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
兩人的屋子直到很晚, 都未滅燈。
已過子時。
顧攸寧躺在床上,臉頰兩側貼了好幾根濕潤的青絲,額頭和鼻尖也都冒着細細密密的汗, 紅唇微張, 眼睛卻怎麽都睜不開,俨然是一副困到極致的模樣,那雙秀麗的柳眉還輕輕擰着,看起來有些不大舒服。
可她身邊的姬朝宗卻一點都不見疲憊, 反而興致盎然側着身子,還想擡手把她臉上粘着的頭發繞到耳後。
顧攸寧雖然閉着眼睛, 但還是能察覺到身邊的動靜, 這會發覺他的靠近還是忍不住側過頭, 往旁邊一躲, 她的聲音早就啞了,帶着幾分讨饒,“……不要了。”
知道今夜的确是太過折騰她了, 姬朝宗見她躲避也不生氣,反而好脾氣地撫着她的頭,替她把臉上那幾根青絲拿開, 免得她待會睡得不舒服,聲音也很溫柔, “不鬧你,我去叫水, 回頭給你擦洗下。”
見她眼睫一顫一顫, 喉間吐出一個很輕的“嗯”,卻怎麽都不肯睜開眼睛,便知道她這是困得緊了, 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只是俯身在她額頭映下一吻,哄道:“你先睡。”
然後便披着衣裳起來了。
同外頭的人吩咐一聲,很快便有丫鬟擡水進來了,其中有個丫鬟想去拔步床那邊把被褥床單都更換一番,免得兩人過會睡得不舒服,可還沒過去就被姬朝宗攔住了,似乎是怕驚醒床上的人,男人壓着嗓音說,“東西放下,你們出去。”
丫鬟心中驚詫卻不敢多說,把水擡進裏間,又把東西都放下,便悄聲退出去了。
姬朝宗親自接了一盆熱水,絞了一方帕子給顧攸寧從上到下擦洗一番,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紅痕,欺霜賽雪般的肌膚偏有這麽些密密麻麻的紅印,想到它們是怎麽來的,他的喉結還是沒忍住上下滑動起來,眼中的暗色也變得更為濃郁了。
“……冷。”
身上沒穿衣裳,顧攸寧忍不住蜷起腿,抱着肩膀呢喃出聲。
姬朝宗一聽到這個聲音,哪還有那些心思?忙斂了思緒,加快動作替人擦洗幹淨後便把身旁的被子取過來,替人蓋得嚴嚴實實,嘴裏跟着說道:“我去給你拿衣服。”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姬朝宗放下帕子就放輕腳步往裏頭走。
衣櫃是今早讓人收拾出來的,如今見分一為二,他的心裏十分滿意,目光掃過裏頭的布置,一半是他的,一半……看了只占了一點點地方的女裝,姬朝宗輕輕擰了擰眉,估計那丫頭這幾年賺來的錢都用在那個小不點身上了。
明日還是讓人給她多添置一些衣裳。
心裏這樣想着,擡手随便取了一件寝衣,剛剛抽出衣裳就見有個東西從衣櫃砸落,掉在地上發出很輕的一聲“啪”,姬朝宗看着地上那還沒手掌大的一本書,就連書名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麽書。
他彎腰随手撿起,原本也沒想看,可因為掉落的緣故,那書正好呈正面朝下打開的狀态,翻過來的時候,裏頭的內容自然一覽無遺。
昏暗的光線下。
姬朝宗看着裏頭所繪的內容,俊美的臉上難得呈現出一種名叫驚愕的神情,他握着這本書不知道呆怔了多久,突然往外頭走。
“顧攸寧。”這會也顧不得床上女子有沒有睡着了,姬朝宗輕輕推着她的肩膀,沉着嗓音喊她,一副要人說個明白的樣子,“這是什麽東西?”
顧攸寧睡得正香,哪裏會理他?
不耐煩地唔了一聲就直接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可男人這會顯然是不肯輕易放過她了,坐在床邊,伸手去戳她的臉,壓着嗓音威脅起人:“你再不醒,我就揭開被子上手了啊,待會……”
這話簡直比什麽都管用。
就算顧攸寧身處夢中也像是被人吓住了,她立刻睜開眼睛,纖長的羽睫一顫顫地,似乎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臉上卻挂着些心有餘悸的表情,“怎,怎麽了?”
