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葉涼意料之中的賴chuang了,昨晚被炮竹聲擾的輾轉難眠,第二天一大早被葉媽媽拖起來喝糖水,葉涼不喜歡喝糖水,趙清逼着她喝了一口說:“大年初一早晨喝糖水,寓意着一年裏都會生活甜甜蜜蜜。”
趙清看她眼睛有些紅腫,和葉爸爸交換一個眼神,小心翼翼的問:“涼涼,心裏不快活不要逞強啊。你和陸遙的事情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媽,我這是昨兒被炮竹吵得沒睡着好麽?”
趙清狐疑的看了幾眼,葉振國一看手表,“喲,時間不早了,拿東西快點兒走!”
趙清說:“涼,你都好幾年沒出去拜年了,今天和我和你爸爸去你大姑家吃頓飯呗!”
葉涼想起那胖胖的大姑,一開口就唠叨,頭都兩個大了,搖搖晃晃的拖着棉拖往卧室裏走,“我不去,大姑到時候又得問我陸遙怎麽沒去,煩都煩死了!”
葉振國拿了禮盒往車上送,“你随她吧,年輕人誰樂意出去拜年,待會她和她那些朋友搞不好還要出去玩兒!”
趙清不放心,臨走的時候說:“涼啊,家裏沒弄飯,你要餓了出去吃要不自己炒個飯啊,冰箱有牛奶你自己熱一下啊!”
“知道了!”
葉涼又把自己裹進被窩裏,暈頭大睡,一直睡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蔚淺打電話過來了,“妞兒,你人在哪?”
“蔚姐,我在家睡覺呢。”
“起來陪我去吃飯,嗳,叫上葉北啊!我現在去你家接你!”
葉涼這會兒也睡夠了,從chuang上爬下來,肚子确實餓了,換了衣服就給葉北打電話。
“姐,新年快樂啊!蔚姐說晚上一起吃個飯,你有空沒?”
“喲,你可趕巧了,我剛從那大姑那裏逃出來,天哪,她都把我念叨死了,說你你你怎麽還不結婚啊,還說到你了,說人葉涼比你小都結婚了,你怎麽還不結婚啊?是不是眼高手低啊?”
葉涼在電話裏笑的像妖精,“她鐵定不知道我快離婚了。”
“好了好了,我開車呢,不和你說了!”
葉涼穿了一件灰色的短款軍大衣,敞着懷,裏面是一件厚實的帶帽淡粉色衛衣,修身的牛仔褲裹着兩條修長纖細的腿,腳下一雙深灰色平底雪地靴,看起來幹淨利落。
蔚淺把人接了以後,撇了她一眼,打趣的道:“我待會兒站你身邊看起來比你年長好幾歲呢,你這打扮夠心機的啊。”
葉涼叫冤,她可是為了保暖,再說了又不是去哪幹嘛,怎麽簡單怎麽來呗,穿的太招搖豈不是引得那些娛記上來捕風捉影的?
“蔚姐,你這是性感美,我頂多就一小家碧玉,你犯得着和我比嗎?”
蔚淺被逗笑了,“得了!”
到了餐廳,沒等一會兒,葉北便一路妖嬈的過來了。
葉北這厮也真夠妖孽的,偏偏性子那麽大氣,她膩着蔚淺說:“怎麽今天想起來把我們叫出來吃飯了?”
蔚淺微微一笑,“請你們吃飯你們還不樂意?”
葉涼看着菜單,“快點吧,我肚子好餓!”
葉涼叫了不少,眯着眼睛對蔚淺笑,“蔚姐,我就不給你省錢了啊。”
“不用,開過年來你給我再拿下一個電影女主角就成!”
葉涼默了,蔚姐不厚道啊。
點了一大桌的東西,葉涼吃的可歡快了,後面一桌男女估計在相親,那女的忽然将面前的一杯水潑在了男人臉上,葉涼微微一怔,葉北看着看着有些不對勁,“我怎麽覺着那女的眼熟啊?”
蔚淺仔細打量了一眼,黑色皮草大衣,十厘米的長筒靴,身後跟了三五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镖,“趙家的大小姐趙纓。”
葉涼轉頭偷偷瞄了一眼,這女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氣也太躁了,看着氣場怪強大的。
趙家比不得名門貴族,卻是道上有名的世家,說白了,就是黑勢力比較強大,趙纓從小嬌生慣養,又在男人堆裏長大,脾性裏難免夾雜了野性,只要看不順眼的人不問三七二十一都叫手下給弄到醫院裏去,不死也得半條命去了。
與她相親的男人被她潑了一臉水,不僅不發火,還抖抖索索的說:“趙小姐,真是抱歉!抱歉!”
