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逃婚了 — 第 24 章 共處

顧攸寧是真沒想到姬朝宗居然會在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地錯愕,等聽到他的話才回過神,輕輕“哦”了一聲,她連忙提了步子朝人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幾步,她似乎感覺到什麽,轉頭朝身後看去。

果然,

剛才送她過來的人已經不見了。

這偌大的院子,此時竟然只剩下她和姬朝宗兩個人。

顧攸寧突然就有些不大想進去了。

雖說因為譚太醫的緣故讓她對姬朝宗存了一份感謝,但想到這人當日在金臺寺的惡劣行徑,她就實在不想和他有什麽私下相處的機會,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又再犯?或者仗着在自己家裏,更為惡劣?

柳眉輕輕擰着,紅唇也緊抿成一條直線,她一手握着包包的帶子,腳下的步子磨磨蹭蹭的,是一點都不肯再往前邁。

“顧攸寧。”

前方傳來姬朝宗的聲音,聽着距離似乎比先前又遠了一些。

她也不知怎得,聽到這一聲,心下一凜,忙擡頭應了一聲,然後她就撞進姬朝宗那雙不耐煩的眸子裏,那人手握書卷,站在長廊上,長眉微揚,平日大多彎起的嘴角此時輕輕抿着,即使一句話都不說,也能從他的臉上讀出他此時的心情并不好。

似乎她要是再在這耽擱下去,他就要找人把她扔出去了。

握着帶子的手驟然又是一緊,腳下的步子倒是終于舍得朝人的方向走了過去,等走到人跟前,她低着頭,小聲喊道:“大人。”

姬朝宗連一句話都懶得應她,低着眼簾看她一眼,然後就默不作聲地繼續往前走。

長廊外側種了許多竹子,郁郁蔥蔥的,此時正在迎風舒展,而長廊上,兩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地向前走着,除了這徐徐春風也就廊下挂着的竹風鈴發出一些動靜了。

不知走了多久,姬朝宗才停下步子。

顧攸寧一直低着頭跟在人身後,聽到消失的腳步聲,立刻也跟着停下步子。

見他推開一扇門,她偷偷掀起眼簾朝裏頭看了一眼,發現裏面的确是書房,這才悄悄松了口氣,握了一路的帶子也終于松了開來,緊繃的心弦放松了,她也終于有心思去打量這間屋子,以及這間屋子的主人。

小心翼翼地看着姬朝宗的背影。

這個點,還是這幅打扮,倒像是昨兒夜裏就睡在這,所以……這裏還真有什麽女主人不成?

不過這個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傳言就說這位姬大人幾乎很少去秦樓楚館,如今看來只怕是早就藏了美人在府裏,也不知道顧婉知道會不會鬧脾氣,亦或是……忍?顧攸寧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顧攸寧。”

這是姬朝宗今日第二次喊她,仍是那種不耐煩的語調,依稀可見有些冒火,“你還杵在外面做什麽?”

她甚至不用擡頭都能知道他現在肯定是皺着眉,薄唇向下抿着,都說這位姬家的世子爺最是溫潤不過,可顧攸寧卻覺得那些人一定是瞎了眼,這算什麽溫潤如玉?

脾氣暴躁,性子惡劣,就這樣的性格,就算長得一副天仙樣,她都不要。

心裏腹诽了幾句,面上卻是半點都不敢露,她擡起頭,十分無辜且好說話,“我就是在想要不要脫鞋。”

奢靡的姬大人連地上鋪着的都是一寸一金的軟錦,顧攸寧雖然只是找個借口,但也是真的詢問,她知道有些人家有這個習慣,一般客人進去都會準備好備用的軟底鞋。

姬朝宗聞言倒是皺了眉,似乎是認可了她的這句話。

不過——

“沒那種東西,”

他邊說邊轉身往屋子裏走,語氣很淡,“進來吧。”

這裏平日他自己都很少來,更不用說待客了,又豈會準備那些東西?

留在外頭的顧攸寧倒是又愣了下,這裏不是還有其他人住着嗎?怎麽會沒有這些東西?不過很快,她就想通了,既然是養在外頭的女人自然是不好讓別人知道的,至于那位“女主人”進這樣的地方又豈會需要換鞋?