“這是什麽?”
姬朝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唔?
什麽啊?
顧攸寧剛剛醒來,眼睛還沒徹底适應屋裏的光線,看什麽都有些霧蒙蒙的,這會看着他手裏的東西,好一會才看清,等瞧清他手裏拿得是什麽東西,她的臉色徹底變了,起初是有些驚愕詫異,夾雜着一些不敢置信,然後是羞惱,紅暈在臉上劃開,她連話都顧不得說,伸手就去奪他手裏的東西。
可姬朝宗怎麽會輕易給她?
直接俯身把人壓在床上,一手去戳她的臉,一手把那本書擡得高高的,氣笑道:“好啊,你居然敢背着我偷看這些東西?”
想到裏頭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他臉上妒意難消,繼續戳着她的臉蛋,氣哼哼道:“誰準你偷看別的男人的?”
顧攸寧簡直要哭了。
她哪裏想看這樣的東西?要不是嬷嬷千叮咛萬囑咐要她帶上,她是連碰都不會碰這種東西的,原本是打算來到這再直接燒了,可後來一忙就把這件事忘記了……哪想到現在居然被人抓個正着。
這會看男人這個意思,仿佛篤定她喜歡這類書。
顧攸寧又是羞惱又是無奈,這會倒是真的一點困勁都沒了,看着人實話實話,“這是嬷嬷給我的,我就拿到的時候看了一眼。”
“沒看?”
“那你還隔着你的貼身衣裳放着?”姬朝宗顯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說,看了幾頁,你現在老實交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他一邊說一邊翻看着上面的內容,這本圖冊還畫得格外精細,不僅姿勢各不相同,就連衣裳和人的面部表情也清晰無比。
“啧,還每頁都不一樣。”
“顧攸寧。”姬朝宗低頭,狹長的鳳目睨她一眼,“老實交代,你到底看了多少男人。”
越想越生氣,怪不得這小丫頭剛才那麽厲害,好幾次都讓他差點沒忍住……原來是早就偷偷做過功課了,姬朝宗想到這,生氣之餘又不由想起先前的旖旎景象,剛才還妒火未消,一臉醋意,現在眼中卻像是重新沾了一些欲色。
屋中燭火因為燃了一夜的緣故,此時已經不是那麽明亮了。
可正是這樣的亮度,讓這夜色更添幾分暧昧,他低頭俯身,跟人就快臉貼着臉了,聲音又壓低一些,“你既然那麽想看,以後我畫給你看就是。”
他的聲音本來就帶着一些磁性,此時刻意壓低更能蠱惑人心。
顧攸寧聽着,神情便是一怔,等反應過來,臉上羞惱更濃,眼見男人篤定的模樣,她一時也不知道是被人氣着了,還是沒睡醒昏了頭腦,張口便是一句,“你知道怎麽畫嗎?”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
立刻擡手捂住嘴巴,那雙清亮的鳳眸也睜得很大,掩耳盜鈴一般,希冀着男人沒有聽到。
可身上的男人長眸半眯,顯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原本戳人臉蛋的手改為捏着她的下巴,嗓音沉沉地,臉上帶着十足的威脅,“顧攸寧,你剛剛說什麽,嗯?”
他把手裏的圖冊随便往旁邊一抛,直接把手從被子邊緣伸進去,也不給人躲的機會,桎梏着她的身體,一邊撓她的敏感處,一邊低頭去咬她的脖子,一下一下地,把人弄得渾身顫顫,又哭又笑地求起饒。
“說,剛剛說什麽了?”
“嫌棄我技術差,嗯?還是花樣不夠多?不然我們再試試?”
顧攸寧一聽這話,忙求饒,“我沒嫌你,唔,你別……姬朝宗!你屬狗的嗎,別咬我了!疼!”