葉涼一邊吃一邊想那男人可真夠慫的。
那男的被趙纓的保镖踹了一腳,灰溜溜的跑走了。
蔚淺這一桌正吃着,趙纓踩着長筒靴高傲的走過來,站在她們一邊居高臨下的抱着雙臂俯視她們,“剛才你們挺感興趣的嘛!眼神兒一直往我那兒飄?”
葉涼嘴裏的飯噎了一下,急忙喝了口水,正要開口說話,便被蔚淺和葉北按了下去,蔚淺站起身子,禮貌得體的微笑,“如果我們剛才失禮,那我們道歉。”
趙纓一副拽拽的表情,“本小姐這口氣還沒消呢,你們打算怎麽道歉?”
蔚淺微微一滞,臉上卻還是得體的笑容,不鹹不淡的說:“今天大年初一,我們也是出來聚個會吃個飯,趙小姐何必和我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
趙纓一愣,側頭重新打量蔚淺,“你認識我?”
“京城只有一個趙小姐,誰人不識?”
刁蠻任性,刁鑽的沒人娶,哪怕她爹有再多的權利男人都不敢娶,誰還不認識?
到了趙纓耳朵裏卻變成了一種稱贊,微微挑着鳳眸,“算你有眼光,走!”
趙纓扭着小蠻腰帶着保镖嚣張得意的離開了。
葉北啧啧了兩聲,“這個趙纓真夠難纏啊。”
“難纏是難纏,除了那刁鑽的性子以外,其實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女人。”
葉北和蔚淺剛在讨論趙纓,葉涼端起杯子喝了一大杯透明的液體,葉北和蔚淺驚疑的看着她,她吐着舌頭用手掌在扇風,“好辣好辣!”
清眸水色一片,好像是真的被辣到了。
葉北目光一錯,驚呼出聲:“葉涼你搞什麽?!你竟然把燒酒給喝光了?!”
蔚淺這才驚覺,連忙遞給她一杯白開水說:“你白開水和白酒分不清?”
燒酒的度數很高,葉涼一口氣喝光了,雖然葉涼的酒量不算差,可這麽多下去也醉的差不多了。雙腮酡紅,雙眼迷離,蔚淺和葉北扶着她出了餐廳,蔚淺開車送了她回來。
一路上,葉涼要麽就是站起來開天窗唱歌,要麽就是拉着蔚淺說東說西,蔚淺無奈,“你消停點兒大小姐,我在開車!”
半晌,葉涼終于默不作聲了,蔚淺以為她蜷縮在副駕駛上睡着了,一顆心剛要定下去,葉涼又扭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蔚淺說:“我要離婚了……”
蔚淺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件事,她安慰的說:“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離婚的嗎?”
葉涼擺擺手,鼓着酡紅的臉頰喃喃:“咦……誰喜歡離婚啊……”
“你離婚也是一件好事,對于你和四少來說。”
葉涼開了一邊的窗戶,冷冷的風灌進她脖頸裏,臉頰滾燙卻被風吹得冰涼,她胳膊伏在窗沿上,呢喃着:“也對哦,反正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蕭慕琰……”
一說到蕭慕琰,葉涼又來勁了,在大衣口袋裏摸手機,“我要打電話!”
等她好不容易掏出手機來,蔚淺見她要打給慕四少,劈手就把她的手機搶了過來,“找死啊你,醉成這樣你要打電話給四少?你想挨罵啊?”
葉涼的眼睛被風吹得有些幹澀,可眼眶裏酸酸漲漲的,眨了一下長而密的睫毛,滾燙的一滴眼淚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落了下來。
蔚淺一驚,一手控制着方向盤,一手撫上她的肩膀,“這是怎麽啦?姑娘你哭什麽啊?”
葉涼擡頭,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激動的……要離婚了……我激動的想哭。”
蔚淺收回了手,惡寒了一下,真是沒心沒肺啊。
葉涼剛消停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蔚淺一看來電顯示,汗毛孔子豎了起來。
敢情這兩人有心電感應?葉涼剛說要打電話,慕四少就打過來了?
蔚淺不敢不接,硬着頭皮也得接啊。
那頭慕四少的聲音有些沙啞,倦倦的,“你現在在哪?”
蔚淺默了一下,膽戰心驚的回答:“喂,四少,我是蔚淺。葉涼她……喝醉了。”
挂了電話,蔚淺覺得自己要死翹翹了,慕四少說他已經到家了,現在把葉涼給他送到城南公寓去。
葉涼靠在車座上已經無知無識的睡着了,更準确來說,是沒心沒肺。
蔚淺淚了,誰來拯救她這個小經紀人的前途命運?
