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妻綱目 — 第 6 章 ☆、白素兮VS沈恪(第六回合)

誠然,就算我一頭栽進了水裏,沒“氣吞山河”也沒昏迷不醒。當我脖子以下部位全數進到水裏就差腦袋的時候,沈恪就已經眼明手快将我撈了起來。

我不小心嗆了一口水,猛地咳嗽着跟沈恪擺手:“沒事沒事我沒事,我看這水裏魚挺新鮮的……”

後來,我裹着沈恪的大氅坐在船上看着沈恪用他殺人的寶劍站在船尾英姿飒爽地往河裏叉魚……

往年我看着戚珩挽着袖子和褲腿在岸邊用樹杈叉半天也沒叉下一條魚尾巴,連山腳下那個糙大漢都不如,更別提什麽風姿綽約了,簡直是丢人現眼,現在再一看沈恪,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

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其實沈恪那麽有用呢。我突然有一種,我承包了整條河的魚的錯覺。

沈恪還在叉魚,我坐在船艙裏看他,船夫不禁誇贊道:“夫人,你夫君真是多才多藝。”

我覺得船夫多才多藝這個詞是用的真好,就是“夫人”和“夫君”用的太不恰當,我打了個噴嚏道:“他就是我雇來抓魚的。”

沈恪在那裏招呼我:“素兮,要不要一起來抓魚?”

等……等會兒,沈恪什麽時候把對我的稱呼變的這麽親熱了?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又忍不住和着風寒抖了抖,拒絕道:“不……不用了。”

我覺得我要是再激怒沈恪,他會毫不留情地把我叉起來烤了的。

船夫的船艙裏要什麽有什麽,還有炭盆。

我聞着烤魚香眼睛都直了,誇着船夫:“船夫你真棒,連烤架都有,多虧了你啊。”

沈恪烤魚的手一頓,睨着眼看我:“我以為你該覺得多虧了我。”

我讪讪地摸着鼻子接過他遞給我的魚,自己還留了一條,我道:“對,沈公子你最棒,多虧了你。”

然後我對着他的魚打了一個噴嚏,我沒好意思拿我已經咬了一口的魚跟他換。等他再準備烤一條的時候,我們已經靠岸了。

我和沈恪是當天半夜到的質子府,他是用白大氅裹着我背我回來的,因為我身上衣服全都濕了還得了風寒所以必須趕緊換掉吃藥,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我願意就這麽趴在他背上睡過去,在沈恪的身邊,就算是跟他一起經歷危險的事情,我都會覺得安心,就因為你知道他會保護你,你只需躲在他的身後,他就能解決一切。

半夜的街上沒有人煙,只有當空的明月撒了一地的月光,照出沈恪背着我的身影,依舊挺拔。

再長的小巷也有走完的時候,最後我們兵分兩路,沈恪從床板下的暗道回去,我就從大門進去,我拖着一身濕衣服進去,迎上陶然居裏所有人異樣的目光,沈恪的随從阿鹿戰戰兢兢地上來慰問:“大夫你為何……這麽濕?”

我正經的解釋:“我這樣是消毒,為了防止被感染。”

進到沈恪的房裏,戚珩正一手支着腦袋在桌邊打瞌睡,一聽到聲響就下意識地猛烈咳嗽起來,沈恪則是很自覺地在床上躺着,我鄙視着他,真會享受。

這小嗓子,都咳啞了,下巴上都長出了點小胡渣子沒來得及清理,臉也消瘦了不少,看上去真是滄桑,可憐見的,我飽含着同情心渾身散着點河水的味道站在他面前,打算叫醒他讓他給我把個脈弄點藥吃。

我推了推戚珩,沒反應,再推,還是沒反應,最後我把他推到了地上。

戚珩站起來罵罵咧咧:“白十三你……”話未盡,就轉成了驚訝,清醒了大半,指着我問:“你……你這是抓魚去了啊!你怎麽弄成這樣了?還有啊,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

我……抓魚……戚珩實在英明。

我扶着有點暈的腦袋道:“對,我去抓魚了,先別廢話,你快給我弄點藥吃吃,我快冷死了。”

戚珩緊鎖着眉捏過我的手把脈喃喃:“寒氣侵體的這麽嚴重,素兮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怎麽生的病?”

