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個中篇,你們有沒有聞到快結局的氣息,反正我聞到了……
求別打我,我絕對是親媽,絕對是HE絕對是1V1,看我真誠的眼神= =
好吧你們看不到我的臉,嗯……
不要覺得這章後面節奏快,那是因為我打算後面倒敘一會兒的來着……
下一本是現言,我要意淫自家男神,存稿中,歡迎事先收藏
定神,凝氣,如遇強敵,收放自如,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在她面前,氣勢不是重點,重點是說話的藝術。
但是……我哪裏來的說話的藝術?
我想想面對帶着這種氣息的女子我要怎麽應對。
首先,你不能說她是錯的,因為當你說她不對的時候,她總能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态,期期艾艾的好像你在欺負她,好像是你不對,颠倒真假。
簡直讓人無語。
其次,你還不能對她爆粗口,這樣更正中下懷,讓她更有發揮的餘地。
簡直讓人更無語。
最後,跟她打太極就對了,她說什麽你就“嗯嗯啊啊”“是是對對”含糊過去就行了,在不了解敵方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貿然行動比較好,尹寧此番前來,并非善茬,也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所以不能輕敵,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情敵,不是世子妃,是情敵,不是世子妃。
戚珩湊過來耳語:“你确定要在這裏做掉她哦,你還沒過門就這麽兇悍真的大丈夫麽?”
我耳語回去:“少廢話,這裏是沈恪的地盤,她一聽說我來了就忙不疊兒地跑過來,太失策了,關門打狗聽過沒有?”
戚珩點頭:“聽是聽到過,但是……打狗還要看主人聽過沒有?”
我一愣,竟然覺得戚珩第一次說話說得這麽有道理,我點頭表示贊同:“有道理,那我等會兒下手輕一點。”
戚珩:“……”
我和戚珩一來一去這麽多句話,世子妃終于挪動蓮步到了面前,以一個優雅地姿勢正準備低頭彎膝蓋。
于是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一步彎的比她更深,托住她,搶先道:“世子妃莫不是沒吃飯,怎麽連膝蓋都軟了?”順手再搭上她的脈,若有所思:“內火稍稍燒的有些旺,來點菊花泡茶喝應該能滅火,咦,怎麽脈搏越來越快了,世子妃你在心慌麽?是不是透不過氣了,讓我看看舌苔,張嘴伸舌頭,啊——”
尹寧微變的臉色着實讓我吓了一跳,倒也聽話的張嘴了,盯着她那個丁香小舌看了半天,我皺眉:“嗯,舌苔還挺幹淨,但是你缺乏鍛煉啊,要多動動,你打太極麽?”
尹寧收起舌頭,朝我有禮貌的一笑:“那白姑娘為何要跟我打太極?”
我滿含歉意:“不好意思,這是民女身為大夫的職業病,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有病的就想治治,可能就是所謂的職業操守吧,嗯,一定是這樣的。”
尹寧兩眼放光,緊緊握着我的手:“那不如白姑娘來做我的貼身醫女吧,我的确近日覺得身體不适,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選,白姑娘覺得怎樣?”
我歉意更深:“不好意思,世子妃來晚了一步,公子恪已經提前預約了我了,恐怕……”
尹寧那一臉得體的笑僵住,說話稍稍磕巴了一下:“那要如何才能……得到白姑娘?我是覺得白姑娘醫術高明,定能料理好我的身體……”說着說着就要哽咽了。
得到……這個詞……
我道:“世子妃贊譽了,但是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沈公子來着……”
門外面隐出一個人影,我往那裏探了一眼,手指了指尹寧身後:“哝,沈公子來了,你親自跟他商量吧,要是他肯,我保證再也不推脫。”
沈恪信步而入:“大嫂,素兮已經簽了賣身契給我,你這是要贖她麽?”
尹寧聞聲回頭,又循着沈恪的腳步轉了回來,轉身間,眼睛裏已經噙着幾顆晶瑩的淚花,只要她自己一聲令下,就能立刻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啧啧,比沈恪還要演技派。
她笑曰:“那……你要多少呢?”
沈恪一臉好笑的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笑話:“原來在你心裏,一個人是用金錢來衡量的?那你認為素兮值多少?”
猶記得這一日,尹寧頹唐的離開,走之前腳步虛晃了兩下,手撐在門邊上,留給我們一個落寞的背影,語氣帶着無奈和哀傷:“我知道你一定還是在怪我,所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我不怪你,都是我自作孽,我咎由自取……”
我有點于心不忍,她這話我怎麽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呢,說得好像真那麽回事一樣,我快沖動起來的時候,戚珩扯了扯我的袖子:“冷靜一點,再忍一會兒她就出去了,忍住!”
我扭頭表情糾結的跟戚珩比着嘴型:“你說她怎麽這麽欠揍?”
戚珩一攤手,嘴型比回來:“這就是欠揍的最高境界,愛揍不揍。”
我完敗了。
我有氣無力地問沒事人一樣的沈恪:“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沈恪嗯了一聲:“王宮裏重兵把守,世子已經在行動了。”
我頹廢道:“那你還挑這個時候回來,你不怕他連你一起做掉啊。”
沈恪答非所問:“這麽多年,他有哪一次真的成功了麽?”