到了城南公寓下面,蔚淺給慕四少打了個電話,蕭慕琰還穿着一身正裝似乎沒得及換,有些風塵仆仆,在暗黑的夜裏,也絲毫掩蓋不了他的清絕氣質。
蔚淺一見人過來了,立刻下車站在風中等候,蕭慕琰伸手優雅的拉開車門,葉涼順着車門的打開順勢倒在了蕭慕琰的手臂裏。
蕭慕琰橫抱了葉涼,蔚淺解釋道:“今晚是我沒注意,葉涼和我一起吃飯,把燒酒當成白開水給喝了。”
蕭慕琰微微颔首,眉間微擰,倒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蔚淺如蒙大赦,松了口氣。
蕭慕琰懷裏的人忽而動了動,在他懷裏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又無聲無息了下去,他忽然喜歡起這樣縱容她的感覺,把她往懷裏更加抱緊了一些。
一到公寓裏,蕭慕琰剛把她抱進卧室,她就吐了起來,吐了滿地都是,蕭慕琰拍着她的背,端了一杯白開水進來給她漱口,好不容易不吐了,這才脫了她的雪地靴和大衣,幫她蓋好了被子。
他清理了一下卧室地上的污漬,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擰了毛巾給她擦臉,他還是頭一次這麽照顧一個人,葉涼的長睫毛密密的像一把小刷子,微微顫着掃過他的心扉,輕微的癢。
從來也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這樣想念一個人,不過才分開兩天的功夫,卻覺得度日如年,火急火燎的便連夜趕了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絲毫不覺得累,心裏滿滿的都是想要見她一面。
從來也不知道,葉涼究竟有什麽魅力,值得他這樣步步為營的攻城略地。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葉涼睜眼的時候,身體被一只手臂緊緊壓在一具胸膛裏,她心跳如雷,眼睛飛快的眨了眨,難道昨晚她喝醉了随便拖了一個男人把他給上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跳都加快了,費力的從某人的胸膛裏鑽出來,閉着的眼睛陡然睜開,一張熟悉過分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
她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蕭慕琰怎麽會躺在她身邊,那人已經被驚醒,睜開了一雙狹目,促狹的看着她。
四目相對,葉涼一時窘迫。
“你,你怎麽回來了?”
她的身體還被蕭慕琰霸道的壓在懷裏,她勉強撐起腦袋問道。
她的臉頰還是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勁還沒退下去,顯得特別健康的紅潤,看的蕭慕琰想一口咬下去。
“趁我不在偷偷跑去喝酒,葉涼,你膽子變大了。”
葉涼一怔,解釋道:“沒有,我是把白酒當白開水喝了好麽?”
“昨晚吐了我一身。”
“……”蕭慕琰貌似有潔癖,葉涼淚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啊。”
蕭慕琰用手臂圈緊了她,葉涼越想越不對勁,“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昨天怎麽到這裏來的?”
“我讓蔚淺把你送過來的。沒想到你醉成那個樣子。”
哪個樣子?她酒品不好?發什麽瘋了?
“我有嗎?”
她酒量也不差,就算昨晚真喝多了,也不會怎麽樣吧。
蕭慕琰定定的看着她,她的注意力本在喝酒這件事上,這下子,被他一注視,腦子裏一片白茫茫。
蕭慕琰忽然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說:“你昨晚喝醉了說你想我。”
葉涼耳根子紅了,不過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就這麽嬌羞的承認了顯然不是她葉涼的風格,她理直氣壯的反問道:“那你呢?想不想我?”
蕭慕琰目光一沉,把臉埋進她的溫暖的脖子裏,“葉涼,我很想你。”
葉涼沒有料到他會這麽鄭重其事的說出這個答案,一時感動,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背,小別勝新婚真是一點不假。
不過才分開兩天,一回來,卻覺得彼此感情升溫的很快。
葉涼梳洗完畢以後,打開手機就看見鋪滿了趙清的未接來電,昨晚沒回家也沒打電話,估計二老都給急死了,葉涼趕緊回撥了一個電話回去,說是昨晚和朋友聚會有些累就睡在朋友那裏了。
趙清囑咐了好幾聲,這才放心。
“那你今晚回不回來吃飯?”
葉涼看了一眼蕭慕琰,“我今天就不回來吃飯了吧,過幾天我就回去拿荠菜餡兒。”
又念叨了幾句,這才放下電話。
今天是大年初二,《我在雲上呼吸你》終于上映,葉涼想着今晚又沒事,不如給何檸姐的票房沖沖數去,于是笑着對蕭慕琰說:“今晚我們去電影院看《我在雲上呼吸你》吧。”
當葉涼坐在電影院裏,拿着紙巾不停的擦着眼淚的時候,蕭慕琰就後悔了,沒事大過年的帶女人來看這種悲劇做什麽?李根也真是,賀歲檔拍這種哭死人不償命的片子,想找罵不是?