姬朝宗聞言,不氣反笑,揚起長眉,“還罵我是狗,膽子肥了?”他邊說邊去撓她的癢癢,看着她撐不住一邊笑一邊求饒,眼尾因為這番掙紮又泛起紅,就連眼睛也摻了霧蒙蒙的水汽,整個人看得嬌嫩不已,讓人忍不住就想再咬上幾口。
外頭晚風拍打着窗木。
福福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混進來的,可能是哪扇沒關住的小窗,又或許是剛才兩個丫鬟進來送水時,她也偷偷溜了進來,這會踩在床前的腳踏上,歪着頭疑惑地看着拔步床上的兩人,似是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麽,又像是在和他們打招呼,輕輕“喵”了一聲。
顧攸寧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僵住了,連掙紮都忘記了,她擰頭朝聲音來源處看了一眼,瞧見床邊腳踏上那雙純真幹淨的眼睛,忙擡手去拍姬朝宗,阻止他的動作,聲音又怕又羞,壓得很低和人說,“姬朝宗,別鬧了,福福進來了,你快下去。”
“進來就進來,”
姬朝宗才不管,還在咬她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說道:“又不是人,你怕什麽?”
便是人也從來只有他讓別人尴尬的份。
說完又不高興地拍了拍她,“認真點。”
可顧攸寧迎着那雙眼睛,總覺得有人在圍觀似的,心裏羞恥猛地被放到最大,怎麽都不肯給人碰,又重新掙紮起來,兩人的動作幅度太大,本來身上裹着的那條被子也在掙紮間掉在了地上。
正好蓋在福福身上。
福福本來還在看他們是在做什麽,看着像是打架,可細看又不大像,而且女主人的聲音又哭又笑,反正十分怪異,它想靠得再近些,仔細看看,沒想到還沒看清楚就被遮住了視線,那被子不算重,它掙紮了下就從邊緣出來了。
床上的兩人俨然沒發現剛才的事,感覺自己被忽視的福福頓時不高興了,輕輕一躍直接跳到床上。
毛茸茸的尾巴正好掃過一條光滑的小腿。
“唔。”
顧攸寧察覺到腿上的異樣,眼睛猛地睜大,整個人也跟着僵住了。
“怎麽了?”姬朝宗還沒發現,只是覺得她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緊了許多,指甲也跟着嵌進了他的皮肉裏,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順着她的目光朝身後看,才發現小東西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讓它爬上床了,這會正睜着一雙天真的眼睛看着他們。
福福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見他們看它,還高高興興又“喵”了一聲。
尾巴一晃一晃地,時不時就掃到顧攸寧的小腿,它每掃一下,顧攸寧的身子就越發緊繃,大概男人天生就在某些事上有着出奇的通透力,姬朝宗看着身下敏感至極的女人,長眉微挑,不知怎麽就生了一些惡劣的心思。
“小東西,過來。”他朝福福招手。
福福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覺得自己終于不被忽視了,忙高高興興跑了過去。
顧攸寧這會也終于反應過來了,眼見福福越來越近,自己身上卻連個遮蓋物都沒有,忙抱住姬朝宗,把自己往他身下藏,還閉上眼睛,聲音格外激烈,“姬朝宗,你快,你快讓它離開!”
姬朝宗挑眉,好整以暇地享受着她的投懷送抱,張口問道:“那你說,我剛剛厲不厲害。”
都到這個時候了,顧攸寧哪還有同他争辯的心思?張口就是顫着聲音的一句,“厲害厲害,你最厲害行了吧。”她現在渾身就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似的,生怕福福再碰到她,忍不住就蜷起腿,把人抱得越來越緊,聲音也越來越抖,“你,你快讓它離開!”
啧。
知道再鬧下去,小丫頭明日清醒過來肯定得同他翻臉,他一邊擡手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重新蓋在兩人身上,一邊去斥福福,“出去。”
剛剛才靠近的福福:“……”
姬朝宗見它還是不肯動,長眉微挑,剛剛擡起胳膊就見它咻地一下跑遠了,動作迅速地就跟一道風似的,估計是這麽多年練出來的,他好笑搖頭,又去看仍舊閉着眼睛的顧攸寧,柔聲哄道:“好了,走了。”
顧攸寧眼睫一顫一顫地,好一會才肯睜開眼睛。
她先看了一眼床,又去看地上,确定瞧不見了,這才松了口氣,她天生怕癢,剛剛被男人折騰,還被福福鬧騰,眼睛就跟摻了一層水汽似的,想到這人剛才竟然這麽作弄她,她又羞又惱,哪裏還肯理他?卻又怕他過會再把福福喊過來,只能睜着那雙水蒙蒙的眼睛瞪着他。
“生氣了?”