我頭越來越暈,擦着鼻涕回答:“說來話長,我就跟他回了燕國一次,燕國氣候不太适合我,太陰冷,然後我掉水裏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戚珩話不多說,嘟囔了一句“你太亂來了”就起身開門,完全忘了我們先前诓外面的人沈恪是得了肺痨的事實。

戚珩嚴肅道:“你們,去準備點熱水,白姑娘要沐浴更衣。”

阿鹿道:“可是剛剛白姑娘說這是為了消毒……”

戚珩怒道:“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啊,讓你去就去啊,她病倒了你去治你家公子麽,那你現在就進去吧。”

阿鹿忙着低頭哈腰,道了聲是就去準備了。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戚珩發脾氣,而就是因為他幾乎從來不正兒八經的生氣,我現在就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也無暇去分清,現在的戚珩就像一個飽經了風霜大叔,沒了白面小生的清純,我揉着額角就拉着戚珩進去。

關好門,沈恪已經起身坐在床邊,向我投來了關切的目光,輕聲詢問:“素兮姑娘你還好麽?”

戚珩不耐煩道:“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了?早幹嘛去了,你還好意思睡得着覺呢。”

我反駁他:“戚十一你夠了啊,适可而止,沈公子你管你睡,別管他,他藥吃多了。”

戚珩瞪大了眼跟我杠上了:“嘿喲,白十三,你長本事了啊,那行啊,你就這麽着吧,別指望我治你。”

我怒了:“你醫術那麽差誰要你治……”

我和戚珩的幹架最後以我的絕倒收場,倒下去的時候我穩穩地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我嗅着他身上白芷的氣息,看着戚珩那張吵架輸了之後專有的氣急敗壞的臉,還嘟囔了一句:“沈公子你管你睡……”

業界良心,我一直在替燕國人沈恪賣命。

我覺得我正安心地睡在軟軟的床上,還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那藥王老爹。

我爹他喝着小酒笑得一點都不矜持道:“我的小素兮啊,爹早就跟你說過了吧,見了沈公子別被勾了魂,你看你,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我不承認:“胡說,我沒有投降,也沒被勾魂。”

我爹他笑得都有點抽搐了:“還說沒有,沒有你會這麽聽他的話,要知道跟着他這幾天你吃了不少苦啊,還差點丢了性命啊。”

我揮着手否認:“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當我揮手的時候,手就被沈恪緊緊地抓住,他湊過來,眼神深情的要死要活,我看傻了眼,只聽他問我:“素兮,你喜歡我是不是?”

我茫然地搖頭:“不是,真的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而已,我這個人比較膚淺……”

沈恪又靠近了:“那……你要不要因為我長得好看就嫁給我呢?”

我頭搖得更歡了:“不要不要不要!”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呆呆地睜開眼,卻發現抓着我手的是戚珩,他嘴裏說着:“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不治你就是了……”

我怔了怔,靈臺卻瞬間清明了,看四周的陳設,我這是躺在沈恪的床上,身上不知道是汗濕還是衣服本來就沒幹,正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有點難受,我側頭看過去,沈恪在桌邊挑燈看書,因為我醒了,所以他就保持着拿書的動作也側頭看着我,然後輕輕地放下書,起身向我走過來。

戚珩放開我的手,手掌探上我的額頭,又喃喃:“幸好燒是退了。”

我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無力,但是我知道,這是風寒過後應有的情況。

沈恪微微俯身問我:“素兮姑娘現在感覺還好麽?”

戚珩的臉馬上就變了,他這個表情只可能是剛剛在我昏迷的時候和沈恪吵了一架然後沒吵贏。

這也是常理,他連我都吵不過,更何況沈恪乎。

我嗓子有點幹澀:“好多了,這不是你的床麽……”我身體動了動,沈恪大約是以為我因為占了他的床所以要起來,就作勢要按下我,嘴裏道:“無礙,你躺……”連帶着戚珩也要來按我。我吞了吞口水續道:“我能在你床上多睡會兒麽?沒力氣,起不來……”

沈恪馬上要搭到我肩膀的手一頓,淺笑着道了一聲好,戚珩站起來伸懶腰:“就知道你不會假客氣,你倒還真敢開口。”

戚珩一邊去端藥一邊扶我起來,抱怨道:“自從外面的人知道你病倒了,守衛就直接厚了兩層。”

我說:“為什麽?”

沈恪回答:“他們都以為你被我傳染了,所以直接将我們隔離開了。”

戚珩補充:“我跟他們說,有白神醫在一定沒事的,他們不信,說你都躺下了,沈公子肯定沒救了。”

我氣得咬牙切齒:“太過分了!信不信我分分鐘還一個活蹦亂跳的沈公子給他們!”

戚珩表示同意,忙着要拉我起來:“信信信,趕緊去,就等你這句話了,我在這兒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我起身的動作突然一僵,仰頭尴尬地問戚珩:“對了,你剛剛讓阿鹿準備的洗澡水還有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沈公子用寶劍叉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畫面簡直太美(确定?)好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為什麽要這麽黑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泥垢了你個喪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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