這樣一想,她也就不再糾結了。

生怕姬朝宗再喊,她連忙提了步子跟着人走了進去。

餘光瞥見跟過來的顧攸寧,姬朝宗連眼簾都懶得擡,指着桌上的那幅畫以及那堆東西,懶散道:“東西都在這,還有什麽需要和我說。”

顧攸寧輕輕應了一聲,她這些年也會接一些修繕古畫的單子,對這個倒是并不陌生,先看了一眼桌子,從筆墨到水、紙還有顏料,不僅準備的十分完善,用料還都是頂級,“這些就好。”

她說着把袋子放到一旁的小幾上,這才去看那幅畫。

桌子上擺着的是一副山水畫,前朝宋大家的《春明和景圖》,顧攸寧從前陪着祖父去做客的時候在別人家中看到過,那時候祖父還誇贊這幅畫無論是構圖還是用色都是宋大家所有畫中最為成熟的一副。

哪想到好好一幅畫如今竟然在上頭出現了三條劃痕,愛物心切,她不禁低聲嘆道:“好好一幅畫怎麽成這樣了?誰這麽糟蹋。”

她本意只是自己感嘆一句。

偏姬大人自作多情,只當她是在同自己說話,這會就蹙着眉看着人說,“我。”

突然傳入耳中的聲音讓顧攸寧一愣,她呆呆擡起頭,不解道:“什麽?”

姬朝宗看着她,似乎覺得她有些蠢,又說了一句,“我糟蹋的。”

啊?

顧攸寧眨了眨眼,想到那三條抓痕,語氣讷讷,“可我……看着怎麽像是貓的抓痕。”

“我捏着貓的脖子讓它在畫上抓的,”說完,他揚起長眉,一副你有什麽意見,亦或是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樣子。

顧攸寧沒話說,她只覺得很無語,甚至覺得這位姬大人可能精神有問題,要不然誰會這麽想不開自己讓貓在名畫上抓幾道子,不過……她選擇閉嘴。

她今日是來還恩情的,可不是來同他吵架的。

搖搖頭,剛想說沒。

外頭就傳來一聲很輕的“喵”。

顧攸寧一怔,還真有貓啊?循聲看去,就見外頭有一只灰白相間的肥臉貓正踩着輕輕的步子往裏頭走,它似乎對這個環境還感到一些陌生,走起路來并不快,時不時往四周看一眼,等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步子才變得輕快了許多。

就在快湊到姬朝宗跟前的時候,它不知想到了什麽,步子突然猛地停下,然後一步步往後倒退,可它肥嘟嘟的一只,退得又慢,還沒往外退幾步就被人捏住了脖子。

突然的懸空讓它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嘴裏還不滿道:“喵!”

“啧。”

輕輕松松捏着貓脖子的姬朝宗聽到這不滿的一聲,扯唇嗤笑:“你還敢和我鬧脾氣?要不是你,我至于被阿娘趕出來?”想到自己昨日提着燒鵝回家,剛吃上一頓熱飯,就被阿娘塞了這只蠢貓。

理由是這只蠢貓差點又把父親給母親畫的新畫弄壞了。

愛物心切的蕭雅氣得不行,直接把蠢貓扔給他,還附帶一句,“你送得好東西,以後別再讓我見到它。”

姬朝宗覺得自己還挺慘,當初明明是母親要養貓,他費盡心思托人從外頭帶來這麽一只,她還高興了好幾年,如今為了自己丈夫的東西,倒是同他這個親生兒子置了氣。

東西扔給他也就算了,連帶着把他也趕了出來。

美名其曰,

眼不見心不煩。

啧。

姬大人這二十年還沒怎麽吃過虧,唯獨幾次也都被他報複回去了,如今卻一點奈何都沒有,想到這個,他就越發不爽,連帶着換了地方沒睡好的起床氣,他長眸微眯,不僅手上的力道一點沒松,還晃了晃,一副掂着斤兩要賣的模樣。

“蠢東西,回頭把你賣了,怎麽樣?我聽說外頭有些人家就愛吃你這樣的蠢東西。”

“喵!”

那只貓仿佛聽懂了,立馬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主人的臉色越發不好,忙收起尖叫,頗為讨好的輕叫一聲。

姬朝宗也不會真賣了它。

他的東西,他不要也不會給別人。

原本也只是同它開開玩笑,誰讓他是因為它的緣故才淪落到這種地步,剛想把這只蠢東西拎出去,餘光瞥見站在書桌後正一眨不眨盯着他這邊看的顧攸寧,姬朝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屋子還有一個人,想到先前說得那番話,他倒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還能面不改色地威脅起人,“還不畫?等着我請你畫?”