姬朝宗好笑地去捏她的臉,知道她皮膚嫩,便控制着力道。
見她仍舊不肯說話也不生氣,仍捏着她的小臉,說道:“你背着我偷看春宮圖還嫌棄我技術差,我都沒生氣,怎麽你還跟我生起氣來了?”
顧攸寧瞪着眼睛,氣道:“我沒!”
“什麽沒?”
姬朝宗一邊撫着她的臉,一邊壓着嗓音說,“沒背着我偷看春宮圖,還是……”他說到這,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彼此呼吸纏繞間,他繼續問,“還是沒嫌棄我技術差?”
顧攸寧原本還挺生氣,可這會察覺到兩人貼得這麽近,臉又止不住紅了起來。
她不想回答這些問題。
可男人卻明顯一副她不回答,便不放過她的模樣,只好壓着嗓音,紅着臉側過頭,輕輕說一句,“沒嫌棄你技術差。”
“那……”
某人貪得無厭,猶嫌不夠,繼續哄着問,“舒服嗎?”
顧攸寧羞得整張臉都紅了,她水盈盈的眼睛直直瞪着姬朝宗,似是不明白這人怎麽能一點都不避諱說這樣的話,一點都不知羞,可姬朝宗向她證明,他不僅不會避諱,他還能更不知羞。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那我們就再試試,試到你滿意了再停?”他一邊說,一邊湊過去,似乎真的要跟她再繼續試試。
顧攸寧真的呆住了。
原本以為他是随便說說,可發覺男人放在腰上的手一點點往上,渾身一抖,忙抓住他的胳膊,壓着羞恥心,紅着眼眶說道:“沒,很舒服。”
姬朝宗挑眉看她,“真的?”
“你可別強迫自己,要說實話。”他一副非常深明大義,為她着想的模樣,溫聲笑道:“長夜漫漫,你有什麽不滿意的,千萬別壓在心底,我們有的是時間交流。”
顧攸寧覺得再交流下去,她明天能不能爬起來都是一個問題。
她現在已經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麽那麽有精力,都忙了一天公務,剛才又折騰了那麽久,竟然還不困,她自己是又困又難受,怕他還要跟她繼續折騰下去,顧不得羞恥害臊,擡起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拿臉去蹭他的脖子,眼皮因為太過困倦耷拉着,啞着嗓音撒着嬌:“姬朝宗,我好困,你放過我吧。”
“下次,好不好……”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聽着就讓人的心酥軟一片。
姬朝宗原本也只是同她玩玩,沒有真要再折騰她的意思,這會見她真的困得厲害,也就沒再鬧她,把手抽了出來,撫着她的頭,又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好了,不鬧你,睡吧。”
像是得了他的保證,幾乎就幾息的功夫,顧攸寧倒頭就睡過去了。
她的手一點點垂落,臉貼在枕頭上,很快,均勻的呼吸就響了起來,姬朝宗拿過那件衣裳,輕手輕腳替人重新穿好,又把床上被褥換成了新的,才往裏間走去。
水早就涼了。
他怕吵醒顧攸寧,也就沒讓人再送新的進來,将就着擦洗一遍後便滅了多餘的燭火,只留下一盞供人夜裏走路的,然後就回到床上。
床上的女子早就昏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還是身體難受,她那雙柳眉還輕輕擰着,姬朝宗擡手替她輕輕揉着緊皺的眉心,直到她的眉眼逐漸變得舒展起來也沒松開,就這樣側着身子,支頤着看她。
屋中燭火不明,反倒是月光照亮室內,能夠瞧清她姣好美豔的面容。
姬朝宗就這樣輕輕撫着她的臉看着她。
倘若此時屋中有第三人在,一定能夠瞧見他此時的眉眼是往日從未顯露過的溫和。
姬朝宗倒是不清楚他顯露的是個什麽模樣,可他知道他此時的心十分柔軟,像是被柔軟的雲團包圍着,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對顧攸寧上了心,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許是惟芳齋初見,她的傲骨和不屈讓他覺出幾分旁人沒有的滋味。
又或許是金臺寺那次見面……
她在雨中撐傘獨行,漫天雨珠,而她的背影似寒松似青竹。
種種原因。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什麽時候把她放到了心裏。
他只知道她很好。
