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這個文其實不長的昂!!
早早的完結開新文耶!!
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去怪沈恪,我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沈恪是質子,他的目的是撬了他大哥的世子位自己做世子,他為了這個位子卧薪嘗膽,我用了一個觀念來給自己洗腦,那就是不論沈恪做什麽都是對的。
可時至今日,我才恍然想起來我這是在拿我的生命開玩笑,這世上哪有這麽簡單的理所當然。
我沒有找到什麽好的回答的話去接沈恪的話,想了想還是岔開了話題,我看着六師兄的背影問沈恪:“看吧,這就是平常老百姓跟你們這群王世子弟的不同了,尤其是你們這樣有野心的,六師兄會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嘴上說着放下了卻依舊惦記了她十多年,我想你肯定不會,你一定是那種要江山不要美人的,美人嘛,天下這麽大,想要還會沒有麽,可天下就這一個,錯過了就沒有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停了停,又繼續滔滔不絕:“你們這群政治家啊,就是這樣,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麽都是可以用來利用的,雖然我不清楚別的政治家是什麽态度,不過我喜歡你的态度,沈恪,你肯跟我坦白我就挺高興的,你看你都把你的想法告訴我了……”
我一直沒發現就在我不停地說話的時候,沈恪就這麽将将看着我,把我看的有些心慌,那種好像在審犯人一樣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啊!
待回想了一下我剛剛說了些什麽的時候,我才知道沈恪就算現在一刀捅死我都不為過,有我這麽說話的麽。
于是我和沈恪就保持着我抱膝扭頭回過去看沈恪,沈恪居高臨下看着我的狀态許久都無法自拔。
良久,沈恪終于說話了:“所以……你想說什麽?”
怎麽變成我想說什麽了……
我說:“哦,我不想說什麽,就是吧,嗯……我理解你,你有你的計劃,總之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沒有意見,只要你不影響我的生命安全就好了。”
我覺得我這個要求也不為過。
沈恪看着我,一臉的似笑非笑:“素兮,你還好麽?”
我怪異地看着她:“我哪裏不好?”
沈恪笑着擡手用手指指了指他的腦袋,我想了一下,擡手就撲過去:“你才腦子不好!”
結果不小心把他撲倒在地……
我把向來都是壓着我的沈恪穩穩當當地壓在身下,逆襲的快感頓時湧上心頭,可當我正對上他的眼的時候,快感卻轉瞬即逝,我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腕按在地上,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鼻尖頂着他的鼻尖,只要一張嘴就會觸碰到他的嘴唇。
主要是我撲過去的時候沒想到沈恪這麽軟這麽弱,直接就給撲倒了,所以力氣用的大了點,想着他這麽厲害總能擋住我吧,可是事實證明他不能,所以我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在這種時候,忘記呼吸那是常事……可忘記起身就不是常事了……
眼見着沈恪眼裏那更深一層樓的笑意,我小小的淪陷了一下,作死的就這麽停在那裏不動,直到沈恪啓唇問我:“素兮,你還想要這樣多久?”
沈恪的唇上上下下動着,有一下沒一下地碰着我的嘴唇,帶着白芷的氣息吐在我的鼻前,我真是醉了。
最後是六師兄不合時宜地咳嗽了兩聲拉回了我的神思,我連滾帶爬地離了沈恪的身體。
六師兄一張憔悴到消瘦的臉板着,沒有一點笑意,皺眉道:“你們節制一點好不好?”
我點頭稱好。
這時候不能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所以我很乖巧地站在旁邊看六師兄抽嘴角。
沈恪儒雅的起身,施施然負手而立。
六師兄扭頭看我:“素兮,你傷好了點吧,事不宜遲,我們該回去了。”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可是我把甘草都給沈公子吃完了,要緊麽?”
六師兄額頭上青筋跳了跳,吃力道:“……總算你還做對了一件事。”
我:“……”
我體內的蛇毒還沒清幹淨,但是也好的差不多了,中途我腿走麻的時候沈恪和六師兄就輪流背我,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沈恪背我,因為六師兄手臂受傷了,我瞅着他那個神傷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去膈應他,他六師兄能堅持到現在,也還是蠻拼的。
雖然我挺好奇最後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恪出手闊綽,一下子開了三件房間,六師兄恐吓了我別下床亂跑否則血脈逆流腿就廢了之後便出門給我買藥了,留了沈恪看顧我。
我瞅着着豪華到家的客棧喝着菜粥惴惴不安:“沈恪,你确定要住在這裏?這麽高調不會被人盯上麽?”
沈恪抿了一口茶擡眼看我,解釋道:“你見過哪些逃亡的人會住大客棧的?”