電影院的女性同胞們看完出來眼睛都紅紅的了,當然,男同胞們幾乎沒受到什麽影響,就是自己女朋友一直坐在自己旁邊哭,擾的男同胞們沒了好心情。
本來約會,就應該看個喜劇片或者搞笑片什麽的,廣大女性同胞們,非要看這種賺眼淚的文藝愛情片。
到最後,自己把自己感動個半死。
葉涼用紙巾擤了擤鼻涕,雙眼紅通通的,蕭慕琰嘴角抽了抽,攬着她一邊往電影院外面走一邊搖頭說:“下次不帶你來看這種片子了。”
看歸看,哭歸哭,可葉涼全程把他晾在一邊這就不成!
片子裏還有一句經典臺詞叫做——你曾單相思過這樣一個人嗎?将他刻在骨血裏,大火不能熄滅,時光不能傾覆。
葉涼哭成這樣,是否也想起了什麽不該想的人和事?
她和那個姓陸的,怎麽說也有四年了。
蕭慕琰決定,以後不帶她來看這種懷念系的悲情劇,要看就看主題是惜取眼前人的那種。
葉涼從情緒裏出來以後,哭餓了,兩個人路過烤紅薯的攤子的時候,拉了拉蕭慕琰的大衣說:“我餓了。”
蕭慕琰摟着她*溺的說:“那我們去吃飯,想吃什麽?”
葉涼搖頭,指着那邊的烤紅薯說:“我要吃那個!”
蕭慕琰就真的走過去買了,那個烤爐面前還站了兩三個小夥子,應該也是給女朋友買的,葉涼心裏滑過暖意,感動的看着蕭慕琰清俊的背影。
結果,他買了一袋子烤紅薯回來,葉涼數了數,總共五個。
“你買這麽多誰吃的掉?”
“慢慢吃,吃不下就扔了。”
對于蕭慕琰的想法,葉涼不敢茍同,其實只是因為蕭慕琰身上沒有零錢,給了大爺五十塊錢,大爺一下子找不開,蕭慕琰就多拿了幾個說不用找了。
老人家大冬天裏做點生意不容易。
葉涼拿了一個紅薯捧在手心裏吃,蕭慕琰提着那其餘的四個紅薯看着她一臉滿足的吃。
其實真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麽好吃的,葉涼吃的津津有味,他問:“好吃嗎?”
葉涼剝開了那烤的有點焦的皮,又咬了一口,然後把紅薯遞到蕭慕琰嘴邊,笑嘻嘻的問:“你嘗嘗看?”
蕭慕琰沒有拒絕,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小口她方才咬過的地方,葉涼渾然不知,還眯着眼睛笑,“好吃嗎?”
蕭慕琰其實沒吃出什麽味道來,那口味淡淡的,就是有些烤焦的香味,他沒有回答,葉涼已經轉過身一邊向前走一邊啃起手裏還沒吃完的紅薯了。
大冬天裏,捧着一個熱騰騰的紅薯啃啃最惬意了。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萌四還在我爸媽家呢。”
“你回去的時候再把它接回來好了。”
“嗯,反正我過幾天要回去拿荠菜餡兒,順便把它帶回來。”
葉涼吃了一個紅薯,肚子就飽了,手心裏髒髒的,全是黑色的炭灰,蕭慕琰拿了紙巾給她擦幹淨,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低頭認真給她擦手的樣子,忽然心間一動,把唇湊了上去,親了一下他涼涼的臉頰。
蕭慕琰動作一滞,擡眸看她,目光暗沉,葉涼單純的對他眨眨眼,他壓住了她的後腦勺,含住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烤紅薯的味道還在兩個人口腔裏徘徊,勾勒出溫暖的味道。
兩個人渾然不知的在大街上就親吻起來,好在這段路也沒多少行人了,倒是沒多少人注意他們。
親吻過來便是溫存,葉涼雙臂摟着他的脖子,兩個人鼻尖蹭到一起,微涼變成微暖,厮磨着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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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涼和陸遙辦離婚的那一天,是正月初八,約好了在民政局門口見面。
她來的時候,趙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問她想好了沒有,蕭慕琰本說送她過來,她卻拒絕了,因為離婚,畢竟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面對。
本以為今天陸遙會一如往常的遲到,可竟也很準時,兩個人沒有說話,只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一前一後的進了民政局,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形同陌路。
葉涼将離婚證揣進包裏,陸遙神色複雜,兩個人是反方向行走。
一步一步,走出對方的世界。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愛慘了結婚證的男人,她也以為這輩子就非陸遙不可了,只是命運總是愛捉弄,讓他們最後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形同陌路。
身後的人忽然叫住她,她腳步一滞,停住身子卻沒有轉身。
“葉涼,我們之間就真的再沒有一點可能了嗎?”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只是擡頭,快步走出了他的視線。
她用最決絕的方式,告訴了他一個最明顯不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