”
顧惜哦了一下,“厲夫人邀請,我自然是有時間的,只是怕過去打擾了她清淨。”
厲家老爺子只聽見顧惜說有時間,馬上就說,“那就今天晚上吧,我讓司機過去接你一下,阿衍母親白日禮佛,晚上稍微能有點時間。”
顧惜說了句好,那邊就直接挂電話了。
顧惜放下電話才嗤笑一下,什麽晚上才有時間,還不是怕自己白天過去在厲家逗留的時間太長,晚上去的話,吃一頓飯也就可以走人了。
這老頭子是不是以為她好糊弄。
顧惜哼了一下,起身從辦公室出去,本來是想着去顧南城那邊再看看,結果才走到顧南城辦公室的門口,顧南城就開門出來,拿着外套。
顧惜一愣,“要出門?”
顧南城看見顧惜過來也是一愣,“嗯,怎麽了,有事情?”
顧惜其實也沒什麽特別要緊的,見顧南城着急出去,也就搖頭,“沒事,你先去忙吧。”
顧南城那邊應該是真的忙,點點頭之後一邊穿上外套,一邊朝着電梯那邊過去。
顧惜沒地方去了,只轉身去了茶水間。
茶水間裏面原本有兩個員工不知道在私下說什麽八卦,結果看見顧惜進來,趕緊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顧惜看着兩個人出去,直接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抱着肩膀,看着窗戶外邊。
她手機就拿在手裏,想了半天,她還是給厲北笙發了個信息過去。
厲北笙那邊回複的很快,問她怎麽了。
顧惜只簡單的說今天看見了大夫人,說晚上被大夫人邀請,可能過去坐坐,問厲北笙晚上會不會在家。
厲北笙似乎根本不知道大夫人的事情,“怎麽回事,她的腿怎麽會受傷了?”
顧惜沒想那麽多,“你還不知道麽?”
厲北笙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嗯,可能是怕我擔心,沒告訴我。”
顧惜嘆了口氣,“大夫人也是心疼你。”
厲北笙那邊沒說話。
顧惜試探的問了一下,“那你晚上會回去麽,我一個人過去,也沒有個認識人,有點虛,你要是在的話,我可能會好過一點。”
她說這樣的話,哪個男人還能拒絕。
厲北笙像是一下子來了勁頭一樣,“你要是過去的話,我就回去,沒事,別怕,我們家人不吃人的。”
顧惜嘻嘻的笑了笑,電話裏面的聲音聽起來嬌俏可人。
厲北笙在那邊微微的吸了口氣,似乎能想到顧惜在電話那邊的模樣。
顧惜聲音比之前還軟糯,“那好,那我到時候等你呀。”
厲北笙那邊馬上答應了下來。
顧惜挂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才不見了。
她還是環胸抱着胳膊,看着窗外,眼神又陰又冷。
……
顧南城出去之後一下午都沒有回來,顧惜本來想打電話問一問,但是最後想想又算了。
顧南城又不是小孩子,沒什麽事情解決不了。
她等着下班後,直接從顧氏公司出去,才走到門口,就看見街道邊上停着的車子。
顧惜是認得的,她認得厲家所有的東西。
顧惜也沒矜持,直接過去。
司機似乎也是認識她的,對她點點頭,“顧小姐。”
顧惜笑了笑,“麻煩了。”
她直接坐上車,然後靠着椅背。
那司機很規矩,上車後一句話不說,直接開車朝着厲家那邊過去。
顧惜轉頭看着外邊,不過心裏謀劃的事情可不少。
這一路安靜又不堵車,倒是氣氛不尴尬。
一直到了厲家的大門口,顧惜看見白靜喬就站在門口處。
她其實已經想到了。
厲家老爺子那麽喜歡白靜喬,又趕着晚上把她叫過來,怎麽會不放白靜喬出來嘚瑟嘚瑟。
顧惜等着司機過來開門,才慢慢的下車。
她還穿着運動裝,看起來似乎也沒把這次來厲家當做什麽重要的事情。
白靜喬最近養的不錯,胖了一點回去,小臉蛋紅潤有光澤了。
她彎着嘴角笑着,眼神裏面全是得意。
顧惜不是看不出來,卻也只能裝作不在意。
她下車後看了看白靜喬,做出上下打量的動作,“白小姐,身體可好了?”