我仔細一想,也覺得他說的頗有一番道理,一般來說,逃命的人不管有沒有犯錯都是帶着點心虛意味的,所以都會去那種犄角旮旯的地方躲着,明目張膽往最貴的地方跑的倒是真沒有。
因為菜粥鹽放的太多,我齁的慌,就心安理得地倚在床塌邊指揮沈恪:“你給我倒杯水呗。”
沈恪斜眼瞄了我一下,倒還是真的給我倒了杯水過來,問道:“你倒真好意思使喚我。”
我厚着臉皮又要了一杯:“當然了,六師兄說了我不能亂動的,我不動那就只能你動了……”
沈恪失笑,一派自然地坐回了那張桌子邊上,含笑看我。
我被他看的臉皮又厚了一層,但是沒再要一杯水,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臉皮挺厚的,畢竟在我和沈恪發生了這麽多……嗯……“意外”以後,我依舊能泰然自若地坐在這裏跟他談笑風生,甚至差使他給我倒水,一杯不夠,還要再來一杯。
沈恪一手托着腮看我,目光比那月光還柔和,都快溢出水來了,嘴角高高地揚着,我被他看得有點不太好意思,用手背貼着臉,道:“怎麽了?這麽看着我?”
沈恪空出來的那只手指了指我的臉頰:“你剛剛和菜粥的時候把菜留在臉上了。”
我:“……”
等擦完菜葉子,我還不死心地拿了面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确定了臉上白白嫩嫩以後才問沈恪:“說來,最後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恪再抿一口茶,道:“也沒怎麽回事,平原君帶着他夫人回家過日子了,你六師兄話說的絕,當場讓韶陽夫人哭得氣絕暈倒,也是個人才。”
我唏噓道:“這麽不憐香惜玉,我高看他了啊,跟你們這群政治家一樣冷,啧啧。”
沈恪停下動作看我:“你說什麽?”
我連忙擺手:“沒有什麽。”
沈恪問我:“素兮,你是不是覺得……”沈恪做出思考的樣子,手指撓了撓鬓邊的發,似乎在想該怎麽說我。
燈花爆,思緒到,沈恪瞅着我看:“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冷血的?在我們的世界裏,只要能達到自己目的,什麽人都可以割舍?”
我在心裏反問他,難道不是麽?嘴上卻還是應和着:“那你解釋看看呗。”
沈恪站起身,往我這裏走了兩步,站在床前看我,擋住了大片的月光和燈光,我頭上陰暗一片,身前是沈恪一張笑得叵測的臉,我有點莫名的緊張。
我仰頭看他:“你……”
沈恪開口:“其實也不盡然,如果有更值得守護的東西,偶爾反過去割舍權力也未嘗不可。”
我無意識地問他:“那你有不能割舍的麽?是你的阿寧麽?”
沈恪原本含着笑揚得高高的嘴角陡然間放下,我額了一聲咬緊下唇,低頭不敢看他,我想我又嘴欠了,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不是……”
我詫異地擡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說不是!
可這時候門卻“吱呀”一聲開了,六師兄回來了,沈恪的欲言又止被六師兄生生地打斷,只好轉身迎接,六師兄臉色一直就沒好看過,随手把藥擱在桌上就走到我面前,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直接掀開被子拎起我的腿查看了一下傷口,然後取出小刀放在蠟燭上一燙算是消毒,就開始處理我的腿,我癱在床上扒着床沿疼得呲牙咧嘴:“六師兄你輕一點會死麽,你要殺了我啊!”
六師兄額上滲着汗啞聲道:“疼就咬被子,別嚷嚷,你要整個客棧的人都來圍觀麽。”
腿上帶着毒的一點肉被六師兄這麽硬生生的剮去了,要我一個弱女子如何受得住,要我不亂動除非先讓我暈過去。
我後來确實暈過去了,但是是在沈恪過來讓我咬着他的手卻咬出了血之後,他一個手刀把我劈暈了。
最後我是在沈恪的陶然居醒過來的。
我醒來的時候聽說自己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好你個趙子悅,自己受了情傷就把氣撒在我身上,簡直不能忍!
我心裏懷着對六師兄怨念憤憤不平,正準備起來去找他算賬的時候,沈恪依舊坐在那邊氣定神閑地喝茶,我剛掀開被子下床,只聽那熟悉的嬌音傳來:“沈哥哥,我來啦~”
我心下一抖,直接一個跟鬥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這一聲嬌滴滴的叫喚蕩氣回腸了好久,久到她看到我的那一剎那,腳步驟然停在門口,盯着我看了半晌。
我頭漲的很,昏昏沉沉地從地上爬起來,擡眼第一件事先是去看沈恪,他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個白癡,我再轉過去看長寧郡主,那張原本粉粉嫩嫩的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抖抖索索地擡手指着我,斷斷續續地問:“你……你……怎麽又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茫然,我看着沈恪茫然,把我弄到這裏來的人是沈恪不是我。
長寧郡主牟足了勁兒哭天搶地:“你說啊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着沈恪依舊氣定神閑的死樣子我就恨不得一針紮死他,但最終還是沒敢,我輕咳了兩聲,正色解釋:“長寧郡主,你聽我解釋……”
長寧郡主雙手捂耳猛地搖頭:“吭~我不聽我不聽!”然後轉身提着裙子蹭蹭蹭地跑走了。
我手還擡在半空中,人卻石化在原地,這……這唱的是哪出?
六師兄從門外面轉進來,跟我一起眺望遠方長寧郡主離開的方向,問道:“這……這唱的是哪出啊?”
