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莫說話的聲音很大,又過于嚴厲,所以在場的搬運傭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邊的事,悄悄的向這邊張望着。
顧音音沒想到那個不久前還聲稱要為別的女人負責的人,現在卻這樣理直氣壯的來質問自己,她此時真是既委屈又傷心。
她不想自己輸的太難看,極力平複着情緒
顧音音壓下想罵人的沖動,盡量平靜地說道:“林莫,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你的承諾吧,你不是說要對裴晴兒負責嗎?那麽我繼續呆在這個房間就不合适了。我想我還是識趣點,別等人家下逐客令了,也省着你為難。”
聽了顧音音的話,林莫既心痛又無奈。
但他仍舊目光堅定的望着顧音音道:“我們已經在一起朝夕相處這麽久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為什麽你現在寧肯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顧音音苦澀的笑了一下道:“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呢,事情是我親眼看到的,話也是我親耳聽到的,而且還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難道你要我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當時只是我的幻聽幻覺嗎?”
林莫一時無語,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那個決定。為了一時脫身,竟然違心的承認那沒有的事,如今弄得自己百口莫辯,現在看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對不起你,但是這件事的确是我考慮不周,處理不當。看在我們以往感情的份兒上,再相信我一次,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顧音音看着他那認真又帶着祈求的目光,心一下子軟了下來,這段感情對于她來說已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打從心裏願意相信他,因為她舍不得。
可是相信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顧音音就違心的說道:“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你的話了。”
林莫見無法說服顧音音,有些心急的開口道:“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但是你要從這裏搬出去,也絕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話說到最後,已經隐隐帶了怒氣。
說完之後,林莫冷着臉轉身對着屋裏的搬運傭人說道:“你們不用搬了,把東西都原樣放好後就回去吧,工錢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們。”
顧音音知道林莫今天是不會讓他走了,她賭氣道:“好吧,那我就等着看你的證據,只是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客房,并飛快的關上了門。
那些傭人見雇主走了,心裏高興,也不再為難,很快就将所有的東西歸置妥當,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後,迅速離開了。
林莫去客房找顧音音,推了一下後才發現門已經從裏面鎖上了。他有些無奈的道:“音音,出來吧,馬上就吃晚飯了。”
他垂頭站在門外,高大的身影,顯得落寞而孤單。他一遍遍的說着好話,可裏面的人始終無動于衷,一句話也沒有。
林莫終于放棄了,心煩氣躁的回到了卧室,脫掉外套後,在床上坐了下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聲息皆無。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什麽都沒改變,可是就因為少了那個人,就讓他覺得冷清,心裏空落落的難受。
林莫脫了鞋子,在床上躺了下來。其實折騰了一天,他此時已經身心俱疲。想睡,可卻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一本沒看完的書,翻了起來。可是看了半天,那些字只是入了他的眼,卻無論如何也入不了他的心。他煩躁的把書又撇回到桌上,雙手放在腦後,望着屋頂發呆。
林莫走後,顧音音終于忍不住,傷心的哭了起來。曾經的求婚,甜蜜的恩愛,一切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如果那是天堂,那麽現在就是地獄,她的心好像是被放在了火上一樣煎熬。她翻來覆去的想着白天的事,想到頭痛,仍然想不明白。
林莫和顧音音都沒有吃晚飯,直到午夜,困極了的兩個人,才各自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顧音音和平時一樣按時上班,回家。只是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
除非不得以,她不會主動與任何人講話。對于林莫,更是視而不見,一句話也沒有。原本那個古靈精怪,笑若春花的女孩竟然一下子就不見了。
顧音音每天下班後,就把自己關在客房裏,只是偶爾出來上衛生間或拿水。林莫總是逮住機會,對她死纏爛打,想辦法哄她說話,逗她笑。可是顧音音卻絲毫不為所動,冷靜得吓人。
幾次下來,林莫也慢慢失去了信心。這天,再一次碰壁後,他忍不住問道:“音音,難道你的心現在變成石塊了嗎?”
在公司裏,林莫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人也變得越來越焦躁。身邊的人都開始小心翼翼,半點也不敢馬虎。
與此同時,林莫與邵華鳴兩家公司合作的游戲距離發布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
各種準備工作開始啓動,那些瑣瑣碎碎的小事一件接着一件,都要他點頭後才能去執行。林莫開始加班加點的忙碌起來。
這天,林莫又加班到晚上八點多。回到家後,他刷卡開了門,客廳裏黑漆漆的,竟然沒有開燈。他猜顧音音一定是已經在客房裏睡了。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摸黑開了燈。正想回卧室的他卻猛然發現了沙發上那個熟睡的人。
顧音音拿着手機,仿佛怕冷一樣,蜷着手腳面朝裏側卧在沙發上,長發遮住了大半的面龐,越發顯得那張臉又白又小。她睡得并不舒服。
眼前的場景對于林莫而言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以前他每次加班,顧音音都是這樣等他,幾乎連姿勢和位置都是一樣的。
林莫的心裏暖暖的,酸酸的。他知道顧音音雖然表現的很堅決,很無情,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愛自己的。
這些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過飯,她一定傷心極了,一定也和自己一樣煎熬。這件事,不止折磨着自己,也一樣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