這世上女子千千萬,獨她一人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讓他費盡心思、輾轉千回也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
顧攸寧擁有着出色的相貌和身段,可吸引他的卻不僅僅是這些。
而是她的秉性,她的過往經歷,她不同于旁人的心氣和抱負,她不是攀附旁人而生的藤蘿,也不是供人欣賞的名花……她是顧攸寧,只是顧攸寧,獨一無二的顧攸寧。
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存在。
夜色深沉。
好似就連外頭那些鳴叫不止的蟬也進入了夢鄉。
姬朝宗看着身邊的顧攸寧,唇角微翹,須臾,他低頭在她眉心又映下一吻,而後才挨着她進入夢鄉。
翌日。
顧攸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睜開酸澀的眼睛,看到頭頂陌生的帷帳顏色和紋路,一時還有些分不清這是在什麽地方,直到察覺到身體上的酸軟才喚醒了她所有的記憶……想到昨兒夜裏發生的那些事,她的臉頓時通紅一片。
軟煙羅裁得簾子被人從外頭打起,穿着束袖束腰練功服的姬朝宗走了進來。
看到顧攸寧已經醒來,他還有些驚訝,把手中的佩劍放到一旁,朝拔步床的方向走來,聲音溫和,“怎麽醒來了?”又見她擰着眉,也跟着擔憂起來,坐到床邊問她,“還不舒服?”
“唔。”
顧攸寧是看透這個人了,生怕自己說不舒服,他就要上手幫她了,可那些私密的地方,她這會是一點都不想讓他碰,便搖了搖頭,聲音還有些啞,“沒事,我休息會就好了。”
姬朝宗卻一臉不信的樣子,“真的?”
見她點頭保證沒事,便也沒說什麽,只道:“回頭我讓譚大夫過來給你看看,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和他說。”
“好。”
顧攸寧應了一聲,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奇怪道:“你今天休沐嗎?”
姬朝宗隔着被子替顧攸寧按着腰背,聞言,說道:“今天不用上朝,遲些去也沒事,不過我今天約了京景明還有幾樁案子要看,就不陪你了。”
想想又說了一句,“回頭你要是想回去,就讓扶風陪你回去,晚上我再去接你。”
話音剛落就見她神色微怔,緊跟着眉眼就綻開幾分藏不住的笑意,就連聲音也變得清脆起來,“真的?”
姬朝宗看着她這幅模樣,好笑道:“我又沒把你困在這,再說你弟弟還在那,我還能攔着你不成?”說完又忍不住挑眉,“難不成我攔着你,你就真的不去了?”
他可不信這丫頭會這麽乖。
顧攸寧自然不可能這麽乖,只不過偷偷回去和光明正大回去還是不一樣的,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秉性不如她從前想象得那般,但也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麽好。
她還以為他答應她幫她查案,以後便要金屋藏嬌了。
心裏觸動不已,顧攸寧忍不住擡起胳膊抱住姬朝宗在他臉頰親了下,清脆的吧唧聲在這安靜的室內十分響亮,察覺到男人突然變得深沉的目光,生怕他又要折騰她,忙揚聲喊人,“來人!”
然後躲到一邊,一點也不管自己剛才放的那把火。
作者有話要說:老姬這個人吧
其實還是比較蘇,比較撩的
但我覺得他最大的特質在于——
這人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還總是出現在莫名其妙的場合(這大概就是為什麽我稱呼他為小學姬的原因,不過等寧寧跑了之後,再想看到這樣的老姬就很難了qaq,大家且看且珍惜)
比如之前第一次親,看到老婆吻技比他厲害,一定要多親幾次,還非得是那種趁老婆不注意的時候,看到她目瞪口呆就會覺得自己贏了,這要是現言,我估計他還能當場給你比個耶出來
然後這章看到老婆居然偷藏春宮圖,生氣嫉妒之餘,他還有個奇異的想法——
老婆居然背着我偷偷做功課!
不!
不行!
我也要做功課,我要比老婆更厲害!我要做最強的男人,決不能輸!
我真的每次寫到這些橋段,都能被他笑死,老姬,一個看着十分成熟沉穩的別人家孩子,其實內心無比小學雞,時刻充滿着該死的勝負欲
and
昨天紅包已經發啦,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