沒看到六師兄的時候我沒想起來他對我做了什麽,看到了我就想起來了,我抓着他的肩膀搖:“你說啊你說啊!你幹嘛折騰我!”
六師兄艱難地扒開我的手,皺眉:“我都不想解釋,反正腿長你自己身上。”
我挫敗地松開手,垂頭喪氣。
我終于想起來剛剛長寧郡主因為看到我在沈恪房裏莫名跑走的事情,我覺得一定是我睡太多腦子不好了,所以導致産生了錯亂,我揉着暈暈乎乎地腦袋問沈恪:“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喝茶?你不要去追追麽?”
沈恪也終于舍得放下他那個茶杯,擡眼看我:“我為什麽要去?”
最後沈恪的确沒有去,他真的很沉穩,完全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我怕被長寧追殺,連夜和六師兄連滾帶爬地回了藥王谷,等進了家門口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十一呢?”
戚珩在後面喘着氣咬牙切齒:“白素兮!虧你還記得我!”
我:“……”
因着回了藥王谷,我自然不會選擇讓有報複心理的六師兄給我包紮傷口,我特地挑了溫和的三師兄,包紮期間,我家那個白老頭倚在門框上感慨:“素兮啊……長大了啊……”
我丢過去一個藥罐子:“攤上你這麽個老爹我真是倒了血黴了,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啊!”
戚珩抄着手在旁邊說風涼話:“胡說什麽呢!你攤上沈恪才是倒了血黴,自從你遇見他以後,你無時無刻都在倒血黴!”
仔細想來,好像戚珩說的也有道理,我點頭:“你說得對。”然後低頭繼續看三師兄給我包紮傷口。
戚珩氣急敗壞地吼:“對什麽啊你就對,對你還可勁兒折騰!”
我捂着耳朵:“你好煩啊,我樂意倒血黴你管得着麽!”
我和戚珩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就氣沖沖地跑出去了,大師兄怕戚珩一口氣提不上來尋短見,就跟出去看着他。
白老頭還倚在門框上一臉猥瑣,笑意不減:“素兮,你為什麽就不承認呢?”
我鄙視她:“承認什麽?”
白老頭道:“你喜歡沈公子啊。”
我搖頭:“我不喜歡他。”
屋裏所有人:“你喜歡他。”
我:“……”
今夜月朗星稀蚊蟲叮咬,我坐在清池邊上泡腳,把傷口浸在池中浸泡消毒,回想他們說的話。
喜歡沈恪,我才不會去喜歡沈恪。
戚珩吊兒郎當地走過來坐到我身邊,我阻止他:“別脫鞋,別污染了我的清池。”
我覺得戚珩現在一定很想把我按進清池裏淹死。
戚珩悻悻地抱膝坐着,推了推我:“哎,素兮,我跟你說真的,你別再接近沈恪了,他真是你克星。”
我一臉鄙夷地看着他,問他:“你确定你不是因為私心麽?嗯?”
戚珩不耐煩地一擺手:“哎呀哎呀,我承認,有那麽……一部分的私心,我的确有私心,我不希望你和沈恪走得近。”
我挑明:“那你還之前拜托沈恪來找我們,不是幫他隐瞞幫得挺勤快的麽,要不是你承認喜歡我,我差點就以為是你喜歡沈恪了。”
戚珩推了推我:“你再說一次試試看,要知道我們都是為你好,六師兄肯定跟你說過的吧,沈恪和你身份就不同,也別說別的了,素兮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我怒了,把戚珩推進水裏:“你真是夠了!我說了我不喜歡沈恪啊,我留在他身邊那是我的職責,又不是我自願的,有完沒完了,喜歡不也是你們說的!”
戚珩憤怒地潑了我一身水。
第二天和六師兄下山的時候我偶遇了沈恪。
昨夜一夜淺眠,我根本沒睡着,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一件事,為什麽他們都覺得我和沈恪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我不覺得我喜歡沈恪,因為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是無時無刻地想和他在一起還是怎樣,我不知道,至少我沒想和沈恪無時無刻地在一起。
可我見到沈恪确實緊張,看到他的臉我緊張,跟他說話我緊張,因為一看到他就想到那些事。
沈恪卻仍舊一派自然,由于我一直忘了沈恪嘴唇上有傷還幫我吸蛇毒這件事,直到沈恪問起我腿上的傷我才想起來,慌慌張張就又給他搭了一個脈,發現他沒有更嚴重,我這才放心了一下。
六師兄摸着下巴上新長出來的胡渣子思考道:“按理說嘴上帶傷再碰蛇毒會中毒,沈恪這樣沒事的倒也真是少見,看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以毒攻毒的治他身上的毒。”
我表示贊同以後,六師兄就去旁邊的藥房裏找藥了,留了我和沈恪在酒樓裏吃飯。
因為沈恪話少,我又覺得百無聊賴,于是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他:“說來,你有沒有和長寧郡主解釋清楚啊?”
沈恪茫然地看我:“解釋什麽?”
我詫異:“就是我為什麽會在你房裏啊,她肯定誤會了,回頭鬧一鬧不是不好麽?”
沈恪依舊茫然:“為什麽要解釋?你在我房裏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