我想了想,誠實道:“沒有。”
沈恪點頭稱贊:“嗯,那就對了,你就乖乖待在這裏哪兒別去。”
我等着他跟我提尹寧的事情,結果他一句沒說,在這兒繼續跟我打太極,我問他:“那要是你的阿寧,呸,世子妃隔三差五就要來串個門怎麽辦,她那樣的我應付起來太累了,比長寧郡主累多了,惹不起。”
沈恪終于皺眉了,盯着我的臉看了一會兒,把眉頭皺的更深,終于吐出了一句話:“素兮你……”
我總覺得有什麽液體從我鼻子裏流出來了,以為是鼻涕,先吸了吸,結果加速了流出來的速度,我擡手就是一抹,結果卻抹了一手血,我詫異了一下:“哇,原來是我肝火比較旺。”
戚珩也很詫異:“哇,小十三你都旺的流鼻血了,快仰頭。”
在戚珩的幫助下,我止了鼻血,鼻子裏塞着兩個棉花跟沈恪打哈哈:“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一直覺得到你們燕國水土不服,嘿嘿嘿。”
沈恪神色依舊凝重,問我:“你确定你沒事?”
戚珩在旁邊幫腔:“她怎麽可能有事,不就流個鼻血麽……”
我搖頭:“沒事,可能就是肝火燒的旺了點。”
沈恪輕輕喚了一聲:“素兮……”深情脈脈。
我脈脈回去:“沈恪……”
戚珩造反了:“喂你們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啊!”
我:“……”
沈恪瞥一眼戚珩:“哦,原來是戚兄,方才沒有認出來,你怎麽也來了?”
戚珩:“……”
我很清楚沈恪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麽,所以這幾天我就沒去打擾他,他每天見這個人見那個人,跑進跑出,雖然在生活上事無巨細地對我進行照顧,但我還是很識相地沒有麻煩他什麽,等他忙完了再說。
接近冬天,原本就挺陰冷的燕國更冷了,我哆嗦了兩天,還是問沈恪要了件大氅來穿穿,結果卻流了兩天的鼻血。
戚珩擔憂地把棉花往我鼻子裏塞:“素兮,這麽冷的天,你還能把肝火燒這麽旺盛也是個人才,看這血流成河的。”
我腿都軟了:“少廢話,別老吓我,我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戚珩收拾收拾東西道:“比起某些事……嗯……你流這點鼻血還不至于失血過多而死。”
我踢了他一腳,戚珩咬牙切齒地捂着腿瞪我:“算了算了,當我好心被雷劈了,但是素兮,你這鼻血确實流的奇怪啊,我沒發現你脈象有什麽奇怪的,肝真的沒事,這兩天也喝了紅棗湯補了沒用,你到底怎麽回事啊?”
我自己換了個棉花:“可能水土不服。”
結果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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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上,床邊坐了一個神情凝重的六師兄,旁邊是眼袋和黑眼圈更深的戚珩。
我動了動無力的四肢,六師兄按下我,皺眉:“素兮,你怎麽搞的,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揮揮手:“就流點鼻血說那麽嚴重幹嘛。”
六師兄對戚珩道:“十一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素兮說。”
戚珩哦了一聲就出去了。
我不解地看着六師兄:“什麽事這麽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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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常說,不要做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覺得這一點我發揮的挺好的,至少我至今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能讓我後悔一輩子。
并且我覺得我做的任何事都能用一個很好的理由說服自己,告訴自己,我這麽做沒有錯。
這個想法強烈到自從我硬拉着沈恪拜了天地洞了房,最後離開他之後,我就沒覺得我做錯任何事。
離開的那天,戚珩在馬車上忐忑不安:“素兮,你這算是騙婚麽?”
我靠在窗邊沉思:“不算,但是我騙了他的身心是真的……”
戚珩:“素兮……”
我:“安靜!”
戚珩:“……”
我告訴沈恪,因為我是兆國人,又跟世子妃有點恩怨,待在燕國實在不太合适,萬一世子恂拿我開刀或者威脅就不太友善了,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我還是決定先回藥王谷避一避,等他大功告成了我再回來,沈恪那時候沉浸在奪位的腥風血雨中,覺得我說的頗有道理,所以沒有多想,直接同意了我回去。
可是,對不起,沈恪,我回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六師兄知道我不會回去了,又知道我擔心沈恪身上的毒,于是很好心地留了一套治療方案給沈恪,這也是他研究許久得來的。
我覺得我可以走的很放心。
回到藥王谷的時候,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天,直到我家白老頭來敲門,我從小就覺得白老頭雖然長得俊,但是看上去老氣了點,皺紋多了點,當然我也清楚這是因為當年我娘的死才造成的,一日未見,他好像比昨天更蒼老一點了。
白老頭摟着我:“素兮啊,是爹不好,一直沒有好好關心你的身體……”
那天我和白老頭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我問他:“從前你就是這麽跟娘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麽?”