她這麽一說,就是提醒白靜喬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她被綁架,但是到現在為止,那幕後黑手也沒找出來,而且白家還損失了五百萬。
五百萬放在厲家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白家那邊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白靜喬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仍舊撐着點點頭,“自然是都好了。”
顧惜哦了一下,拉了長音,“那就好,那看來,那些不要命的,也沒對白小姐做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顧惜這麽一說,白靜喬原本還紅潤的臉慢慢的褪去紅色,然後白了。
顧惜這就滿意了,不用白靜喬領着,直接自顧自的朝着厲家院子裏面走去。
這裏她又不是不熟悉,沒有白靜喬,她照樣找得到地方。
白靜喬後反應過來,趕緊轉身跟過來,看着顧惜這把自己不當客人的樣子,她就氣的不行,“顧惜,你……”
只是這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一旁就有個聲音響起來,“顧小姐。”
白靜喬和顧惜都順着聲音看過去。
白靜喬馬上把之前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然後聲音溫和下來,“劉伯伯。”
那人點頭,還是對着顧惜,“顧小姐,這邊請。”
顧惜也認識這個人,是厲家的老管家了,在厲家很多年,上一世,厲北衍說自己記事起他就在這裏了。
所以白靜喬才會對他這麽恭敬,這管家在厲家的地位不低,厲震都對他客客氣氣。
顧惜也沒看白靜喬,點點頭,“麻煩你了。”
管家沒什麽表情,轉身帶着顧惜朝着主樓後面走去。
顧惜知道大夫人的佛堂在什麽地方,同樣也知道,這厲家老爺子有點變态。
厲家別墅很大,但是邊邊角角全都有監控。
不只是監控,厲家還到處都是竊聽器。
不知道厲家老爺子從前出過什麽事情,他這個人防備心特別重,那竊聽器很高端,輻射範圍不小,樹上,長椅上,還有地下埋着,都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地方,沒有竊聽器到不了的地方。
一路上顧惜和管家也沒有交談,一直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外邊。
管家過去敲門,過了一會才有人過來把門打開。
那人明顯是傭人,看見管家帶着人過來,應該也知道是什麽事情,趕緊讓開了。
管家帶着顧惜進去,才進了院子,顧惜就聞到了香燭的味道,然後裏面的屋子裏,放着大悲咒。
管家帶着顧惜直接進了佛堂,大夫人之前還能走,等着顧惜這一次看見她,她居然靠在佛堂裏面的一張竹床上,腿上蓋着毯子。
顧惜趕緊過去,“夫人,您沒事吧。”
大夫人臉上依舊清冷,“沒事。”
那傭人也跟着進來了,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管家這時候轉頭看了看那傭人,“我在這裏就好,你去忙吧。”
傭人似乎有些猶豫,“那個,老爺說……”
管家嘆了口氣的樣子,“老爺子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在這裏,這邊太多人,影響大夫人休息。”
那傭人擡頭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顧惜,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真的就轉身走了。
等着傭人走了,管家也轉身,去了門口的位置,似乎特意給顧惜和大夫人留一個空間出來。
顧惜有些意外這管家的态度,她轉頭看了看大夫人,大夫人似乎根本沒理會,還是那清冷的模樣,不過卻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位置,“坐吧。”
顧惜也沒客氣,直接坐下來。
厲家大夫人整了這麽一出戲,把她弄過來,應該是有什麽話想對她說。
顧惜又看了看那管家,然後才小聲的問大夫人,“夫人,您找我過來……”
“顧惜。”大夫人先開口的。
顧惜一愣,啊了一下。
大夫人手裏有一串佛珠,慢慢的撚着,眼睛像是要閉上的樣子,“我能相信你麽?”
顧惜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于是“啊?”了一下。
大夫人繼續說,“關于阿衍的事情,我能相信你麽?”
顧惜幾乎是不用想的就回答,“自然,若你是站在厲北衍這一邊的,我是你最能信任的人。”
大夫人這才睜開眼看了看顧惜,“老爺子一會就會讓人過來帶你走,你記得,厲家別墅最後面有個倉庫,你要是……”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管家就咳了一聲,那聲音并不大,若是不仔細聽,在大悲咒的佛音下,其實根本聽不清楚。
大夫人馬上就轉了話題,“所以今天要謝謝你,醫生說我骨頭沒大事,不過是摔了一下,腿上肌肉也有些拉傷,養一養就會好了。”
她雖然說這樣的話,可是語氣并沒有溫和下來。
一如之前她的冷清模樣。
顧惜點點頭,“您沒事就行,我也是舉手之勞,真的不需要您這麽惦記。”
說完這話,兩個人就沒什麽交談了。
顧惜露出有些尴尬的樣子,然後站起來,“那個,夫人您還是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大夫人沒說話,撚着佛珠。
顧惜直接轉身朝着門口走,她看着那管家,管家垂着視線,看起來規規矩矩。
顧惜剛走到佛堂的門口,還不等從門內出去,就看見厲家的老爺子正站在門外。
顧惜被吓了一跳,這老東西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顧惜看了看老頭子的位置,從他這裏正好能看見大夫人的位置,不過老爺子站姿詭異,從那邊是看不見他的。
顧惜有些受到驚吓和剛才沒話說尴尬的模樣明顯讓老爺子放心了下來。
他聲音比電話裏面聽起來要溫和了一些,“顧小姐怎麽來了這裏,這不是你們年輕人該來的地方,年輕人心裏活躍,還是要多看看外邊的世界,來,飯菜都備好了,我們走吧。”
顧惜回頭看了看大夫人,還很有禮貌,“夫人,我先走了,有空過來看您。”
這自然是客套話,厲家哪裏是說來就能來的。
大夫人沒說話,顧惜轉身跟着老爺子走了。
兩個人從大夫人的佛堂出來,正看見有人從小路上往這邊走。
厲震在最前面,他旁邊是厲北笙,厲北笙看起來似乎有些着急,他遠遠地就看見了顧惜。
顧惜眯了眯眼,看着兩個人身後,走路稍微有些散漫的厲北衍。
哲晗 說:
本來定時淩晨的,結果手抖,直接發布了,艾瑪,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好了,算加更吧,不過淩晨那個就拖一拖吧,再讓我整出七千字,簡直要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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