顧攸寧幼時也養過貓,可惜沒養好。

有次回家的時候,它就不見了,等她找到的時候,它已經奄奄一息,身上還一堆傷。

她那會又生氣又傷心,一邊讓人去查誰傷了她的貓,一邊挖了個小坑把沒有一點氣息的小貓在自己後院最喜歡的一株桃樹下埋了起來。最後自然是沒查到什麽。

再後來——

她也沒這個精力和心情去養這些了。

可內心的喜歡還是在的,這會見姬朝宗手裏的小肥貓,臉胖的跟個小盤子似的,兩只圓滾滾的眼睛透着無辜,看着就讓人生憐。她一不小心就出了會神,這會聽到姬朝宗的話才反應過來,埋下頭,小聲道:“抱歉,我現在就畫。”

她說完就果真沒再去看他手裏的貓,也沒再去看姬朝宗這個人。

縱使喜歡也不是她的。

何況她跟姬朝宗有什麽關系?她有什麽資格同他求情?

姬朝宗看着她這一番神情變化挑了挑眉,也沒說話,拎着貓就往外頭走,等他再進去的時候,顧攸寧已經卷起袖子,露出兩段皓白纖細的胳膊,神情微肅、眉眼微凜,正低頭看着桌上的畫。

顯然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本來沒想再在這待下去的姬朝宗也不知怎得突然就住了步子。

他的起床氣很大,平日在家就連祖母和母親都不敢在他睡覺的時間來打擾,昨兒夜裏因為換了環境加上那只蠢貓也人生貓不熟的鬧了一夜,他籠統只睡了一個時辰。

不過過了睡覺的點,再去睡倒是也睡不着了。

他索性從書架上挑了一本書,然後靠在窗下的軟榻上翻看起來。

顧攸寧早在姬朝宗再次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雖然內心還是不大習慣和人單獨相處,但都到這一步了,倒是也沒必要再想這些……何況,大開的門還是給了她一點心理慰藉,讓她不至于一直處于緊張之中。

她一向想得開。

這會見他并未出聲,也就認認真真看起桌上的畫。

修繕古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得看這幅畫用得紙是哪一種,再去看顏料是哪幾款,就連修畫的水和藥水都得仔細斟酌,任何一個步驟錯了都會影響這幅畫的完善度。

而且這樣名貴的畫,世上統共也就一副,修畫的人自然得小心再小心。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修畫的人越來越少。

不僅是因為耗時,也是因為怕出錯,若是在修畫的途中毀了這幅畫,不僅賠償昂貴,名聲也會就此受損。

顧攸寧倒是不怕丢名,左右她也沒什麽名氣。

可她怕賠錢。

仔細翻看了好幾遍,确保不會再有什麽問題,她這才敢動手。

屋子裏靜悄悄的,兩人一個看書,一個修畫,倒是難得沒争鋒相對,雖然他們之間的争鋒相對大多都是單方面且碾壓性的。

姬朝宗原本以為自己坐一會就得受不了離開,他一向不喜歡在自己的私人領域有其他人的痕跡,也不喜歡這樣的閑暇時刻和別人在一起,可直到杜仲來喊他吃飯的時候,他才恍然發現竟然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

甚至先前還好眠了一場。

“主子?”杜仲以為他沒聽到,又輕輕喊了他一聲。

姬朝宗剛剛醒來,眼神還有些不大清明,等外頭又傳來一聲,這才清了清嗓子,“知道了,你先下去。”他說着坐了起來,餘光去看桌子後面的顧攸寧,這張桌子和椅子都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對于顧攸寧而言,自然顯得有些吃力,不過小丫頭倒是認真的很,站了一個早上了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已經沉浸到了另一個世界中。

他長指輕叩手中書冊,等着看她什麽時候清醒過來。

可等了好一會功夫都沒見她有什麽反應,姬大人不想等了,索性喊她,“顧攸寧。”

這次倒是有反應了。

許是因為先前每次姬朝宗喊她名字的時候都透着一股子不耐煩,顧攸寧對姬朝宗喊她名字倒是非常敏感,她手裏還拿着鑷子和板尺,兩只袖子因為先前工作的緣故,都有些要掉下來了,偏她手裏都拿着東西還不好放,連卷個袖子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聲音,她長睫微擡,眼中帶着一些困惑,“怎麽了?”