白老頭說:“她喜歡看,我就伐了幾株樹,自她去了以後,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樹又長回去了。”
我感慨了一句:“老爹,你老說讓我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找到了,現在想想,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覺得很幸福,六師兄說,愛一個人,就是願意跟他去任何地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其實我覺得,愛一個人,只要他永遠在我心裏就好了。”
從前,我不理解什麽是愛一個人,還總嘲笑六師兄一直為情所困,現在輪到我自己了,我就覺得自己也挺好笑的。
白老頭問我:“既然心裏舍不得,為什麽還要走?”
我笑了:“你要這麽想啊,要是我留下,切不說會不會影響他的事業,就算是過了最後一段最美好的日子,到頭來還是失去了,不會更痛心疾首麽?”
我用手肘頂了頂他:“老爹,我相信這感覺你肯定特能體會,我娘走之前,你一定跟她過了最美好的日子,可最後呢?”
白老頭沉默了。
我起身抱膝坐着,頭頂一暗,是戚珩來了。
白老頭就起身離開:“十一,你陪陪素兮,我和子悅去想辦法了。”
戚珩往我身邊坐下,一言不發。
我推了推他:“幹什麽,我爹不是讓你多陪陪我麽,不說話陪什麽陪?”
戚珩悶悶不樂,我知道他在難過些什麽,雖然很少見他生氣和難過的樣子,但是悶葫蘆能悶成這樣也是蠻拼的,終于,他說:“素兮……”
我催他:“別婆婆媽媽的,有話就快說,老是叫我幹嘛。”
戚珩狠狠地捶了捶地:“都怪我,沒有早一點發現。”
我被他吓到了,只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別這麽激動,你醫術不精,沒發現也是好事,你看我這不還沒毒發身亡麽,況且六師兄已經去想辦法了,說不定有救呢,別這麽悲憤。”
我沒告訴戚珩,六師兄說了,這毒最少三個月,最多一年,找不到辦法,我必死無疑。
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毒,一直隐在我身體裏,隐的很好,連我爹都沒有發現,如果我一直身體倍兒棒,那帶着這個毒也沒什麽大問題,只不過那日我在鄭國被毒蛇咬了一口,餘毒一直沒能清幹淨,兩毒一觸碰,就激發了一下,毒上加毒,終于伴随着我的鼻血爆發了出來。
雖然我不是什麽大仁大義的人,我還是要為沈恪考慮,對于他來說,現在要的是一心一意對付他大哥,所以我只能稍稍偉大一點,犧牲自己可能跟他是最後一段美好時光的日子讓他安心奪位。
至今我覺得嘲諷的是,我以前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現在好不容易和那個人在一起了,我卻要死了。
戚珩問我:“那如果他一直等不到你回去,找過來了怎麽辦?”
我故作輕松:“這麽多年來,你見過哪個人能找到藥王谷的真正位置?”
後來的兩個月裏,我一直在聽說說燕國的事情,說到自我離開的那日起,病重的燕王一直在召沈恪進王宮,還刻意屏退了世子恂,有心人就開始猜測是不是老燕王有意要改立世子了,想想又不太對,公子恪長年在外做質子,一沒權二沒勢三沒兵,只能妥妥被虐,況且燕王從來都是偏愛世子恂的,不會突然改立世子。
可結果卻是,燕王在病情稍稍好轉以後,并沒有讓公子恪趕緊回去兆國做質子的意思,雖然兆王派人去慰問病情,倒也沒有表達了讓沈恪快些回來。
沈恪再入燕國朝堂,沒有鋒芒畢露,只是幫着打打下手,野心半分也沒露出來,世子恂卻自亂陣腳,麻痹大意,丢了手上好幾張牌,做事毛手毛腳,眼見着沈恪的地位越來越高,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在沈恪離宮辦事的幾天,領兵逼宮奪位。
原本打着如意算盤的沈恂以為自己能順利登上王位再慢慢收拾自家小弟的時候,卻發現應該在外辦公務的沈恪出現在了王宮裏,手上已經接管了他的兵馬,用了他永遠也想不到的手段,默默的将他的一切奪了過去,而他的身後,站着的是他滿臉寫着恨鐵不成鋼的燕王老爹。
燕王在看着自己培養這麽多年還這麽不争氣的逆子一下子心力交瘁,宣布完廢世子,改立沈恪為世子,将沈恂終身監|禁的旨意之後就中風絕倒過去了。
從回去到拿下世子位,沈恪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遠遠短于我的想象。
這些都是戚珩專門為我去打聽的。
在燕國經歷了大變動之後,兆國鄭國蠢蠢欲動,好像在醞釀一場大陰謀。
而我發現我要面臨的事情居然這麽快就到來了,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即将要發生的一切,所以我依照慣例,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又是六師兄一臉沉重的坐在我床邊,比上一次臉色還要難看。
我扶着額頭嘆息:“是不是毒又加深了?”
六師兄沉默了一會兒,啞着嗓子道:“素兮,你有身孕了……”