此時的顧攸寧一點都沒有從前的清冷和警惕,就像一只誤闖山林還迷路了的小狐貍,睜着圓鼓鼓的眼睛,帶着與生俱來的天真和疑惑,傻傻地看着入侵者。

姬朝宗長指一停。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着人錯了神,他不大高興地抿緊唇,擰眉道:“吃飯。”

說完就要把書丢下,起身往外走,餘光未瞥見跟過來的少女,他又停下步子,倚在門上,不耐煩道:“還不走?”

“啊?”

顧攸寧先前是沒反應過來,這會聽明白了,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帶了糕點,餓了我随便吃一些就好。”她想早些修完畫就能早些還清姬朝宗的恩情,自然也就不用再和人見面了。

姬朝宗哪有不明白的?

他被氣樂了,本想甩袖離開,可看着她這具被風一吹就會倒的小身板,又冷着臉停下步子,譏嘲道:“邊修畫邊吃東西,顧攸寧,你是來修畫的還是來糟蹋畫的?”

“我……”

到底誰糟蹋畫啊?

顧攸寧想說自己會小心一些的,以前她也這麽幹過,不過看着姬朝宗冷冰冰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罷了。

修畫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她可不想再被這位祖宗這樣盯着了。

把手裏的東西小心放好,卷下袖子朝姬朝宗所在的方向走,剛想開口,就見人不等她靠近就直接甩袖離開……顧攸寧這些年脾氣是被磨得越來越好了,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好像都沒什麽脾氣了。

反正碰到顧昭、顧筠跟她鬥嘴,她也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懶得理會,被顧婉強占了救命之恩也只是覺得可笑。

可每次和姬朝宗相處,她的心裏總能騰得升起一把無名火,跟在人身後,在心裏默念了好幾聲“別生氣,做完這件事就不會和人再見面了”,也不知說了多少遍,那股子火氣才逐漸消了。

“主子!”

杜仲剛走出門外,見姬朝宗過來才停下步子,嘴裏倒是還說着,“還想着再去喊您一聲,菜都快涼了。”他說着,後知後覺發現跟在主子身後的顧攸寧,兩人的距離不算多近但也不算多遠,一個皺着眉一個低着頭。

這幅畫面不禁讓他想起國公爺和長公主吵架的時候。

他愣了愣,直到姬朝宗擦肩而過的時候,冷聲問一句“看什麽”,他才連忙收回視線,讷讷道:“沒……什麽。”

姬朝宗懶得理他,徑直走進屋子。

顧攸寧倒是朝他點了點頭,然後也跟着進了屋子。

原本以為奢靡成性的世子爺吃個飯都得有不少人伺候,保不準還得讓人跳個舞奏個樂,沒想到裏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就連杜仲見他們進去也沒有留下伺候。

眼見姬朝宗已經坐到主位,顧攸寧腳步一頓,小半會才走過去,站在桌旁,小聲問道:“大人,就我們倆嗎?”

這裏的女主人呢?

姬朝宗顯然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怎麽?你還想有人來伺候你?”他邊說邊掀起眼簾,看她一眼,嗤笑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的顧攸寧:“……”

行,

她閉嘴。

省得再被人譏諷,顧攸寧這次連話都不說,安安靜靜坐下後就開始吃起了飯,她規矩和儀态都很好,即使打小性子頑劣,但該學規矩的時候也是從不曾偷懶,就連家裏最為嚴苛的譚嬷嬷也沒法在她身上摘出一絲錯處。

不過她的規矩和儀态經了這三年,總歸是帶了一些謹慎和小心,仿佛怕做錯什麽,連吃飯都只敢揀面前的吃。

姬朝宗與她完全相反。

百年世家教出來的規矩,并不比顧攸寧差了什麽,只是不同顧攸寧的小心謹慎,姬朝宗顯得灑脫許多,永遠上挑的眼尾,只有在看人的時候才下掃,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其他人皆是蠢物一般。

可這樣的他卻不會讓人有一點不高興。

就好像他本該如此。

顧攸寧倒是沒有注意他吃飯,她正低着頭慢慢吃着,心裏倒是想着先前姬朝宗說得那番話。

按照姬朝宗說得那番話,應該是長公主的畫被貓抓壞了,他們才會被趕出來,可剛才姬朝宗明明說這幅畫是他讓貓抓壞的……知道他們母子關系一向不錯,她倒是不覺得是姬朝宗特意這麽做的。

那麽只有可能姬朝宗是知道長公主的畫壞了,但是不知道她的底細,所以特意又弄壞了一張先讓她試試水。

這倒是也沒什麽。

只是……

她一想到這個時間,那她究竟要跟姬朝宗相處多久啊?要是每次見到都被人這樣譏嘲一頓,顧攸寧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一天沒忍住,直接和人對吵起來。

“顧攸寧。”

又來了……

就像是魔咒一般,顧攸寧心神一凜,立刻擡了頭,“怎麽了?”

似乎是有些詫異她反應這麽大,姬朝宗挑了挑眉,然後又淡薄道:“你是貓嗎?”

“什麽?”顧攸寧就算再聰慧,這會也猜不透這位祖宗是什麽意思了,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面前俊美無俦的男人看着她,嗤道:“你要不是貓,能吃這麽少?那只小蠢貨都比你吃得多。還是你覺得我姬家的飯菜不好吃?”

顧攸寧剛想解釋自己本來吃的就少,但看着男人這張臉,還是選擇了閉嘴。

短短半天的相處讓她明白跟姬朝宗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還是閉嘴,

聽他的話來得實際。

好在這一桌子也沒她忌口的,她默不作聲吃完一碗飯,比從前在家的時候飯量多了一倍,這才實在撐不住了,放下碗筷,看着人為難道:“大人,我吃好了。”

姬朝宗自顧自吃着,沒搭理她。

顧攸寧又等了一會,小聲同人商量道:“那我先過去?”

這回姬大人終于舍得開口了,但也只是很淡的一個“嗯”字,不過對顧攸寧而言,這已經足夠了,她勉強斂着心底的高興站起身,規規矩矩行了禮才往外退,等走到外頭才加快步子。

她以為一切做得小心,可其實早就落入姬朝宗的眼中。

剛才還小心謹慎半句話都不敢多說,離開了他倒是跟出籠的小鳥似的……原本還好好吃着飯的姬大人頓時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放下碗筷的聲音有些大。

杜仲還以為怎麽了,連忙走了進來,“主子,怎麽了?”

姬朝宗看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說,起身往外走,聽到杜仲詢問“主子,您還是去顧小姐那嗎?”他這才停下步子,冷聲道:“我看起來有這麽閑嗎?”???

好端端的怎麽又發脾氣了?

姬朝宗也懶得理他,徑直往外走去,想到什麽又說了一句,“回頭把我書房那套桌椅換了。”

“啊?”

杜仲一句“為什麽”還沒問出,男人就已經大步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起床氣很大的姬大人以及莫名覺得老姬有女人的寧寧,還有一只因為做錯事被祖母發配邊疆的福福

本章又名:一家三口/好好一個人偏偏長了張嘴

下章更新在明天淩晨。

推個基友的文《我成了四爺的外室(清穿)》:義楚。

“姐姐入四阿哥府中不過一年,便死在了桃花燦爛的初春裏。”——南鳶

同年,隆冬。

四阿哥從民間帶回一個外室,那天,漫天的大雪,四阿哥騎着高頭大馬,親自從馬車中将人抱出。

那外室如沒了骨頭般依偎進四阿哥懷裏,狐裘兜帽遮住了臉,只露出一截下巴已是絕色。四阿哥府後院人人自危,直言那是勾引四阿哥的狐貍精。

可直到最後才明白,哪怕她是吃人魂魄的妖女,卻依舊還是四阿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命根子。

***

四阿哥一直以為自己這位外室身嬌體軟,柔弱順從,是依附自己才能活下去的莬絲花。

直到有一日,自己扒了她的小馬甲。

名震天下的畫是她做的,千金難買的酒釀是出自她手。

還有……她唯一的姐姐,一條白绫,吊死在他府中。

燭火下,四阿哥低着頭看着跪在膝下的南鳶,赤紅着雙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費盡心思入府報仇,那待我可曾有過一絲真心?”

沙啞的聲音卻掩蓋不住絕望,南鳶撩起眼簾,笑了。

下一秒,她舉起手中的簪子插.入他胸口。

對上他血紅一片的雙眼,如水蛇一般的腰往下塌,紅唇湊到他耳邊親密私語:“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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